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想奪舍一具傳說中的先天靈體,結果卻成了奪舍自己那位廢物二世祖的侄子,這一上一下之間的落差到底有多大,實在無法計算,但也足以想象肖洛河會有多憋屈了。

然而,沒辦法,不奪舍就沒命,為了保命也隻能如此了。肖洛河隻能寄希望以後再有機會重新奪舍了。反正他手中有滅魂缽,有封魂液,對別人來說奪舍千難萬難的事,對他而言隻是一點小麻煩而已。

“哈哈…”

肖洛河奪舍漸入佳境,那些無奈地悲憤與憋屈也就漸漸散去了,這時,猛的一聲大笑響起。

卻見這山穀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挺拔如鬆劍眉星目的臉孔,不是方少白又能是誰?

屍體猛地睜開了眼睛,噢不,應該是肖洛河猛地睜開眼睛,此時他奪舍進行了一大半,已經能夠稍稍控製一點本來屬於肖劍仁的身軀,如同這些睜眼閉眼、張嘴說話之類的小事已經不算費力了。

但如果說要肖洛河站起來戰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別說他奪舍還沒完成,就算奪舍完成了,剛奪舍的身軀也無法發揮出多少戰力,撐死了也就是個武師級別的戰鬥力而已,這樣的戰鬥力能幹啥?

肖洛河眼中隻剩下了恐懼。

尤其是看到方少白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就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待宰的羔羊。

“嘿嘿,肖洛河,你說我該怎麽處置你呢…”

方少白走過來蹲在旁邊,手裏也不知道哪來的一根狗尾巴草,那毛茸茸的草尖兒就在肖洛河的鼻孔邊來回搓。

哈欠!

哈欠!

肖洛河憤極:“姓方的小子,你好可惡,竟然如此陷害本王,害得本王奪舍了自己的親侄子,有本事的你殺了本王,否則本王恢複修為時就時你斃命之時。”

“本王?就你…?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六重武王嗎?”

方少白一臉不屑,不說奪舍之後修為要恢複是一個巨大的難題,單說肖劍仁那糟糕透頂的體魄資質,恐怕肖洛河就算付出以往十倍的努力也難以修成武宗,還想恢複六重武王,那可能性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也就是說,肖洛河這次萬不得已的奪舍,等於是把自己給廢掉了。

肖洛河自己何嚐不知道自己奪舍肖劍仁的後果,可這不是沒辦法嗎,為了保命他隻能勉強地先奪舍了肖劍仁,反正肖劍仁已經死了,就當是廢物利用了。

但是,一碼歸一碼,肖洛河知道自己這輩子算廢了,這事自己心裏憋屈也就算了,還被方少白這個始作俑者當麵嘲笑那不啻於是在拿刀子刮他的傷疤。

肖洛河氣得無法說出話來,隻是瞪著赤紅的雙眼,那眼神要多怨恨就有多怨恨,就是恨不得把方少白剝皮抽筋了。

“肖大武王,按說呢,你想多舍我的身軀,我是應該把你幹掉,順帶去你肖家走一遭,鬧個雞犬不寧才能泄我的憤怒。但是呢,我又突然發現你這個模樣更讓我高興啊,所以咯,我是不會殺掉你的。”

“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想幹什麽,就是搶劫咯…”

這話說的,太邪惡了,太施施然了,簡直讓肖洛河氣得快吐血了。但很無奈,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肖洛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方少白像一個沒品的強盜那樣,搜刮著因為身體破碎而跌落在旁邊滅魂缽、封魂液,甚至還有肖洛河精修了多年的武器煉獄狂風爪,以及屬於肖洛河的儲物戒指。

“滅魂缽,九品靈器,哈,好東西…”

“煉獄狂風爪,八品寶器,哈,也是好東西…”

“青木之心,百香草,向羅果…這麽多極品藥材…”

一筆橫財幾乎不費氣力地落入方少白的囊中,方少白都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福星高照了。

方少白毫不客氣地把東西全都收入儲物戒中,雖然因為肖洛河軀體破碎,這些曾經煉化入體寶器靈器都已經變成無主之物,但方少白可沒傻到在這裏將它們煉化。

這與玄羅穀相連的小世界,能被肖洛河當成隱居的地方,那肯定也是被肖家占據的族地了。

天知道肖家的大佬高手,會不會突然來看望肖洛河,萬一在他煉化武器的時候被堵住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所以方少白早就打定主意,把能搜刮的先搜刮了,回頭有時間再去處理,反正東西到了他手上,什麽時候處理都不成問題。

能搜刮的都搜刮了,甚至方少白還專門跑到那茅屋裏去搜出了幾部被藏在地上暗格武技玉簡,隻是這些玉簡被布置了禁製,方少白一時半會兒也解不開,也就無從知道這些玉簡裏的武技究竟是什麽品級。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玉簡被封在地上的暗格中,那暗格顯然很多年都沒被人動過,是以就算是隱居在此地的肖洛河恐怕也不知道地上有個暗格藏著武技玉簡。

這方小世界裏,很快就剩下了肖洛河與方少白,以及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團極為濃鬱的死亡氣息。

“一根釘子…?”

