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慕北煜的把柄

“他……他做飯?”風離痕目瞪口呆的看著桌子上這一桌‘美味佳肴’,下巴險些掉了下來。

夏水瓔雙頰緋紅,捂唇一邊笑一邊說道:“是啊!我肚子餓了,你們又遲遲不回!他想出去買,我又不想吃外麵買的!所以他就親自下廚咯!不過我可有在旁邊督師哦!味道不錯!你們快點來嚐嚐!能嚐到我們七王爺做的飯菜是你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哦!”

“這東西能吃嗎?”風離痕到桌邊坐下,看著這一盤盤不像菜的菜,冷不丁打個寒顫,一滴冷汗從額頭滴落而下。

說實話,並不是他不給麵子!是這些東西太……太詭異了!

青菜抄出來應該是綠油油的,而這盤子裏的青菜歪七扭八不說,這顏色,怎麽感覺是加了墨汁的!

再說說這盤魚,人家的魚煎出來應該是金黃色,一看便有食欲。

而他的魚不止被分屍,連魚皮都不知道掉到哪了!那肉亂七八糟的,這裏一塊那裏一塊,好像還糊了!

“沒人讓你吃,你可以選擇不吃!”風離痕話音剛落,慕北煜便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裏端著一盤不知為何物的東西。

“這個是什麽?你可別告訴我,這是灶台灰?”風離痕指著慕北煜臉上黑漆漆的東西,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還是他以前認識的七王爺嗎?這分明就是一個小男人嘛!

他知道愛情的魔力很大,可是將一個鐵錚錚的漢子硬生生的變成了一個居家小男人!這怎麽可能?打死他都不相信。

“噗……!”夏水瓔抬眼朝慕北煜看去,這才發現他的臉上不知何時居然摸的到處都是灶台灰。

從來沒有想過張狂的七王爺會變成這樣,夏水瓔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又是什麽?”等研究完了慕北煜的臉,風離痕又將注意力放到慕北煜手裏的那盤黑乎乎的東西上。

慕北煜鄙視的看了風離痕一眼,得意洋洋的將手裏的菜放到夏水瓔麵前,笑嘻嘻道:“這是麻婆豆腐!水瓔說她嘴巴沒味,我特地替她準備的!”

“我的七王爺,你什麽時候變成居家以媳婦馬首是瞻的小男人了?”風離痕驚的下巴險些沒掉到眼前的菜盤裏。

“拖出去!”慕北煜眉峰一凝,眼裏閃光閃過,薄唇輕啟,冷冷的突出三個字。

一直躲在暗處的暗衛陡然淩空而落,才轉眼的功夫便將風離痕給拖了出去。

“嗚嗚嗚……!”風離痕被暗衛捂住嘴巴,隻露出一雙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夏水瓔求救。

夏水瓔聳聳肩,投給他一記愛莫能助的表情。

“王爺做的對!拖出去好!耳邊終於清靜了!”莫愁將采好的草藥放到角落裏,自己在桌邊選了個座位坐下。

夏水瓔示意的看了她一眼,拿起麵前的筷子,很認真的嚐了一口眼前的麻婆豆腐,豆腐才剛入口,隨即嗆的猛烈咳嗽起來,“咳咳……好辣,好辣……咳咳……!”

慕北煜急忙給她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下。

“咳咳……!”雖然喉嚨裏火辣的感覺減輕不少,可是依然難看的厲害,連眼淚都咳出來了。

見夏水瓔難受的樣子,慕北煜一陣心疼,抬手便將一盤滿滿的麻婆豆腐揮到地上。

“我沒事了!”知道慕北煜在生氣,夏水瓔努力的壓下喉嚨處的不適,又夾起一根青菜放到嘴巴裏。

“怎麽樣?”慕北煜瞪大眼睛,滿懷期待的看著夏水瓔,那模樣,儼然一副小孩做了事需要得到大人的獎勵的可憐兮兮樣子。

“不錯!味道很好!比麻婆豆腐好!”夏水瓔將嘴巴裏的青菜一股腦兒的吞到肚子裏,笑顏如花的給與慕北煜獎勵。

她知道慕北煜聰明,能洞察人心,想要他相信,必須演技非常好!所以,即便再難吃,她都要表現出一副很享受,很好吃的表情。

莫愁看著夏水瓔那比哭還難看的樣子,剛伸出去的筷子硬生生的給縮了回來。

看樣子就知道,這菜肯定很難吃!她還是吃白米飯好了!

