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女仆凶猛 第四十六章 滑道驚魂
我就是要她死啊,這樣的話,太子妃的位置,我妹妹呀。”這種自私的想法,他當然不會親口說出。好戲已經開場,當然要接著演下去,直到親眼看見蕭清琳的肉泥,完美落幕。
錦衣青年裝出一副大惑不解的,微微有些憤怒的表情,叱道,“嫂子一介女流,又失憶,又不懂武功,怎麽會親自鑽到那臭不可聞的小屋裏去找機關?嗯?”
不待閑雲回答,錦衣青年已伸出有力的手臂,牢牢扣住閑雲的肩膀,狠狠將他按在地上,喝問道,“倒是你,你跟我打那個賭,究竟是什麽意思?林雪鴻帶了幾百個人都找不到密道的所在,為何一個**棍,一個莽夫,就能這麽順利的找到這裏?你自己發過誓地,你沒有向任何人提供過我們家的任何情報,是真的沒有嗎?我看你還是先好好想想,回家後怎麽向舅舅交代吧。”
說完他放開閑雲,站了起來,似是覺得剛才的威脅不夠解恨,又重重地在閑雲的肚子上踩了一腳。看到閑雲痛苦的哀號著蜷起了身體,這才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信步走回石室的當中,向那錦衣少年招呼道,“小弟,機關開了沒有?”
“沒有,”錦衣少年很害怕的往後退了幾步,囁嚅道,“哥哥,還是小心一點吧。萬一嫂子真的下來了怎麽辦?大表哥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李秀才下來了怎麽辦?”錦衣青年譏諷一笑,“你躲得過他的暗器麽?”
錦衣少年啊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錦衣青年又問道。“那梁青下來了怎麽辦?你的刀比他快麽?”
“我。我不會用刀。”錦衣少年地聲音已小地連他自己都聽不清了。
“那你知道該怎麽辦了?”
錦衣少年沉默了。這真的是個很艱難的選擇,不聽從哥哥的話,也許會為自己惹來殺身之禍。他們已為今天的行動準備了許久,失敗的結果,是難以承受的。
聽從哥哥地話,也許又會誤傷自己未來的表嫂。他一向都是個乖巧的孩子,非常愛戴自己地大表哥。對蕭清琳這個女子,充滿了好奇與好感。
按還是不按,按一個還是按兩個?時間已經過去了許久。他仍然沒有做好決定。而錦衣青年也終於等地不耐煩了,淡淡道,“要不你親自上去接他們下來?”
接。他哪敢啊。
少年一咬牙,舉手就拍向了身前桌上的兩個按鈕,遠處的閑雲一聲驚呼,“桑海,別按啊!”
一切都已來不及了。就在桑海遲疑地短短一瞬,他的哥哥已經握著他的手。決絕的拍了下去。
轟隆……轟隆……
地下傳來陣陣響動,像是什麽大型的機關被啟動了了,那聲音越傳越輕,越傳越遠,漸漸朝上方飄去,直至消失在四人地耳中。
“桑田,你很好!”閑雲低著頭,從語氣中分辨,他似是因為接受了事實而恢複了平靜,沒有人看到,他的眼中泛濫著怎樣地殺意。
……
地上的暗室中,蕭清琳與梁青為了順利的打開下層的機關,已經忙活了許久。
兩個機關,二選一。每樣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
賭嗎?
