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比試1
緋雲的話是什麽意思?莫非王爺沒死?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向緋雲。
滿臉不可置信。
“你不是很會查案驗屍的麽?剛才,可是你親自驗的屍,莫非,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靖遠公主怒喝道。
“不錯,是我驗的屍,地上的人,也確實死亡無疑。”緋雲點頭道。
“那你還說賢王沒死,小雲姑娘,你是什麽意思?”謝謙也糊塗了。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緋雲笑道。
“可是……”謝謙看向靖遠公主。
“看本宮主做什麽,你們是想耍賴麽?堂堂大戎國王爺的生死也是隨便可以玩笑的麽?”靖遠公主喝道。
“是啊,小雲姑娘,這種事情,可不能亂開玩笑,這可是關乎兩國邦交的大事。”謝謙嚴肅地說道。
“謝將軍,你可見過賢王爺。”緋雲問道。
“見過一兩次,並不太熟,但家父對賢王很熟悉,我曾聽家父說,賢王爺額頭左角上,一顆豆大的黑痣。”謝謙想了想道。
“不錯,死者的左角額頭上也有一顆豆大的黑痣。”緋雲點頭道。
“那你還說王爺沒死?剛才確實是你驗的屍,小雲,你究竟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了。”冷音有點著急。
“冷大人你見這賢王爺麽?”緋雲不答反問。
“當然沒有,謝兄見過,那是因為在戰場上曾與賢王交手過,我又沒去過邊關。”冷昱神色略顯黯然。
“是啊,冷大人你沒見過賢王,我和二爺見過,卻隻是匆匆一麵,而謝將軍,雖然見過,卻並不熟悉,對賢王爺的認知也隻是聽說得大較多,既然如此,這個地上死的,是不是賢王爺,誰又能確認?”緋雲含笑看著靖遠公主道。
“不錯,公主既然會假扮三皇子來騙欺騙我等,當然也可能弄個假人來糊弄我們,也許,死的真的不是賢王爺。”冷昱斜睨著靖遠公主道。
“你憑什麽說地上死的人不是賢王叔,你有證據嗎?”靖遠公主眼神微閃,嬌喝道。
“證據嘛,當然有,就是代表王爺身份標記和那顆黑痣,公主殿下,下會貼假痣的時候,嘛煩弄點逼真的東西好吧,橡膠泥也比這個好啊。”緋雲走到死者身邊,捏下那顆假痣,竟然是用麵團捏成的。
靖遠公主嬌豔的臉上頓時染上一層紅暈,一跺腳,扔掉自己手上的劍,“不玩了,真沒意思,這麽快就被你全戳穿了。”
說著,她轉身就要走。
冷奕勳長劍一橫,臉色冷若冰霜:“公主,你不覺得玩笑開得有點大麽?”
靖遠公主嘴一撅道:“誰讓你們都那麽笨,這麽容易就被本公主騙了,走開,本公主要去洗澡了,誰敢攔著,本公主殺了誰。”
話音未落,她就被冷奕勳拎起向空中一拋,隨著一聲嬌呼,靖遠公主的嬌軀在空中一個翻轉,倒折回來,長劍直刺冷奕勳麵門。
冷奕勳兩指一並,夾住劍尖,指尖再一錯,鋼製的寒劍應聲而斷。
靖遠公主還要繼續進攻,冷奕勳淩空一點,她曼妖的身子便直挺挺地從半空中跌落。
謝謙青衣一閃,及時托住公主的身子。
“放開本宮。”靖遠公主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一雙豔麗的眸子憤怒地瞪著冷奕勳:“敢冒犯本宮,你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明明被製住了,卻半點也不服輸。
見冷奕勳根本不睬她,對著謝謙淬了一口:“登徒子,還不快快將本公主放下,想占本公主便宜麽?”
沒見過這樣不知好歹的。
謝謙臉色微窘,慌張地鬆開手,靖遠公主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你……你敢摔本宮主?”
