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出來有些陰冷。

張建業感覺到自己背脊骨都是一涼,自己這一群手下幹什麽不好,偏偏去招惹這樣一個蕭閻王。一時,站在蕭逸麵前,不知道如何開口。

隻不過,蕭逸這會越往下說,越發的憤懣了起來:“這一扇鐵門,我蕭逸想進就進,想出就出。這整個江海,我蕭逸說一不二。從來沒有人可以在我頭上拉屎,以前不行,現在不行,未來還是不行。”

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讓整個看守所,場麵都是微微一陣呆滯。蕭逸話語之中透出來的豪邁之氣,英雄大無畏的氣概,一下子震撼住了全場。

“蕭先生,去我辦公室喝茶。”張建業這會僵硬的笑了笑道:“上次托人買了一點武夷岩茶,一直以來舍不得喝。今日恰好有機會,蕭先生還是先和我去喝喝茶。”

“嗯。”看到張建業如此識事,蕭逸終於是臉色緩和了幾分。

然後,蕭逸和張建業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留下一大群警察,全部都是傻了眼。

這可是犯罪嫌疑人,轟了鐵門。到頭來,自己的局長還是一臉熱情的貼上去,把蕭逸迎回辦公室喝自己珍藏的好茶。這一幕,怎麽聽上去,都是有些匪夷所思。

一個個都是使勁的搖了搖頭,然後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最終,發現一切都是真真實實在自己麵前。

於是,這些警察一瞬間全身一震。

在這一刻,他們清楚的認識到;江海蕭逸,老筆齋的老板勢力四恐怖如斯……

蕭逸和張建業回到了他的辦公室後,張建業親自起身為蕭逸泡了一壺茶。當然,拿出了他最珍貴的武夷岩茶。

蕭逸坐定在辦公室裏,輕輕的吹了一口茶末。熱氣升騰,蕭逸輕輕嚐了一口。

看起來,蕭逸像是一位尊貴優雅的紳士,一點兒都不像是剛從牢獄之中出來的犯罪嫌疑人。

“蕭先生,你找我?”一開始張建業便處於被動的局麵,所以這會張建業等著蕭逸喝了好幾口武夷岩茶之後,終於耐不住性子了,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道。

蕭逸仰起頭來,開口慢騰騰說道:“你知道嗎?我為何在這看守所一呆就是這麽多天?”

張建業不明白蕭逸的意思,茫然的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我自己想呆在看守所裏。要是我不願意的話,試問普天之下,又有誰留的下我?”蕭逸低沉高傲的聲音,徐徐響了起來:“老書記突然離開,對於我的打擊太大。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候,身邊了無親人。對於這件事情,我感到很慚愧。所以,我很後悔,我很自責,才是甘願畫地為牢啊。”

張建業忽然是身軀一顫,一下子明白了蕭逸。知道為何,這一段日子,外麵天翻地覆,蕭逸卻是呆在那看守所裏,穩如泰山。原來,最終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想呆在看守所裏,畫地為牢。

辦公室的氣

氛,一下子變得凝固了起來。

良久之後,蕭逸長歎了一口氣:“老書記離開,我很痛心,相當痛心。有些事情,終究在在劫難逃。即使我有千般本事,萬般能力。但是,我的確是無法醫治好老書記的心病啊。”

說到動情處,蕭逸眸子裏淚光閃動。

而張建業臉色一陣肅然,一下子讀懂了這一份忘年之交。到了這一瞬間,張建業明白蕭逸並不是在利用張為民,而是真真切切有了那最深的情誼,痛徹心扉的情誼。

“我無能啊。”蕭逸長歎過後,臉色一下子變得猙獰了起來:“老書記的病情,我一清二楚。人參含量過高,導致血管破裂。聽起來,是合情合理,但是隻不過是一句狗屁。我行醫多年,難道還會犯這樣弱智的問題嗎?暗中有人搗鬼,並且移花接木嫁禍到了我的身上。這種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

激動起來的蕭逸,轟的一巴掌重重拍在了自己麵前的茶幾上。剛剛茶杯之中熱氣升騰的熱水,飛濺而出。

“你說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做的?”張建業震驚的往後退了退,開口低聲喃喃而道。

蕭逸這一席話,簡直是石破天驚,在張建業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這老書記張為民的死,竟然是一場陰謀,一場利用。

但是,有誰敢利用老書記的生命布局?

