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許一悠悠醒轉過來,聽著山洞外呼嘯的風聲,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從**一躍而起,就在山洞裏練起拳法來。
一趟拳練完,許一感覺到身心舒暢,找了個袋子出來,將那些有意義的東西都塞了進去,拎著袋子就從另外一條路下山,現在可以確定那天的雪崩是他那不靠譜的師父跟他的對手決鬥的時候弄出來的動靜。
隻不過,誰也想不到會有無辜的采參人遭了池魚之殃。
既然出了人命,許一可不想被卷入進來,眼下正在江南跟那幾個紈絝子弟扳手腕呢,而且,保不準勞家還有份參與,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任何幺蛾子。
許一在長白山生活了二十年,對這一帶的地形自小就爛熟於心,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費了將近兩個小時才來到小山腳下的小鎮上。
買了簡單的早餐,許一搭乘上了開往市裏的早班車,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立即接通了電話,“文文,山上沒有手機信號呢,你媽媽到衡川了嗎?”
“老公,我都給你打整整一天的電話呢。”
話筒裏景旻文的聲音略帶著一絲哭腔,“你怎麽就不知道給我回個電話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許一聞言一愣,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那什麽,文文,對不起呀,這兩天在山上昏迷了,我剛剛才從山上下來呢,還沒吃早餐呢,你的電話就到了。”
“哦,那你趕緊吃早餐吧。”
話筒那邊的景旻文聲音一下子就小了下來,“對了。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了,我媽媽已經買了一套別墅,公司的辦公地點也租賃好了。就等著采購辦公室用具,招聘人員……”
景旻文簡明扼要地在電話裏向許一匯報了情況。末了才急促地道歉,“老公,對不起,你怎麽會昏迷了呢,到底怎麽了,身體要不要緊?”
她的一連串發問幾乎將許一砸暈了,不過,這也讓景旻文轉移了注意力。許一鬆了一口氣,“文文,你放心吧,我沒事兒就是餓的,對了,這些事情等我回到衡川再說吧。”
“行,那你快點吃飯,別餓壞了身體……”
景旻文又交代了幾句,許一掛了電話,開始狼吞虎咽地吃早餐。耳邊聽到的是車上的乘客都在說這次突然發生的雪崩,有人說是天災,天降異像必有災禍。也有人不當一回事,說是自然現象。
幾乎沒有人會認為那是一場,想一想也對,在普通人的認知裏怎麽會有人能夠在長白山巔生存?
登機前,許一的手機響了,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立即接通了電話,“致遠,是不是查到了?”
“哥,勞榮軒有個表弟叫宋澤。好像是龍虎山那附近的人,據說從小就跟著一個老道士練武。有一身很不錯的功夫……”
許致遠在電話裏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一下他調查到的情況,許一眉頭一擰。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宋澤一手策劃,至於真相到底如何還是要找這個宋澤詳細地談一談才能知道了。
“致遠,我知道了,這段時間我要在江南忙,你要經常去陪一陪爺爺,跟他老人家說說話……”
許一叮囑許致遠幾句就掛了電話,這時候,廣播裏響起了航班登機的通知,正是許一乘坐的那一趟航班。
飛機降落在白沙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兩點半了,許一走出機場航站樓,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他的眉頭一擰,想不到這個時候會突然下起雨來。
出租車早就被蜂擁而出的乘客包圍了,等許一反應過來已經沒有出租車剩下來了,就隻有搭乘機場到市中心的大巴車了。
就在這時候,一輛紅色的法拉利跑車閃電般地衝了過來,一個靈巧地拐彎停在了許一的麵前,車門推開,露出一張漂亮的臉龐,“老公,上車啦,傻站著幹什麽。”
“文文,你怎麽跑白沙來了?”
許一上了車,迅速係上安全帶,“對了,你說阿姨已經在衡川買了別墅,在什麽地方?”
“嗯,房產證什麽的都已經辦下來了。”
景旻文點點頭,迅速發動汽車,法拉利一溜煙地向著市區飛馳而去,“而且,我媽已經在衡川的市中心租了一家寫字樓,明天你就可以去衡川市的人才市場招聘了,市建委的段月生已經跟我媽約好了下午談收購的事情。”
“對了,我媽說在雙方確定有合作意向之後,一定要仔細審核一建公司的財務狀況,而且,在談判中我們不能把他們的工人當成他們的優勢,而是要當成包袱,雖然我們需要他們的工人,但是完全可以將他們當成包袱,當成拖累。”
“建委要讓我們收購一建公司,還不就是為了解決他們工人就業問題,我們就要抓住建委的這個要害,而且,一建公司的確有很長時間發不出工資了。”
“文文,謝謝你,謝謝阿姨。”
許一由衷地向景旻文道謝,有了她們母女幫忙,尤其是景旻文的媽媽幾乎把一切因素都考慮到了,他這個老板當得太輕鬆了。
“謝什麽呀,我媽媽也是公司的股東好不好?”
