扶風甩開二夫人的手走到床榻前,一把掀開了簾子,就被眼前畫麵給驚住了。

隻見**躺著的人,手上、臉上長滿了鱗片一樣的東西,就像一個怪物。

而這樣的畫麵,扶風不是第一次見到,在小七的記憶裏,同她一起的藥人,就有變成這個模樣的。

這所謂的怪病,分明是中毒,如此詭異的毒藥,自然是出自鬼穀毒仙之手。

可是楚青峰的兒子怎麽會被人下了毒呢?

扶風眯了眯眼睛,斂住思緒,伸手摸了摸楚辭安的脈息,已經弱到幾乎不可察了,如果再不解毒,定撐不了多久。

可是這解毒之法,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想出來的,小七雖然熟讀了穀中的醫書,通毒理藥理,但還是缺乏經驗。

楚青峰心焦如焚,見扶風麵色凝重,半天沒開口忍不住問道:“七姑娘,我兒子他怎麽樣?你直言就是!”

扶風擰了擰眉,她之前在墨雲蹤麵前已經放出了大話,要為他解毒,如果她連楚辭安都救不了還怎麽取得他的信任?

躊躇間,就聽墨雲蹤開了口:“醫仙穀治病救人速來有規矩,閑雜人等不可在場,如果想救令公子,你們還是出去等著吧。”

楚青峰心中雖然擔憂,但墨雲蹤的話也不好反駁,便朝著墨雲蹤和扶風抱拳一禮:“那就有勞七姑娘了。”

說著,便拉著二夫人退了出去。

沈知非見墨雲蹤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也沒移步,此時房間裏就剩下他們三人。

墨雲蹤瞥了一眼不動如山的沈知非,冷聲道:“沈公子如果不想你的師妹被人拆穿,就請出去。”

沈知非聞言,麵色一怔,他猛的抬頭看向墨雲蹤,心下有些慌張。

墨雲蹤麵露不屑:“怎的?莫非不知道本王說的是什麽意思?”

沈知非俊眉一沉,正欲開口,一旁的扶風忙開口勸道:“表哥,你先出去吧,放心我會沒事的。”

聽到這話,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隻微微點了點頭:“我就在外麵,有事叫我。”

說罷,抬眸深深的看了墨雲蹤一眼,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待人走後,扶風才有些警惕看向墨雲蹤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麽?”

墨雲蹤冷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物直接丟給了她,然後轉身背對著她,負手而立,一身的倨傲。

扶風下意識的接過他丟過來的東西,低頭一瞧竟是毒仙的手劄,她眸光一亮,麵露驚喜。

在小七的記憶裏,她知道毒仙有一本手劄,是他畢生的心血,沒想到竟被墨雲蹤得了去,現在竟然還給了她。

她拿著那本手劄,看著墨雲蹤矜貴的背影,恍惚中她就好似看見了另外一個人一樣,可是他們身上的氣息卻又不同。

那個男人待她永遠都是溫柔似水,極盡寵愛,給她一種溫暖如陽光的感覺。

而墨雲蹤卻好似一塊寒冰,渾身上下都透著駭人的冷意,加之他臉上戴著麵具,還有一些神秘之感。

就如同他的身份一樣。

“愣著做什麽,還不救人?”

墨雲蹤冰冷的聲音傳來,打斷了扶風的思緒。

她回過神來,忙低下頭掩飾住心虛,胡亂的翻開手中的手劄尋找著楚辭安所中之毒。

她記得這種毒好似是叫鮫人淚。

果不其然,在翻了幾十頁後她便找到了有關鮫人淚的記載,上麵有毒藥的配製還有解法,她忙將藥方抄錄下來,然後將那本手劄還給了墨雲蹤道:“謝謝你。”

墨雲蹤並未伸手去接,而是轉身走了出去,隻留下一句話:“將它背熟,然後毀了它!”

扶風拿著那本手劄看著墨雲蹤的身影消失在房間裏,隻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奇怪,明明身中劇毒,本可一刀殺了她救命,卻陪她賭了一把。

要知道一年之期,可是有諸多的變故,他就不怕嗎?是不怕死,還是對自己太有信心?

她猜不透。

總之,一年之內,她一定要查清真相。

扶風深吸了一口氣,拿著藥方走了出去,她將藥方交給了楚青峰道:“令公子乃是中毒,這是解毒之法,楚將軍最好親自去抓藥,煎藥。”

楚青峰的手剛接過藥方,乍聽中毒二字,他麵色驚變一臉的不可置信:“中毒?”

扶風點頭:“是出自鬼穀毒仙的毒藥,從脈象上根本探不出來,看來是有人想置令公子於死地。”

一旁的二夫人聽到這話,有些失控的握著楚青峰的手道:“是姐姐,一定是她,她一定是知道了……”

話未說話,楚青峰突然揚手一巴掌打在了二夫人的臉上,怒罵道:“你住嘴,我看你是瘋了,來人把二夫人拖下去,沒我的吩咐,不準她出院子。”

管家得令,立即讓院子裏的侍衛拉開二夫人。

二夫人一邊掙紮一邊道:“老爺,你相信我,一定是姐姐,是她要害我們的安兒。”

管家遞了個眼神,便有侍衛伸手捂住了二夫人的嘴,將她連拉帶拽的給拖了出去。

鬧了這麽一出,楚青峰有些尷尬的對著扶風抱歉道:“讓七姑娘看笑話了,賤內她因為小兒的病,想必是累著了。”

扶風笑了笑,沒多言,辭了楚青峰後便同沈知非一起出了院子。

走在路上,扶風還在想著二夫人的話,她口中的姐姐,應該就是府上的楚夫人了。

本以為府上的這兩位夫人是和平共處的,但看來並非如此。

楚辭安中毒一事,也著實蹊蹺,看來楚家是有一場好戲了。

她想的入神,全然沒注意到沈知非不安的神情,直到手腕被人給握住,她才抬頭看向他,一臉不解的問:“怎麽了?”

沈知非俊眉微蹙,低聲問道:“你認識寧王?”

扶風掙開他的手腕,四下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便將自己重生後的始末和他說了一遍。

沈知非聽完後,神色一斂,轉身就走:“我要去殺了他!”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絕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扶風忙拉住了他,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要命了嗎?就憑你,手無縛雞之力隻會撫琴的窮酸書生一個,還想殺他?”

沈知非:“……”

他目光一沉,盯著她問:“你是覺得我不能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