思索間,莫愁優雅的送了一口飯到嘴巴裏,細細的咀嚼兩口。

呃……!好硬!好像還沒有熟!這怎麽吃?

莫愁眉峰緊皺,苦哈哈的朝夏水瓔看去。

當然知道莫愁在向自己求救,夏水瓔挑挑眉,示意她繼續往下吃。

迫於無奈,莫愁隻好強忍住繼續往下吃。

所有心事全部都撲在夏水瓔身上,慕北煜絲毫沒察覺到莫愁的異樣,高興的坐到夏水瓔身邊,端起碗,正要將飯往嘴巴裏送。陡然——門外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響。慕北煜手裏動作頓了頓,警惕的朝門外看了一眼。

感覺到慕北煜的異樣,夏水瓔忙關心的問道:“怎麽了?”

“沒事!吃飯吧!”慕北煜溫柔一笑,搖搖頭,將筷子上的米飯送到嘴裏。

呃……!飯入嘴,細細的咀嚼兩口,眉頭微微皺起。每咀嚼一下,眉頭便皺緊一分。

夏水瓔和莫愁同時看著慕北煜,靜靜的等待著慕北煜的反應。

一滴冷汗從額頭滑落,慕北煜慢慢的吞下口中的白米飯,輕輕的將碗筷放到桌子上,運量半響,才對著門外的暗衛吩咐道:“給我們到酒樓買三碗小菜三碗白米飯回來!”

“呃……!”一群烏鴉從眼前華麗飛過,夏水瓔和莫愁對視一眼,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失笑出聲。

這個七王爺,明明飯難吃的要死,居然還給吞到肚子裏!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啊!

夏水瓔無奈的歎口氣,瞥了慕北煜一眼,故意取笑道:“唉!早知道就早點讓暗衛去買吃的了!這忙活了半天,最後還是要到外麵買!”

慕北煜不急不氣,笑著反駁,“怪誰?還不是你,硬是讓我給你做飯!現在可好,我倒是做了,可你們吃的下去嗎?”

夏水瓔嗬嗬一笑,瞥見慕北煜臉上的髒兮兮的,於是從衣袖裏拿出一塊手帕,輕輕的給他擦臉上的髒地方。

看著夏水瓔不停在眼前晃**的小手,慕北煜的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暖意。

待夏水瓔忙活完,慕北煜便柔聲道:“你今天累了一天了,先讓莫愁陪你回房休息!我待會給你把吃的送進去!”

“嗯!好!”夏水瓔不假思索的便一口答應,在莫愁的攙扶下進了房間。

這七天的休養還是很有用的,隻要現在不亂蹦亂跳,右腿少用力,幾乎不會疼了!她相信,一個月後一定可以活動自如。

倘若康複了,是不是代表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要結束了?

思及此,夏水瓔剛好的好心情頓時消失無蹤,雙眸染上一絲淡淡的憂愁————!

“小姐,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看穿夏水瓔的心事,莫愁輕聲安慰。

夏水瓔驚訝的看了莫愁一眼,沒料到她居然一眼便看穿自己的心事,她自認為掩飾的很好啊!

“小姐,你應該對七王爺有信心!”莫愁難得溫柔一笑,很貼心的繼續安慰。

“信心……!”夏水瓔自嘲一笑,坐到*邊不再開口。

連她自己都沒有信心,何來對別人有信心!何況,他們隻能算是比陌生人熟一點的普通朋友——不是嗎?

屋外,目送夏水瓔的背影消失在房間轉角處,雙眸一暗,陡然起身出了門,背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院子外後山,慕北煜雙手背到後麵,挺直而立,立於山水間。

一名黑衣人畢恭畢敬的跪在他麵前,如實的稟告道:“主人,出事了!”

“什麽事?”慕北煜眉峰緊皺,幾乎能預料到宮裏發生了什麽事。

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跑出來,一消失就是十天,父皇母後肯定瘋了。

想必父皇現在已經派出不少人找他吧!

也對,他平時雖然做事不安章法,但是也沒做過這麽不靠譜的事情,父皇不急瘋才怪!

