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裏那個兩處難眠

打出了官華在的院落,凰絡就一個人往外走去,也不曾和還在觀看的路文軒等人留個口信。隻有那小廝瞧見了,覺著這位爺麵色不悅,怕是那個公子惹惱了,便往上稟報了,才讓人知道凰絡已經走了。

獨自一人,越發背離了身後那煙花巷弄之地。

夜風習習,凰絡腦海中盡是那傷了他心之人,官華。

今日初見,隻得背影,卻是讓凰絡心心念念。二十年來,凰絡身邊縱美人眾多,卻也難有令他駐足之人。而這人堪堪隻是孤舟上一個背影,卻讓他魂不守舍。

不過半日,又是在財源飯莊看見那身影,讓凰絡欣喜非常,隻當這是上天安排,內心便是定了這人。

那時隻當他清白非常,哪怕家境貧寒他也不嫌棄,他養的起一個家貧之人,養得起那拖家帶口的一家子。但是,不料竟是倌館的公子!

那反差令凰絡胸悶異常,隻想找到那人質問他為何是煙花之人!然,一旦那人就在跟前,凰絡看著他那隻是見著恩客上門的眼神,用對著恩客的語氣說話,便是怒火中燒,聽著那嚐試一言便隻想著:那便試試,試完了,他還是他凰絡,那人還是他的倌館公子,自此兩不相幹,也了了他一番傾慕。

隻當是露水恩情,過了明日他凰絡便不再念著這人

。卻不料竟是食髓知味,回了路文軒準備的府邸,滿腦全是那官華的身子和**,凰絡煩躁著命人備了酒在後院,他自一人獨飲。

因而當路文軒幾人看完後,到處找人卻被告知凰絡人已經走了後,略驚訝也沒多問,隻打賞了錢財。路文軒必須是趕回去,因而也隻好帶著看上的公子哥兒回去過夜。

良風一聽那人稟報的話,就立刻先行告辭,施展輕功急急忙忙往回趕。

剛剛進了院子,良風拉著下人麵帶焦急問著凰絡在哪兒,下人指了指後院,小聲說了句“主子的心情不好”。

點點頭,良風想,難不成是因為那個安陽樓的簫公子?回憶著那時他家主子的臉色,覺著是**不離十了。心裏有些哀歎,怎麽看,他家主子也是人中龍鳳,看上的人本以為是個縹緲仙子般的人物,這下倒是成了塵世浮華之處的一粒塵埃,差距之大啊!

“良風,來陪我喝一杯。”剛剛踩進院子裏,良風就被凰絡發現。

應了聲,良風不敢違背主子的話,急忙走過去,坐在凰絡對麵中規中矩的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看著凰絡不說話也不喝酒。

“良風,今日查的那人,可有什麽特別之處?”凰絡不過是在酒頭上,心下又有些想念,便隨口問問,倒也不指望良風說些什麽。然而,良風接下來的話,著實是讓凰絡吃了一驚。

“有啊!打他出來接客,就未賣過身,除了......”

“沒賣過身?!”凰絡緊了緊握著酒杯的手,喝了點酒有些紅的眼死死盯著良風,急迫詢問:“除了什麽?!”

這樣的凰絡,良風還是第一次見,於是趕緊把打聽出來的東西全部如實匯報。

“那簫公子,得名於他一項極出名的技術。”良風低頭抿了口酒,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啟齒,但看著自家主子那急切想要聽到的神色,也隻好接著道:“吹簫。隻替男人吹簫。”

“從未,接過客?那方麵?”凰絡終究是說不出賣屁/股這個皮肉行當,好在這個時候的純良的良風能理解凰絡說的“那方麵”是指哪方麵。

良風點點頭:“的確,而且因為口.活向來精湛,每晚隻挑出價最高的前三位,便不再接客

。”

聽完良風的話,凰絡心中可謂五味呈雜。想著那時官華一臉吃驚的模樣喊著“規矩”之類,原來是指這個。他那時卻是以為是先付錢之類,心裏越發瞧不起便也越發憤怒。

不過,也怪先頭那管事的不說清楚,隻說是技術了得,害得他以為是那方麵......不過,凰絡細細回想,在**,官華那反應,也是不差的,以至於讓他現在想著,都有些想念。於是,現在一知道是這個狀況,頓時有些歉疚。但是轉念一想,替人吹簫,也不是甚光彩之事!

於是,凰絡心中可謂糾結萬分。

“回房吧!我累了。”凰絡蹙眉,撇下良風獨自回房,心下一團亂。

恰好路文軒剛剛進府邸,找著良風隻得凰絡已歇下的消息。路文軒搖搖頭,隻想明兒再問便是,當下抱了美人還是先回房的好。

“那麽良風,我也回房了。”路文軒長手一撈,身邊的美人便柔弱無骨般歪在他懷裏。那偎過去的嬌滴滴的模樣實在是不像個男人,良風搖搖頭,心裏覺得,還是自家主子看上的人比較不錯。雖說也是小倌,但是看著至少不會同個女子般,嬌柔做作。

良風側身至一邊,微微垂頭,心下琢磨,但是這個公子的唇形有些眼熟,似是在哪見過?

路文軒看了眼垂首在一邊站著的良風,心中哀歎,摟著那小倌兒往自己房間走去。

抬頭看著路文軒二人的背影,良風摸了摸下巴,和那哥兒及其相似的唇微抿。

是夜,凰絡心裏裝著事一夜難眠,想著那強要了官華,而且將人傷著了甚至是連句安慰都沒有,隻是拋下一袋銀兩,不知道可否上了藥,可否怪罪與他......

而官華,則是疼的一夜難眠,那羞恥之處的藥,也是順子紅著臉給上的。因著那兒痛,官華也隻能趴著睡,隻覺痛苦不堪,心中自是將那強要了他的凰絡罵了百遍,尚且都不解氣!

當真是兩處無眠,自有相思意。卻是個人心境不同,一內疚一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