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主臉色不太好看,那也是被方少白氣的,但他自然不會拿金總管來出氣,他更在乎的是這方少白到底想搞什麽?

白城主問道:“老金,那小子說了什麽?”

金總管低聲道:“城主,我想您也應該猜得出來,那小子目標直指醉仙居,咬定了醉仙居仗勢欺人,最可氣的是這小子竟然顛倒黑白還大言不慚地說是為了白家著想!”

“什麽?”白城主臉皮一跳:“那小子怎麽說的?”

金總管咬牙切齒地道:“那小子是個可惡的賴子,他說城裏都說醉仙居三爺強行奪取杜家釀酒秘方拋出來的遮羞布,他說他才不相信這個,對於別人這麽認為他表示憤怒,但他為了白家著想,還是希望城主你主動處理了醉仙居這群仗勢欺人的惡棍,將這顆毒瘤永久地踢出白帝城…”

啪!

白城主都沒聽完金總管的話,就一拳打碎了麵前的桌子,“豈有此理,這個可惡的臭小子真是牙尖嘴利,怎麽會冒出來這麽個人,真是叫人窩火。”

“是啊,我也搞不明白,怎麽會突然冒出這麽個姓方的小子,這小子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啊。誒,城主,你覺得那小子真是洪誌長老的弟子嗎?我聽說洪誌長老的弟子段木雲是一個很憨厚的人啊,怎麽這個方少白這麽陰險狡詐?”

“我現在也搞不清楚那小子是不是洪長老的弟子,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小子拿出來的信物是真的。”

“那我們該怎麽辦,難道真處理醉仙居,那根本不可能啊…”

“醉仙居不是我們處理得了的,這件事我們已經很不好處理了,這樣吧,老金你現在就回家裏去,把事情匯報給家主,請家主派人核實一下那姓方的小子的身份,另外這件事也請家主定奪一下…”

“好!”

……

半個小時後。

金總管就回到了白家,見到了白氏家族當代家主。

白氏當代家主是白正林,此刻在他身邊的還有白正林的弟弟白正旭以及三弟白正圖。

這白正圖也就是白帝城裏人稱三爺,眾所周知的醉仙居幕後大老板。

金總管已經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匯報給了白正林。

對於突然出現的這麽一件事,白家三兄弟都感到一陣錯愕,有那麽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一個名不經傳區區的雲海宗內門弟子居然把閑事管到白帝城來了,這真是讓人感到好笑,那個姓方的小子未免也太大膽了些,難道他不知道他在白家麵前就是一隻螻蟻嗎?”

白正圖神情古怪地說,他一臉輕鬆揶揄,還有些嘲諷,有些不屑,很顯然他對於這件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白正林卻不這麽看,讓若有所思地道:“三弟,可別大意,那小子自稱是洪正的弟子。”

白正圖哂笑道:“那又怎樣?就算是洪正本人,他敢來管咱白家的事嗎?我看這真是小題大做。派個人把那姓方的小子暴打一頓,然後轟出白帝城得了,沒要他小命,已經算是夠給洪正老兒的麵子了。”

白正林一聽頓時皺緊了眉頭,有些不滿地看了自家三弟一眼,對於三弟那有待商榷的智商,他實在有夠無語的。天底下的事要都是這麽簡單,還會有紛爭?

這時,二弟白正旭出言道:“三弟,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也知道洪正這老家夥是個什麽人,修為不高但是地位特殊,平時還跟個老頑童似的什麽事都不管,這次怎麽會突然冒出個弟子來白帝城管閑事,你就不想其中深意?”

白正圖讓二哥的話引起了一些思索,驀然道:“難道這姓方的是冒充的?嘿,那更好,抓起來殺掉。到時候那洪正老兒還得感謝我們,聽說洪正老兒手中可有不少好東西,保不準還能弄到一兩樣。”

此話一出。

白家大爺,二爺,雙雙無語。

白正旭無奈地道:“三弟,那萬一不是冒充的呢?”

“不是冒充的,還過來找麻煩,那就是那小子找死。”白正圖讓二哥的話弄得有些不耐煩,起了身,“直接弄死那小子,那洪正又敢怎樣?”

白正林實在聽不下去了,直接道:“三弟,你一輩子就好喝個酒,你平時也多動點腦筋行不行?洪正那老頑童連個弟子都教導不好,根本不管事。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個弟子來管閑事,如果不是那小子自己膽大妄為,就是受了別人的蠱惑,是有人故意來給我們白家找麻煩呢!”

