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桑城外,方少白騎著赤巽馬飛速如電不留煙痕。

幾分鍾的時間。

馬場秘境到了。

正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那馬場秘境居然還沒被破,不過卻也差不多了。

一夥著裝五花八門看似散亂實則卻有統一指揮的武者圍在一片山穀裏,正對著一片山壁狂轟濫炸。

山穀中早就被大量的氣勁炸得碎石成堆,山壁被轟掉了一大塊以後,露出了一片光膜,照赤巽馬所言,那片光膜另一邊就是馬場秘境。

武者們分成三個批次,應該是輪流在攻擊光膜,另有兩個批次的武者一個批次已經在旁邊待命,還有一個批次則躲到了遠一點的地方正加緊時間調息恢複修為。

再看正在轟擊光膜的那一批人,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他們不僅要轟擊光膜,還要隨時防備光膜中不斷噴出來一道道赤色風刃,那正是赤巽馬的絕技風炎刀。

一切看似井然有序。

雖然有馬場秘境中的赤巽馬不斷還擊騷擾,但禁製被破那是早晚的事情,就現在而言,那層光膜禁製已經稀薄脆弱了,頂多也就三天,甚至可能一天之內裏頭的赤巽馬堅持不住了也就破了。

這時候方少白的到來無疑將這種次序打破了。

“靠,怎麽又有人來了,該死的,不會又是一個想來分一杯羹的人吧?”

山穀中等待接替上場繼續轟擊禁製的人惡狠狠地朝方少白看了過來,那明顯是一種惱怒而且不耐煩眼神。

方少白不知道,赤巽馬也不知道。

就這兩個月間,這夥武者在這裏輪流轟擊馬場禁製,已經引來了三波不速之客。都是意外發現這裏的動靜的武者,糾集前來叫喊著秘境之寶見者有份的口號想要分一杯羹。

這別說這夥人已經累死累活鼓搗了那麽久,就算沒有付出這麽那麽多辛苦,也不可能隨便來一夥人空口白牙就分一杯羹啊。

結果雙方一言不合,就是一場大戰。

接連三次。

每次都讓這夥已經因為連續轟擊馬場禁製累得直喘氣的武者們狼狽不堪,得虧了他們的實力確實強悍,隊伍中光是武皇就有六位,而且還是那種七重以上的頂級武皇。

這才把三波前來準備分一杯羹的人給滅殺掉。

也就是這三波不速之客的搗亂,大大影響了他們破壞禁製的進度。要不是這三波不速之客搗亂,早半個月這禁製就破了,馬場秘境裏的赤巽馬也就被他們帶走了。

現在方少白突然到來,自然會被他們當成第四波不速之客。雖然方少白看起來隻是一個人,但又怎知他是不是隻是一個斥候先來探明情況的呢?

已經殺了三波不速之客了,他們是再也不想殺第四波了,不是手軟,而是誰也沒法保證每一次不速之客的到來都在他們的滅殺範圍之中呀。

這馬場秘境眼看著都快破了,突然來一波實力更強大的武者,那豈不就是白白給人做嫁衣了,累死累活兩個月,到最後毛都得不到一根,誰能受得了?

“管他是不是,先擒下再說。”

一個脾氣火爆的武王不由分說衝了出來,淩空揚起一把足有兩米長的虎頭大戰刀,對著方少白就是一刀,武王之勢化作刀勢,霸道刀芒如天降匹練,撕空數裏,滿空盡刀鳴。

武王?

就憑方少白現在的實力,如果不是有霸穹、昊英那種底蘊的武王,就算是九重巔峰武王,方少白也絲毫不怵,完全在他把控範圍裏。

方少白來時看到山穀裏這夥武者竟有過百人,原本還想是不是先談談,如果可以就拉一次壯丁,把他們一塊收了,正好方界奇缺手下。

但這尼瑪直接就動手了。

方少白也懶得多費唇舌了,這世道空口白牙的總是難以說明問題,先戰一場在說。

方少白也隨手翻出一口刀,隻是普通三品寶器而已,不值一提。但就這普通的三品寶器卻在方少白灌入造化神力之後爆發了強橫絕倫的刀氣。

方少白也不下馬,雙腿一夾赤巽馬身,極速迎上,刀卷殘雲,怒炎鈞天,謔謔謔,大赤光芒彌漫,刀影幻化如夢。

“不好…”

“涯虎,小心…”

方少白一出手,對方武皇就發覺不對,急忙示警,但也已經晚了。出手武王涯虎,一刀之芒直接被碎,一陣劇烈金鐵交鳴聲後,光芒消散。

方少白騎著赤巽馬一刀架在涯虎的脖子上,隻要稍稍那麽一劃,涯虎那顆項上頭顱立刻不保。

涯虎驚呆,一滴冷汗自額頭滑落臉頰。

雙目鼓如銅鈴,怒瞪方少白,眼中有些許不甘。

一刀被製,這絕不是他應有的實力,都是因為看對方年輕小看了才會。

小看嗎?

