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聽到了這番話,不禁冷哼了一聲。

“心裏明明還是在說我醜,又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

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

林老跟李曉雪都陷入了沉默。

林老的嘴巴動了動,正想再說點什麽。

可李曉雪卻搶先林老一步開口了:“大娘,一個人的麵容,代表不了她的內裏。雖然你總是對我們凶巴巴的,可這並不能掩飾,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啊!”

“……”

婦人的內心一窒,沒有再說話。

片刻之後,林老開口了:“這位朋友,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我們才來到這村莊當中,想在這個地方留下來,不知……”

說到這裏,林老已經做好了被婦人譏諷一通的準備。

但為了生存,他也隻能放下方子,去好好的跟婦人說一說。

這也是他跟夏池主動要求的。

他知道,如果讓夏池為他們提供一個安逸的生存環境,隻怕他們父女之間的感情,不知何時才能修複。

隻有他們兩個人一同經曆了各種各樣的困難,或許才能在患難中,拾起那份已經丟失了數十年的父女情……

婦人聞言,臉上露出了一抹掙紮之色。

片刻之後,她冷哼一聲,一邊轉過身子,一邊張口:“想要留下也並不困難。但前提是,你們要靠自己的勞動,證明自己有留下來的價值!”

她走出兩步之後,又停了下來:“對了,我叫徐蓉。”

聽到徐榮這麽說,林老跟李曉雪兩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興奮之色。

生怕被徐榮丟下,連忙跟了上去。

…………

修真界的某一處神社內。

空曠的廣場內,有著一片湛藍的池水。

“接下來,便讓我用這滴血,創造出最完美的存在吧……”

看著手中那一滴金色的鮮血,神宮正一的臉上,滿是癡迷之色。

這一滴鮮血,便是神宮正一從夏池身上,暗中奪取而來的。

而這滴鮮血,此刻更融合了無數失敗的克隆品的力量。

如果能成功,製造出一個完美的克隆品。

自己被迫要占據林易肉身當做容器的備用計劃就可以取消。

直接占據這具肉身,自己的力量便能更勝過往!

隻見神宮正一將伸手到懷中,掏摸了片刻,伸出手來的時候,手中已經多了一隻式樣古怪的紅筆。

筆身大致有拇指粗細,大約有常人手掌長短。

尾端乃是一狗頭形狀,紅色的筆身上也不知是用什麽做成的,刻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符咒。

在筆的最前端,均勻地鑲著一撮細毛,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隻有殘留的暗紅附在其上。

不問可知,這隻筆往昔所沾染的,隻怕多半都是鮮血之類。

而廣場的石台上,則躺著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此刻臉上正帶著驚恐之色,看著神宮正一。

“你、你要做什麽?”

他的語氣也因為恐懼,而顫抖了起來。

“嗬嗬,我找來了上千名少年,隻有你的血脈,和我手中這滴血最為契合。”

神宮正一冷笑了一聲。

將手中的鮮血,輕輕的點在了石台上。

“放了我、快放了我啊!”

少年猛地想起,跟自己一起被抓來的那些孩子。

打從被抓來做實驗之後,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找不到了。

想也不用想,接下來他所麵臨的,必然是跟那些孩童一樣的結局!

“很快,你就會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你的身體,將會成為我最好的容器!”

