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章緣聚緣散

長白山位於共和國的東北,山頂常年積雪,每年有十個足月的冬季,也隻有七八兩個月的時間可以登上山頂,一覽秀麗風光。

尤其是山頂的中央,群山環抱之下有一個漂亮的橢圓形的湖泊,就好像一塊瑰麗的寶玉一般鑲嵌在群峰之中,不過,由於它地處長白山的最高峰,所以,它比之一般的湖泊來說,在美麗妖冶之餘更多了而一份詭異。

而這,從它的名字上體現出來,它叫天池。

因為海拔很高的緣故,天池的氣候複雜多變,狂風,暴雪,平靜時溫柔如處子,暴戾時湖麵會狂風呼嘯,飛沙走石,甚至於會暴雨傾盆,揚起的風浪會有數丈高。

當然,這樣的天氣對於整個長白山來說平添了一份美麗,而對於那些在長白山采藥的人來說卻是一份災難。

不過,對於某些人來說,已經不僅僅是災難可以形容的了。

此刻,狂風呼嘯,整個長白山頂雪花漫天飛舞,天空中飛舞著一條由積雪卷成的蒼龍,與之交相呼應的是天池中的湖麵也在驟起波瀾,狂風卷起一道高高揚起的巨浪狠狠地向著湖麵砸落。

一艘木舟在湖麵上隨波起伏,一個年輕人赤身地站在船頭,雙手提著一個黑黝黝的船槳,不停地對抗著這天災也是。

巨浪呼嘯著向他砸落過來,年輕人腳下一頓,小舟頓時向左邊躥出,同時他右手的船槳高高地揚起,迎向了滔天巨浪。

事實上他的這一舉動純屬多餘,既然小舟已經可以避開那巨浪,又何必來自討苦吃,難道憑借人力可以與天鬥?

巨浪呼嘯著砸落下來,年輕人雙手一一揮,船槳呼嘯一聲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圈,居然將巨浪悉數地卷入了進去。

“砰”的一聲,巨浪重重地砸落下來,年輕人手裏的船槳倏地一顫,幾乎要被砸落脫手,不過,總算是躲過了這巨浪的襲擊,隻不過他自己也被澆了一頭一臉,冰冷刺骨的湖水順著他的腦袋流淌而下。

年輕人卻沒有顧及這些,揮舞著手裏的船槳仰天咆哮起來,“老不死的,的又跟小爺玩陰的,不是說好了這一次是七級風暴嗎,這他娘的八級風暴都不止了吧!”

“老不死的,你他娘的是在算計小爺吧?”

天空中傳來一聲朗聲大笑,群峰為之顫栗,一道人影從半空中閃過,一個青袍道人大袖一揮,淩空落在一座山巔之上,“臭小子,老子就是在算計你,怎麽了,有種你過來打我呀。”

“隻不顧,你這小子混了這麽多年了,連個九級風暴都抗衡不了,以後千萬不要說是我老道的弟子,老子丟不起這個人。”

“還有,不過是兩天沒吃飯,你看看你樣子就好像娘們一樣,甚至比娘們還不如,你他娘是不是沒卵子的貨?”

“老不死的,你居然敢陰小爺,好,你等著!”

年輕人勃然大怒,右手握著船槳在湖水裏一劃,船身驟然間向右一傾,幾乎要翻了過去,年輕人哼了一聲,左手探出一翻,重重地在小舟上一拍,小舟頓時如飛一般向著老道所站立的方向飛馳而去。

小舟剛剛靠近岸邊的一瞬間,年輕人提著船槳淩空一個翻身落下,赤足踩在厚厚的積雪中,揮著船槳殺了過去。

“好,好,小子,老子就教訓教訓你,好久沒有打你的屁股啦。”老道哈哈大笑著淩空撲下,手裏的旱煙鬥閃電般地敲下。

“叮當”一聲金屬敲擊響起,年輕人一聲怒吼,雙手一橫,船槳向左一劃,呼嘯著橫向斬了出去。

“來得好,這兩下子才像話嗎。”

老道哈哈大笑,手裏的旱煙鬥一點,淩空一個翻身,抬手將煙鬥塞進嘴裏狠狠地吸了一口,雙腳落地之際,大嘴一張,一枚煙箭激射而出。

年輕人一愣,此刻他招式已老,力量用盡,要提著船槳避開這一枚煙箭幾乎沒有可能,唯一的選擇就是扔了船槳。

思慮及此,年輕人的雙手一鬆,整個人就勢一個矮身,右腳腳尖微微向上,身體向前一滑,右腳一掃,左掌同時推了出去。

“好過狡猾的小子,居然給老子來陰的。”

老道一愣,哈哈大笑,他的右手倏地探出,跟年輕人對了一掌,“砰”的一聲,兩掌相交,年輕人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後淩空一個翻身退落在地。

“噗嗤”一聲,黝黑的船槳落在雪地上,深深地刺進了進去,隱約聽見金鐵交鳴之聲,似乎是船槳碰到了岩石。

老道的身子猶如青煙一般向後退出了一步,他的老臉上露出一絲駭然之色,“臭小子,你居然陰我!”