謝謙滿臉無辜道:“公主,在下是不敢占便宜。”
說著抽出潔白的絲帕擦拭著剛才碰過公主的地方。
竟是一副嫌棄的模樣。
北戎靖遠公主是貴妃所生,北戎皇帝子女若幹,最喜歡的一對兒女,便是三皇子拓拔清宏,五公主拓拔靖遠,這對孿生兄妹又長得玉雪可愛,長大後,更是豔美絕倫,氣質卓然,北戎皇帝因之更加寵愛這對兒女。
尤其是嬌俏可愛的靖遠公主,從小便嬌縱任性,為所欲為,造就了她刁蠻任性,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在北戎,靖遠公主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加之她又美豔,所有人都讓著她,男子見了她大多被她地位所懾,不敢多看,便是有大膽的,隻要敢多看一眼,就會被她的美貌所迷,哪有象冷奕勳和謝謙這般粗魯對待過。
偏偏侍衛長這會子竟然溜了,一旁的使臣們也對她橫眉冷目,敢怒不敢言,又被點了穴道,動不得,氣得嗚嗚哭了起來,嬌俏的臉上,掛滿清淚,雨帶梨花花更嬌。
惹得緋雲好不嫉妒,大美人就是不一樣,哭起來都如此賞心悅目,惹人憐愛,隻是好象除了冷昱滿眼冷惜之意外,冷奕勳和謝謙根本不肯多看他一眼,就當沒有這個人一樣。
“小雲,你是怎麽現王爺是假的?”謝謙問道。
“我曾聽說,賢王爺與兩位皇子公主的感情甚好,又是三皇子的支持者,王爺死了,身為侄兒的三殿下,雖然怒氣衝衝,卻並不是很傷心。
這是其一。
其二便是侍衛長對屍體並不敬,我們進來時,我看見侍衛長門開得太猛,碰到了死者的鞋,侍衛長竟然用腳將屍體往屋裏踢了踢,試問如果真是賢王死了,侍衛長會如此不敬麽?
再其三嘛,便是那顆痣了,我驗屍時,會特別注意死者身上的痣或者是疤痕之類的印記,用手碰時,現是鬆動的,粘得並不結實,仔細一看,果然是假的。”
“原來如此,小雲姑娘心細如,洞若觀火,小可佩服之至。”謝謙笑容清淺,目光清柔地說道。
“不過是職業習慣罷了,沒什麽了不起的。”
緋雲謙虛道。
“公主與三皇子殿下是雙生子,方才咱們誰都沒有看了公主是假的,小雲姑娘你又是如何現的呢?”謝謙象個好學的好孩子一樣,繼續問道。
“我今天上午與三皇子接觸過,那位殿下與公主殿下確實長得一模一樣,如果穿同樣的衣服,同樣的式,不仔細很難分辯,不過,兩個人長像可以一樣,氣質不可能會一樣,公主雖然叼蠻,目光卻清澈純淨,三皇子可是要爭儲之人,又怎麽會有如公主這般純淨的眼神呢。
再有就是,公主沒有喉結啊,加之她衣服穿得太寬鬆了些,身材還是若隱若現的。你們未必沒察覺嗎?”緋雲一本正經地問。
謝謙不自在地別過眼去,一旁的墨竹忍不住噗呲一笑:“小雲,謝將軍可是謙謙君子,他怎麽會盯著人家的身材看呢。”
“他又不知道公主是女的,為什麽不看?”緋雲一臉疑惑,又問冷昱:“冷大人方才可是一直盯著公主看的,莫非你那時就現不對勁了?”
