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彩發現大壯哥就像條忠犬一樣,蹲趴在媳婦跟前,無比的可憐。

原來這世上從來就不缺癡情有心的男子。

隻是,不一定誰都有大壯嫂子這樣的好命。

林阿彩忍不住搖搖頭。

這樣的好男人。

還真是可遇不可求……

……

手術完成的第二天,林阿彩趁兩個孩子跑出去玩的空檔,來到蕭小哥的屋裏。

“蕭小哥...今日我正好得閑,為你做個測試看看這眼睛究竟恢複到何種程度了。”

其實,林阿彩早就想給他測試眼睛了,奈何幾日前她們發生了小小的不愉快,所以她才一直沒張這個嘴。

蕭玦今日穿著的,又是林阿彩為她找的那幾件她大哥的衣裳。

然而站在那裏,明明是件粗布衣,卻被他穿出來窮人穿不起的樣子。

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林阿彩心裏暗暗感歎。

蕭玦聞言有些疑惑,她手上拿的是什麽?

林阿彩被看得臉紅,低頭察覺到自己手裏的視力表,一下子笑著解釋道:

“蕭小哥這個是視力表,我自己親自做的,一會兒你就告訴我,你看這些個小山的開口都是朝著哪邊開的就行,最好用你的手明確地指給我看。”

蕭玦懵懂的點點頭。

結果,林阿彩一頓指指點點,蕭小哥一陣搖頭。

林阿彩越來越垂頭喪氣。

它奶奶個腿的!

他竟然一個也沒答上來。

果然是她抱的希望太大。

都是她的問題怪不得別人。

可就在林阿彩情緒低迷的卷著那視力表時,蕭玦突然開口:

“林姑娘...其實我的眼睛已經恢複了很多,我很清楚,隻是你這視力表未能準確測出這一點。”

林阿彩卷著視力表的手一頓:“此話怎講?小哥快說……”

蕭玦被這一聲溫溫柔柔的小哥叫得有些失了分寸。

忽然間緩過神的答道:“其實我的眼睛,一到夜裏便會看得很清楚,幾乎恢複到了平日的樣子,而且我還發現,就連白日裏也能偶爾看到遠處的山巒疊翠......”

林阿彩聽著不住點頭,她有些明白了,這眼疾眼下正在間歇性的恢複。

“那你的眼疾還算恢複得挺好,也算是一種萬幸。”林阿彩隨即起身,慢悠悠地安慰起她的蕭小哥。

蕭玦聽到他的眼疾正在慢慢痊愈,也十分欣慰,笑著回看過去。

卻聽林阿彩忽然補了句:“蕭小哥...之前是我態度不好,說了些不走腦子的話,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向你道歉,說聲對不起。”

林阿彩道歉可不僅僅是敷衍了事,她是真的恭恭敬敬給蕭玦行了個大禮。

蕭玦一臉震驚的看著她,瞬間,他的愧疚感也油然而生:

“林姑娘...其實,那日我說話態度也不好,回你的那些話又何嚐不是氣話,事後我也很後悔,我在這裏也給你陪個不是。”

蕭玦說完這些,緩緩抱拳頷首施禮。

“哦...不用,蕭小哥你這就不用了,我是給你道歉的,你這怎麽又給我道歉上了呢?”林阿彩連連擺手,她嘴上說著不用,那欣慰的表情卻全被寫在臉上。

“那沒什麽事,我就先出去做早飯去了,蕭小哥最近有沒有特別想吃卻一直沒有吃到嘴的吃食?你甭跟我客氣,盡管提,你是病人,有什麽需求都得可著你先來。”

林阿彩心情一好,就想要露一手。

蕭玦卻犯了難,想了一圈也沒想出來要吃什麽。

接著好不容易,腦袋裏突然出現了第一日醒過來時她給他做的那個,油渣渣糖餅。

從未吃過那麽好吃的糖餅。

可他一個大男人,若真讓他提出要吃什麽,他還怪不好意思的。

遂,他搖搖頭說了句:“姑娘隨意......”

隨意?

林阿彩一撫額...

乖乖,這可是道世間最難做的菜。

正在這時,小蘿卜頭們跑進來了:“二姐二姐!我餓了!我想吃油渣渣糖餅!”

福寶、康寶一眼就瞄到了廚房裏放著的一大塊兒用來煉豬油的白肉。

“兩個小饞貓!等著二姐去給你們做!”

打發掉兩個纏人的小蘿卜頭,林阿彩忽然走近蕭小哥:“小哥油渣渣糖餅行嗎?不喜歡的吃的話,我再為你做點其它吃食。”

“林姑娘不必單獨為我勞神,這餅很好吃,我也很喜歡吃。”蕭玦沒想到,根本不需要他開口,這餅他也能吃到嘴。

“好!那你們等著,我這就去做餅。”林阿彩說著就要起身。

卻再次被蕭玦叫住:“林姑娘...反正待著也是待著,我去給你生火添柴,幫幫你。”

“打住!怎麽能讓你幫忙呢?你是病人,又是城裏人,做這些會不會不妥?”

若讓他動手,這十兩銀子會不會打水漂?

一想到這,林阿彩拒絕的就更加理直氣壯了:“小哥你還是等著吃現成的吧……”

“林姑娘放心...我隻是待不住,想要活動一下筋骨,到外麵吹吹風,難不成這一點小要求姑娘也不肯滿足我?……要不…我再給姑娘你再添十兩銀子?”

他故意用激將法來激她。

沒想到這招還挺管用,林阿彩立即就範:“成...那你收拾收拾一起快點過來吧......”

林阿彩出去準備了,蕭玦滿臉歡喜,趕緊捋了捋衣襟跟上去。

其實,真的是想出去透透氣嗎?

根本就不是,他就是想看看這林姑娘她平日裏都是怎麽操持這個家的,她想更多了解她一點。

可誰知林阿彩忙活起來,早就忘了身邊還有他這麽大活人存在。

所以,他生好了火後,隻能坐在邊上,看著能幹的女人發呆。

他想為她做點什麽,可卻始終沒等來女人喚他。

不但沒喚他,連個正眼都沒給他。

他很挫敗,同時看著滿頭細汗的林姑娘又很心疼。

這心疼就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