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男科同僚說的話,秦景添心中一顫,難道他還得了心理疾病?可他是學醫出身,當然也不會抗拒去看心理醫生,隻是這看心理醫生的理由也實在太過奇葩了吧?

他左思右想、前思後想,才終於拿定主意,給自己在東京大學學習心理學的好友辛利打了電話,預約了時間,準備上門拜訪一下。

“老同學,好久不見啊!沒想到你也來東京了!聽說還是早稻田的醫學部?行啊你!牛逼!”一見麵,辛利就熱情的迎了上去,倒是弄得秦景添有點臉紅,畢竟他今天的來意是來看病的。

“嗬嗬,你也不錯啊!老同學,大學畢業後,聽說你就一直在東京大學進修心理學,現在一定是個這方麵的專家了吧?”他打趣的拍了拍對方的胳膊,辛利就把他讓到了一張椅子上坐下。

“你少諷刺我了!我這是在國內混不下去,才過來的,不過你突然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辛利倒了一杯咖啡給秦景添,話鋒突然一轉,弄得秦景添一陣尷尬。

他咳了兩聲才說,“咳咳,嗯,其實我這次找你,還真有點事情要麻煩你。”

辛利是學心理學的,早就猜出他的來意,唇角露出淺淺的弧度,“你還跟我這麽客氣!說吧!到底啥事?”

秦景添摸了摸鼻梁,才說,“額,其實呢,就是我有個朋友,他最近貌似發現他得了一種怪病……”

“怪病?什麽怪病?”這話題確實吸引了辛利的注意力。

“他……貌似那方麵不行了……而且貌似他的身體並沒有什麽異樣,男科醫生確診為心理疾病,這事你怎麽看?”秦景添的聲音越來越低,辛利摸了摸下巴,別有深意的笑道,“老兄,你不要告訴我,你這個朋友就是你吧?”

“擦!你小子拆穿我會死嗎?”秦景添終於按耐不住,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卻被辛利一把攔住。

隻見辛利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哎呦喂,我說景添啊,你能不能把我當成一個醫生,我是有專業素養的,對於病人的隱私我們是不會說出去的,如果這你都信不過,一會兒我怎麽給你治療啊?”

秦景添終於坐了回去,“好吧,那你正經點,今天我可是你的病人!”

“放心吧!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嗎?”辛利笑著做回到自己的位置,看向秦景添。

秦景添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早已經做到了病人專門用於治療時的躺椅。

他點了點頭,順勢就躺了下去,全身立刻就得到了放鬆。

“好了,你可以給我講講你發現這個症狀到底有多久了?”辛利靜靜的拿起筆記本開始做記錄。

秦景添陷入了沉思,不一會兒有些煩躁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最近才發現的!”

“你最近才發現?那你以前在和女人做那種事時,都沒有類似的情況發生嗎?”辛利不覺更加好奇起來。

“靠!我以前又不像你們這麽風流,你知道我的,我一直都沒有真正的女朋友,直到前一度,我認識了一個師姐……”

秦景添剛想睜開眼,就被辛利阻止,“記住你現在是病人,我是你的醫生,你能不能配合點?別總是想著你認識我!”

秦景添隻好點點頭。

“好,那我們繼續,好吧,那就是說,你確實不清楚自己是從小就不能還是從現在不能的,是不是?”

“好像……也不是……我記得一年前,我貌似有過……”雖然辛利是個大男人,可和他談起這個話題,還是讓秦景添有些尷尬,他的耳根微微有些發燙。

“有過?你能說得詳細點嗎?什麽時間?什麽事情引起的?然後後來怎麽樣?”

秦景添的濃眉不覺擰成了疙瘩,閉著眼問,“我難道非得說嗎?”

辛利不覺扶了扶額頭,“是的,別忘了我剛才告訴給你的話,你現在是病人,而我是你的心理醫生,你必須要完全信任我,我才能準確診斷出你不舉的心理原因。”

無奈,秦景添隻得繼續說道,“那是我二十四歲生日那天,我記得家裏來了很多客人,其中……其中有一個女孩,我因為和她太熟了,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我真的是不小心……然後……然後那天我有了生理反應,結果我鬆開了她,可那晚我夢遺了。”

他說的語氣平淡,但辛利還是能聽出他內心深處的矛盾與羞於啟齒。

“這女孩是誰?你剛剛說你和她很熟……到底有多熟?你很喜歡她是嗎?”