方少白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芒,他發現那團死亡氣息之中竟然隱藏著一根大約七寸長的尖銳的金屬物,有點像釘子,那濃鬱的死亡氣息就是從這根釘子中散發出來的。

看到這一幕,他突然明白了肖洛河肉身崩潰的真相了。

肖洛河根本不是染上奇毒才導致肉身崩潰的,而是強行煉化了一種不明真正煉化方法的特殊靈器,結果導致了靈器反噬,由靈器產生的死亡氣息破壞了肖洛河的肉身,迫使肖洛河不得已要以奪舍這種方式為自己續命。

那特殊靈器就是那根釘子了。如今肖洛河的肉身徹底崩潰,那根釘子自然也就與肖洛河沒關係了,又成了無主之物。

“嗬嗬,肖大武王,如果我沒料錯的話,那根釘子應該是你在這方小世界裏得到的武尊遺寶吧…”

肖洛河冷哼了一聲,撇過頭去,沒有要回答方少白的意思。

“不回答?嘿,你不說我也知道,那東西就是武尊遺寶,而且應該是很厲害的特殊靈器,可惜啊,特殊靈器有特殊的煉化方式,你隻得到了靈器卻沒有煉化法門,還膽敢強行煉化,不得不說,你的膽子真大,不知者無畏呀…”

“你…姓方的臭小子,你少在這裏冷嘲熱諷,本王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你有本事的現在就殺了我,否則,這筆賬早晚有清算的一天。”

“激我?”

方少白臉上閃過一絲不屑,轉身之間,便隔空發出一股吸力直接將那裹在死亡氣息中的釘子吸入儲物戒中。

武尊遺寶,不敢說全部都是好東西,但對很多武尊而言那肯定也是不可多得的,方少白當然不會放過。

但是這釘子,一身死亡氣息太令人頭疼了,而且還是需要特殊的煉化方式才能真正化為己用,方少白再想奪下也不會腦殘地學肖洛河那樣強行煉化了。

這東西就像是潘紫得到武藏靈器白雲仙劍,不以正確的煉化方式煉化,任何強行煉化的後果都是死路一條。

方少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又不想錯過武尊遺寶,自然地就先將這東西收起來了。

這一幕看在肖洛河眼中自然更是眼眥欲裂。雖然那釘子已經坑了肖洛河一條命了,但那卻是武尊遺寶,而且他深深地知道那根釘子的威力,煉化得當的話,簡直就是世間一大殺人凶器,就這麽被方少白收走了,豈能甘心?

方少白才不在乎肖洛河是怎麽想的,他這麽費勁地搞了肖洛河一把,本來就是為了好處的,現在好處到手了難道還要去問肖洛河高不高興開不開心嗎,扯蛋!

該搜刮的都搜刮了,肖洛河身上是徹底刮不出一丁點的油水了,那也就該考慮處置的問題了。

如何處置肖洛河,那其實一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生,一個是死。按說方少白就這麽放了肖洛河也沒什麽不可以的,反正肖洛河奪舍了肖劍仁以後,那就等於廢物了,再沒可能恢複修為,對方少白來說,根本構不成威脅。

反倒是因為奪舍了肖劍仁,肖洛河這個肖家大爺回到肖家後可不好交代,哪怕這是因為遭受算計,身為伯父為了性命奪舍自己的親侄子,那都是一種無法說清楚的孽。

肖洛河多半不敢說出真相,那就隻能以肖劍仁的身份憋屈地活著,苟且偷生,那日子肯定難熬,比死都難受。

可方少白卻也知道,人心難測。人永遠無法百分之百去確定另外一個人的想法。他也不得不防著肖洛河回去之後把真相抖露出去,那麽他算計肖洛河以及弑殺肖劍仁等等這些血仇,再加上奪走武尊遺寶,懷璧其罪,方少白就危險了。

最讓方少白心悸的是,這肖家與無雙樓的關係匪淺,要是因此也把無雙樓給勾出來了,一個任務發下去,滿天下追殺方少白的地仙也絕對能殺得方少白懷疑人生。

綜上考量,方少白還是下定了決心,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