冷昱素來臉皮厚,也被她問得好不尷尬,嗔道:“小雲又在胡說,我哪有盯著她看。”
那邊哭著哭著見沒人理她,哭聲小了很多,又被緋雲的話吸引,象個好奇寶寶一樣張耳偷聽的靖遠公主聽了這話怒道:“還說沒有,你分明就一直盯著本公主看,你這個色鬼。”
“你……”冷昱被鬧了個大紅臉,怒道:“公主殿下,你還是想想該如何向皇上交待吧,你們北戎國,特意遣使來朝,說是要與本國交好,卻鬧這一出愚弄我大錦皇帝陛下,愚弄朝庭大臣,還借機恐嚇我大錦子民,這筆帳,該好好跟你算一算了。”
“不錯,來人,把公主殿下請進宮去。”謝謙也道。
“且慢。”伴隨著另一間房門打開,拓拔清宏陰沉著臉,神色冷峻地,毫不意外地出現在大家麵前。
這件事,他果然事先就知道。
“皇兄,快救我。”靖遠高興地喊道。
拓拔清宏冷冷看她一眼,越過她走了過來。
“你們兄妹合著夥在耍我們?”冷昱挑眉道。
“舍妹不懂事,讓幾位受驚了,本宮在此替他道歉。”拓拔清宏隨手一輯,表情很欠奉。
這是道歉麽?象別人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沒還似的,那麽不情不願。
“道歉有用,還要律法做什麽。”緋雲冷笑著看了眼拓拔清宏,她不相信,這件事拓拔清宏沒有參與。
“據本宮所知,你不過是個末等的小仵作,大錦什麽時候輪到一個小小的仵作說話了?”拓拔清宏傲然地說道。
“你說她沒有資格說話?好!很好!”冷奕勳突然抬指一點,靖遠公主立即痛苦地尖叫起來。
拓拔靖宏眼神一變,沉聲道:“你做什麽?”
“當然是給那個沒資格說話的人報仇。”冷奕勳麵無表情道。
“你……大膽!”拓拔清宏伸指一點,想給靖遠解開穴道,可靖遠的表情越痛苦:“啊,別動,別動我,痛死了,哥,好痛啊。”
“忍著點。”拓拔清宏冷喝道。
靖遠似乎還是有點怕他,痛苦地咬著唇,似著不尖叫出聲,但很快又縮成一團,在地上打滾,秀美的額頭上大汗淋淋,臉色也慘白如紙。
“給她解穴。”拓拔清宏撥劍指向冷奕勳。
謝謙和冷昱兩個權當沒看見,還同時齊齊地往後退一步,讓出空間來。
果然冷奕勳毫不給拓拔清宏機會,兩人頓時便又過起招來,都是頂尖的武功高手,都不感輕視對方,一打起來就不管不顧。
緋雲原本有點想出言製止,但一想到自己平白無故地被汙為殺人凶手,動了那麽大的陣勢押過來,如果不是自己心細如,能查出端倪,現在怕是被打入大牢了。
饒是她平素最是心軟,見了靖遠公主的痛苦難受的樣子,也沒起側隱之心。
隻是那個身為她親哥哥的拓拔清宏先生好象有點本末倒置,分不清重點啊,妹妹痛成這樣,不該先想法子幫她解穴麽?
“住手!”一聲怒喝傳來,本案的苦主,死者賢王象變戲法一樣,從雖一間屋裏出來,頭散亂,一身官袍皺巴巴的,倒象是才逃難回來的一樣。
靖昱與謝謙互看一眼,了然一笑,兩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拓拔清宏一個漂亮的翻身,穩穩地立在賢王身邊:“王叔,你還好吧。”
“沒死。”賢王黑著臉道。
拓拔清宏難得臉上露出訕訕之色:“王叔,靖遠她……”
賢王瞪他一眼,上前一步道:“幾位大人,此番是我北戎公主任性,讓幾位大人,和這位小姑娘受驚受累了,本王在此替公主殿下向各位陪罪。”
謝謙與他有過幾麵之緣,賢王態度比起拓拔清宏來要真誠多了,便抬抬手:“王爺您沒事就好,您初來大錦,若真出了什麽事,我們也過意不去。”
隻是過意不去,並沒有再提責任。
謝謙的意思很明顯,你自家折騰出來的事,大錦最多也就表示個遺憾,死了活該。
賢王的嘴角抽了抽,苦笑道:“不知是哪位大人點了公主殿下的穴道,還請出手相救。”
冷奕勳道:“饒她可以,但是,現在必須進宮麵見皇上。”
“不錯,此番皇子殿下和王爺應該是來交好的,不是挑起戰爭的吧。”冷昱道。
都是話裏有話啊!