辛利的問題越來越一針見血,每一個問題都足以讓他心情煩躁,但為了治病,他又必須說出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秦景添把心一橫,終於說道,“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她還隻是個孩子,她比我要小整整十二歲,我是很喜歡她,但隻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她媽媽的父親曾經差點和我母親結婚,說起來關係有點複雜。”

“哦?那她豈不是算作是你的外甥女?”辛利順水推舟的繼續追問道,卻讓秦景添一瞬間睜開了眼皮,坐直了身體,臉上顯出一絲焦慮,“她雖然喊我小舅舅,可我們真的沒有任何法律和血緣上的關係,我……最多算是她的哥哥吧……”他咬了咬自己粉白的薄唇。

“好,我明白了,景添,經過你剛才的敘述,我終於聽明白了!也找到了你的病因!”辛利“啪”的一下就將自己的筆記本合了起來,目光炯炯的看向秦景添。

“什麽原因?”秦景添好奇的對上辛利的眼睛,等待著他的結論。

“經過你剛才敘述的事件,我可以斷定,你的男性**不能正常工作,正是由於你這個沒有血緣關係、也沒有法律關係的小外甥女!你喜歡她,而且已經超出了一個哥哥對妹妹、舅舅對外甥女的喜歡,你對她已經產生了不該有的感情,這種感情讓你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罪惡感,所以當你不小心碰觸到她的身體時,而你卻產生了不該有的生理反應,你就開始憎恨這樣的自己,在你的潛意識裏,你已經把自己定了罪,你給了自己過多的壓力,才導致你現在的不舉,我說的對嗎?”

辛利慢條斯理的娓娓道來,卻是讓秦景添立刻炸了毛,他噌的一下就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不對!你少他媽的胡說八道!我對她隻是單純的兄妹之情!”

辛利卻不覺勾起唇角,得意的笑了笑,“景添,你到現在還無法麵對這件事,這就是你喜歡她的證據!其實喜歡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和法律關係的妹妹,這有什麽可不齒的?哪個大叔會不喜歡蘿莉?你應該麵對現實,她不過就是小了點,你完全可以等她長大……”

還未等辛利說完,秦景添已經打斷了他的話,拿起自己的外套,說道,“靠!辛利!你丫的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真懷疑你的心理醫生執照是怎麽考下來的!今天的事就當我沒說,你就當沒聽到,我真是瘋了才會信了你的鬼話!”

說完,他已經衝出了辛利的診室,離開了東京大學附屬醫院心理部。

秦景添才剛上了車,口袋裏的手機就發出了一連串蜂鳴聲,他隨意的掏出手機來,屏幕上閃爍的名字還是讓他一時怔愣住。

他愣了半天,可手機還在不停的嗡嗡作響,甜心望著手機,不禁撅起粉紅色的嬌唇,現在他的電話真是越來越難打了,她每次都打不通,正在她絕望的想要掛斷電話時,手機裏卻傳來了一聲低沉而悅耳的聲音,“喂?”

“小舅舅!”甜心剛才還黯淡無光的瞳子立刻亮了起來,燦若星辰,“是我!我是甜心啊!”

“嗯,我知道……有事嗎?”他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波瀾,如同一潭死水,冷漠得讓她一陣胸悶。

還記得上一次他們通話是在三個月前,整整三個月,他沒有聽過她的聲音,可他回應她的隻是一句“有事嗎?”

甜心不覺委屈的咬了咬櫻唇,“我……我隻想問問你,暑假快到了,你今年還不打算回來嗎?”

整整四年了,他居然一去不複返,每一次都找各種理由不回來,一顆心為了他的回答而揪作一團,生怕聽到的答案又是那些搪塞她的理由。

秦景添的身體微微一頓,這麽快又到了暑假了?他竟然沒有發覺,每一年的寒暑假前夕都是他最掙紮的時候,他總是要為自己回不回家而反複琢磨,每一次當他被甜心軟軟糯糯的聲音糾纏得心軟時,華逸飛的話就會再次縈繞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沉吟片刻,終究還是說,“暑期我要到早稻田的附屬醫院進行實習,我想我今年還是抽不出時間,真的很抱歉,甜心,不過,你想要什麽禮物?小舅舅會買來寄給你的……”

“誰要你的破禮物!我討厭你!我討厭小舅舅!”啪嗒一聲,對方已經變為了忙音,秦景添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屏幕,甜心早已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