“什麽?誰敢?”白正圖一聽頓眼睛一橫,一種凶狠的眼神寒光畢露。

“算了算了,看你這樣子也是無法靜心動腦子的。”白正林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吩咐起白正旭:“二弟,你去安排一下,盡快聯係上洪正老兒,向他確認一下方少白的身份。”

“明白,大哥。”白正旭點頭,又問:“要不要請洪正自己來一趟白帝城?”

白正林笑了:“不用,洪正老兒雖然性子怪異,確是不傻。他隻要一聽咱們白家人打聽他的弟子,自己就會來白帝城,到時候我們隻要給洪正老兒一個交代不就行了?若真是有人暗中蠱惑洪正的弟子來白家鬧事,洪正肯定不會饒了他,到時候我們反而有好戲看了。”

“嗬嗬,還是大哥想得周到。”白正旭稍稍一想其中關竅,頓時對白正林佩服得五體投地,反倒是那白正圖一臉不耐煩。

“大哥二哥,真搞不懂你們兩個,明明隻是一件小事,整那麽多麻煩事兒。算了,反正我懶得搭理,那小子要是敢亂來,我才不管他師父是洪正還是洪歪,直接滅了他…”

說著,白正圖直接拂袖離開。

金總管在一旁始終插不上話,卻也被這三爺的天真給震得有些不可思議,真懷疑三爺是不是喝酒喝壞了腦子,這白家幸好不是三爺做家主,要不然怕是要被人滅掉好幾回了。

“老金,你先回去,一切等我命令。吩咐下人,稍稍注意一下那小子就成,別看得太緊,也別讓他跑了。盡量晾著他…”

白正林又向金總管吩咐了下,金總管便帶著白正林的決定,匆忙趕回城主府去向白城主做了匯報。

……

就在白家因為方少白一個耍賴告刁狀的舉動弄得有些不安寧之時,夜幕已經降臨了。

明月高懸,夜空如洗。

在距離白帝城兩千裏外的一座高山下,山道上,一個白衣男子出現從西方走來。

看他一身白衣纖塵不沾,潔白不塵,左腰掛玉佩,右腰懸明珠,年不過而立,相貌堂堂,便不覺有種別樣的魅力微**。

男子驟然停在一山崖邊,掏出酒壺與玉杯,對著夜空遙遙一斟,酒液亮如月光,靈氣閃閃,飄香十裏醉花眠。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沉醉於美酒飄香之中,享受無比,輕吟道:“酒是天流泉,杯是玉中靈,天下無酒醉青蓮,獨酌塵世一品仙!”

男子睜開雙眼,湊到玉杯前,滿臉眷念,眼底裏是一種異乎尋常的執著,竟似乎舍不得一口飲下那杯中美酒。

但此情此景,卻將這夜色變得充滿詩意,男子站在斷崖邊,如同是紅塵俗世裏的一幅雅畫,背景便是這一方天地夜色。

“嗬嗬,哪來的一個傻帽,在那邊唧唧歪歪的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麽?給老子死過來,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省得大爺們動手還要洗刀子!”

黑夜的暗影裏忽然衝出來一大群人,看樣子一個個凶神惡煞,實力還非常不低的樣子。

若是讓方少白在這裏,一定會感動吃驚,這夥人均一身血衣,胸口上繡著舔血的狼,分明就是那夥聚集在狼山的血狼悍匪啊。

為首一人,那身煞氣濃烈衝天,一股極其霸道的氣勢既強又狠,明擺著是在殺戮之中成長起來的一代宗師!

宗師者,武宗!

在血狼中,武宗隻有一個,那便是血狼魁首曹天狼!

男子醉心於美酒之中,驟然被那大煞風景的話語驚醒,眉宇間不由露出了幾許懊惱,淡淡輕語,“我常說世間人並無大罪,罪大惡極者莫過於攪人雅興擾人酒意…無酒意,縱使天地間第一美酒在前,喝它也隻是玷汙,不如還於這片天地。”

話音落,白衣男子將手中那杯酒輕輕一拋,杯中美酒頓時化作漫天甘露灑於天地之間,落於斷崖之下,如同那夢幻夜霧,亮在塵世間,消在心底中。

留下的唯有兩個字——遺憾!

白衣男子收起酒杯,回過頭對著曹天狼淡淡一瞥,腳步輕輕一踏,懸空而去,眨眼間消散。

“凝空飛行,武王…”

大量血狼高手無不大驚失色,驚駭欲絕,腳底生寒。隻恨自己眼瞎,打劫竟然打到武王身上,這不是找死嗎,幸好對方並無跟他們計較的意思。

“魁首,我們怎麽辦,走吧…”

“咦,魁首,你怎麽不回答…”

“啊,魁首死了!”

“不好了啊,魁首曹天狼死了,肯定是被那個武王殺死的,我們快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