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的心中已經沒有仇恨了嗎？你們這些懦夫！麻木的混蛋！”
空曠的山洞中，來自於女人的歇斯底裏的嘶吼聲顯得格外刺耳。
在數十盞柴油燈的照耀下，曼塔斯遊擊隊的女首領艾爾亞站在一塊大青石上，淩厲的目光掃視著下麵圍坐在大大小小石塊上的十幾名遊擊隊的骨幹頭目，那張驚豔絕倫的臉顯得有些猙獰，比起她的綽號“小野貓”來，此時的她更像一頭野性十足的母豹子。
1
“難道你們的心中已經沒有仇恨了嗎？你們這些懦夫！麻木的混蛋！”
空曠的山洞中，來自於女人的歇斯底裏的嘶吼聲顯得格外刺耳。
在數十盞柴油燈的照耀下，曼塔斯遊擊隊的女首領艾爾亞站在一塊大青石上，淩厲的目光掃視著下麵圍坐在大大小小石塊上的十幾名遊擊隊的骨幹頭目，那張驚豔絕倫的臉顯得有些猙獰，比起她的綽號“小野貓”來，此時的她更像一頭野性十足的母豹子。
她的咆哮聲和淩厲的目光讓這些彪形大漢噤若寒蟬，下意識地將頭低下去，不敢與她對視。
艾爾亞的火氣顯然沒有發泄完，她肆意揮舞著手中的一把AK-47自動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在眾人頭頂上揮來揮去，繼續著自己的咆哮：“庫斯！我的哥哥庫斯！你們還記得他的容顏嗎？你們還記得他曾經燦爛的笑容嗎？你們還記得曾經和他並肩作戰的日子嗎？他慘死的時候，你們流下的那些眼淚、發出的那些哀嚎難道隻是齷齪的表演嗎？”
骨幹們沉默繼續著，山洞中隻能聽見艾爾亞由於過分激動而發出的急促喘息聲，直到她咒罵著將AK-47頂上子彈，再度將槍口對準眾人：“如果是那樣，曼塔斯遊擊隊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你們這些人還有什麽活著的必要？”
眾人紛紛抬起頭，震驚又驚恐地望著氣急了的艾爾亞。
“艾爾亞首領，請您……住手吧！”一個年長的老者站起身來，他的目光中除了驚恐不安外，還帶著幾分哀求，“我們沒有忘記庫斯首領，我們也都想為他報仇，可是……”
“可是什麽，巴塔叔叔？”艾爾亞終於放下了槍，神色並沒有緩和，冷冷地盯著巴塔。
“可是……”巴塔努力咽了一口唾沫，掃視著周圍的眾人，仿佛在尋求支持，見眾人都躲避自己的目光，又長長地歎了口氣，可憐巴巴地盯著艾爾亞，“可是……我們對殺害庫斯首領和幾百名兄弟的凶手一無所知啊！”
“是啊，艾爾亞首領！”人群中又一名漢子站起身來，“時至今日，我們中沒有任何人見過那些傳說中的印第安人，而且就算我們再殺回詛咒山穀去，誰又能保證那個恐怖的詛咒不會再次降臨呢？曼塔斯遊擊隊已經為此元氣大傷了，我們再也經受不起那樣的打擊了！”
那漢子的話音落下，人群中，眾頭目紛紛點頭附和。
艾爾亞憤怒的表情瞬間僵住了，呆呆地望著眾人。
“艾爾亞首領，我們忘了這些吧！曼塔斯遊擊隊裏任何一個人都不怕死，可是我們的對手並不是W國的政府軍，而是邪惡的神秘力量！我們根本就戰勝不了它，又怎麽為庫斯首領報仇呢？”巴塔眼含熱淚地喊著。
“這就是你們放棄報仇的理由嗎？”艾爾亞直愣愣地看著眾人，語氣中充滿了沮喪，“當初你們將重傷的我救活，又推舉我做首領，然後勸我帶著你們向南遷徙，遠遠地逃離那個山穀，這時你們又勸我忘記哥哥慘死的仇恨，做一個精神麻木的人，是嗎？”
“艾爾亞首領，請您不要忘記曼塔斯遊擊隊成立的初衷！”巴塔苦口婆心地勸道，“曼塔斯遊擊隊的最高使命是推翻罪惡的W國現任政府，而不是為某個個人報仇啊……”
聽了這話，艾爾亞忽然抬起頭，凝視著已經老淚縱橫的巴塔，巴塔同樣與她對視著，目光中充滿了哀求。
一時間，所有人都凝視著艾爾亞。
艾爾亞忽然抬起手中的自動步槍，朝山洞的岩石壁打出滿滿的一梭子子彈！
劇烈的槍聲中，山洞內硝煙彌漫，石壁上的碎屑成片落下，彈殼彈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而淩亂的金屬撞擊聲，眾人紛紛震驚地起身，驚懼的神色溢於言表。