冷奕勳是不肯輕易放過靖遠,故意讓她繼續受折磨,而冷昱則更直接,兩國邦交,肯定是有條件的,靖遠所犯之錯,便成了錦泰朝的談判籌碼,賢王爺既惱火,雙心疼地瞪了靖遠一眼。無奈道:“自是要進宮的向大錦皇帝陛下領罪的,還請這位大人高抬貴手,放過公主殿下。”
“冷兄,你的獨家點穴手法,在下也是無能為力,還是你請。”謝謙感覺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差不多了,何況靖遠公主也受了懲罰,冷昱師從何人別人不清楚,謝謙是知情的,被他點過穴之人,比起抽筋剝皮之痛並不弱。
冷奕勳抬手淩空一點,靖遠立即停止了吟叫,眼一黑,暈了過去。
冷昱回宮向皇上複旨,賢王留了謝謙在驛官喝茶,冷奕勳素來對陌生人冷淡,帶著緋雲打算告辭。
拓拔清宏自身後追上來道:“五日之後的驗屍大賽,本宮也會派人參加,到那天,還請小雲姑娘不吝賜教。”
明顯語氣不善,他是在挑戰麽?
“皇子殿下能輕易就著了靖遠公主的道,想必,偵案與反偵察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吧,好啊,我等著,不過,如果殿下也想來個詐死,估計我是查看不出的,因為殿下這張臉,其實與死人也沒多大區別。”緋雲說完,牽著冷奕勳的袖子,揚長而去。
拓拔清宏久久地立在院中,看著那抹纖細的背影轉個彎,連衣袂都消失在拐角處,才轉身離開。
剛回永順街,皇上的賞賜就下來了,讓緋雲意想不到的是,賞賜裏,除了金銀布匹外,還有一張房契。皇上賞了一座三進的宅子給緋雲。
隻有四品以上,立有大功的官員,才會被賜宅院,這不僅僅是財產的賞賜,也更是莫大的榮寵,皇上看來很高興緋雲能這麽快就破了此案,還讓北戎處於被動之地。
這個功勞確實不小!
第二天,讓緋雲奇怪的是,一大早,文華學院的山長上官先生新自登門。
緋雲正與墨竹商量著幾時搬進福安街的新宅子裏去呢,一聽說山長新自上門,頓地慌了,“墨竹姐,我的式好不好?衣服莊不莊重?生氣見了不會覺得不雅吧。”
“我說小雲,你也見過不少大人物了好吧,當初在城門外,文老太師跟前也沒見你這麽怵啊,你也有怕的人?”墨竹咬著一根草,斜著眼瞪她。
“不是啊,那不同的,山長是老師啊。”沒有上過學的墨竹怎麽能體會緋雲的心情,被學校塗毒近二十年,不過是小學還是中學,緋雲最怕的就是老師家訪,還有就是見家長子,簡直就臨刑前的死囚犯還難受啊,死不是最可怕的,人死也不過是瞬間的事,可怕的就是等死啊,那是身與心的雙重折磨。
“又不是見公婆,你怕個毛線啊。”墨竹無奈,認真地幫她重新梳了個穩重點的型。
緋雲把山長請進花廳,上官山長素來性急,還沒坐好就道:“緋雲姑娘,按說你還沒有正式入學,但有些事情,本山長想跟你商量一下。”
緋雲辦劉益那件案子時,與山長也打過幾次照麵,被上官山長不苟言笑的性子嚇著了,一在他麵前,就有點瑟縮。
“山長您有事吩咐就好,學生一定照做。”
上官山長似乎很滿意緋雲的回答,唇角微微勾起,總算有了一點笑意:“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過幾天的驗屍大賽,本山長想你以文華學院的名義參加。”
以文華學院的名義?那刑部尚書會肯?
