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完犢子了,風浪越來越大,我們也不可能遊回去。

“師叔!船不見了!我們的船不見了!”

顧裏著急的大喊。

我舉目四看,目光看向了礁石後麵大概一海裏遠的地方。

遠遠的冒出了一片陸地。

是一處小島。

不過由於風浪太過凶猛,海水不斷席卷著衝向小島。

我指向了身後那處小島,對顧裏顧月說道,“礁石區距離那個小島不遠,我目測大概不到一海裏,我們要是一直困在這些礁石裏麵的話,等到水漲起來肯定會被衝走。”

現在隻能放手搏一搏,看看能不能遊到小島上。

風浪已經很大了,強勁的水流在海平麵下洶湧的肆虐著。

我從背包裏麵拿出了兩道符紙,讓顧裏和顧月隨身攜帶。

他倆雖然水性很好,但是水流太過於凶猛,我們三個人很有可能會被水流給衝散。

帶上我的尋靈符,可以讓我們三個人之間保持著感應,緊急關頭我能夠找到他們兩個。

我們三個人在礁石之間跳躍著,跳到了最後一塊礁石上之後,巨大的浪頭一個接著一個擊打而來。

“準備好了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顧裏和顧月,他倆點了點頭。

3、2、1!

我倒數了三個數,我們三人齊齊跳進了洶湧的海水之中。

這片海域的海水異常的冰涼,海平麵下幾股水流之間奔騰卷湧著,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道想要把我們三個給壓碎。

我在丹田之中凝聚起了一股氣,讓自己身上的真氣流轉於經絡之中,這才不至於被洶湧的海浪直接給蓋翻。

顧裏和顧月兩雖然在內力上麵不及我,不過幸虧他倆熟悉水性,借著對水流的掌握兩個人勉勉強強跟上了我。

我們三個奮力地遊向了小島,終於在暴風雨變得更為猛烈之前被海浪拉扯著爬上了海岸。

我們三個趴在亂石灘上,感覺自己的力氣全都被透支了。

顧裏和顧月兩人麵色蒼白,不住地喘著氣。

“師叔!你看那邊!那艘海盜船怎麽還不走啊!難不成他們是想一直在這片海域裏蹲著?”

顧裏喘了口氣站起來手指著遠處的海平麵上。

波浪翻湧,那時候海盜船跟隨著波浪上下起伏,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也覺得古怪,這些海盜不應該如此魯莽無知,麵對這樣的惡劣天氣,如果跟大自然硬對硬的話,很有可能會喪命。

但這不是我該擔心的事情,我巴不得這些海盜被大海吞沒。

我們現在已經上了島,等到暴風雨過去之後,就可以重新遊回不遠處的那片海域去探查阿古道的祭壇。

我心急如焚,抬頭看向了天上的雲層。

厚厚的雲層壓著我們的頭頂,狂風席卷,波濤拍打著海灘,一浪更比一浪高。

顧月拉著顧裏往後走,不時回頭喊我,“師叔!先上來避避風頭!海浪太洶湧了!下麵的海灘待會兒會被淹沒!”

我隻能跟上了顧裏和顧月,朝著高處走。

我們沒走幾步就發現這座島嶼麵積比想象的還要小。

這是一座由礁石組成的狹長島嶼。

小島上怪石嶙峋,有一條海灣從小島中間穿過,島上麵沒有什麽高大的植株也不像有動物存在。

這是一座孤零零的石頭島。

我們三個朝著高處走了一段路,在一處略微寬敞的石洞邊鑽了進去。

大風大雨從天上傾瀉而下,我們三個站在洞口,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三個人身上全都濕透了。

狂風從島嶼之間的縫隙中吹過,發出嗚嗚的怪響聲。

顧裏掐著手指頭突然說道,“咦奇怪了,我怎麽算不出這暴風雨什麽時候才停啊?不應該呀……”

“顧裏你的話是什麽意思?你算不出來暴風雨什麽時候停?”

顧月趕緊問顧裏。

顧裏點了點頭,眉頭皺得更緊了,“卦象不太好,從卦象上看是一個困卦,變卦是損卦,但照道理來說暴風雨不可能長時間的持續下去,總該會停下來的……”

顧裏似乎有所不解。

我卻敏銳地感覺到了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這座島嶼上太過寂靜,哪怕這座島嶼上沒有什麽植株,那也不應該沒有任何生物存在的蹤跡。

一些海鳥的糞便羽毛或者苔蘚之類的東西都沒有出現。

整座海島黑幽幽的,就像是塑料模型那樣通體發黑,沒有任何有機物質的存在。

我彎下腰摸了摸地麵,地麵上也不存在泥土的痕跡,就是實打實的黑色石頭。

“師叔你這是在幹嘛呢?”

