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二十多年,太平間的屍體都不怕,今天真是被嚇破膽了。
葉鳴沒回答她,先去檢查了一下電路,是保險絲被燒斷了。
他重新換上保險絲,屋裏的燈才亮了起來。
“國叔和嬸子去哪了?”
“我不知道,我醒來他們就不在房間。”
蘇顏月搖頭道。
‘啪嚓!’
突然,地下室傳來一聲脆響,好像是什麽東西被打碎了。
“下麵!”
葉鳴一驚,拉著蘇顏月快步往下走。
蘇家住的是複式一樓,下麵還有一層地下室,平時沒人住,房型和上麵是一模一樣的。
來到地下室後,隱隱約約聽到,在最裏麵的一個房間,有人正在說話。
二人順著聲音就找了過去,還沒等開門呢,就聽到裏麵傳來了蘇衛國的聲音。
“孩子啊,是爸爸不好,爸爸跟你道歉,以後爸爸會好好疼你的。”
爸爸?
蘇顏月懵了。
難道父親在外麵還有私生子?她頓時火冒三丈,開門就闖了進去。
“爸,你對得起媽……”
話剛說一半,她就愣在了原地。
隻見蘇衛國雙手合十,一邊道歉,一邊衝著牆上的供台行禮。
“你…你們怎麽下來了?”
見到蘇顏月和葉鳴,蘇衛國瞬間臉色大變,神情變得極為怪異。
“我正想問你呢,你這是幹嘛呢?”
蘇顏月看向供台,那上麵供奉的是個人形玩偶,有一個成人拳頭大小。
全身上下黑乎乎,唯獨眼睛是血紅色的,他擺出一個蹲在地上的姿勢,很是詭異。
下麵點著兩根蠟燭,放著一堆零食,還有幾個玩具,正是她晚上在茶幾上看到的東西。
“爸,這是什麽啊?”
蘇顏月莫名有點害怕。
“沒什麽,這麽晚了,你們快上去吧。”
蘇衛國伸手去推她。
“國叔,你居然供養鬼童?”
突然,葉鳴開口了。
“什麽東西?”
蘇顏月懵了。
“鬼童,就是橫死小孩的鬼。”
葉鳴正色道:“之前你看到的,那個全身發青的小男孩,應該就是這東西的本體了。”
“什麽?”
蘇顏月渾身一顫:“爸,你瘋了嗎?搞這種邪門東西,你想害死全家嗎?”
“你懂個屁!”
蘇衛國反駁道:“什麽鬼童,這是靈童。”
“隻要好好供養他,讓他開心,讓他高興,他就能保佑我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等以後爸賺了大錢,咱家就揚眉吐氣了,我看蘇家還有誰敢瞧不起我,哈哈哈…”
葉鳴微微皺眉,蘇衛國的精神狀態不太對,明顯是被鬼童給幹擾了。
“爸,你理智點行不行?”
蘇顏月抓住他胳膊,用力搖晃。
“閉嘴,我現在很理智。”
蘇衛國一把掙脫開,他喃喃自語道:“兒子啊,爸爸以後給你買好多玩具,你要想什麽就有什麽,爸爸會好好愛你的。”
“你…你叫這東西兒子?”
蘇顏月腦袋嗡的一聲,差點炸開。
“對呀,他是我兒子,也是你弟弟。”
蘇衛國兩眼直勾勾,笑容詭異:“以後你要好好疼他,多陪他玩,他說很喜歡你這個姐姐。”
“什麽?”
蘇顏月是驚恐萬分,全身一陣發冷。
難怪她這幾天噩夢連連,總是能聽到奇怪的聲音,原來都是這東西搞的鬼。
“他不是我弟弟!”
‘嘩啦!’
一怒之下,蘇顏月把供品全給打翻了。
“你幹什麽?這是給你弟弟買的。”
蘇衛國聲音都變了,變得極其尖銳,眼神還充滿了邪惡。
他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惡毒的丫頭,連你弟弟都容不下嗎?”
“爸,你醒一醒啊。”
“他是鬼,他不是人啊。”
蘇顏月搖頭後退,撞在了葉鳴懷裏。
“國叔被鬼童控製了,他現在幾乎沒有意識。”
葉鳴把她護在身後。
“啊?那咋辦呀?”
蘇顏月嚇壞了。
“對不起兒子,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以後會補償你的。”
蘇衛國一轉頭,衝著二人吼道:“你們這兩個狗男女,敢惹我兒子生氣,我殺了你們。”
突然,他從供台裏麵,翻出來一把帶血的尖刀,奔著葉鳴胸口就刺了過去。
“啊,小心!”
蘇顏月一聲驚呼。
‘啪!’
葉鳴一巴掌打掉他手裏的刀,緊接著一把掐住他的右手中指。
“啊…鬆開,快鬆開我。”
蘇衛國滿臉扭曲,聲音是越發尖細。
“給我滾出來!”
葉鳴用右手大拇指,直接按在了他眉心處。
刺啦一聲,蘇衛國的額頭冒起陣陣白煙,疼得他是嗷嗷慘叫。
蘇顏月看到這一幕,俏臉是煞白煞白,嘴唇都在打哆嗦。
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說她都不會相信。
‘呼…’
一道黑霧從蘇衛國身上散去,迅速鑽進了那黑色玩偶裏。
他深吸一口氣,清醒了過來,灰白的臉色也恢複了正常。
“爸,你沒事吧?”
蘇顏月關心道。
“沒,你們兩個快上去,快點。”
他有氣無力,焦急道。
“國叔,你還要繼續供奉這鬼東西?”
葉鳴沉聲問道。
“哎…我也不想啊。”
蘇衛國歎口氣道:“這不是沒辦法嗎?寶岩說了,得等他回來才能處理。”
“什麽?蘇寶岩?”
蘇顏月氣道:“爸,你是不是有病?這東西是鬼啊,他要害死我,你還差點殺了小鳴子。”
“啊?不能吧?”
蘇衛國的記憶,是模糊混亂的。
“我就知道,一定是蘇寶岩。”
葉鳴不屑道:“國叔,他是不是告訴你,隻要誠心供奉,就不會出問題,還會保你一切順順利利,甚至是逢賭必贏?”
“是,寶岩是這麽說的。”
蘇衛國皺眉道:“一開始都挺順利,股票也漲了,超市生意也變好了,我還挺開心。”
“可自從前兩天發生那件事後,情況就變了,股票也跌了,超市生意又不冷不熱了。”
“哎呀,真是愁死我了。”
“什麽事啊?”
蘇顏月忙問。
“前段時間,我總是能夢到一個,全身發青的小男孩。”
“他可憐兮兮的叫我爸爸,說要讓我喂他喝血,他說要滴血認主。”
“說隻要喝了我的血,他就能讓我賺更多的錢,還能保佑我全家平安。”
“三天前的晚上,我就用這把刀,劃破了手心,把血滴在了上麵。”
蘇衛國指著地上帶血的刀,又看向擺在供台上的黑色玩偶:“可自從這件事發生後,我每天都感覺很疲憊。”
“身體就像被掏空了一樣,總是渾渾噩噩的。”
“我怕嚇到你媽,都沒敢讓她回來,就讓她這兩天暫時住在超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