這一次,參賽的規模可不小啊,如果自己能拿第一,夏大人可是許諾升她的職的。
緋雲有點猶豫。
“我也是為你好,你想想,如果你代表刑部名義參賽,你參賽的身份充其量是個仵作,而且是沒拿考核證的仵作,比賽最多當成你考證的答題。如此對你將來也不見得好。
但如果你以文華學院平民生的身份應賽,起點就高多了,自文華學院出來,就能有官職的,可不在少數,你好好想想。”看緋雲沉默,性急的上官山長果然勸道。
“可是山長,我就是怕……”
“就這麽說定了,原本你就是我文華學院的學子,沒有有異議,有人有意見的話,讓他去找文老大人。”山長主完起身就走,緋雲忙道:“先生,您稍等。”
說著一溜言進了正房,然手拿了個紙包來雙手奉上。
上官山長低眉看了一眼:“什麽意思?”
“是學生的一點小心意,天氣炎熱,一天降火茶。”緋雲恭敬地說道。
上官山長眼裏滑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接過茶葉道:“學院裏年節下,老師們還是收禮的。”
呃,這是什麽意思?是提醒她過年過節都要送禮嗎?
都說上官山長最是清明嚴厲,從不收學生厚禮,可剛才的話,竟然公然索賄?
“想什麽呢?山長肯收你的禮物是看得起你。”墨竹一戳她腦門道。
“可是……”過年過節都要送禮,而且是開了口的,那就不能太寒酸了,姐我是窮孩子,奉碌不夠哇。
“你個小吝嗇鬼,皇上給你的賞賜還少嗎?都能養一莊子的人了,送點禮就剜你的肉了?你現在可比得上鄉下的一個小財主了。”墨竹沒好氣道。
“再說了,這是山長要親自收你在門下的意思,明白不?笨蛋。”另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紫蘭不知何時笑吟吟地出現在院子裏。
“比蘭姐姐,你怎麽來了?”緋雲高興地迎出去。
“二爺把我趕出府了,我無處去,隻好到你這來了,小雲你可要收留我,不會忍心看你紫蘭姐姐流落在外吧。”紫蘭苦著臉道。
“你怎麽會被二爺趕出來,紫蘭姐姐你別逗了。”緋雲笑著說道。
“笨蛋,當然是二爺派來陪你的呀,你個小沒良心的,昨天還非把二爺轟走。”墨竹白了緋雲一眼,熱情地勾上紫蘭的脖子:“你來了真好,這個小笨蛋太能惹事了,有你看著,我也輕鬆點。”
“就這麽著你就把燙手的芋頭扔給我啦,沒見過你這樣的。”紫蘭挑眉道,轉眸看緋雲委屈得快哭了,歎口氣道:“沒辦法啊,誰讓我不受二爺待見,寧墨軒呆不下去了,隻能來跟你們混,小雲,你不會是舍不得工錢吧。”
“紫蘭姐姐,我這裏確實沒有月錢……”緋雲糾結的擰著自己的衣解,也不敢看紫蘭,她那點奉碌,還不夠糊口的。
“我還有點私房錢,放心吧,我不會白吃你的,工錢嘛,我也不要了,不過,你的家我得管著。”紫蘭說著就往正屋的後堂去,那裏可是全擺著皇上的賞賜。
墨竹見緋雲臉都快黑了,一戳她腦門道:“紫蘭可是幫二爺管庶務的,你那點錢財她還沒眼睛瞧呢,有了她,你就等著日進鬥金吧。”
原來紫蘭不止有一身好武功,還是理財的一把好手。
自己顧著查案,肯定沒心思管裏財物,墨竹也是個大大咧咧的,隻會用不會賺,當貼身護衛沒話說,但不如紫蘭心思縝密。
緋雲心裏暖暖的,那臭屁越體貼了,想起昨天晚上,他非賴在永安街不肯回去,院裏也就開了兩個鋪,他又不肯去墨竹屋裏睡,又不肯緋雲同墨竹睡,擺明了存心不良,緋雲毫不猶豫就將人給轟了。
“對了,國公爺昨兒個從宮裏回來,臉色很不好看,好象是被皇上罵了一頓。”紫蘭見緋雲和墨竹兩個進來,隨口道。
“國公爺不是很少上朝麽?”理國公一直擔著閑職,所以不有幾會上朝理事,但左家出事之後,他就往宮裏跑得勤了,皇上自是看在冷奕勳的麵上見他。
隻是最近冷奕勳也立了不少功,為何會罵理國公呢?
