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上古秘辛
我覺得你們的前身應當也是上古的修士。（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蓮蓬心神巨震。
謝雲霄的身份不消說，在如今的天地，他是上任天帝的二太子，是反下界的魔界魔尊，是曾經威震三界的容華君！
而上古時期，他是魔帝第七子，也是繼任的魔帝，修為通天徹地之人！
但讓她真正震驚的是“你們”這個詞。
早在腦中突然出現佛家經文的時候她就有些隱約的預感了，卻不想如今就被人給證實了。
難道她的前世還真可能是個沒有頭發的大和尚？或者是大尼姑？要不要這麽悲慘！她還是想成親的好嗎？！
霸下不知道蓮蓬的思緒都拐到了哪些奇怪的地方，他笑道：“不過就算你們的前身真的是上古修士，如果沒有大造化，你們大概也是想不起來你們前身的記憶的……雖然如此，我也覺得你們有些親切，畢竟這世間，就算是轉世而來的上古神，也是越來越少了……”
眾人隨著他的話沉默片刻，蓮蓬忽然開口道：“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無償幫助你的。（我的老婆是雙胞胎）”
眾人：“……”
霸下：“……”這什麽人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捧著臉，蓮蓬笑嘻嘻道：“不管我們前身是什麽，那總歸都是過去了，做人總該著眼眼前吧？”
這時候謝雲霄卻道：“蓮蓬，你不是說我的前世是你的未婚夫嗎？可為何又變成了上古修士？”
蓮蓬頭也不回的摸了摸他的腦袋：“乖，前世和前身並不能完全等同，先邊兒待著去。”
謝雲霄：“……”
霸下輕笑一聲，嘴唇微動，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麽，蓮蓬隻聽到“想不到……那家夥……”這樣無關緊要的字眼，心裏不由得猜測，難道這家夥看出謝雲霄的前身是誰了？但也沒可能吧？就算同為上古修士，也應該很難認識對方才對，畢竟上古修士又不隻有仨瓜倆棗，數量還是相當多的。
蓮蓬摸了摸下巴，笑道：“其實你身家這麽豐厚，又帶了我們進來，應該不太擔心我們不答應幫你吧？隻要你的要求不太過分，就都好商量……當然，幫這小子生孩子這一條不算。（
霸下聞言額頭的青筋都蹦了出來，惡聲惡氣道：“誰要給他生孩子！你看我是有這種功能的人嗎？”
蓮蓬聳肩：“誰知道呢？畢竟你可是碩果僅存的上古大能啊！還是龍九子之一的霸下啊！誰都知道你都有些什麽神奇的能力？”
黑線頓時落了滿臉，霸下咬牙道：“這個你放心，老子的確沒有那能耐！”他隻是個小小的霸下，又不是女媧！！
見霸下雙眸似乎燃著熊熊烈火，蓮蓬果斷轉移話題：“說起來，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的修為為何變得如此。”
按理說霸下如今出竅期的修為似乎不低，但和所謂的上古大能相比卻是天差地別，更別提他還是傳說中的龍九子之人的霸下，這種修為就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總覺得，就算是遭遇了什麽變故，作為傳說中的人物，他的修為最少也該是仙人階級才對。
不過回頭想想又覺得不對，仙凡之間有大禁製，若他有了超越人間的實力，怕是早就飛升了才是，而以霸下的來曆，在仙界也不愁沒有一席之地。
霸下苦笑一聲，歎道：“天道不容，修為如何能高？”
這是第二次聽到霸下說出類似的話了，蓮蓬依舊是一頭的霧水：“天道不容？天道為何不容？你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霸下搖頭：“非也，天道並非不容我一個，而是容不下所有上古之神。（
蓮蓬：“……容不下所有上古之神？這又是為何？”
“你們可聽聞過上古之戰？”
眾人紛紛點頭，明月道：“聽說當時仙妖魔三族互不相容，最開始隻是小範圍的衝突，到了後來，卻整個天地都變得混亂了，大戰一直持續了許多許多年，到了最後，無數上古神隕落，血色將天地染的通紅，最後卻也不知是如何收場的。”
青雲子接道：“如今的修士雖然都聽聞過上古之戰，卻大多隻知曉隻言片語，我等也是一樣。”
霸下冷哼一聲：“那是自然，天作孽，豈容後人悉知？”
天作孽？明月頓時聽出其中關竅，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蓮蓬皺眉：“雖說天道無情，但到底也還算公正，聽你所言，上古神的隕落，卻是天道的算計？”
