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七看著這樣的局麵,一張張狂的臉孔瞬間充血,眼珠子裏血絲一根根浮現起來,猙獰得像是發狂的野獸。

嗷!

“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王老七憤怒地撲向棋盤,雙手將滿盤的棋子掃得七零八落,滿臉怨恨地瞪著方少白,怒喝道:“這絕對不可能,是你使詐,一定是你使詐…”

使詐?

開什麽玩笑,這是鬥棋,眾目睽睽之下的鬥棋,雙方你來我往,一人一子這能使詐?

周圍的人無不露出輕蔑的眼神,這王老七以為自己贏定了,就想坑人結果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反而坑了自己,現在才抓狂暴走,明顯就是輸不起嘛。

李老三完全不放過打擊王老七的機會,張嘴就嘲笑道,“王老七,罵別人輸不起,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兒,你才是輸不起的那個人,簡直一點風度都沒有,我都替你感到臉紅。”

王老七猛地甩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李老三一眼,隨後竟朝方少白狠聲道:“你這個臭小子坑我,剛才那盤棋不算數,我是不會給你積分的…”

說完,王老七轉身便走,竟是打算離開了。

耍賴?

方少白嘴角微微一抽,雖然他並不一定真的看得上那兩萬五千積分,可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接受別人對他耍賴。該是他的,就是他的,想賴賬,沒門!

方少白起了身,大步一跨,將王老七攔住,淡笑道:“王老七,你覺得你這樣耍賴好嗎?”

王老七臉色漲紅,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耍賴行為惹來周圍人大量的鄙視,嘴上卻仍舊強硬的道:“你說什麽,誰耍賴,你明知那盤棋你可以贏卻還假裝故意接受我的激將,是你在坑我,我為什麽還要給你積分,你當我傻嗎?”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立即就不樂意了。

李老三氣得怒罵道:“王老七,你可真不是東西,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早知道你這麽無恥,我又豈會跟你這種人下棋,去你媽的,我可真是瞎了眼了,一萬四千積分真是喂了狗。”

王老七扭頭罵道:“李老三,這裏沒有你的事,你少給我插嘴。當心給自己找麻煩。”

說著又怒視方少白,“讓開!我輸給你兩千積分算我倒黴,兩萬五千積分你想都不要想了。”

方少白聳了聳肩,看似有些慵懶,神色卻寒了下來,“王老七,我懶得跟你廢話,我隻說一句話,想跟我來這一套你還不夠資格。你若執意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哈哈哈,笑話了,就你小子還想跟我用強的?裝什麽大尾巴狼,就你小子一看就是新進沒多久的外門弟子,跟我用強,你能奈我何?”

王老七根本就不怕。

方少白無語了,世上居然還有這種人。瞎了眼的狗東西卻還不知道自己瞎了眼。

麵對這種人,方少白豈能跟他廢話,“既然你找死,那就隨了你的意吧…”

方少白搖了搖頭,驟然一個探掌,完全是沒有章法的隨手一抓。

王老七臉色微變,卻大聲狂笑,“你果然是個不識趣的臭小子,連武技都施展不好,還敢跟我亮爪子,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真正的雲海宗弟子是如何強大。”

轟!

一陣氣勢驟然湧現,這王老七一下子將自己那身九重武徒的修為亮出來,雙拳的猛地劃開一片半圓弧度,火光迸射,卻是一道洪品中階武技。

像烈火凝聚一般的雙拳,帶著猛烈的灼燒之氣,微微錯開,分別襲向方少白的手與胸膛。

眾人見狀,頓感驚怒。

這王老七竟然如此卑劣,鬥棋輸了耍賴不說,還存心出手傷人,真是該打。

隻是圍觀歸圍觀,驚怒歸驚怒,真要圍觀者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方少白出手架梁,也不太可能,同時也來不及。

隻能是對方少白抱以同情,心想,明明是鬥棋贏了積分卻拿不到,還要挨打,這家夥也真是倒黴透頂。

可是,方少白倒黴嗎?

不,當然不。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方少白必將傷在王老七武技之下時,驚人的一幕卻發生了。

方少白麵對王老七的武技不躲不閃,依舊故我地一爪抓向王老七,任憑王老七雙拳分襲胸口與手掌,兩者結實地撞在一起,瞬間傳開一種振人耳膜的沉悶聲響。

方少白一點事兒都沒有,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那王老七就悲催了,襲向方少白胸口的一拳不僅沒有傷到方少白分毫,反而被方少白那強橫絕倫的身軀反震,當場哢嚓哢嚓斷了手腕,愣是出現了一個九十度斷腕的場麵。

那襲向方少白之手意圖斷方少白手掌的一拳更慘,直接落在方少白掌心撞得五指斷裂不說,手腕還被方少白五指如鉤緊扣,指甲輕易地刺入骨頭之中,鮮血噴濺而出。

嗷!嗷!!!!!!!!!!