“皇上發現王爺失蹤後大發雷霆。為了不讓林家的人以此事參王爺一本,皇上封鎖了所有消息!並且已經偷偷派李英峰出來尋找王爺!”暗衛用簡短的話將事情/事情的經過仔細的描述一遍。

慕北煜低眸不語,陷入沉思。

“主人,您要不要將手頭上的事放一放,先回去?”見慕北煜不語,暗衛很好心的提議。

慕北煜眉峰緊鎖,沉思半響後才厲聲道:“你們給我聽著,將本王的消息全部封鎖,不能讓李英峰查到!一個月後本王自會回宮給父皇一個解釋!倘若這一個月內被李英峰知道本王所在地,那麽你們全部提頭來見!”

“是……!”暗衛領命,點頭離去。

作為暗衛,不管主人說什麽,做什麽,他們隻需要聽從即刻,幹涉過多並不是好事。

暗衛剛離開,風涼話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慕北煜身後,關心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你應該知道,太後現在可是千方百計的想抓/住你的把柄!你這次離宮如果被太後的人知道了,他們一定會大做文章,到時候隻怕會很難應付?”

慕北煜冷哼一聲,不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林家的把柄還少嗎?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麽本事能除掉我這個眼中釘!”

“可是……!”風涼話還想繼續勸說,畢竟太後這個人老殲巨猾,林家在朝中的勢力又盤根錯節,一直以來他們都小心謹慎,沒有給林家抓/住任何把柄,如果這次被林家抓/住把柄,再大肆宣揚故意將事情擴大,到時候就難以應付。

他總覺得沒必要為了兒女私情這些小事給自己攤上這麽個大麻煩!

“不要可是了!千萬不要對水瓔提任何有關皇宮的事!我不想她扯進宮廷鬥爭!”慕北煜麵色平靜,語氣平穩,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你是主人,自然聽你的!”風離痕無奈的歎口氣,隻能默默離開。

看著風離痕離開的背影,慕北煜慵懶的雙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他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如果他現在自己回去父皇也許還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但是,如果他是被李英峰給接回去,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可是,夏水瓔腿傷才剛有好轉,他現在不能離開,倘若離開,她又遇到危險怎麽辦?

或者……鳳傾塵又來找她怎麽辦?

所以,他一定要非常安全的將她護送回太尉府,這樣他才能安心。

時間悄然流失,皇宮長樂宮裏,太後閑暇的倚在貴妃榻上,一邊的宮人拿著宮扇輕輕的扇著,太後則半眯著眼睛聽著一邊侍衛的稟告。

“啟稟太後娘娘,屬下派去監視七王爺的人回報,七王爺已經離宮近一個月了,並且皇上暗中派了李英峰去尋找,結果一直未果!屬下也派出不少人去打聽!也都沒有任何消息!屬下猜,七王爺是不是已經不在大商國了?”

“你再去派人仔細調查一番,務必在三天之內給哀家一個準確答複!”太後驚訝的挑挑眉,嘴角慢慢揚起,露出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淺笑。

“是!”侍衛領命,低頭退了出去。

“太後,這裏麵會不會有詐?”待侍衛離開,伺候了太後幾十年的孫嬤嬤才站出來說出心裏的疑問。

在她看來,慕北煜狡猾的很,他們一直想要找他的弱點和把柄,卻一直無從下手。

以慕北煜的聰明,不會如此失誤,除非裏麵有更大的陰謀!

“確實!老七是出了名的狡猾,乖張,狂妄,做事沒有章法,你完全猜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麽事!所以一直以來我們都抓不住他的把柄,才會讓他越來越張狂!肖建勳的事情已經被他反咬一口,不止計劃徹底失敗,還讓林家背上罵名,哥哥還被皇上狠狠責罵一番!由此可見他有多狡猾!所以,此事千萬不能掉以輕心,萬一又是他設的陷阱,那麽我們豈不是正中圈套!”太後咬牙切齒的說著,想著慕北煜,她就恨的咬牙切齒。

明明宓妃性格柔弱,怎麽偏偏生出的皇子卻如此狡猾。

每當想起肖建勳的事情,她到現在還氣的胸口疼。

明明她一切都計劃的很周全,幾乎找不到一絲破綻!並且在假的宮夜君將事情鬧大後慕北煜一直沒有出麵,她以為自己的計劃要成功了。結果,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又被慕北煜給破壞了不說,還讓林家受到責罰,為此林家的官員被貶不少。

這個慕北煜,真是讓她恨入骨髓!連安插個眼線到他身邊都難如登天,她日日夜夜派人監視他,盯著著,就是無法找到他的把柄。

她也試著製造把柄,結果全部被他一一破解。

最後,處於無奈,她想派細作潛伏在他身邊,結果都被他給暗中解決了!