“聽說是國公爺想爭右威衛大將軍的位置,結果皇上把他罵了一頓,說國公爺是庸才,不堪大任,國公爺回來大了一頓脾氣,還是紅梅哄了好久,臉色才好轉了些。”
緋雲記得當初在理國公府的時候,曾經偷聽到冷奕勳與理國公的對方,冷奕勳好象答應過理國公什麽。
“右威衛兵員還沒有補齊,左家的勢力不沒有根除,皇上一直懸著這個位子肯定另有深意,再說了,立功的是二爺,理國公憑什麽坐享其成,要當大將軍,也是二爺的事吧。”墨竹不屑道。
“理國公當了大將軍,對二爺也有利啊,畢竟他是二爺的親爹不是,再不濟,也是親父子,理國公肯定是這麽想的,所以才腆著臉向皇上討好處。”緋雲想了想道。
墨竹和紫蘭聽了,默默地對視一眼,不再說話。
“那二爺呢,不會跟國公爺鬧起來了吧。”緋雲還是有點不放心道。
“國公爺素來讓著二爺,鬧兩句也是常事,不打緊的。”紫蘭無所謂道。
那倒是,那廝在理國公府就是個霸王,誰的帳也不買,隻是他與理國公地關係著實奇怪,父子不象父子,仇人不象仇人,讓人捉模不透。
“對了,聽說寧王府與理國公要結成奏晉之好了,二爺和安寧郡主的婚事也該訂下來了吧。”墨竹看了緋雲一眼,問道。
紫蘭也看著緋雲道:“老太太早就跟寧王妃換過庚貼了,國公爺的送了初定禮進了寧王府,二爺好象也曉得,隻是沒有動靜,我說緋雲,你也不急麽?”
我急有用麽?又不是頭一天聽到這個消息,天要下雨,冷二爺要娶妻,這是她能左右的麽?
