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滴血認親

難道真的如錢素梅所說,他根本已經足月,他真的是野種,並非自己親生骨血?

“老爺,你可不能聽信夫人一麵之詞就懷疑妾身啊!峰兒確實是老爺的親生骨血,這是毋庸置疑的!妾身真不明白,夫人想複*是夫人的事,為何要把妾身母子牽扯進來!妾身母子試問一直以來都安分守己,說話時連聲音都不敢放大,就怕會驚擾府裏的人!為何夫人總是苦苦相逼,不肯放過妾身!”就怕夏廷禹會懷疑自己,張姨娘放下手中的筷子,俏臉通紅,傷心欲絕的給自己辯解。

別說張姨娘了,連夏小峰也是氣的丟掉手中的竹筷,雙眼惡狠狠的瞪著錢素梅,氣呼呼道:“爹,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根本就是嫉妒你對峰兒的*愛,她看著夏水嫣那個瘋子沒戲了,而夏水瓔又不搭理她了,她狗急跳牆,想誣陷峰兒,拖峰兒下水!她就是眼紅,她妒忌!你可千萬不能聽她的一派胡言而懷疑峰兒啊!”

夏小峰雖然說才不過七歲,可是卻極為聰明,加之平日張姨娘的耳熏目染,他比一般同齡人要懂的多得多。

錢素梅一番話說的再明白不過,加上張姨娘的一番反駁,他自然明白錢素梅剛才的一番話是正對自己!錢素梅在罵他是野種!受此侮辱,依他的性格,怎會不出聲。

夏廷禹心疼的看著夏小峰,眼底染上一層猶豫。

他夏廷禹活了四十載,夏小峰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唯一的血脈!他對其餘三個女兒可能是利用,企圖用他們來幫助自己的仕途!但是對夏小峰,他是真的疼愛!

再大的權勢,再大的財富,倘若沒有一個兒子,沒有一個繼承人,要著有何用!

所以,此時,他很猶豫!雖然他想弄清楚真相,可是卻又害怕真相。

倘若夏小峰真的不是他的兒子,那麽他豈不是後繼無人?他夏家豈不是會斷子絕孫?

所以他很猶豫,不知到底該不該將弄清楚真相?

錢素梅嫁給夏廷禹十幾年,同*共枕十幾年,自然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夏廷禹,隻要夏廷禹一個眼神,她便能明白他心裏所想!

此時,她自然也明白夏廷禹心裏的顧慮,抿唇笑了笑,開口說道:“老爺,如果你正當盛年,漫漫長路,何愁沒有兒子!何況,夏家血脈豈容魚目混珠?難道老爺能大方的將自己打拚幾十年的基業拱手讓給野種嗎?”

錢素梅一席話讓夏廷禹猛的驚醒。

不錯,他今年也不過四十來歲,時日還長的很,倘若府裏的侍妾不能生,他大可多娶些年輕貌美的侍妾回來,還怕不能給他生兒子麽!

倘若峰兒真的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幸幸苦苦打拚幾十年的基業豈能白白送給野種!

有了這個想法,夏廷禹心裏也有了主意。

“你有何證據證明峰兒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要的不是猜測,是證據。”夏廷禹圍觀十幾年,早已經習慣官場那一套,想要給人定罪,就要拿出確確實實的證據來!

即便是誣告,也要先把誣告的證據偽造好。

錢素梅雙眸一沉,沉聲道:“來人,將蘇廉帶上來!”

錢素梅話語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知不覺的朝門口看去。

不多時,一個身穿繡著青竹紫色長袍的男人被兩個家丁一左一右的給架了進來,然後壓著他跪到餐桌前。

當蘇廉出現在大堂的一瞬間,張姨娘俏臉血絲盡失,嘴唇因為害怕而輕輕顫抖著。

將張姨娘的表情盡收眼底,夏廷禹眼神微暗,卻並未開口說話。

“老爺,這個男人就是田桂坊的戲子蘇廉!我想老爺應該認識他吧!他乃田桂坊當家反串小生,你當初第一次在田桂坊看戲時,第一出戲乃穆桂英掛帥,他當時正是反串的穆桂英!”錢素梅指著蘇廉,慢慢的說著。