景旻文嫣然一笑,“對了,我媽媽說了,她給你的公司投入兩千萬,拿二成的股份就行了,我跟你說,以我媽的資曆,一大堆的跨國集團公司邀請她去擔任總裁呢,你別以為她占了你多大便宜啊。”
“哪能呢,我知道,這是未來丈母娘在幫我呢。”
許一咧嘴一笑,正要再說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立即接通電話,“李處長。你好。”
“許總,您好,老板要跟你說話。請您稍等。”
片刻之後,話筒裏傳來一個嚴厲的聲音。“許一,我是郭海峰。”
“郭伯伯,您好。”許一嗬嗬一笑,“您老人家每天日理萬機,今天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你這臭小子,我要是再不給你打電話,被你害死了都還不知道。”
話筒裏傳來一聲笑罵聲,“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情,我家那臭小子提前回國了,昨天就回來了,要不是他回來了,我還不知道你小子在祁溪那麽威風呀,老顧的孩子都被你揍了一頓呀,你小子可以呀。”
“郭伯伯,這事兒鬧得你都知道了?”許一聞言一愣,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卻是沒想到這個顧毅成居然這麽著急地造勢了。
“今天老顧來找我了。他聽說我跟你爸爸是中央黨校的同學,讓我以長輩的身份提醒你一下,做人不要太過分。”
話筒裏傳來郭海峰的聲音。“你小子趕緊來白沙,晚上來我家裏吃飯吧,把詳細的情況跟我說一說,順便跟我家那小子見一麵。”
“好的,郭伯伯,那我們晚上見。”
許一掛了電話,臉色一沉,隨手將手機塞進口袋裏,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煙點燃吸了一口。景旻文轉動著方向盤,飛快地掃了一眼許一。“老公,怎麽了。是不是顧毅成他老子找郭書記告狀了?”
“是呀,看來顧毅成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祁溪搗亂了。”許一將香煙塞進嘴裏吸了一口,臉上露出一絲深思之色,顧毅成這麽肆無忌憚地跟自己過不去可以解釋為他要報複,現在連他的老子都出麵了。
顧毅成的老子怎麽說也是大人物,這樣的人怎麽會輕易做出決定,尤其是官場上誰不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除非有人開出了讓他心動的條件,到了他們這種地位,能夠讓他們心動的條件就隻有政治上的前途了。
“老公,我都不明白顧毅成為什麽這麽處心積慮低要跟你過不去呢?”
景旻文的眉頭一蹙,“這明顯就不正常嘛,顧家跟你們許家也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啊,顧家人腦袋被驢踢了,非要跟你們許家過不去?”
“再說了,你爸爸現在是蘇省的領導呀,將來前途無量呀,他們犯得著跟你們過不去麽?”
“這我怎麽知道他們心裏是怎麽想的。”
許一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我又不是他們肚子裏的蛔蟲,不過,你既然說他們跟我們許家沒有利益衝突,那顧毅成這麽找我的麻煩,自然就是有人讓他們這麽幹的了。”
“有人讓顧毅成這麽幹的?”
景旻文聞言一愣,她本來就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經許一提醒,立即就明白了許一的意思,“莫非這是你在京城裏的對頭讓他們這麽幹的,他們肯定許諾了顧家什麽,才會讓顧毅成這麽瘋狂地咬上你。”
“不過,江南省委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上任的時間並不長,顧毅成的爸爸要想上位的話難度太大了,他是分管宣傳工作的,江南這邊上不去的話,隻要上麵有人幫忙,說不定可以換個地方升官呢。”
“文文,到了他們這種級別想再進一步是何等艱難啊,哪有你說得這麽容易?”
許一搖搖頭,“別說再進一步了,就是在省委排名再升一步都是很困難的,更不用說擔任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了。”
“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應該是京城裏的某個人讓他們這麽做的。”
許一點點頭,腦海裏閃過勞榮軒的影子,這家夥應該沒有這麽大的能耐吧,而且,他家裏也不會允許他在這種大事情上胡鬧的。
那麽,誰會是這一切的幕後策劃者?
許一將香煙塞進嘴裏吸了一口,迅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