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這一米,方少白出現了。

看他那一臉邪味的笑容就知道這廝得有多嗨森!

明明是三十米他絕對不可能通過充滿禁製的通道,讓十位武王辛辛苦苦輪流破禁得隻剩下一米,顯露出真正地通過禁製的關鍵。他屁事沒做,直接揣著子母陰陽魚出來享受勝利的果實。

真他娘的,見過摘桃子的沒見過這麽摘桃子的。

整得這十位大武王好像就是在為他方大少爺打工似的,噢不,話不能這麽說,畢竟方大少爺也沒給人那十位武王發工資。

方少白邪邪笑著,掏出子母陰陽魚,左手陰魚,右手陽魚,就衝著那最後一米禁製大搖大擺地跨了進去,全然沒有注意到背後通道上苗春眼皮子微微顫動,眼縫微微露出一絲光彩,明顯此時的苗春是有意識的,他知道方少白在大步流星地享受他們十位武王辛苦破禁的勞動成果。

隻不過因為他受傷實在太重了,實在無力去阻止方少白罷了。

呼!

眼前那禁製洶湧的光芒之中,巨大的狼爪橫空劈下,方少白神情凝重,將子母陰陽魚高舉起來迎向狼爪,身體在猛烈的罡風中飄搖顫動,好似隨時要被撕裂。

詭異的是,那巨大的狼爪在堪堪觸及子母陰陽魚時,便停住了。刹那間一切聲息消弭得無影無蹤。

隻見一片光芒當中,傳來一道粗獷霸道的聲音,“好小子,原來你才是那個運氣極好之人,我定的規矩,誰拿著子母陰陽魚來到這裏,誰就進去拿走我留下的東西,現在你可以進去了。”

話音落下,光芒湧動,頃刻之間就在方少白麵前幻化出了一扇虛幻的門戶。

方少白立刻就知道跨過這扇門就算徹底通過了禁製,他並不著急,目光在那虛幻的光芒當中一閃,揚聲道:“敢問前輩是否是天狼王尊?”

“廢話少說,此間已要崩塌,趕緊拿了東西走人。”那粗獷的聲音帶出了一絲凶悍,顯然對方並沒想過要與方少白多說什麽。

方少白討了個沒趣,暗暗腹誹兩聲,不說便不說,拽毛啊!當下也就直接跨過了那扇虛幻之門,直接到了通道後的亭子中。

捧起那長條的木盒,便準備打開看看。

忽地,麵前石桌一陣猛烈震動,無端地轟然碎開,又是一扇虛幻的門冉冉升起。

方少白愣了一下,耳中又聽那粗獷凶悍的聲音響起,“一刻鍾後,此間將崩塌!”

聲音落下,方少白便感覺到一陣微妙地氣息迅速消失,那禁製最後一米的光芒也就徐徐散去。

“前輩…”

“前輩…”

方少白心頭一動,揚聲喊了兩聲,卻沒有得到半點回應。他頓時明白了,那粗獷凶悍的聲音的主人多半已經離開了。

一刻鍾後此地就要崩塌,麵前卻又多出了一扇門,那很顯然是要讓方少白這個寶物得主從這裏離開了。

一刻鍾的時間可不寬裕,本來方少白還打算就在這裏先打開木條盒子一睹為快,現在看來也隻能先收起這份心思,先離開這裏找個安全的地方再去研究了。

方少白把盒子收到儲物戒中,便要跨進那扇門戶,卻又回頭看了通道上到底的王震、苗春一眼,若有所思。

其實,十位武王輪流破禁的場麵方少白躲在時空裏並沒有看到。但通過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也知道王震、苗春這兩個散修武王受到了七大宗武王排擠與欺壓。

方少白雖然也是雲海宗的弟子,也是真真切切的七大宗出身。但對這兩位散修武王還是抱有一絲同情心。

觀一斑而窺全豹,武王尚且被欺壓,何況是普通散修?

在天荒域中,七大宗的勢力就像是七座巨大王朝,以無比霸道的統治力擠壓著散修的生存空間,作為散修要生存是很不容易的。

將心比心,如果自己是王震或者苗春,恐怕早就紅了眼睛,寧願把命拚掉也跟這些喜歡仗勢欺人的七大宗武王掐上一場了。

此時,王震、苗春就躺在通道上,生死不知,如果沒有人幫他們一把的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過來。等到一刻鍾時間過去,此間崩塌,恐怕兩位武王也要灰飛煙滅。