八年前,夏廷禹偕同太尉府所有家眷一起去田桂坊看戲,當初蘇廉所扮演的穆桂英一出場便驚豔了所有人!當後來得知他是男人時,她很意外,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最讓她難忘的是,就是在那一天,夏廷禹看上了張鳳兒。

當時張鳳兒隻是田桂坊不起眼的小角,專門給主角配戲。

在穆桂英掛帥那出戲裏,她隻不過演天波府裏的一個小丫頭,在皇帝駕臨天波府時出場給皇帝端了一杯水。

正是那一會兒的出場,就讓夏廷禹給看中了!當天就派管家到田桂坊接她入了太尉府。

太尉府所有的侍妾當中,她最恨張鳳兒,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替老爺生下兒子的女人,也是唯一一個恃*而驕敢不將她放在眼底的妾侍!

所以對於她的點點滴滴,她記的尤其深刻。

夏廷禹銳利的雙眸冷冷的盯著跪在地上低著頭的蘇廉,嘴唇輕啟,緩緩道:“抬起頭來。”

蘇廉的身體很明顯的一顫,原本就纖細如若無骨的身體如秋風中的落葉,抖的厲害。讓在場的人看了不由的生出一股憐憫。

“老爺讓你抬起頭來,你沒聽到嗎?”剛才架他進來的家丁見他不聽話,忙蹲下身體,用力的捏住他的下巴,強製性的將他的頭給掰了起來。

夏廷禹凝眸,當看到蘇廉臉的那一刻,渾身一個激靈,被遺忘的記憶如潮水般湧進腦海。

這個男人他確實記得,也正如錢素梅所說,當時田桂坊正在表演穆桂英掛帥,而這個男人反串花旦演穆桂英!他當時差點就把他真當成了女人!好在他不是那種愚蠢的男人,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喉結,這才免了誤會。

也是在同一時間,他在同一處戲裏看到了張鳳兒,他當即眼睛一亮,毫不遲疑的讓管家接她進府當了第五房小妾。

如果說他們兩人當時在同一劇組,倒真有可能會有殲情。

張姨娘知道夏廷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忙站起身,來到夏廷禹麵前,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委屈的淚水刷刷的往下落,傷心欲絕道:“老爺,你千萬不要相信夫人的話,她這擺明是故意的。不錯,蘇廉確實是妾身田桂坊的師兄。倘若我們有殲情,何必等到今日!當初我也不會委身於你!老爺,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我有沒有冤枉你,隻要滴血認親即刻真相大白!”錢素梅冷冷的瞥了張姨娘一眼,她現在可是豁出去了,反正她今日一定要搞清楚弄明白!

“老爺……!”張姨娘哭的越發傷心,跪著上前兩步,抱住夏廷禹的雙腿,哽咽道:“老爺,倘若你今天真的聽信夫人讒言,滴血認親,不止是對妾身的侮辱,更是對峰兒的侮辱!如果峰兒真是老爺的兒子,老爺讓峰兒以後在府裏如何自處!讓他以後如何麵對眾人非議的目光?求老爺三思而後行!”

張姨娘的一番言詞在錢素梅看來,更是心虛的表現,這也越發堅定了她要將真相揭露的決心。

此時的夏廷禹一顆心早就被疑慮占居,哪裏還聽的進張姨娘的話。

“太尉大人,你千萬不要聽信夫人的一麵之詞!賤民和張姨娘並沒有任何殲情!小少爺更不可能是賤民的兒子,求太尉大人饒恕賤民,讓賤民離開吧!”一直跪在地上的蘇廉突然掙脫開下人的手,想跪著走到夏廷禹麵前,可惜才走了兩步便被反應過來的下人又重新給牽製住。為了防止他再掙脫,兩人更是一人一邊按住他的胳膊,壓住他的身體,讓他動彈不得。