當然不賭了。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所以梁青重新退出了暗室,把蕭清琳藏到了小屋的房梁上。在客棧內外謹慎而仔細的重新探查了一遍,確認附近沒有異狀之後,他才重新折回來,將蕭清琳帶出了小屋,一個人重返暗室,飆升功力,提起輕功,在按下左邊機關的同時,他的人也飛了起來,順著最近的兩條直線掠出了小屋。
一出屋子,他便散出神識,牢牢鎖定屋內的一切,仔細的感受著。
許久都沒有任何異動,這實在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他第二次回屋,將之前的行動重複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這次選擇了右邊的機關。結果還是一樣。他便第三次回屋,將兩個機關同時按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納悶了,蕭清琳也納悶了,難道這兩個機關都是幌子不成?沒奈何的,兩人隻有重新回到暗室裏仔細的尋找起新的機關來。
其實,在他們第一次打開暗門的時候,地底石室中的三人就已經知道有人來了。這個時候是不應該有人下密道的,所以桑田第一時間封閉了地底的總機關,梁青當然也
法再打開任何通道。
暗室中的兩個機關,實際上都是通向地底石室的,隻不過其中一個是打開樓梯的入口,而另一個則是打開下行的滑道。從樓梯走的話,慢是慢了點,一路都很安全。從滑道走的話,即快速,又刺激,跟坐一條超長的滑梯非常相像,而且假如地底有人幫忙地話,還可體會刀山斧雨,烈火毒油,等等等等。
蕭清琳與梁青此刻已開始驚魂之旅。他們尖叫著,害怕著,緊張著,在塗滿潤滑油劑的滑道中不斷加速。真的是太冤枉了,真的是太出人預料了,他們在暗室中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新的線索。兩個機關按鈕也被他們換著方法的按無數次,都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他們準備放棄的時候,蕭清琳賭氣式的狠狠又拍了那兩個機關一巴掌。頭頂的暗門忽然自己關上了,腳下的石質地板也一分為二,向一道大門似的朝他們洞開。
沒有任何選擇的機會,隻能寄托與運氣。梁青把蕭清琳抱在懷裏,右手持刀,左手成掌,雙目緊閉,隻散出神識緊張地探查著前方的空間。
他們大約已向下滑行了五六丈的垂直距離,速度已經相當的快了。高速的行進中,耳邊的空氣也開始呼嘯,滑道中的空氣很不好,應該被人灌了某種藥物,梁青的鼻孔有些刺痛,神智也開始有些混亂,為了保持清醒,他不得不閉住呼吸,祈禱著自己能在窒息之前撐到終點。
一道黑影逆風飛來,梁青側身一閃,卻沒閃過,撲的一聲,左邊肩頭一陣劇痛。他騰出右手摸了摸肩頭,濕濕的,粘粘的,伴隨著一股腥味,那是血。黑影仍然插在他的肩頭,他生怕這暗器有毒,奮力一拔,隻疼的渾身打顫,幾乎要暈過去,同時,他的手上多了一把斧頭。
似乎又有一道黑影飛來,梁青一聲大喝,手中寶刀奮力斬出。
鐺……鐺鐺鐺鐺……
他隻準備劈下一把斧頭,可這劈中的,是多少把斧頭?
來不及驚訝,更來不及思考,僅憑著武者的本能,梁青左手一抓,把蕭清琳從懷中提起,右手腕完美的一轉,舞出一輪刀鏡。叮叮當當一陣亂響,十幾把斧頭應聲而落。於此同時,他也爭取到了寶貴的零點幾秒,把蕭清琳放到了自己的身後。
又一陣斧雨來,神識告訴他,這次有數十把斧頭之多。梁青一身爆喝,所有功力全數運於手腕之上,刀鋒激舞,成花,成傘,成盾。隻可惜在黑暗中,沒人能欣賞他的絕技,可惜他擋的住這一輪,卻擋不住下一輪。
瞬息間,上百把斧頭又來了,叮當聲已密成連響,掩蓋了蕭清琳因為被梁青忽然的提起而剛剛才發出的驚呼。
又一陣,又一陣……
梁青奮力揮刀,擋下身前的幾波攻擊,自己的腿上卻因為照顧不到而被斬得鮮血四濺。寶刀飛旋,舞出一式傲雪欺霜,這是他的家傳絕技,也是他搏命的最後絕唱。
十成功力毫無保留的凝聚在這一式裏,眨眼間他已斬出了上百刀。刀花綿密,吹出一團氣霧,飛揚之間,光盾般罩住了二人身前四尺遠的空間。叮叮當當的刀斧碰撞已密成不可思議的長音,不知道又是多少把兵器從黑暗中飛了過來,撞在刀霧上彈開。越往下滑,斧雨越密,刀霧的範圍越來越小,梁青精神也越來越渙散……
六丈的垂直距離,十丈的滑道距離,按照他們下行的速度,隻需幾秒就能走完,而這幾秒的路途,梁青卻覺得自己已走過了一生。這是何等恐怖的機關,至少上千把斧頭被他的刀霧彈開了,假如這些斧子全部砍在二人的身上,不知道每道斧刃上能分到幾錢肉絲。
他已成強弩之末,一身功力早已耗盡,僅拚著燃燒心血的舍身戰意,勉強舞動著傲雪欺霜。而這似霧似風的完美防禦,從初始五尺的保護空間,也已減弱到了二尺不到的距離。他的刀因為承受不住這激烈的碰撞而從中斷開,而淩厲的斧雨,也總算在刀刃斷裂的同時過去了。
下方出現了一抹光線,滑道的盡頭到了。這是生的開始,還是生的結束?
光線微微晃動,隱隱顯出波紋的形狀,梁青心頭一動。
那是水池!還是毒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