方少白想了想,反正寶物自己也拿了,與王震苗春也沒仇沒怨,不如搭手救一把。

這一轉念,方少白突然又收了腳步,大步流星地走回通道。走到王震苗春身旁,一手一個將兩人橫抱起來夾在肋邊,這才扭頭向那亭子中的虛幻之門走去,一跨而過。

方少白並不知道,此時苗春已經恢複了知覺,隻是沒有動手能力而已。方少白折身回來將他與王震帶走,直令苗春心中震撼。

武者的世界殘酷無比,便是同一宗門的弟子相互傾軋落井下石的也海了去了,什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那根本是極為罕見的。看到兩個武王倒在地上,不去趁火打劫已經算是燒了高香了,還會出手相救,這簡直就是個綺麗的夢。

“不不不,這方少白太過詭異,身為雲海宗內門弟子卻敢挑釁杜向東,揚言要誅殺天羅城杜家每一個人,可見此人膽大包天而且離經叛道。更可瞞過十位武王躲在一邊等十位武王破禁到最後才出來竊取寶物…這等人怎麽可能救我!”

苗春心裏還是不太相信方少白會救他,生怕方少白這小子是想得了寶物之後,趕緊逃走,找個安全的地方再來劫殺他,連忙努力恢複修為。

然而,他傷太重了。

氣海中的氣漩隻要微微一動,就全身傷痛,體內經脈**,痛苦無比。根本恢複不起來。

苗春絕望了…

“哈哈,出來了…”方少白一步跨出虛幻之門,腳踏實地,已是身在高山之巔,頭上碧雲藍天,周圍莽莽森林鬱鬱蒼蒼,天地大造化宏偉氣勢無邊無盡。

方少白驚喜地發現,他竟然已經不在赤狼山中了。他本來還擔心當初天狼星境打開時動靜太大,引來大量高手,來不及進入的人蟄伏在赤狼山中,他奪寶出來難以安全離開,現在倒是省卻了這份擔心了。

這簡直就是一次完美的奪寶,好像老天爺把所有的眷顧都甩到了他一個人的頭上。

“就是這兩個武王,該怎麽處理呢?”

方少白將王震苗春就地放下來,本來打算放下他們之後就離開的,但一想荒郊野嶺的,兩個武王又都重傷垂危,萬一有什麽妖獸闖到這裏來了,那這兩個武王根本無法幸免。

想想還是好事做到底,既然人都救出來了,就沒理由任憑他們自生自滅。

想到這,方少白從儲物戒裏掏出了幾顆丹藥,分別給王震苗春兩人喂了一顆療傷的,一顆複原修為的,一顆固本培元的…也算是小小地出血了一把。

做到這樣,也算是對得起人對得起自己了。方少白給兩人稍稍把了把脈,確定兩人傷勢都控製住並且開始好轉了,這才收勢而退。一轉身,便向著山下的森林裏飛馳而去。

他不知道,他剛走,苗春就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望著方少白遠去的背影,滿臉複雜。

此時,苗春其實已經恢複了行動力,甚至做出一些攻擊也可以了。不說別的,對付一下方少白並不算什麽難度。而且出其不意之下,他一個武王要滅掉方少白,方少白幾乎沒有幸免的可能。

苗春卻的確想要出手。

畢竟他冒著那麽大的危險在天狼星境裏闖了那麽久,甚至到最後為了破禁還被七大宗武王欺壓。結果卻什麽也沒有得到。光看著最大的好處落入方少白的口袋裏了。

就憑這點,苗春有理由誅殺方少白。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大約也是這樣子的,謀奪寶物之事向來都是誰笑到最後誰才是贏家。

可是一想到方少白奪寶之後竟然出手救了他與王震,不管他承不承認,方少白對他與王震都有一次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比天大,不論什麽理由,讓他苗春去突襲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做不出來。

既無法突襲方少白,又無法放下架子以及被方少白奪走寶物的怨氣去向方少白道謝,那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方少白離開了。

方少白大步流星地鑽入密林,一路飛馳,像一隻矯捷的猴子在林子裏穿梭,足足十分鍾後才停了下來。

他回頭看向來時的方向,一臉心有餘悸,“好險啊!我差點就死了…”一轉眼,卻又見他嘴角勾起了玩味而邪異地笑容,“苗春,看來你還是個有風骨的武王呢,也算我這回沒救錯你…”

原來…

方少白收起笑容,不再急於趕路,目光在林子裏掃視了下,忽然選擇了一個方向,那裏的光線比較充足,明顯那裏的樹木沒那麽茂盛,應該是有地方可以停歇,方少白心係天狼星境裏那個長條木盒裏的寶物,一動身影,快速地趕去。

不多時,一座斷崖映入眼簾,崖邊千尺流泉飛瀑,崖中一座彎彎地山穀,清泉白潭,石壁紅花綻放,鳥兒立枝頭,夕陽的餘暉地斜射而來映著白水,倒顯出一片淡金霞光,溢滿光輝。

“好一片落日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