無奈之下她隻好將林家的女兒指給他,沒想到他居然一口拒絕,還說出一些讓她聽了為之氣結的話。

每想起一次這些事,她就氣一次。

“太後娘娘英明!這次絕對要一擊即勝,千萬不能給他翻身的機會!”孫嬤嬤討好的來到太後身邊,一邊給太後按摩,一邊出謀獻策。

“如果這次他突然離宮是真的,那麽這確實是一個扳倒他的絕佳機會!哀家絕對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時機!”太後閉上眼睛,慢慢的開始在腦海裏籌劃。

為了確定事情的真實性,太後一連派出了幾班人馬偷偷的調查,為了以防萬一,還讓林伯爵在宮外也幫著調查。

經過三天的調查,結果終於出來了。

“一個多月前,七王爺深夜突然離宮,屬下向當時守城門的侍衛打聽過,他們親口告訴屬下,他們目送七王爺出城。之後屬下也打聽過所有守門的侍衛,他們都說七王爺沒有進京!屬下還得知皇上偷偷的封鎖了七王爺離京的所有消息,表麵上對外宣稱七王爺身子抱恙,在宮外別院修身養性!私底下現在正瘋狂的派人去尋找,結果仍然一無所獲!所以屬下敢保證,七王爺確實已經離京了!並且連皇上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根本沒有任何線索!”侍衛如實的將這三人來所打聽的消息匯報給太後聽。

越往下聽,太後臉上的笑意便越深。

“哀家明白了!”太後點點頭,示意的朝孫嬤嬤看了一眼,孫嬤嬤心領神會,拿出一疊厚厚的銀票放到侍衛手中,接著道:“這是哀家打賞給你的!你退下吧!”

“是!”拿著這麽一疊厚厚的銀票,侍衛興匆匆的轉身離開。

待侍衛離開,太後又道:“孫嬤嬤,林伯爵那邊有消息了嗎?”

“有……!剛才在太後娘娘接見他的時候下麵就有人來報,說是林伯爵捎了一封信進宮給太後!”說著,孫嬤嬤便將剛才小心藏與衣袖內的信封完整的遞到太後手中。

太後接過信,仔仔細細的將信的內容全部看個仔細。

看完信的內容,太後一雙眼睛瞪的老大,高興的將信揉成一團捏在手心,興奮道:“太好了!老七真的離京了!行蹤不知去向!這真是一個對付他的絕佳機會!哀家便利用這個機會給他安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太後預備怎麽做?”孫嬤嬤臉上也揚起一絲得意的淺笑。

一直以來她都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所以,她和太後一樣,非常討厭那個常常與他們做對的七王爺。

太後拿起桌上早就準備好的筆墨,埋頭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密密麻麻的小字,然後用信封裝好,接著用火漆封上封口/交到孫嬤嬤手上,吩咐道:“孫嬤嬤,你吩咐下去,讓東西南北四個城門都加強守衛!記住,嫌疑人等不得入內!既然皇上對外宣稱老七在宮外別院修養,作為祖母,孫兒病了,自然要去看望!那麽咱們就帶著人到宮外別院走一走!散散心也好!還有,將這封信交給林伯爵府裏來的下人,讓他跟林伯爵說,務必按哀家信裏的內容將事情辦的妥妥當當!能不能除掉慕北煜全看這一次了!”

在說道‘嫌疑人’三個字時,刻意加大音量,話裏的意思很明顯,嫌疑人自然說的是慕北煜。

她必須趁慕北煜還沒回京時趕快實行這個計劃,倘若慕北煜在她計劃沒完成之前回京,那麽便讓守城門的侍衛將他攔住。等她的計劃成功了,他回不回京對她都沒有任何用途了。

“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吩咐下去!”孫嬤嬤小心翼翼的將信放好,朝太後福福身便離開了。

一場陰謀在太後的安排中悄悄展開。

夜幕降臨,太後一反常態的召集皇後和一些在後宮裏有身份地位的妃嬪們一起用晚膳。

用過晚膳,太後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漬,隨即故意裝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語重心長道:“宓妃,哀家聽聞老七身子不爽正在宮外別院修養!哀家已經一個多月沒見老七了,實在擔心的很!不如你們陪哀家去看看他!否則哀家心裏的這塊石頭總也落不下來!”