夏廷禹不屑看蘇廉一眼,而是從鼻孔裏冷冷的哼出一口氣。

“太尉大人,賤民真的是冤枉啊!賤民和張姨娘並沒有私情啊!…………”蘇廉的整張臉徹底被壓到了地上,見夏廷禹不搭理自己,隻得不停的哭喊。

“我不要滴血認親,我不要!我是爹的兒子,我是太尉府長子!我才不要滴血認親!這個蘇廉是誰,不認識,從來沒見過!我和他長的一點都不像!拚什麽隨便拉一個人出來就說是我親爹,還要逼我滴血認親,這對我不公平!”聽說要滴血認親,夏小峰也是急的眼淚都要流出來。

想著這一切都是拜錢素梅所賜,她就恨的牙癢癢。

夏小峰的模樣讓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夫人心裏一痛,暗自歎口氣,方沙啞著聲音開口,“廷禹,張姨娘說的對,不管此事的真相如何,對峰兒都是一種傷害!他年紀還小,豈能經受住這樣的傷害!何況,不管峰兒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孫子,在我心裏都當他是親孫子!所以……這件事就此作罷吧!太尉府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嫣兒已經瘋了,難道要悲劇重演嗎?廷禹,聽娘的話,算了吧!別傷害峰兒!”

老夫人的聲音格外柔軟,字裏行間都透著一股無奈。

也正如她所說,太尉府最近發生了太多事,她真的不想再出事了!嫣兒已經瘋了,她的孫子又少了一個!難道連唯一的男孫都要失去嗎?

何況,這麽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別是人了,就是養個畜生也有感情啊!她對峰兒是真的有感情,那所謂的真相對於她而言已經不重要。

“不行!娘,怎麽能讓戲子的孩子在太尉府魚目混珠呢?難道您真的想老爺辛辛苦苦奮鬥一生的產業落到一個野種手中嗎?這樣對老爺不公平!”錢素梅知道,夏廷禹向來最重孝道,對老夫人的話更是言聽計從!

她多怕夏廷禹會被老夫人說服,不等夏廷禹開口,忙又開始繼續刺激他。

果然,夏廷禹好不容易因為老夫人而動搖的心又起了變化!

“素梅說的不錯,血脈一事乃大事,豈能作罷!今日必須將事情弄清楚!”夏廷禹陰沉著臉看了一眼夏小峰掛著淚珠的小臉,雖然心疼,卻不得不逼自己硬起心房。

“廷禹……難道非要搞的家無寧ri你才開心嗎?難道太尉府最近發生的事情還不夠多嗎?為什麽一定要刨根究底呢?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峰兒在太尉府生活了七年,這七年的感情難道還敵不過血脈相連嗎?”夏廷禹還是第一次違背自己的意思,這讓老夫人很生氣。

她之所以生氣並非是因為兒子的忤逆,而是夏廷禹一意孤行的要驗明峰兒的身世。

“母親,兒子這麽做正是為了峰兒著想!您想想,今日為什麽會有這種謠言傳出來,肯定是有人亂嚼舌根才會讓素梅知道!倘若今日不驗證,不用證據封住那些人的嘴,以後峰兒走到哪兒都會備受非議,被人取笑!峰兒還小,母親也不想他小小年紀就在大家別樣的目光中長大吧!這對他的心靈會造成更大的傷害!希望母親能體諒兒子的一片良苦用心!”夏廷禹不想落得不孝罪名,隻得溫和的解釋。

而他說的話確實句句在理,讓老夫人的心也開始動搖。

夏水瓔坐在桌邊,帶笑的雙眸將在場所有人都掃了一眼。

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均是一臉幸災樂禍看好戲的心態!尤其是三姨娘,一點也不掩飾,嘴角掛著冷笑,姿態狂妄。

張姨娘跪在地上,不停的抽泣著,很是傷心。

夏小峰站著,睫毛上掛著淚珠,胸口劇烈起伏的厲害,氣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夏廷禹的表情很隱晦,明明想追根究底,卻又礙於老夫人在場,不敢明目張膽的表現出來。

