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是你?蘇藥,好!你現在自由了,可以滾蛋了!這樣總行了吧?”他憤怒的又想推開她,胳膊卻被她死死抓住,執拗的抱在懷裏,“不行!憑什麽你想要我留下我就留下,想讓我滾蛋我就滾蛋?我偏不!”
疼痛讓秦衍的額頭沁滿細密的汗珠,“好!蘇藥!你行!”秦衍疼得說不出話,隻能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
蘇藥眼見綁帶出現了零星的猩紅,心口一陣絞痛,她立刻蹲下身子,拉扯著他的胳膊往自己身上背,“蘇藥,你他媽的給我滾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愛的不是華逸飛嗎?你去找他啊?幹嘛總纏著我不放?”
秦衍的身體已經疼得無法動彈,隻能任由蘇藥擺弄,憤怒加之疼痛讓他口不擇言,失去了往日的沉著與冷靜。
醫院的複健區設計了欄杆,輪椅隻能停在欄杆外,蘇藥完全無視他的辱罵,執著的背起他沉重的身體,一步步艱難的朝複健區外走去。
秦衍虛軟的趴在蘇藥身上,她的肩膀是那麽瘦削,後背上的骨頭硌得他有點疼,她什麽時候起變得這麽瘦弱、卻力大無窮了?小小的身子竟能承受他的重量?
一滴清汗從她額間的碎發上滾落,看著她艱難的背著他行走,秦衍終於沉默,這女人總是這樣,讓他一次又一次淪陷,而不能自拔,可惡,實在是可惡!
“蘇藥……你既然選擇的華逸飛,就不要再對我這麽好!你這樣,我隻會認為你水性楊花、朝三暮四!你懂不懂?”
他有氣無力的在她耳邊聲聲指責,蘇藥卻輕輕莞爾,喘著粗氣回答,“你當我水性楊花也好,朝三暮四也好,既然做了你的護工,我就要對我的病人負責!你現在能不能閉嘴,給我省點力氣啊?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嗎!”
蘇藥一步一挨的,終於走到輪椅旁,她小心的將秦衍放到輪椅上,一顆心終於卸下重負,她長長舒了一口氣,甜美的臉蛋上露出一絲欣然。
“可能是用力過度,不過沒什麽,還好,隻是有輕微滲血。”趙醫生仔細檢查了秦衍的膝蓋,終於放心的將它重新包紮。
“記住,以後不要再讓他用力過猛了,懂嗎?”趙醫生一邊走,一邊還不忘扭頭叮囑蘇藥,蘇藥連忙咬著牙根點頭,“是,我知道了!”然後惡狠狠的轉頭瞪了秦衍一眼。
另外一邊,在醫院某處荒廢的僻靜地,歐雨萌幽幽的穿好上衣,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長發,一雙玲瓏剔透的睛瞳透出一絲寒光,“海哥,既然你現在滿意了,那就請盡快做事!我不要蘇藥再有臉活下去!最好給我弄死她!”
李大海立刻摟了上來,滑膩膩的手指摸著她的臉蛋,“我的小嬌嬌,沒問題,你等著吧!這次我一定做個大動作,讓你心滿意足的!”
病房中,蘇藥坐回到病床邊,焦亂的思緒讓她神情不寧,她反複看著床頭櫃上的時鍾,一整個早上,這歐雨萌到底去了哪?這女人真的是愛秦衍的嗎?
“阿衍……你和歐小姐是什麽時候重逢的?”她悶悶的開了口,歐雨萌的行為還是讓她不放心,“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分別這麽多年,你……真的了解她嗎?”
秦衍緊閉的雙眸,倏然睜開,漆黑如暗夜一般的星眸沁滿了譏嘲,他不禁冷哼出聲,“嗬!蘇藥,你覺得你有資格評論她嗎?”