王老七痛苦地嘶吼起來,那聲音簡直比傷獸悲哭還淒慘,周遭之人無不聞聲忘來,就連遠處一些下棋的人也被驚擾,皺著眉頭看了過來。

“什麽…?”

“怎麽會?”

“這家夥好強…他是內門師兄!”

直到此時,方少白身邊附近的人才猛地醒悟過來,這個從一開始隻說自己姓方,卻沒有透露名字,長得非常年輕的少年原來是個內門弟子。

驚駭之間,不禁為王老七感到悲哀。這個家夥竟然為了賴掉輸了的積分得罪了內門高手挑釁內門高手,這簡直是廁所點燈找死啊!

邊上的人也後悔啊!

早知道這個姓方的少年是內門師兄的話,剛才就應該第一時間衝上去幫忙將王老七往死裏打。如此千載難逢的一個結交內門師兄的機會竟然眼睜睜地放走了,簡直叫人捶胸頓足。

王老七倒黴了,踢鐵板了。

可讓人驚訝的是,此時的王老七竟然明知方少白是內門師兄仍然歇斯底裏地叫囂,“該死的,原來你是內門弟子,你快放開我,輸給你的積分我會還給你,你再傷我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方少白驚訝了,冷笑道:“你這個賴子還真是不怕死啊,你既然猜到了我是內門弟子卻還敢這麽威脅我,我還真是好奇了,你憑著什麽敢這麽叫囂?”

“憑我!”

王老七疼得臉色慘白,根本沒法馬上回答方少白,但此時,卻有一道響亮的聲音斜插過來。

周圍人群湧動了一下,忽然讓開了一條道,一位白衣青年帶著兩個人麵帶倨傲地走了進來。

方少白撇過頭去看了一眼,目光與那白衣青年的眼睛撞上時,雙方盡皆一震,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道:“是你!?”

足足有三秒。

方少白才回過神來,臉上卻出現了一片玩味的表情。

那白衣青年也回過神來,神情卻是一片陰沉。

這雲海宗說大也大,雲海山脈綿延十萬裏,就算允許內門弟子橫衝直撞跑個遍也要花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但說小也真是小到無話可說了,這白衣青年竟然是方少白的仇人之一,杜家的子弟,內門的高手,杜玉淩。

想當初,杜玉淩與另一位杜家子弟杜玉坤受武王杜嵐墨安排進入摩雲穀之手,目的就是為了找機會直接殺掉方少白為杜玉心報仇,可惜並沒有成功,反倒叫方少白記住了這麽兩個人。

而後摩雲穀發生意外,杜玉淩與方少白再沒有接觸過。現如今冷不丁再遇到了一起,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些心思,這些心思自然不是什麽好心思。

“方少白,將你手中的人給我放了!”杜玉淩迅速上前,一副頤指氣使態度命令道。

隨他一塊來的兩人,方少白並不認識,但觀其形見其勢,也能斷定出是內門弟子,多半還是與杜家有親密關係的內門弟子,此時也是一臉不善地看著方少白,似乎隻等杜玉淩出聲,便會對方少白發起雷霆一擊。

方少白修為或許不高,但一身雜七雜八的詭異本事卻不是普通的內門弟子可以承受得了的,方少白又豈會有懼怕之心?

方少白直接無視了杜玉淩身邊的人,玩味地看著杜玉淩,“你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你說放人就放人,當我是什麽?”

杜玉淩眼中閃過一陣戾氣,“方少白,我不管你有多狂妄,我奉勸你做人還是得有些底線,要放聰明一些才好。你手中那個人是我杜家下人,你敢隨便傷我杜家下人,後果你承擔不起!”

方少白聞言,嘴角頓時抽了抽,忽然就露出了一種足以讓人氣死的燦爛笑容,那分明是在嘲諷杜玉淩,“我說杜玉淩,你可真逗啊,你杜家下人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方少白又不是第一次殺,我現在還不是好好地站在這裏?”

“你…”

“別你啊我啊的,區區一個杜家下人小爺我還不屑去殺,宰了這種爛東西事倒是簡單,卻會汙了我的手。可要小爺放人卻也沒那麽簡單,卻是要你杜玉淩放聰明一些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