沒料到太後突然會提這個話題,宓妃愣了愣,強製鎮定心神,勉強揚起一絲淺笑,大方得體道:“不……不用了!母後,臣妾知道你擔心煜兒。但是禦醫有交代,他隻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沒有大礙的!不需要你勞師動眾的出宮去看他!等他身子好了,臣妾再陪他一起來看您!”

“胡鬧!老七都病了一個多月了,作為祖母,如果不去看望,這落入外人耳中還指不定會怎麽責怪哀家!你難道想哀家背上一個不疼惜晚輩的罪名嗎?”太後陰沉著一張老臉,話裏的意思已經說的很明白,她今日非去看慕北煜不可,誰都不能阻止。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宓妃自然聽出太後話裏的意思,駭的低下頭,楚楚可憐的不知該如何拒絕。

作為母親,她自然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失蹤了!可是皇上下了密旨,不能將慕北煜的消息透露出來,否則可能會給慕北煜惹來殺身之禍。為了兒子的安危,她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守口如瓶。

現在太後很顯然已經知道慕北煜不在宮外別院裏,說不定已經查到慕北煜離京了!以太後和慕北煜的關係,還指不定會出什麽事。

可惜,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妃位,哪能和太後硬擰著。

“那就隨哀家一起去宮外別院!哀家一定要好好的看看老七,到底病的有多厲害,要修養一個多月!”當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刻意加大音量,聽的宓妃心更是涼颼颼的。

太後在孫嬤嬤的攙扶下站起身,一直陪著太後吃飯的嬪妃們也急忙站起身,跟著太後離開。

看著大家離開的背影,宓妃示意的朝身邊貼身婢女冰兒看了一眼,冰兒點點頭,在大家身後悄悄的離開。

宓妃麵色凝重,提心吊膽的跟在太後身後,坐上步攆朝宮外的別院而去。

當他們剛走出皇宮,另一輛馬車慢悠悠的來到南邊城門。

“馭……!”風離痕駕著馬車,當看到城門口黑壓壓的人群後急忙勒緊馬繩,將馬車沿著旁邊小道停下。

夏水瓔撩/開車簾,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北煜,你看……今日的城門口怎麽這麽多人?”風離痕眉峰緊皺,納悶的指著城門口黑壓壓的人群,一向吊兒郎當的臉上難得染上一抹正色。

慕北煜探出頭,當看到城門口滿滿的人時,雙眸一凝,一絲寒光從眼底閃過。

“看來太後已經知道我離宮的事情!她想必已經開始有動作了!城門口的守衛突然多了這麽多,每一個人進京城都要搜身檢查,目的隻怕就是為了阻止我進京。”慕北煜慢條斯理的說著,聲音又恢複到了往日的慵懶與邪肆。

“現在怎麽辦?既然太後是有備而來,隻怕我們不會那麽簡單的過關!”風離痕難得麵色凝重。

他早就知道會出事,隻是他猜不到太後會耍什麽招數。

從今天的情景來看,事情恐怕真的很嚴重。

早知道這樣,他當初就應該強壓慕北煜回京,事情也不會鬧到這麽嚴重的局麵。

“哼!老妖婆老謀深算,可惜偏偏算漏了一樣!”慕北煜薄唇緊抿,不屑的冷哼一聲,繼續道:“如果她今日不動聲色的行動,說不定她就成功了!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城門口鬧這麽一出!她既然將動靜鬧的這麽大,那麽我就幫她一把!”

“哦……看來很好玩哦!”見慕北煜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風離痕終於放下一顆懸掛的心,眼裏閃著躍躍欲試的興奮光芒。

“這是自然!”慕北煜冷哼一聲,眼裏盡是不屑。

夏水瓔深深的看了慕北煜一眼,當看到慕北煜又恢複到往日那乖張狂妄,目空一切的模樣,心頓時一疼。

看來,宮廷爭鬥遠比她想象的更恐怖!否則為什麽慕北煜剛回京便又全副武裝,一副隨時準備作戰的樣子。

她真不敢相信,他在後宮這十八年來是怎麽生存的!一定是如履薄冰吧!