緋雲的心情一落千丈,心裏悶悶的,脹得難受,轉身往外走去。
紫蘭就瞪了墨竹一眼:“好端端的提這一茬做什麽,好象要哭了。”
“讓她急,也不知她是怎麽想的,二爺表現得也夠明顯了,她就是半死不活的,心情好的時候,就跟二爺膩著,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一提這事,她就象個縮頭烏龜,難為二爺為她做了那麽多事。”墨竹歎口氣道。
“也難怪她,她倒是個有自之知明的,身份懸殊太大啊。換了我,也不相信二爺是真心的,我瞧著小雲是個心高氣傲的主,又有本事,肯定是不肯做妾的。”紫蘭也歎氣道。
“可不是嗎?這事還真為難,就看二爺怎麽處理了,真心喜歡小雲,就該拋棄了那門弟之見,我家小雲又比哪個大家閨秀差了,出身差又不是她的錯,這麽好的姑娘,打著燈籠也難找呢,二爺若不加緊,有的是人想娶她,二爺就等著幹著急吧。”墨竹冷哼一聲道。
“你跟小雲才幾天?胳膊肘就拐到她那裏去了,別忘了,你是二爺的丫頭。”紫蘭瞪一眼墨竹道。
慈寧宮裏,寧王妃正坐在太後身邊,安寧則正在給太後揉肩。
“安寧啊,你也累了,坐下歇著吧。”老太後一臉慈祥,五十多歲的人,臉上卻沒有多少皺紋,看著也不過四十歲的樣子,膚白體豐,一看曾經就是個大美人。
“皇祖母,安寧不累,難得進宮陪陪您老人家,就讓安寧再盡會孝吧。”安寧笑得甜甜的,在太後麵前,斂去往日的冷傲,象個單純的孩子。
“寧王妃,你說要把安寧許給誰?”太後笑著拍了拍安寧的
手道。
“就是理國公府的二小子,太後您也該見過的。”寧王妃道。
“理國公?他家也是皇室宗親啊,這樁婚事不妥。”太後搖頭道。
“是倒是宗親,雖說都是一個太祖他的子孫,可曆了那麽多代,早脫了五服,成親也不是不可以的,壽王家的四丫頭不就嫁給了中山王的嫡長子麽?這兩家也全是宗親。”寧王妃笑著解釋道。
“這倒也是,理國公這一脈早就落沒了,要不是二十幾年前,理國公立下莫大的功勞,皇子論功行賞,又給了他家一個國公爵位,這一支族人,早就沒了音訊。”太後笑道。
“說起來也奇怪,這理國公看著平庸得很,當年就怎麽立下那樁天大的功勞的,皇上原也是要重要他的,可給了他不少職務,除了會貪,四處抓權外,也沒看到有多能幹,後來皇上也看出來了,就隻給了他個閑職。”寧王妃也是一臉疑惑道。
“他那二小子倒是個人材,長得也俊,聽說為皇上辦了不少事情,皇上很重用他,這陣子,因為有個能幹兒子,理國公又開始蹦噠了,胃口也大。”太後搖頭道。
“安寧真的非要嫁到那樣的府裏去?聽說那理國公夫人也不是個太上得了台麵的,原本隻是個外室……”太後一臉不屑地說道。
皇宮裏的人,平日看著閑靜端莊,可說起八卦來,一點不亞於市井婦人。
“嗯,倒是老太太是個知書達禮的,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的人,比起理國公夫人來,不知強了多少陪,隻是,兒媳一直也沒查出老太太的出身,真是奇了怪了。”寧王妃皺眉道。
“理國公府這一脈,早就形同市井鄉民,他老子娶個什麽人為妻,玉碟上也沒記栽,後來理國公複了爵後,隻是簡單地記了個簡氏,也不知是不是江南簡家,如果是簡家出來的,倒也算得上是書香門弟。”太後道。
“有老太太在,相信理國公夫人也踹噠不了多高,再說了安寧可是郡主身份,比起理國公來還要高幾品,還怕她一個小小的五品誥命?兒媳今兒來,就是想請母後下旨的,樁婚事若有母後做主,安寧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很多。”寧王妃說著就拜了下去。
安寧見狀,也忙跟著跪下。
太後想了想道:“既是安寧自個願意,那哀家就成全她了,唉,看著她和昱兒一眨眼就長這麽大,哀家心裏真是高興啊,如果當年幾個皇子沒有出事,皇宮裏也不至於這麽冷清。”太後說著,眼圈兒都紅了。
