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匕首的素手,微微往前移動。鋒利的匕尖劃破雪白的肌膚,點點鮮血滲了出來,程氏嚇的癱軟在梳妝台上,對上少女幽冷冰寒的雙眸,她突然意識到,夏瞳真的會痛下殺手,身體不由瑟瑟發抖起來。

“現在你覺得我不敢殺你?”夏瞳低下頭望著她問,手中的匕首緩緩的往前推進。

“瞳瞳,手下留情。”夏如風接到守在程氏門外的小翠的通風報信,迅速趕來。

看到夏瞳拿著匕首抵在自己母親的脖子上時,夏如風臉色劇變。

那個神色冰冷的如同九幽地獄出來的少女真是夏瞳嗎?

夏瞳聞聲望向夏如風,見是他,愣了楞。

“瞳瞳,快放手,縱有千般不是,我母親也罪不該死。”片刻的失神後,夏如風著急的叫道。

“那我母親?我母親就該死?我母親溫柔賢惠,事事忍讓,她卻步步緊逼,想方設法的想害死我母親,毒藥沒毒死我母親,又在房裏掛上九幽香。”夏瞳轉頭恨聲道,夏如風待她再好,始終還是維護自己的娘親。

夏如風聽到九幽香的時候,臉色一變,朝程氏望去。

“我沒有,如風你別聽這個小賤人胡說,快點把她從我身邊拖開。”見夏如風出現,程氏懼意大減,朝他說道。

“快去叫老爺,叫老爺來收拾這賤人。”程氏又向夏如風身邊的小翠大叫道。

脖子上的匕首微微往前一移,她立刻閉了口。

“你再罵一句賤人試試?”夏瞳口氣冰冷的俯在她耳邊道。

小翠轉身就要去找老爺報信,夏如風抓住她胳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立刻收住腳步,用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望著程氏 ,兩邊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程氏氣的臉色通紅,又無奈又氣惱瞪著夏如風。

她這個寶貝兒子,這些年為了夏瞳這個賤人沒少跟她唱對台戲,常把她氣的夠嗆。

“瞳兒,你放了我母親,我知道我母親這些年做的有點過,但是我一直都在盡力補她們的錯。看在我麵子你放了她吧。”夏如風誠懇的望著夏瞳。

見夏如風攔住小翠,心知他到底還是偏向自己著一邊的,而且,曾經為自己出過幾次頭,對待自己確實不錯。

夏瞳望了夏如風一眼,縮回右手,望著程氏冷聲道:“這次看到如風的麵子上我放過你,下次,你若在敢動我娘,這就是下場。”

說完,左手一揚,刷刷幾聲,程氏右邊的椅子立刻四分五裂。

而將木椅四分五裂的,隻不過是她衣服上的做裝飾的三顆小珠子。

飛花摘葉,夏瞳最拿手的絕技之一。

程氏望著四分裂的椅子,楞了片刻,驚慌的朝外跑去。

夏如風則呆呆的看著那堆碎片,不敢相信,那三顆小小珠子在沒有玄力的情況居然有這麽大的威力。

夏瞳拿起梳妝台上的香囊,信步走出房門,夏如風還傻站在原地發呆。

夏瞳步入客廳,安穩的坐在椅子喝著茶,一副安然的模樣。她在等夏奕成,程氏的脖子被她匕首劃了一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沒一會,夏奕成就出現在她麵前,他身後還跟幾個護衛及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

那男子麵目英俊,氣質出塵,隻是一雙眼睛犀利如鷹,讓人望之生畏。看夏奕成的樣子是正要送這男人出府。

夏奕成看到夏瞳頓時臉色劇變,走上前指著她的鼻子怒罵道:“小畜生,你還敢坐在這裏喝茶,還不快去跟你二娘道歉。”

剛才的事情,程氏已經找他告過狀,隻是因為宰相夜離天在,他才強壓著怒火,想等夜離天走後在和夏瞳算賬的,哪想她居然如此囂張的坐在客廳喝茶,實在是忍無可忍。

“嗬,要道歉的是她不是我。” 夏瞳站起身,將手裏的香囊“啪”的扔到地上,雙目死死的盯著夏奕成,厲聲質問道,“這個你認識吧,這就是她叫人掛在我娘房間裏。”

聞聲,那名華衣男子轉過頭,原本要邁出門的腿,在看到香囊的時候,縮了回來。

陰冷的雙眼望向夏瞳,在看清夏瞳的長相後,眉頭微微一皺,後退了一步,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世間居然有如此醜陋的女子!