“自然是天道算計，否則豈會有那般可怖的結局？”霸下低垂著眼睫，眸中光芒明滅，渾身纏繞著一種難言的沉鬱之氣。（
蓮蓬更加不懂了：“不是說天道無情無感嗎？它竟然也會算計？”想到這裏，她也忍不住露出了驚容。
若是天道有自己的所思所想，那麽……蓮蓬趕忙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拋出了腦海。
若真是那樣，未免也太過可怕，天道天道，天若不公，以何為道？
若是天道都有了私心，這天下的修者，又有誰能躲得過一場算計？
蓮蓬突然有些了解霸下那種無力的感覺了，若是天要亡上古神，那的確是人力無法阻止的事情。
“天道的確無情無感，萬事萬物在它看來都是平等的，但也就是這一種平等，給無數上古神帶來了災難。”
“怎麽說？”
閉了閉眼，霸下輕道：“你們都知道上古神力量強大，但就是這種強大，給他們帶來了滅頂之災。”
“天道之下皆螻蟻，它是這世間的規則，修者窺其規則而得道，便是仙神，仙神之力，更星換月，移山填海，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天道無情，於是仙神大多也無情，眾生在他們眼中是螻蟻，於是抬手便可滅之。但在天道眼中，這些仙神，和螻蟻也並無區別。”
眾人聞言，隱隱有些明悟，卻依舊無法探知真相。
霸下繼續道：“你們都知道上古時期秩序混亂，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修者鬥法，而他們鬥法，苦的卻是這山川樹木和無數生靈。”
明月悚然一驚：“在天道看來，上古神與這世間的山川樹木都是一樣的，但上古神的力量破壞了這世間的平衡，於是天道設局，要將上古神抹殺，恢複天地間的平衡？”
霸下點頭：“正是如此。”
重明皺眉：“可是現在不是一樣有仙神嗎？”
蓮蓬接道：“但仙凡之間有禁製，仙人再如何能耐，在大多數時候，也是影響不到人間的。”
“可是不是還有修道者嗎？”
“如今的修道者有修道者的規則，和上古時期修者的肆無忌憚並不同，修仙界出現的原因和仙凡之隔是相似的，而且你們也都知道，修道者能力再厲害，一般情況下也是不能插手凡人的事情的。”
重明依舊皺眉：“可那是一般情況，現在不是一樣有許多修者在人間作亂作威作福？”
蓮蓬冷哼一聲：“所以他們大都不得好死！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說完蓮蓬卻又覺得有些不對，因果是佛家的說法，她是正宗的道修出身，為何脫口而出便是“因果”二字？
她這廂苦苦思索，重明卻恍然大悟：“所以說天道依舊無情，也依舊公平。如今的天地不同於上古的天地，雖然也有仙神也有修道者，但那是萬物生靈之中有靈的存在，天道並不會無故懲處這些天資強大的存在。他們並不是無緣無故的強大，修道是逆天而行，每前進一步便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於是你有力量，但這種力量是和你的努力等同的，也是被天道所認同的。”
而且如今的天地秩序比之上古森嚴了不知道多少，修道者隻要天資和努力夠了，逆天而行獲得力量是天道所默許的，但一旦行為太過出格，卻也容易淒涼收場，這種結局或許可以歸結為因果，或許可以歸結為劫難，但說到底，依舊與這天地規則相關。
天道或許不在意正邪，但天地秩序存在的本意便已是正道，於是走正道的修士修煉的也更加容易……
重明越想越遠，最後滿腦子都是玄而又玄的東西，最後卻差點將自己給繞暈了。
霸下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他麵色平靜，聲音中卻帶著許多沉重的東西：“或許天意難違，上古神的隕落是必然，但吾最重要的一切全都來自上古，天地秩序重新洗牌對這天地固然是好的，但對吾等，卻有些太過殘酷了。”
如今距離上古已經不知過去了多少年，滄海變桑田，桑田又重新化為滄海，而他一直固守在這小小的族群之中，放任著自己活在記憶裏。
上古神中有大智慧的人並不在少數，能得窺天心的也不在少數，在大劫難之前或者之中頓悟的人並不少，許多人便直接投了輪回，他卻在無邊的等待之中耗的快要油盡燈枯。
不是迂腐，也不是愚蠢，隻是想著，能將那段記憶，那段人生，保存的久一點，更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