錢素梅表麵上很是氣定神閑,可是那雙眼裏卻透著緊張和焦急。

老夫人的表情很複雜,一時之間猶豫不定,難以下決定。

夏水瓔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笑道:“祖母,水瓔覺得爹爹說的對!滴血認親對峰兒並非是傷害,反而是對他的一種保護!水瓔在七歲那年因為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就被視為不詳人,送到明月庵一呆就是七年!這七年裏,水瓔受盡白眼和欺辱!明月庵裏的人都拿水瓔當不詳人,要麽就避而遠之,要麽就那水瓔當奴隸一樣使喚!水瓔是過來人,比任何人都明白這種心情!如果今天不讓真相大白,峰兒以後都會活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中!這反而是對峰兒最大的傷害!水瓔知道祖母疼峰兒,如果祖母疼峰兒,更應該替峰兒主持公道,還他一個清白!”

如果說老夫人剛才還有一些猶豫,那麽在夏水瓔說了這翻話後所有的猶豫都煙消雲散。

正如夏水瓔所說,如果真的愛峰兒,就應該還他一個公道。過渡的保護他,反而在無形中傷害了他。

“好吧!滴血認親,還峰兒一個公道!”說話間,老夫人的眼睛無意中瞥了錢素梅一下,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怒。

而錢素梅完全沉浸在欣喜之中,絲毫沒發現老夫人的異樣。

有了老夫人的認可,夏廷禹終於暗自鬆了一口氣,對著剛才壓蘇廉進來的下人吩咐道:“你去準備兩碗水,滴血認親!其餘的人將桌上的飯菜給撤了!”

“是!屬下這就去!”下人領命,忙轉身離開。

其餘伺候在旁邊的下人忙將滿桌沒動的飯菜給一一端了下去,然後將桌子清理出來。

“祖母,祖母,我不要滴血認親,我不要!”聽到滴血認親,夏小峰害怕的直哆嗦,顫抖著雙腿來到老夫人身邊,不依的搖晃著老夫人的胳膊。

“峰兒乖,你別怕!滴血認親也是為你好,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是祖母的心肝寶貝!”老夫人心疼的將他摟入懷中,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給與安慰。

與其說是在安慰夏小峰,倒不如是在安慰自己!

因為她心裏很彷徨,雖然她很想峰兒是她的親孫子!可是,張姨娘的為人她嘴上雖然不說,心裏卻清楚的很!

一個戲子,沒有好的出生,怎麽會有好的教養!能做出*的事情很正常!

加之這麽多證據擺在眼前,她的心已經不知不覺的朝錢素梅偏過去,所以她真的很害怕滴血認親的結果!

“可是疼,峰兒怕疼!峰兒不要!”夏小峰不止沒有任何好轉,反而傷心的大哭出聲。

“峰兒別怕,隻疼那麽一下下!馬上就不會疼了!”老夫人繼續耐著性子安慰夏小峰!

“老夫人,十指連心啊!難道您就忍心峰兒受罪麽?從小到大,您可是最疼峰兒的,如今怎麽忍心讓別人傷害她!”張姨娘不死心,繼續做著垂死掙紮。

“唉……!”麵對張姨娘梨花帶淚的逼問,老夫人無能為力,隻得無奈的歎口氣,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剛才出去的下人走了進來,手裏端著托盤,托盤上麵放著兩個瓷碗,瓷碗裏盛滿幹淨清澈的水。

下人將托盤放到桌上,然後將瓷碗端到桌上放好。

“別廢話了,廢話也改變不了滴血認親的事實!水已經端來了,認命吧!”錢素梅冷冷的看著張姨娘,臉上盡是不屑。

“老爺……”張姨娘最後將視線移到夏廷禹身上,希望他能念在她伺候他多年的份上,不要滴血認親。

可惜,夏廷禹心意已決,朝伺候在大堂的管家使個眼色,管家心領神會,來到老夫人身邊。

老夫人閉上眼睛,忍痛緊緊摟住自己的夏小峰從懷中拉了出來。

管家急忙抱住夏小峰嬌小的身體,將他往放著瓷碗的那邊拖。

“祖母……不要,祖母……!我不要,我不要滴血……我不要……不要……!”夏小峰哭的好不傷心,手腳並用,用盡全身力氣不停的掙紮著,哭天喊地的聲音幾乎將整個房屋都給震踏。