“你們可以為了所謂神聖的使命不顧一切，可是我做不到！”艾爾亞嘶吼著，淚水從臉頰滑落，“所以，請你們允許我辭去曼塔斯遊擊隊首領的職務，即使是孤單一人，我也要去詛咒山穀尋找殺害我哥哥的真凶！”
一切再度安靜下來，人們難以置信地望著艾爾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巴塔叔叔，你是遊擊隊的元老，也是遊擊隊的參謀長，是我哥哥生前最信賴的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請你從今天開始做首領統帥曼塔斯遊擊隊吧！”艾爾亞似乎下定了決心，神情堅定地凝視著目瞪口呆的巴塔。
“艾爾亞首領，你……你不能這樣做呀！”巴塔帶著哭腔喊道，“我們……我們沒有這個意思……”
“這是我剛剛作出的決定，並且絕不更改。”艾爾亞閉上眼睛，“我的心裏隻有我的哥哥庫斯！在我的心中，他是我的兄長、父親、上帝！他是我的一切！為他報仇是我活著唯一的目的和使命！”
巴塔長歎一聲，癱坐在身後的青石上，周圍的眾人也紛紛低下頭長籲短歎起來。
“艾爾亞首領！”山洞口，一名遊擊隊員匆匆跑進來，“艾爾亞首領，末日教會的巴克來了，還帶著四個東方人！”
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就齊刷刷地轉向報信的遊擊隊員，艾爾亞也睜開眼睛，很快又煩躁地說道：“告訴巴克，我今天沒有心情見他。”
遊擊隊員一愣，隨即點了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2
一片叢林環繞的空曠地帶，巴克和歐陽凱等四人被十幾名遊擊隊員監視著，一旁的草地上堆放著眾人身上攜帶的武器和電腦等裝備。
“巴克先生，您和您的朋友可以坐下來等。”一名遊擊隊頭目毫無惡意地提醒著眾人，又微笑著指著眾人的武器裝備，像是在解釋一般說道，“這隻是必要的程序而已，請您見諒。”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了。”巴克笑嘻嘻地說，又對歐陽凱等人笑道：“歐陽先生，你們不必客氣，坐下來就是了。”
“坐了一路了，還是站著比較舒服。”歐陽凱笑著說。
叢林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剛才那名報信的遊擊隊員去而複返。
“曼卡，怎麽樣？首領要他們進入嗎？”遊擊隊頭目急切地詢問那名報信的遊擊隊員。
“很遺憾……”報信的遊擊隊員歎了口氣，“首領說她今天沒有心情見巴克先生。”
遊擊隊頭目一愣，隨即歉意地看著巴克。
“怎麽，艾爾亞首領在我們末日教會麵前也開始擺架子了？”巴克十分不滿地看著遊擊隊頭目，“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回去可真得提醒一下我們的特納斯首領，再與曼塔斯遊擊隊做生意的時候要考慮考慮了！”
遊擊隊頭目歉意地略躬了躬身子：“對不起，巴克先生，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了解，但是您知道，在這兒我們隻能遵從艾爾亞首領的命令，所以……”
隨即，遊擊隊頭目看著巴克和歐陽凱等人，做出請離開的表情。
巴克為難地看著歐陽凱。
歐陽凱微笑著上前一步，對那名遊擊隊頭目說道：“這位先生，麻煩您再向艾爾亞首領轉告一聲，就說我們這次來是要和她談有關庫斯首領的事。如果她還是沒心情見我們，我們立刻就走！”
遊擊隊頭目愣住了，足足反應了十幾秒鍾才急匆匆地說：“那好！請您稍候，我親自過去請示艾爾亞首領！”
“有勞了！”歐陽凱笑著點點頭。
3
山洞中的硝煙味還沒有完全散去，歐陽凱在兩名曼塔斯遊擊隊隊員的引領下（或者說是押解下）走了進來，頭上蒙著的黑色頭套使他看不見山洞中十幾名骨幹頭目對他投去的詫異的目光。
歐陽凱最終被帶入位於山洞深處的一個岔洞內，大鐵門猛然關閉的那一刻，他清晰地聞到了一股特殊的淡淡的香氣。