神宮正一獰笑著,右手淩空一點。

一道紅光飛掠而出。

刹那間,那少年的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昏迷了過去。

隨即,神宮正一低下.身子,把這隻紅筆在鮮血中浸泡了片刻,提了起來。

鮮血從筆端細細的毛間,一滴滴無聲滑落,掉在銅盆裏,在血麵**起小小漣漪,**漾開去。

神宮正一提著筆,在泉水邊上,從石台與地麵接壤的一處,慢慢地畫下了第一筆。

鮮豔的顏色,在原本平整的地麵上漸漸延伸,神宮正一微微顫抖的手,畫出了一道接一道的血符。

四周寂靜無聲,但不知怎麽,氣氛卻仿佛漸漸緊張起來。

越來越多的鮮血筆畫,以水池為中心,逐漸出現在少年的周圍。

一座詭異而帶著血腥氣息的法陣,已然初現。

被這隻紅筆吸食的鮮血,經由神宮正一畫在地麵,鮮血居然凝而不幹,色澤鮮潤。

且在邊角轉折地方,竟無一絲一毫的血絲濺灑而出,如畫地為牢,將這些鮮血穩穩圈在其中。

隨著神宮正一冷喝聲再一次響起,並且漸漸濃重,地麵上的血色圖案也逐漸繁複起來。

這些詭異的圖案,看去有的像家畜猛獸,有的像飛禽大鳥,更有些完全看不出像什麽的怪異圖案,一個接一個的出現,而且沒有任何一個相同。

隻有一點相同的,就是這些圖案,全部都互相連接在一起。

從銅盆中被紅筆畫在地麵的鮮血,越來越多,但落到地麵的鮮血的色澤,卻仿佛比剛端來盛在銅盆中的鮮血還要鮮豔。

空氣中的血腥味道,愈發的濃烈了。

廣場之中,此刻除了神宮正一的喘氣聲音,更無一點異響。

這些鮮血畫成的圖案法陣,從少年的上方處地麵開始。

神宮正一一筆一畫地專心塗抹著。

這一片鮮活的血色從無到有,從少到多,漸漸匯聚成一個半徑五尺的橢圓環狀。

此刻,除了少年頭部附近的一小塊地麵,水池周圍已經變做了一片血色。

這個詭異的法陣已經接近完成了。

無數連在一起、或大或小的怪異圖案,閃爍著血色光芒。

乍一看去,赫然如一片河道縱豎交錯的河流,鮮紅活潑的血液如在血脈中一般,快活地暢遊著。

從一處湧向另一邊,從盡頭倒轉而回,如平緩潮汐,生生不息。

他緩緩的、緩緩的伸出手,蘸滿了鮮血的紅筆畫下了最後一筆。

最後完成的一個圖案,與之前第一個畫下的血圖,連接在了一起。

神宮正一深深呼吸,向前望去。

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已經完全接連在一起的鮮血法陣,遍布地麵的血色通道,將無數鮮血禁錮其中。

而那些鮮潤之血,仿佛受著無形之力影響一般,在平整的地麵上,卻幾乎同時開始向著同一個方向紛紛流去,中間並無一絲脫離如血脈一般的筆痕。

從這頭流到彼端,再從相連的通道流轉回來,自成一個周天循環,生生不息,循環不止。

神宮正一沉默片刻,紅筆在身前倒豎,筆端紅色細毛向下。

從那紅筆之上,兀自有殘留血滴,凝聚成珠,在細毛上掙紮流連片刻之後,無聲掉落,融入到身前那片血色河流之中。

神宮正一目不轉睛,原本粗重的喘氣聲突然也沉靜下來。

密室之中,陡然平靜!

隻見他雙眉緩緩豎起,原本無神的眼睛裏竟也慢慢亮起光芒。

而在他身前那座法陣之中的鮮血,似乎也受了什麽刺激一般,奔流的速度突然加快。

拿著紅筆的手,緩緩落下,很快接觸到了地麵,就在最外圍一道血河的前方三寸之處。

纖細的紅色細毛接觸到了地麵,竟然沒有彎曲,整個地麵突然像是變做了柔水一般。

這隻紅筆,就這麽緩緩而無聲地落入了地麵。

密室中的場麵氣氛,慢慢變得詭異起來。

伴隨著越來越快的血色河流,漸漸發出隱約的呼嘯之聲,淡淡的血氣隨著那隻紅筆深深地麵。

逐漸從這座法陣之上升起,稍後融合了水池旁邊散發出的淡淡白氣,將少年的身體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