在張建業的心中,一直以為是蕭逸年輕欠考慮,導致了這一場悲劇的發生。不過,老書記年歲已高,受到了這樣大的打擊。心死之後,自然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即使這提前結束了生命,依舊是情有可原。所以,張建業沒把這件事情當一回事。

隻是情緒激動的蕭逸,終於開口一字一頓的道:“老書記曾經給我說過,他的學生宋正明剛正不阿,執法嚴明,不可能犯那樣的錯誤。那麽,這件事情徹頭徹尾都是一場陰謀。環環相扣,把我陷入了這一場被動的局麵之中。我不知道背後這個人想要幹什麽,但是這絕對是一件驚天的陰謀。”

說到這裏,蕭逸安靜了下來。

張建業把這件事情仔仔細細的一回想,然後終於是全身一震,整個人臉色一陣巨變。然後,低聲喃喃而道:“又是誰,有這樣大的手腕?又能有這樣大的魄力?又能有這樣好的計謀?”

蕭逸沒有回答,隻是直視著張建業:“所以,我要出去。”

蕭逸說了這麽多話,終究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張建業懂蕭逸的意思,他知道蕭逸是想出去找出這個幕後的布局者。所以,蕭逸才是這樣費盡口舌和自己說了這麽多。

但是,張建業一陣遲疑之後,終於開口喃喃說道:“可是,我終究不過是一個局長而已。”

兩人都是不把話說全,但是兩個聰明人都是毫無溝通障礙。蕭逸的意思很是明顯,你放我走我要去揪出這個幕後的使者。張建業的意思更明顯,現在你可是眾矢之的。老書記的那一群門生,全部都是盯著你

。現在,把你放了,我怎麽交代?

隻是,蕭逸對於張建業這句話壓根都是不管不顧,開口冷聲而道:“我不管,我現在就要出去。”

張建業一臉為難的看著蕭逸,苦澀的笑了笑。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知道你不是表麵上的張局長的,你調到江海來是為了挾製毒門。所以,你的職權同樣不像是表麵上那麽簡單。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反正我現在要離去。我知道你有這個辦法,絕對是可以做到。”蕭逸目光直視著張建業,一字一頓的說道:“隱約之中,我感覺這件事情似乎和毒門有關係。”

張建業一聽這話,全身一震。整個人,一下子來了興趣。

他來這一座江海,最大的目的是監視毒門,鉗製毒門的發展。所以,蕭逸一提起毒門,一下子觸到了張建業的軟肋。

“即使退一萬步說,到時候水落石出之後。要是和毒門沒有關係,那麽我願意拿出一年的時間來,徹底摧垮毒門。”對於毒門這個千年的老對頭,蕭逸沒有絲毫的興趣。這看似平靜的江海,毒門的勢力一點一點滲透進來。隱約之中,蕭逸已經感受到了毒門的不軌。所以,即使這件事情和毒門沒有關係。下一步,蕭逸都是得重點查一查毒門到底窩藏在江海幹什麽,以及在江海尋找什麽東西。

張建業知道蕭逸向來很少這麽嚴肅的,更是很少輕易的承諾。所以聽過了蕭逸這席話之後,張建業進行了一陣短暫的沉默,一陣短暫的沉思。

當張建業抬起頭來之後,目中精光閃爍。看著蕭逸,從牙縫之中道出了兩個字:“成交。”

聲音很輕,但是兩個字之中透出來的力道絕對是無用遲疑的。

張建業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男人,所以他一旦認準決定了下來,便不會再猶豫。

隨後,蕭逸伸出了手掌,重重和張建業的手掌擊在了一起。擊掌為盟之後,蕭逸開口豪爽的道:“成交。”

和張建業商榷之後,蕭逸對著張建業行了一個禮,開口很是慎重的說道:“張局長今日的大恩大德,我自然是會銘記的。他日之後,定有後報。”

張建業揮了揮手,開口輕聲道:“去吧,做你該做的事情。我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懷。隻是希望,不久後能聽到你的捷報。”

蕭逸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對於張建業的這一份恩情,蕭逸記在了心中。雖然說張建業勢力不像是表麵上那般簡單,但是這般把自己大搖大擺放了出去。那麽,肯定也是相當不容易。

所以,蕭逸這離去的時候還是不忘給張建業行禮道謝。

隻是,讓張建業沒有料想到的,蕭逸這一個他日之後必有厚報。這所謂的厚報,竟然是真的很厚很厚,厚到讓張建業都是有些不敢接受。

走出去踏在了長街上,萬裏無雲晴空如洗。整個江海,仿佛是百廢待興的,等待著蕭逸一展宏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