那香氣不是任何一種化學合成的香水的味道，但是可以肯定它來自於一個女人的身體，而且越來越濃烈。與此同時，歐陽凱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一個女人冰冷的聲音：“聽著！如果你是借著我哥哥的名義騙取和我見麵的機會，你就死定了！”
接著，一個比那女人聲音還要冰冷的槍口對準了他的前額。
“艾爾亞首領，看來你的心情的確不太好。”歐陽凱微笑著說，“不過請你放心，我沒有那麽弱智，冒著生命危險來這欺騙一個武裝組織的首領。”
頂在歐陽凱額頭上的槍口微微顫動了一下，最終撤掉，緊接著黑色的頭套被人拽了下來，歐陽凱得以看到艾爾亞的真麵容，眼不由得前一亮。
幾乎是與此同時，艾爾亞也愣住了，因為在她的印象中，自己還從未見過如此英俊的男人。
兩人相互對視的一瞬間，艾爾亞竟然有些羞澀地率先將目光移開了。
“我收回剛才的話，艾爾亞首領。”歐陽凱看著艾爾亞，微笑著說，“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一位如此美麗的姑娘，即便是冒死見一次也值得。”
“不要對我們的首領說這種調笑的話！”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響起，歐陽凱這才發現，艾爾亞的身後，一個上了年紀的頭目模樣的人正對自己怒目而視，是巴塔。
“至少我說的是實話。”歐陽凱並不逃避巴塔不甚友好的目光，臉上依舊帶著微笑。
“巴塔叔叔……”艾爾亞回望著巴塔，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又將目光轉向歐陽凱，語氣也有所緩和：“東方人，如果你真的沒有騙我，就請盡快把你的來意說清楚吧。”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再讓我坐下來？”歐陽凱繼續微笑著，“我身上有些疼，直接影響心情。”
“當然可以。”這次，艾爾亞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並且極為麻利地從腰間拔出一把鋒利的AK短刺刀將歐陽凱身上的麻繩割斷了，“請坐吧，東方人！”
旁邊，巴塔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驚詫的神情，下意識地看了看艾爾亞和歐陽凱。
歐陽凱並未理會巴塔的神情，大大咧咧地坐到鋪著棕墊的木凳子上看著艾爾亞：“我叫歐陽凱，來自中國。”
艾爾亞和巴塔同時愣住了。
山洞外，巴克和羅紅、羅強、付曉峰坐在曼塔斯遊擊隊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木凳子上，幾名遊擊隊員將一大盤熏製的鹿肉和一盤野菜與玉米麵混製的烤餅、一瓶自釀的野果酒放到四人麵前的桌子上。
巴克毫不客氣地大快朵頤，付曉峰和羅強也真的餓了，跟著大吃起來，隻有羅紅沒什麽胃口，焦慮的目光不時地投向山洞的洞口。
“姐，你怎麽不吃啊？”羅強笑嗬嗬地看著羅紅。
付曉峰也指著食物說：“這才叫野味呢，味道不錯！”
“倆吃貨！”羅紅白了羅強和付曉峰一眼。
羅強有些尷尬地看著羅紅，羅紅有些不忍，語氣緩和了些：“你們吃吧，我沒什麽胃口。”
羅強笑嘻嘻地湊近自己的姐姐：“你擔心我姐夫呢吧？”
“廢話！”羅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應該沒什麽事吧？咱們又不是挑釁來了，他們不會為難我姐夫的吧？”
一旁，付曉峰也笑道：“這你就不了解你姐了，她不是擔心槍哥會有危險，而是擔心那個‘小野貓’……”
羅強一愣，隨即不以為然地看著羅紅：“姐，不至於吧？以前你心眼兒沒那麽小啊！”
“那得分什麽事兒……”付曉峰繼續揶揄。
“就你明白是吧？”
羅紅被戳穿心事，惱羞成怒地瞪著付曉峰，付曉峰再不敢言語，連忙往嘴裏塞了一大口鹿肉猛嚼起來。
“你們在說什麽呢？”巴克詫異地看著一直用漢語嘀嘀咕咕的三人。
“哦，沒事兒。”羅紅連忙說，又看著巴克，“巴克先生，時間過去這麽久了，是否可以問一下裏麵，我有些擔心。”