夏奕成撿起地上的香囊,湊在鼻子前聞了聞,臉色突變,望向跟在他身後的程氏。

“老爺,冤枉啊,這個香囊不是我放的。”程氏的脖子包紮好一塊白布,見夏奕成望向自己,頓時揮動著手的手帕,眼淚連連。

“那小蹄子,今天跑到我房裏拿匕首要殺我,幸好如風趕來,她殺我不成,就想栽髒我。她娘那病怏怏的樣子,我還有必要去對付她嗎?老爺你看看我脖子傷,我脖子差點就被她砍斷了。”

夏奕成聽程氏如此說,再望向夏瞳時,見她冷眼望著自己,瞬間怒火中燒,右手一伸,厲聲喝道:“這孽畜反了,鞭子拿來,家法伺候。”

聞言,程氏心中一喜,急忙喚人拿上鐵鞭。這次就不信弄不死她。

下人匆匆拿上鐵鞭,夏家的家法就是這一米多長的鐵鞭,鐵鞭上滿是鐵刺。

知道夏奕成心偏,卻沒想到他偏到如此地步,即使知道程氏想害娘親還是偏袒她。

夏瞳雙手抱胸,秀眉輕挑,眼裏滿是不屑輕狂:“好一個家法伺候,夏尚書,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你沒有資格教訓我。”

頓了頓,雙目犀利如劍:“開口就家法侍候,你可有調查過事情的真相?我娘的生死你可有問過半聲?枉我娘心心念念為你著想,這十五年你可想過她半分?”

少女的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擲地有聲。

夏奕成被問住,半張著嘴一時說不出話,拿鐵鞭的手僵在半空。

程氏見狀,急忙跪倒在地,抱住夏奕成的雙腿,哭訴道:“老爺,這小蹄子嫉妒我比她娘受寵,成心想敗壞我的名聲。我這麽辛辛苦苦的操持這個家,落不到半句好話也罷了,還要蒙受著不白之冤,老爺你要幫我做主啊。”

聲聲淚下,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畜生,畜生,真是白養你一場。”夏奕臉色發白的抓過鐵鞭就朝夏瞳抽過去,屋子裏頓時中響起空氣被撕扯破的聲音。

眼見著鞭子朝自己抽過來,夏瞳也不閃,隻是冷眼望著。

既然夏奕成如此偏心,那就別怪她不客氣。本隻是想為娘親討個公道,他卻如此的偏心,那就罷了。

鐵鞭抽到一半被人抓住,夏奕成定眼一看,居然是夏如風。

夏如風剛從房間裏趕出來,正好撞到這一幕,想也沒想就飛身過來接住鐵鞭。

“爹,手下留情,瞳兒身體單薄,禁不起你鞭打。”夏如風邊不顧手掌被鐵鞭上的尖刺鮮血直流,朝夏瞳使眼色,“瞳兒,快點跟爹道個歉。”

“如風,你讓開,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孽女,她真是無法無天了。”夏奕成氣到了極點,上次在蒼狼王麵前丟臉,這次又在夜宰相麵前出醜。

顧不得夏如風,收回鞭子,再度朝夏瞳抽來。

“我沒做錯什麽,我隻是為我娘討個公道,既然這裏沒有公道,我就去皇上哪裏討。好歹我母親也是國公家的人,相信對於有人在她房掛九幽香囊的事情,皇上不會坐視不理。”

夏瞳看著夏如風手掌上流出的鮮血,瞳孔一縮,夏奕成既然如此無情,就別怪她把事情鬧大。

夏瞳朝夏奕成望了一眼,足尖點地,身形一閃,躲抽過來鐵鞭,從他手裏奪過香囊,抬腳朝大門走去。

“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尊貴無比,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夏奕成大氣的臉色鐵青,當下也顧不得夏如風,扔掉手裏的鐵鞭,對身後的周圍的下屬道:“快把這孽女拿下。”

兩邊的侍衛,立刻朝夏瞳撲去。對於這撲過來的些侍衛夏瞳根本看也不看,運起身上的玄力,左右開弓,隻見人影交錯,片刻,那些侍衛全體趴地上哀嚎。

“夏尚書,皇上曾經可是想招我做他家太子妃,你說我去求見,他會不會見?”夏瞳站在一群哀嚎的侍衛中間,食指輕**著香囊,淺笑輕言,囂張到極點。

“如果他知道有人要害國公家的女兒,會不會龍顏大怒?”

眾人望著夏瞳,一時竟無人說話。

“這些年我娘受了委屈夠了,現在,她所受的種種,我會如實稟報皇上和國公,我娘受的苦,我會一一討回來。”夏瞳厲聲道,下巴倨傲的輕抬,那雙水墨般的眼眸裏光彩流轉,仿佛她生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神,高貴不可侵犯。

此刻,再無人覺她醜陋,眼裏隻剩她狂傲的表情。

那華衣男子眼眸微微一眯,眼裏有幽光閃過。

最為吃驚是夏奕成,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手使勁的揉著自己的眼睛,再放下手,少女依然傲立在在門前,冷冷的看著他。

“瞳兒,你丹田修複?” 夏奕成不敢置信的問。

“老天見我娘太可憐,讓我不但丹田複原,還玄力上升了。”夏瞳玩味的看著夏奕成的表情道。

嗬,見她玄力恢複,立馬連稱呼都變了。

“瞳兒,有什麽事情我們坐下好好商量。”夏奕成心裏頓時驚慌起來,要知道夏瞳恢複丹田了,他說什麽也不會拿鐵鞭去抽她。

香囊的事情無論是真是假,弄到皇上麵前,他都吃不了兜著走。再若傳到國公爺哪裏,他見到國公爺的時候臉往哪放?

“遲了,夏尚書,皇宮見。”夏瞳朝他冷冷一笑,轉身朝外掠去。

身子才離開地麵,橫地裏突然掠出一個人來,手執長劍,朝夏瞳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