“七皇子呢?左家出事後,兒媳也很少見到他。”寧王妃隨口問道。
“在長春宮裏吧,由賢妃看著,說起來,賢妃也是理國公的女兒,寧王妃,一會你也去長春宮坐坐吧,如今淑貴妃被打入冷宮,賢妃一家獨大,你與她走近些隻有好處。”太後回道。
五天很快就過去,經過這幾天的準備,緋雲信心又增加了許多。
七月初二,天氣熱得讓人踹不過氣,緋雲無奈地看著紫蘭將一件薄紗裙往自己身上套。
“紫蘭姐姐,這件就不用穿了吧,好熱啊。”一個肚兜,加伯長袖中衣,外麵還穿了罩衫,再穿這件紗衣足有四層,快密不透風了,會捂出痱子來的。
緋雲巴不得把所有衣服的袖子全剪了就好。
“不穿怎麽能行,你今天可是唯一的一個參賽的女學子,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可不能給姐姐我和墨竹丟人。”紫蘭沒好氣道。
“喂,這個就不要插了吧,好重啊。”看墨竹拿根大金步搖往她心中插,緋雲哀嚎起來。
“住嘴,你懷疑我的審美觀?”墨竹也語氣不善。
好吧,家裏有兩隻母老虎,緋雲的地位直線下降。
因為是全國性的比賽,賽場就備在皇家馬場裏,一是地方寬闊,二是在山腰裏,山高樹多,相比城裏也清涼一點。
緋雲坐著馬車到達時,皇家馬場外已經人山人海了,這場刑部的日常考核,不知是何原因,成了一場全國盛事,百姓們早早聽了消息,找不少關係才得了進場的資格,興致勃勃地前來觀看。
這古代的娛樂活動也是太少了,不然,這種與死人打交道的比賽有什麽看頭,也不怕晦起。
緋雲放眼一看那圍觀的人,就覺得周身氣溫都高了好幾度,比得上火焰山了,人越多越熱啊,幹嘛選個這麽熱的天氣。
可讓她沒想到的事,馬車一停,一大群人就圍了上來,墨竹才一露麵,就有人向她揮手:
“緋雲姑娘,緋雲姑娘來了,大家快看啦。”
“真的是緋雲姑娘的馬車呢,她可是第一個女仵作呢。”
“真是給咱們女子爭臉了,緋雲姑娘,你今天可一定要拿狀元啊。”
緋雲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受歡迎,圍上來的大多都是女孩子,大家手裏都拿著花兒向她們揮手。若不是墨竹攔著,不少人還擠到馬車前來,要與緋雲說話。
哈,沒想到自己還會享受明星的待遇呀。
緋雲從馬車裏出來,高興地向粉絲不招手致意。
可是,還沒高興兩分鍾,一片破菜葉就砸在臉上,緊接著,雞蛋,石頭也接連而來。
“打死她,不安於定的臭娘門,害我媳婦成天鬧著要出門作工,不肯舒服爺。”有個長相猥瑣的男人叫道。
“可不是嗎?女子見天拋頭露麵,與男人廝混在一起,成何體統。”一個年紀大的中年婦人狠狠的地說道。
“打死這個不守規矩的,不守婦道的。”有人叫囂著繼續扔東西。
那些年輕女孩子們便為緋雲抱不平,兩方人很快就爭吵了起來。
紫蘭護著緋雲縮進馬車裏,不敢露麵。
還真是冰火兩重天啊,緋雲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成為話題明星,這待遇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啊。
好在不多時,便有禦林軍過來將人群驅散,緋雲才得已入了場。
讓她更驚訝的是,坐在考核席裏的參賽者,竟然也是黑壓壓的一遍,足足有幾百人。
哦滴個神呢,這麽大熱的天氣,這麽多人,要比幾輪才算完啊,不中暑才怪,緋雲轉身就走。
“怎麽?想臨陣脫逃?”手卻被人捉住,緋雲回頭一看,不由晃了眼,怒道:“你是男還是女?”
“你這話若讓我哥聽到,估計會剝了你的皮。”靖遠公主冷笑道。
“誰讓你又扮成皇子殿下的模樣啊,公主殿下,你還沒玩夠?”緋雲道。
“誰玩了,本公主就是來與你比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