“歐陽先生，您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岔洞裏，艾爾亞一臉震驚地看著歐陽凱。
歐陽凱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雖然我們還沒有確定這些危險的敵人的具體來路，但是他們研製這種邪惡的人工病毒來控製被實驗者的大腦，最終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已是既成的事實。”
艾爾亞倒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扭頭看著巴塔，巴塔的神色同樣震驚，這時看著歐陽凱問道：“歐陽先生，我還是覺得您所說的事情有些令人難以置信。……您總該給我們一些證據才行啊！”
巴塔說完，又看著艾爾亞，仿佛在尋求她的支持，艾爾亞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又望著歐陽凱：“是啊，歐陽先生，您有什麽證據呢？”
“曾經忠心耿耿的遊擊隊員忽然神智失常，向自己的首領開槍，這還不叫證據嗎？”歐陽凱目光灼灼地看著二人，“更何況，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偶然發生的，據我所知，在你們的遊擊隊內部就曾經發生了多起，而那些詛咒山穀鄰近的其他武裝組織也有相同的遭遇！還有就是我們為什麽不遠萬裏地來到這裏，那是因為在我們的國家同樣發生了這樣的慘案。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表明，所有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什麽印第安人的詛咒，而是**裸的高科技犯罪！”
聽到這，艾爾亞猛地站起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歐陽凱：“歐陽先生，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願意帶領我的遊擊隊和你們一起前往詛咒山穀，消滅你所說的那些混蛋！”
“艾爾亞首領……”巴塔下意識地站起身，震驚地望著艾爾亞，“艾爾亞首領，你……你要考慮好啊！”
“巴塔叔叔，這還需要考慮嗎？”艾爾亞不解地看著巴塔，“既然我們的仇人是人而不是鬼神，我們就應該拋棄所有的顧慮，為我哥哥和死去的戰友們報仇才對！”
“可是……可……”巴塔支支吾吾起來，目光下意識地瞟向歐陽凱。
歐陽凱麵色平靜地與巴塔對視著。
最終，巴塔又把目光轉向了艾爾亞：“艾爾亞首領，這件事情非同小可，依我的意見，我們還是召集大家好好討論一下，再確定是否行動。至於歐陽先生和他的同伴，可以暫時在我們的駐地安頓下來，反正這事情也不急於一時，您看……”
“好吧。”艾爾亞思索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又看著歐陽凱：“歐陽先生，您看呢？”
“悉聽尊便。”歐陽凱微笑著回應。
“艾爾亞首領，那我先去通知大家了！”巴塔說。
艾爾亞點了點頭。
“那這位歐陽先生就……”巴塔看著歐陽凱。
“艾爾亞首領，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和你單獨聊聊。”歐陽凱領會了巴塔的意思，卻並沒有要求離開，這一“不識趣”的舉動令巴塔有些不快，他剛要開口，一旁的艾爾亞卻點了點頭：“好吧，歐陽先生！”
巴塔無奈地匆匆離去，岔洞內隻剩下歐陽凱和艾爾亞兩人。
艾爾亞友好地望著歐陽凱：“歐陽先生，請坐吧。”
歐陽凱重新坐了下來。
“歐陽先生，你要和我談什麽？”艾爾亞問道。
歐陽凱頓了頓，一臉嚴肅地看著艾爾亞：“我想請你詳細地講講發生在曼塔斯遊擊隊的一係列事件的情況。”
艾爾亞一愣，最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