顧裏不明所以的問我。

“這座島的材質太過特殊了……島上麵似乎全部都是這種黑色的古怪石頭,沒有任何生命活動的跡象……”

我把心中所想跟顧裏和顧月說了說。

顧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顧裏抓了抓腦袋說道,“這還不簡單嗎,這就是做荒島啊,島上麵什麽樹什麽果子都沒有,再加上周圍的海域水流湍急,經常會有海水漫上來,怎麽可能會有動植物能在這座島上活下來……”

顧裏的解釋有幾分道理,但並不能完全抹除我心頭的疑問。

哪怕是偶爾有海鳥飛過,也有可能在海島上麵落下一些痕跡。

但這座海島上麵實在太幹淨了,幹淨的讓人覺得詭異。

我心頭略過一絲不安,這座海島就在阿古道祭壇的附近,會不會也和阿古道那幫人有關係。

島上麵是不是布置著什麽陣法?

我嚐試著用自己敏銳的靈氣去感受這座島上的氣息。

如果島上麵真的被人布置下了陣法,或者這座島上有邪法存在的痕跡,那我應該可以通過自身的敏銳氣場感知出來。

然而我仔仔細細的感受了一圈,並沒有感受到太多異樣的氣場。

除了這座島上自帶的沉沉死氣以及濃烈的海風之外,島上麵沒有我想象中的邪法和陣法。

甚至普通地氣中的陰煞之氣都不存在。

這也跟這座島的地理位置有關係,這座島常年被風雨侵蝕,很難凝聚起地氣。

顧月看了我一眼,仿佛心有所感,對我搖搖頭說,“師叔,我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之處,也許和顧裏所說的一樣,這座島隻是因為風雨侵蝕太過,所以寸草不生沒有任何生命體存在的跡象……”

我也不再糾結島嶼的事情,現在隻盼著暴風雨趕緊過去。

站在高處我們的視野更為寬闊了一些,但由於整片海麵上被猛烈的暴風雨籠罩著,就連那艘海盜船的蹤影也被掩蓋了。

我們三個在山洞裏就地坐了下來,因為剛剛在海中消耗了大量的真氣和體力,就算我的真氣足夠磅礴,能夠支撐快速恢複,但是顧裏和顧月顯然還沒有達到我的境界。

我從背包裏麵拿出來一些吃的東西,三個人坐在裏頭簡單的吃點東西填了填肚子。

顧裏和顧月的臉色才逐漸緩和了下來,漸漸有了血色。

我們在洞內打坐恢複體力,我閉上了眼睛,讓自己沉浸在識海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狼哭鬼嚎的風聲終於漸漸小了下去。

我探出頭朝著外麵看了一眼,雨停下來了,天空中掛著一輪明亮的月亮。

整個海麵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了一層濃濃的厚霧。

顧裏靠在石頭上打著瞌睡,我拍了拍顧裏和顧裏,他倆立馬驚醒。

顧裏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怎麽回事,我們怎麽睡著了!”

顧月也不可思議的說道,“對啊這種情況下我怎麽可能會睡過去……”

我同樣覺得有點奇怪,雖然顧裏和顧月內力不夠精深,但也不至於在這種情況下累到沒心沒肺的閉上眼睛打呼嚕。

然而剛才我打坐的時候並沒有覺察出任何異常,也許姐弟倆隻是單純的因為體力透支困擾而已?

“暴風雨已經停了,我打算現在下海……”

我指了指海平麵。

顧月卻皺起了眉頭,“師叔,這海上的霧氣未免太大了吧,咱們下海的話能夠看清楚海平麵下麵的水流情況嗎?況且這麽大的霧,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顧裏讚同的點了點頭,“我也沒見過在海平麵上起這麽大的霧,這霧濃的都快跟牆似的了,咱們下海肯定看不清楚……”

我搖了搖頭,沒有時間了,必須盡快下去破掉結界,找到阿古道的祭壇才能夠找到蘇蘇。

我們三個沿著原路走到了海灘邊,此時海水已經退潮,露出了遍布著崎嶇石塊的海灘。

因為海麵上的霧氣太過濃重了,我從背包裏麵拿出了一條長長的紅繩索,我們三個人抓著這條紅繩,以免在這片茫茫的白霧中走失。

我們慢慢的走入到海水之中,夜晚的海水比白天的時候溫度要低,剛剛走到海水淹沒小腿肚子的位置,突然顧月小聲的說道,“等一下,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

我們三個全都站定在了冰涼的海水之中。

海麵上濃重的霧氣籠罩著海麵,就連我們三個人之間也被濃濃的霧氣所包裹著,我甚至看不清楚顧裏和顧月兩個人的臉。

“什麽啊?什麽聲音啊?”

顧裏在一旁不解地問顧月。

我豎起了耳朵,果然聽到了一點東西。

是歌聲!

海平麵上有模糊的歌聲在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