涯虎哪知道,他或許沒出全力,可方少白又何曾出了全力了,真出了全力,連霸穹壓製修為都得被重傷,涯虎又算得了什麽,論霸氣涯虎與霸穹那種遠古霸王龍差不知幾千裏。

“住手,不要衝動。”

出聲示警的武皇急忙衝了出來,與此同時,山穀中的動靜也消停了,另外五位武皇也跟著掠出,一臉驚疑地看著方少白,尤其是方少白座下那匹赤巽馬。

以他們對馬的了解,方少白屁股下那匹異常雄健的赤色烈馬,似乎就是赤巽馬。

可是好像又有些不對,尋常的赤巽馬修為以三四級妖獸居多而且血脈低級,怎麽看也不如方少白屁股下的烈馬氣勢昂揚,與之相比,方少白屁股底下那是千裏馬,普通赤巽馬就是毛驢,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你是什麽人,有話好說,千萬別傷人。”領先的武皇沉聲說道。

“有話好說,可以啊。”

方少白也沒什麽所謂,絕對的實力下,他也不怕對方出什麽幺蛾子,索性收了刀一腳將涯虎踹了回去。

“敢踢我…小子,我艸你大爺…”涯虎得了自由,不喜反怒,揚起大戰刀就待再殺出去。

“住手!”

領先的武皇一伸手就把涯虎的刀奪了下來,氣得直哆嗦,這涯虎衝動有餘理智不足,難道就沒發現,對方雖然年少勢孤,可卻始終臉色不改從容不迫嗎?

這分明是有倚仗的人,跟之前那三波不速之客完全不一樣。

涯虎被奪了刀,一時有些訕訕,不敢與武皇反駁,但仍自不服地瞪著方少白。

領先的武皇也不理他,衝著方少白拱手道:“在下閆東,來自西川。看閣下年紀輕輕就有一身強橫修為,莫非閣下是雲海宗高徒?”

西川?

方少白腦子裏閃了一下,眼神微亮。天荒域與西荒隔著迷霧之森的一部分,在天荒域以西跟迷霧之森接壤最後一個城就是西川城。

那可是一個規模很大且勢力錯綜複雜的城啊,據說,那西川城可算是雲海宗地界裏,唯一不受雲海宗完全掌控的城了。

此人竟是從西川橫穿大半個雲海宗地界,穿越近兩萬裏距離來到這裏奪一馬場秘境,可算是奇事了。

方少白撇了撇嘴,“年紀輕,實力強,就一定是雲海宗高徒嗎?切,你也太抬舉雲海宗了。”

言語之間,方少白對雲海宗有著絲絲不屑。

當初,方少白未起勢之前,受困於黑山城小小的一個方家裏頭,做了個窩囊廢的大少爺,那時候眼界狹窄,對於雲海宗這等坐擁十數萬裏疆域的巨無霸,那肯定是滿心敬仰,自己怎麽腦補,雲海宗都是高大上的。

可隨著他自己起勢又真正了解雲海宗後,對雲海宗的敬意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一個複雜的利益共同體,有什麽好羨慕的?

閆東眼睛一亮,他現在擔心的就是方少白是來自於雲海宗,在這個雲海宗的腹地裏,但凡被雲海宗給看上這裏,那他隻要不想被滅,就隻能乖乖地放棄馬場秘境。

現在對方不僅不是雲海宗弟子,言語之外還透著一種對雲海宗的不滿,這分明是一個少年得誌的散修啊。

既然是散修,那有什麽還怕的?

閆東對方少白的來曆不再那麽上心了,笑容微微一斂,“哦,那不知閣下來此有何目的呢?”

方少白一臉古怪地看著閆東,一副你怎麽會問出這麽傻的話的表情。

“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武皇,這還用問嗎,你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麽,我自然就是為了什麽。”

閆東的等人臉色頓變。

果然啊,說什麽都是多餘的,又是一個不速之客。

閆東等六位武皇,相互換了一個眼神,就達成了默契。既然對方來者不善,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一會兒出手他們一塊出手,用最快的速度將這人擒拿下來,問明底細,該殺就殺,不該殺也得等馬場秘境到手再放。

方少白仿若未覺,嗤笑道:“喏,為了這個馬場秘境可沒少費我時間,忙活了一個多月總算把這個帶路的赤巽馬找來了,你們呢,願意旁邊看著就旁邊看著,不願意看就坐下來休息,回頭呢,我把馬場秘境裏的赤巽馬收了,再來跟你們談談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