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禍水期初還不明白,這陌生的男子到底是要做什麽,為什麽廢了那麽大的力氣,將自己從這冰封的寒冰之中救活,一直到幾天之後,她才真正的清楚明白。

她如今,不過是一具幹屍而已,不用吃飯,不用睡覺,不用休息,可這具身體,早晚都會虧空的,九方寒華在自己清醒的時候給自己飲了他的血,所以,她要想活著,就必須飲人血,她要想飲人血,就必須要殺人,她若是真的殺了人,那就跟她之前說的,就如九方寒華為伍的妖魔,沒有什麽分別了。

可是,她既然複活了,就不會在白白的死去,她還不能死,她還有仇要報,她還沒有殺了仇人,她終於知道九方寒華給自己的一個難題了。

百裏禍水盡量的,不在人多的地方,她想要想辦法暫時壓製住自己想要嗜血的欲望,卻不曾想,她流到了一個穀中,而這個穀,跟別的穀,有很大的差別。

別的穀中,都是人煙稀少的,可偏偏這個穀中,人很多,可偏偏百裏禍水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就算有著禍水劍,她也撐不了多久了。

在這個穀裏,她呆了一天才知道,這裏叫七七穀,而這個地方,是一個很小的穀,穀主是一個年少有為的年輕男子,叫做君亦北,而這個穀主,還有一個未婚妻,叫做桃茶堯。

當然,這些都是百裏禍水無意之中聽到的,她也並不是太關心這些,她關心的,是能不能在半夜出去,遇到了一些真正的大奸大惡之人,然後吸了他們的血繼續的活下去。

隻是哪裏那麽容易,這七七穀一向都是和平的,哪裏有那麽多的大奸大惡之人?百裏禍水整整的遊**了三個晚上,都沒有遇到一個惡人。

她想要活下去,她不想死,不是她貪戀這三界紅塵,而是她想要活著報仇,最紅在第三天的晚上,她被逼無奈之下,隻能做了她口中的妖邪之人。

她殺了人,雖然殺的,是一個不起眼的,好色之徒,那個人不過也就是想要百裏禍水跟著他一起回去,不過就是看中了百裏禍水的美色,倒也沒有強求。

她到底還是把那個人殺了,引了他的血,繼續的活著,有些事情,一旦犯了錯,就越發的一發不可收拾,她吸了人的血,那人的血,不似是九方寒華的,一旦引了,便會上癮那般的,再也控製不住。

壞的種子一旦萌生,她就越發的不可收拾,每過三天,她都會吸一個人的血,她也嚐試過,讓人送點血給自己,可天底下,哪裏有人願意把自己的血給別人的?

她在這個不起眼的七七穀,練著她的禍水劍法,期待著,能夠練的那天,能夠親自的去找那個人報仇,她想著,隻要她大仇得報,她不會在苟活於世,她會給那些被她殺害人一個交代。

她百裏一族,曾經也是被人敬仰的一族,被人提起來,都是好的,很好的,善良的一族,不曾殺生,不曾害過一個人,如今,她卻為了報仇,每三天殺一人,她不想殺人,可到底是沒有第二個選擇。

那天晚上,她就如以前一樣,站在大街之上,等著有個好色之徒,來找上自己,可惜,一晚上了,都沒有一個人,七七穀接連的發生命案,人人都會心慌的。

她正想著回去,卻在不遠處,一處湖心的涼亭之上,瞧見了一翩翩公子,在這冷月望星之地,他就站在那裏,青色的上好絲綢錦袍不張揚顯得略微的沉穩,高處耀眼,衣袂如玉。

仿佛,在這夜色中,他就如一朵盛開的君子蘭,也正是這樣的一個人,吸引了百裏禍水不知覺得走了過去,仿佛隻是那一眼,便要此生淪陷,無法逃得開。

“夜黑風高,公子穿的這樣單薄,難道,是賞月的嗎?”百裏禍水飛到這人的船上,帶到男子轉過頭,他真正的看到了男子的麵目。

男子回頭衝著百裏禍水一笑,伸手理了理自己被夜風吹亂的鬢發,露出了一張絕世的麵容,若是說妖嬈不適合用在男人身上,可用在她麵前的男人身上,在合適不過了。

麵如冠玉,眉宇如風,嘴角那不經意的淺淺一笑,絕世無雙,從那時候開始,百裏禍水就知道,麵前的男子,是一個傾倒眾生的男子。

“這麽晚了,姑娘還一個人在外麵,可不安全。”男子解開了自己的披風,給百裏禍水披上,不經意間,觸碰到了百裏禍水的手,冰涼冰涼的。

“姑娘的手如此的涼,仿佛,是那雪山之巔之上的千年寒冰。”男子又是鬼魅一笑,望向月亮,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圓,倒影在湖麵之上,也是很好看的。

百裏禍水快要忍不住了,她需要飲血,才能活下去,如果實在不行,動物的血,也可以,隻不過,她需要的太多,量也太大。

她是真的不想傷害自己麵前的這個長得好看的公子,他,並非是趁人之危的人,也沒有占她的便宜,她不應該取了他的性命。

“公子說的是,這樣的夜晚,公子獨自出來,也是不安全的,我還有事,多謝公子的披風,還給公子,就此別過。”百裏禍水將方才男子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遞給了那男子,正欲離開,就被突然現身在暗處的兩個人攔下了。

“本穀主聽說,百裏一族的禍水劍之主人,百裏禍水已經從千年寒冰之中複活了,可有此事?百裏禍水,你怎麽也是堂堂的百裏一族之後,禍水劍的主人,怎麽這麽殘忍,要引人血?百裏禍水,你已經淪為魔道了,回頭是岸。”

身後的男子突然的一把紙扇在手,一道淩厲的劍鋒飛了過來,百裏禍水輕易的躲開了,卻被身後的男子打了一掌,重重的,打了一掌。

百裏禍水被打的吐了血,她知道自己的血多珍貴,那些血,都不是自己的,吐了,也是吐得別人的,她從別人身上飲下的。

緩緩地起了身,她並不是有太大的感覺,疼也隻是疼而已,不會受重傷,“不愧是這七七穀的穀主,君亦北,你怎麽知道,我就是百裏禍水的?我可是死了九百多年,你才多大?我也算是你的長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