管家咬緊牙關,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夏小峰給拖到瓷碗旁邊。

“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想折磨我,都不想我好!你們是壞人……我討厭你們……討厭你們……!”夏小峰想跑,可是身體被管家牢牢的固定住。

剛滿七歲的他哪裏抵得過管家,隻掙紮了那麽一下下,便再也無法動彈。

“峰兒,我的峰兒……!”看到從小嬌生慣養的兒子突然被這樣對待,張姨娘心裏一陣一陣抽痛!可是卻也沒有能力去保護他。

“滴血……!”夏廷禹雖然也心疼,可是和夏家血脈相比,他更傾向後者。

見管家將夏小峰固定在桌邊,對著剛才端水來的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點點頭,忙拿出托盤上麵的繡花針,用力的拉住夏小峰緊握成拳的手,狠心的在他右手中指上麵刺了一下!

“啊……!”所謂十指連心,中指上麵的刺疼順著手指蔓延至全身,疼的夏小峰尖叫一聲,扯著嗓門哭的越發厲害。

下人根本不理會夏小峰的哭喊,用力的從夏小峰的中指擠出一滴血分別在兩個碗裏各滴了一滴。

等滴了血,完成任務,管家才終於放開夏小峰。

身體一獲得自由,夏小峰忙推開幾步,張姨娘忙上去,一把將受驚過度的兒子緊緊抱到懷中。

“峰兒別怕,有娘在,別怕!”張姨娘不停的用手溫柔的給夏小峰撫背順氣,溫柔的在他耳邊輕聲安慰。

“嗚嗚……!”此時,夏小峰除了哭還是哭。

從小養尊處優,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他哪裏受過這等委屈,這次,真的是讓他害怕了。

“讓他先來!”錢素梅指著跪在地上的蘇廉,眼裏閃著興奮。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蘇廉和夏小峰兩滴血融合在一起後的情景了。

夏廷禹點點頭,牽製住蘇廉的下人直接一把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將他推到桌邊,然後將繡花針遞到他麵前。

蘇廉一張臉駭的慘白,顫抖著手接過下人手裏的繡花針,伸出左手中指,繡花針在上麵比劃了幾下,手抖的更厲害,始終沒敢刺下去。

“孬種!”下人低咒一聲,奪過他手裏的繡花針,拉過他的手,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時,狠狠的在上麵刺了一下。

“嘶……!”蘇廉疼的倒吸一口冷氣,眼睜睜的看著下人用力的擠了一下受傷的中指,將一滴血滴到其中一個碗裏。

原本坐在桌邊的人全部都站了起來,連站在門口的錢素梅也走了過來,全部一起瞪大眼睛看著蘇廉剛才滴血的那個瓷碗。

就連剛才還哭鬧不休的夏小峰都停止了哭泣,從張姨娘懷中探出頭,一邊抽搐,一邊盯著瓷碗瞧。

瓷碗裏,原本相隔甚遠的兩滴血漸漸的,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融合在了一起。

當兩滴血融合的瞬間,夏廷禹的臉罩上一層寒霜,氣息逐漸變的粗重!別說身邊的人,就在伺候在外麵的下人都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上所流淌的憤怒火焰。

“不……這不可能……老爺……這不可能……老爺,你聽我解釋……我……!”張姨娘震驚的看著水中相溶的兩地血,半響說不出話來,等好不容易找回聲音想開口解釋,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到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張姨娘連同懷裏的夏小峰一起被打的倒在地上。

張姨娘白希的小臉瞬間印出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就連夏小峰都忘記了哭泣,腦袋裏都是剛才兩滴血相溶的情景。

雖然他隻有七歲,可是他也知道,隻有血脈相連的親人兩滴血才能融合在一起!

現在,他的血和別的男人融合在一起了!這麽說來,他真的是野種!他不是太尉府的少爺了?

不……不可能……他是太尉大人的公子,怎麽可能是戲子的兒子!他不是野種,他不是野種……!

夏小峰不停的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他怎麽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