“水瓔,我恐怕不能送你回太尉府了!如果守城門的侍衛看到我們在一起對你名聲不好!這馬車就給你們了!讓莫愁駕車!記住,一切小心!我暗中派了侍衛保護你!凡事切莫逞強!”慕北煜出了馬車,小心翼翼的叮囑。

“我明白!我先和莫愁進城!你們也小心!”夏水瓔點點頭,最後深深的看了慕北煜一眼,然後放下車簾,莫愁便駕著馬車離開。

誰也不知道,當放下車簾的一瞬間,她內心有多麽不舍和依戀。

她和他終究要各歸各位了!從進城門這一刻開始,她就要忘記在小鎮上發生的一切,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他是七王爺慕北煜,她是太尉府不受*的二小姐夏水瓔!她和他從此變成兩個世界的人!

慕北煜站在小道上,看著越行越遠的馬車,雙眸閃過一絲心疼。

剛才在夏水瓔放下車簾時他分明從她眼底捕捉到一絲淡淡的憂愁!

這個傻丫頭,肯定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別人也許不了解她,可是他了解!她並不想表麵上看到的那麽堅強!她內心其實很脆弱,很孤獨!

雖然心疼她,可是他現在不能去找她,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並且,他也不能讓林家的人知道他和夏水瓔的事情!夏水瓔是他唯一的弱點,如果讓林家的人知道了,恐怕她會有危險。

為了她的安危,她現在必須暫時和她保持距離!等這件事過後,他再去找她。

“走吧!我們去會一會那個老妖婆!和她鬥一鬥,看看到底誰厲害!”風離痕拍了拍慕北煜的肩膀,拉回慕北煜遊離的思緒。

“走吧!”慕北煜戀戀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夏水瓔消息的地方,轉身離開。

京城偌大的別院外,太後一行人浩浩****的步攆在門口停下,管家急忙迎上來依次給在場的妃嬪們請安。

太後站在朱漆大門前,一邊打量著別院裏麵的情況一邊吩咐道:“帶哀家去七王爺住的院子,派人去告訴他,哀家看來他了!”

“這……!”管家一驚,不動聲色的朝宓妃看去。

既然皇帝對外宣稱七王爺在別院養傷,作為別院管家,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也知道,這隻是對外的謊稱而已!真正的七王爺在哪,隻怕隻有七王爺自己知道!

現在太後突然說要來探望七王爺,這可如何是好?

見管家求救的看著宓妃,太後麵色一沉,怒道:“還磨蹭什麽,還不帶哀家去!難道哀家還不能進這別院麽?”

“是是是,奴才這就帶您進去!”管家被駭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收回視線,帶著太後朝內院而去。

宓妃焦急的跟在後麵,不時的回頭望,可是卻每每的失望。

管家帶著太後慢慢的走在別院的院子裏,穿過長廊又走過涼亭,再走過假山,還是沒有到達目的地。

“還有多遠?”太後跟在管家後麵,越往裏走便越煩躁。

平日裏她閑著沒事就會在皇宮四處逛逛,這別院再大再豪華肯定比不上皇宮。可是今日/她就是沒有耐心耗時間。

這管家擺明是在拖延時間!她才沒有這個閑功夫在這裏陪他浪費時間呢!

“啟稟太後娘娘,前麵就到了!”管家早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在故意帶著太後在別院繞圈子,直接朝後院最深處的玉清小築而去。

當所有人走進玉清小築,隻見裏麵空無一人,偌大的房間裏安靜的幾乎能聽到大家的呼吸聲。

太後挑挑眉,明知故問道:“七王爺呢?”

管家顫抖著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強製鎮定的回答道:“奴才不知道!奴才一直守在前院,沒有王爺的吩咐奴才不敢隨便到後院來!”

太後眉峰緊擰,壓下心裏的得意,故意不悅的逼問道:“那伺候王爺的丫鬟下人呢?怎麽這院子裏空****的?堂堂一個王爺,不會連伺候的人都沒有吧?”

“……!”被太後逼問的無言以對,管家沉默半響,腦袋裏拚命的在思考應對之策。可惜偏偏腦袋一片模糊,什麽都想不出來。

這實在不能怪他無能!往日/他能言善道,又會察言觀色!今日偏偏麵對的是太後!

他在皇上的吩咐下欺騙太後!偏偏這個謊言一戳就穿,如果讓太後知道他在欺騙,太後指不定會怎麽罰他,說不定要了他的小命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偏偏皇命不可違,不聽皇上的會死,騙了太後也會死。這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都是死!這讓他哪裏還有心情去應付餘下的事情。

見管家應付不了,宓妃急中生智,急忙站出來幫著解釋道:“母後,是這樣的!因為煜兒身體不好,他又不喜歡有人在身邊伺候,嫌那些人吵鬧!所以,皇上就吩咐下來,在沒有煜兒的吩咐下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所以,這院子裏才沒人伺候!”

