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進入賓館的時候,賓館前台的老板娘瞬間把翹起在桌麵上的二郎腿放了下來,裹著很厚實的睡衣,頭發上紮著幾個卷筒,臉上半紅不紅的粉底像是每月有退幹淨的妝。等到王成剛跨進門,老板娘趕緊笑著迎上來,“這位客人,你打算住房呢還是......”說道這裏,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王成一眼,以做作的姿態用小拇指劃過王成的胸口。

王成像是觸電一般抖了一下,連忙退縮道:“不了不了,我就是來開間房,住上幾天,不用那麽多照顧,請問四樓還有房間嗎?”

老板娘的興趣一下子低了許多,她突然連正眼看王成的意願都沒有,而是幹巴巴地說了一句:“有,你要幾間?”

“一間就夠,帶陽台的,麵朝南邊。”王成趕緊說道。

老板娘輕聲地嘖了一聲,說:“租個房間要這麽多要求幹嘛?真的是!”

她說話的聲音很低,不過王成還是聽見了,他裝作沒聽見一般,等著老板娘給他開房間。

王成拿著房卡上了樓,這件賓館的內部更為破舊,沒有電梯,樓梯上到處都是成團的汙垢,有些碎紙屑和頭發絲被水一潑,就粘在了一起成了團黑乎乎的玩意,看著都有些滲人,樓梯間的窗戶也蒙著厚厚的油汙,什麽都看不清楚。走道裏曬滿了滴著水的濕衣服,害的王成不得不十分小心地通過,免得讓這些水滴落在身上。

一路曲折王成打開了四樓的房間,裏麵的擺設很是簡陋,一間狹小的衛生間,搭配上一張床,和一個床頭櫃,一盞燈就沒了,陽台也是老得不成樣子。

王成站在陽台處,正好能夠望見安保公司後門的狀況,連帶著公司後麵的會議室的窗戶,和倉庫的大門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並沒有落星的身影,想必是已經進入到通風管道之中去了。

不過他不明白落星要這樣一個觀察點有什麽用。

王成

在屋裏待到了傍晚的時候,落星才一身汙穢地回來,他一打開門王成立馬聞到了一股惡臭,落星像是剛剛被從臭水溝裏撈起來一樣,頭發也濕了,臉上烏黑烏黑的。

王成捏著鼻子扇了扇,說:“我靠,你掉糞坑裏去了?”

落星眯著眼睛抬頭,他隻能眯著眼睛,臉上的汙水不斷地往下淌,他要一睜眼就全流到眼睛裏去了,“比掉糞坑還要慘一些,我感覺自己像是在糞池裏遊泳一樣!”

“我去!什麽也別說了,你趕緊去洗一洗吧!我到街上給你買幾件幹淨的衣服回來!”王成立馬翻身出門,迅捷地跑下樓梯,衝到賓館外麵,還好賓館外對著的就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衣服和奢侈品都是不缺的,王成隨便挑了幾件衣服就往回跑,把樓梯踩得噔噔噔直響,惹得老板娘探出頭來在樓梯底下直罵:“作死啊!大晚上的樓都要給你震蹋了!”

一直到晚上,落星洗完了澡躺在**,慢慢講起他從那通風管道進去之後的經曆,安保公司內部的通風管道和電影裏的基本上一模一樣,他從管道進去之後先是一條垂直的通道,他一直落到了地下一層的通道裏,緊接著他發現通往上一層的通風管道裏居然設置了紅外線警報裝置!他隻好沿著地下一層的通風管道繼續朝前爬,沒想到這通風管道的底下就是排汙係統,那管道裏麵全都是排泄物,落星就這麽一直貼著那一根管道爬著,感覺空氣都變得渾濁起來。

“通風管道裏麵設置紅外線警報?這安保公司也是夠了!沒想到能做地這麽絕,然後呢?你繼續爬了嗎?”王成不得不感歎這安保的安全防護級別,簡直趕超英美,走向國際了,這恐怕真的就是所謂的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了吧?

“沒有然後了,”落星擺擺手,用棉被把自己裹了起來,“盡頭還是同樣的紅外線警報,而且前麵通風管道居然和排水係統連到了一起,意味著我如果再朝前走,

估計要從抽水馬桶裏鑽出來。”

“臥槽!我終於明白為什麽這個張大朱能這麽安全地在裏麵待了十多年了,這你就算讓007過來也攻不進去啊!”王成一拍大腿,大發感歎。

“這倒也不盡然,我在管道盡頭的時候聽到有人在說進貨的時候,時間是三天後,會有一批貨從外省過關卡到公司,到時候那兩個大倉庫估計就會被打開,我們可以等到那時候再看有沒有什麽機會混進去。”

“如果說安保公司是一個黑社會的話,那這所謂的進貨......會不會就是那種東西?”王成抿了抿手指頭。

“你是說白粉?我覺得不會,像這樣大張旗鼓開的安保公司估計不會看得上這種小買賣,既然他們有勢力有渠道,我估計他們說的貨應該是更加危險的玩意。”

“你是說?”王成一抬眉毛,隱約猜出了落星想說什麽。

落星沒說話,抬起手做了一個衝鋒槍突突的動作,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這安保公司所謂的進貨其實是在走私軍火!

“我滴乖乖,我們好像在決定去捅一個很大的馬蜂窩。”王成倒吸了一口涼氣。

“馬蜂窩不是我們的目的,我們隻是要進去轉一圈找個人罷了,別驚動他們就行。這幾天沒什麽事就盯著吧,三天後他們進貨,我們就行動!”

“對了,你剛才說你在管道的盡頭聽到這個消息的,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蹲在下水道裏,在人家上廁所的時候偷聽別人的對話?”

“別說了......”落星一臉的悲哀,翻過被子把自己整個給罩了起來。

王成走到陽台上,望著安保公司亮如白晝的燈火,他們目前離這家公司隻有一百米不到的距離,可是還不能立馬衝進去,把那個做了虧心事卻依然活得很自在的張大朱揪出來質問清楚,縱然王成現在如何焦急,也隻能等到三天後才能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