“老不死的,你陰了小爺這麽多次,小爺陰回你一次,總不算過分吧?”

年輕人哈哈大笑起來,俯身抓起船槳一抖,黝黑的船槳閃電般地飛了出去,重重地撞擊在附近的一大塊岩石上,積雪飛濺,石屑橫飛,船槳深深地刺進了岩石之中。

“老不死的,很意外吧,很吃驚吧,想不到這幾個月小爺的功夫又精進了吧?”

老道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頃刻間由潮紅變成慘白,右手一翻連點胸前數處大穴,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師父,你可別嚇我啊,我就是竭盡全力也不可能打得你吐血的。”年輕人見狀一愣,慢慢地蹲下身,手指蘸起已經融入積雪中的一絲鮮血,鼻子輕輕一吸,“是不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招惹你了,我去殺了他!”

“傻小子,終於被我騙了一回了吧?”老道哈哈大笑,臉色迅速地紅潤了起來,他的目光掃過年輕人快下那碩大的一坨,“臭小子,三個月不見功夫進步了不說,就連你的鳥兒都長大了,老實交代,是不是咱們家裏的那隻大鳥貞節不保了?”

“師父,你別轉移話題。”

年輕人俊臉一紅,上前一步一把拽住老道的手臂,“你這傷勢應該有一段時間了,血液中帶著一絲腥臭,肯定是跟人動手了,說,是誰傷了你,小爺立馬下山去殺了他!”

老道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許一呀,你這傻小子有這份心師父就滿足啦。”

“你想一想,連我赤鬆子都要吃虧的人,你覺得你能殺得了他們,再說了,你小子以後不要再動不動就要殺人,現在可是法治社會啦。”

老道喟然歎息一聲,“讓你一個小家夥跟著我在這山上住了二十年,也夠難為你的了,現在性子倒是變得跟我這個老頭子一般暴戾了,也是時候讓你回家了。”

“什麽,老不死的,你要放我回家了?”

許一聞言一愣,愕然地張大了嘴巴,倏地站起身來,他這一動,裹在**的那張狐狸皮子突然寸寸裂開,碎成了一塊塊的碎皮子。

“傻小子,緣來則聚,緣去則散。”

赤鬆子老道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們道家講究清靜無為,順其自然,既然我們之間的緣分已盡,也時候分手了。”

他的聲音一頓,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臭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

巴不得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師父,我不想走,真的,真的。”

許一雙膝一軟,重重地跪了下去,赤鬆子一抬手將他托了起來,“好了,傻小子,我們先回家再說吧,小白現在正餓著呢,要是讓它看見你的大鳥,沒準兒就被它當成食物了。”

“你這老不羞的,還好意思說,就連跟在你身邊的老母鴨都這麽色!”

許一怒了,想起從小就倍受那頭色鳥的欺負,頓時就氣不打一出來,低頭看了一下**,這才發覺那塊裹在**的那塊狐狸皮已經碎得不成樣子了,慌忙縱身而起,一把拔出來插在岩石上的船槳擋在**。

“臭小子,什麽老母鴨,那是仙鶴好不好。”

赤鬆子哼了一聲,“要不是因為你一直叫它老母鴨,它會一直找你麻煩,再說了,這些年要不是有它在監督你練功,你能有今天?”

“行了,走吧,我有些累了。”

赤鬆子腳下一頓,左手提起許一,右手虛空裏一揮,騰空而起,就在這時一道白影閃電般地飛了過來,準確地停在赤鬆子的腳下,卻是一隻約莫兩米高的大白鳥一樣的動物。

“小白,你知道我回來啦。”赤鬆子哈哈大笑,跨坐在白鳥的被上,手掌摩挲著它的背脊,“不枉老子養了你這麽多年。”

小白嘎嘎叫了兩聲,還扭過頭看了一眼赤鬆子,目光掃過赤身的許一,大眼睛裏掠過一抹譏笑,許一怒了,右手下意識地擋在**,“色鳥,看什麽看,回去小爺就收拾你。”

小白叫了一聲,腦袋突然一轉,長長的嘴巴閃電般啄向許一的**,許一下了一跳,沒想到這色鳥居然說動嘴就動嘴,要是再晚上那麽一會兒,搞不好就要斷子絕孫了,左手慌忙一抬,“哐當”一聲,小白的長嘴啄在船槳上。

許一勃然大怒,右手一翻,閃電般地彈出,一把抓住了小白的嘴,死死地捏緊,一人一鳥誰也不讓誰。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你們要是再鬧,我要發飆了啊。”

赤鬆子哈哈一笑,低頭一看,一個小小的莊園出現在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