深知宓妃說謊,太後別有深意的看了宓妃一眼,故意怒道:“胡鬧!這怎麽能由著他胡鬧呢!堂堂一個王爺,身邊豈能無人照顧!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麽吃的?王爺說不讓人伺候就不伺候了?好歹派一個人遠遠的跟著王爺,萬一王爺出了什麽事,你們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是是是!奴才知錯!”管家不敢開口辯解,拚命的點頭認錯。

“還不派人去找!你一直守在前院,老七離開你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他沒有離開,那麽肯定在別院!還不派人去找,如果七王爺有個什麽事,哀家就要了你們的腦袋!”太後一臉嚴肅,滿麵慈愛,不知道的人一定會被她的假象所迷惑,為有這麽好的一個祖母而感到高興。

“是……!奴才這就去!”管家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命人去搜院子。

雖然他明知道不可能會搜到人,可是能拖延一下是一下!說不定到時候會有解決的辦法。

太後點點頭,在孫嬤嬤的攙扶下坐下。

太後刻意摸了摸一塵不染的桌子,再看看擺放在桌上整齊的差距,最後看了一眼內室。

這個院子沒有一定生氣,一看便知很久無人居住!看來管家確實在說謊,慕北煜根本不在別院。

證實他不在別院,那麽她的計劃便可以開始執行了。

思及此,太後和孫嬤嬤相視一笑,靜靜的坐在那裏等消息。

時間一點點流失,管家假意派人將別院找了一遍又一遍,眼見夜幕降臨,管家越來越急。

為了找慕北煜,別院整個院子都燃起燈籠,將整個別院照的通體明亮。

太後看了一眼越來越暗的天空,微怒道:“孫嬤嬤,派人把管家喊來!這都找了幾個時辰了,整個院子都可以翻個底朝天了,怎麽還沒有找到老七!是不是他們把老七搞丟了,所以想故意拖延時間!”

“是!老奴這就去!”孫嬤嬤領命退了出去,不多時便和管家又一起回來。

太後端坐凳子上,低眸俯視著跪在地上的管家,冷冷道:“七王爺呢?”

“奴才無能,還沒有找到七王爺!”管家的身子如秋風中的落葉,抖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大膽!”太後氣的一拍桌麵,赫然起身,麵色陰沉,目光如炬,怒道:“大膽奴才,還不說實話!告訴哀家,七王爺去哪了?他到底是不是住在別院!快點如實招來!哀家警告你,欺騙哀家可是殺頭大罪,不想死就實話實說!”

“太後娘娘饒命,太後娘娘饒命!奴才……奴才……!”管家駭的拚命給太後磕頭,想實話實說,可是想著說出來後是違抗聖旨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兩廂權宜,卻不知如何選擇。

見管家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招供,太後徹底怒了,對著門外的人吼道:“來人啦!將他拖出去打五十大板!看你招是不招!”

“太後娘娘饒命,太後娘娘饒命啊……!”管家一邊求饒,一邊跪著爬到宓妃身後,拚命給宓妃磕頭,“宓妃娘娘,救救奴才,奴才是無辜的呀!”

宓妃心下一軟,正欲開口,結果還沒來得及說話,太後便搶先一步道:“這種欺主的刁奴,打死他都不為過!七王爺何等尊貴,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如果不打他,他是不會招的!”

被太後三言兩語逼的無話可說,宓妃隻要閉上嘴巴,同情的看了管家一眼,低頭不再開口。

誰讓她天性軟弱,從來隻有被欺壓的份。何況,太後還是皇帝的母親,她的婆婆!她一個做媳婦的哪能和婆婆對抗!

縱使心裏再內疚,也隻能說抱歉了。

“哼!”太後看了宓妃一眼,眼裏充滿了鄙視和輕蔑。

想和她鬥,沒了慕北煜和皇帝,她捏死她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當初如果不是她在宮外生子,身在皇宮的她全然不知,否則她哪會允許她順利的產下皇子,還成為她現在最大的絆腳石。

“來人,拖出去重重的打!哀家倒要看看,他招不招!”太後懶得在繼續浪費時間,對著門外的人直接下達命令。

“太後娘娘……饒命……奴才招,奴才招!……!”管家被一左一右的架住往外拖,求生的本能讓他大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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