秦衍一句話出口,就噎得蘇藥啞口無言,她無語的坐在那裏,心口就像壓了一塊巨石,憋悶的讓她窒息,是啊,她有什麽資格去評論歐雨萌?
“好,我沒資格,可你自己總有資格,你就不能好好調查一下嗎?她是不是真的像你想的那麽完美?”蘇藥撇著嘴巴,惡狠狠的瞪著秦衍。
秦衍卻噗嗤一聲,輕蔑的笑了出來,“蘇藥,你是說這個嗎?”他從枕頭下掏出一本雜誌,那雜誌雖不是小曼的那本,卻也同樣登著歐雨萌與霍新威的緋聞照片,標題甚至更加露骨——《歐蒙集團首席被戴綠帽,影視紅星霍新威成為小三》
蘇藥頓時目瞪口呆,這八卦媒體的威力還真是可怕,才不過一天工夫,緋聞就傳得滿天飛了,豈是她一人能遮掩得住的?
“怎麽……你都知道了?”蘇藥吃驚的望著秦衍,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上,看不出一絲傷心難過,甚至懷疑。
“蘇藥,你以為幾張照片就能離間和我小萌的感情嗎?這不過是娛樂圈慣用的炒作伎倆,那個霍新威最近有新片上映,就想利用豪門炒作,嗬,無所謂,你以為我會信這些八卦新聞?”
靠!誰稀罕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這男人怎麽和歐雨萌一個口氣!還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一股惡氣頓時湧上心頭,“好吧,就當我什麽也沒說,你們愛怎樣怎樣!”蘇藥生氣的站起身,卻聽秦衍幽幽說道,“當年是你背棄了我,在我萬念俱灰時,是雨萌陪在我身邊,所以,就算如今她犯了錯,我也不會怪她!”
蘇藥的心如墜深淵,秦衍說的沒錯,當年背棄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蘇藥,現在她卻還在想破壞他現在的幸福,他一定是這麽想的,是不是?心口隱隱的鈍痛,漸漸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緩緩轉過頭,唇角揚起真誠的笑意,“嗯,你說的對,歐小姐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是我多心了,我祝你們幸福……”
蘇藥轉身離去,眼底卻變得又酸又熱,那一句:在我萬念俱灰時,是雨萌陪在我身邊。猶如萬箭穿心一般,讓她痛不欲生。
時間恍然即逝,轉眼間,秦衍便出了院,但他還是會堅持來醫院做複健,每次,她都算準時間,躲在遠處偷偷張望,即便隻是一個背影,也讓她貪戀。
“阿衍,聽說了嗎?最近那個姓宮的貌似放出來了,你要小心點,此人不善!上次咱可是把他得罪苦了!”費峻瑋跟著正在做練習的秦衍,清俊的濃眉深深擰成了一個川字。
“嗬……怕什麽!那姓宮的雖然無恥,但除了買個搖頭丸,他還不敢殺人放火……況且他老爸還是吃官飯的,量他也不敢做出什麽為非作歹的事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
秦衍滿不在乎的繼續練習,根本沒把宮澤銘放在眼裏,可蘇藥的心卻被費峻瑋的話纏住,一想起那晚宮澤銘的卑鄙無恥,她是永遠都忘不掉的,那個爛人真的不會卷土重來嗎?秦衍越是輕鬆大意,她的心就揪的更緊。
第二天,蘇藥照舊按照時間來到複健中心,苦等一個鍾頭,卻始終沒有等到秦衍的身影,奇怪,她昨天明明聽到他和工作人員確認過今天還會來的,可為什麽到現在還不出現?
蘇藥工作的時間已到,她不得不依依不舍的離去,可第三天,第四天,依舊如此……秦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天費峻瑋的忠告赫然劃過腦海,讓她不覺心驚膽寒。
她立刻撥通了費峻瑋的電話,竟然是關機狀態,怎麽會這樣?
一整天,蘇藥如熱鍋上的螞蟻,處在焦灼之中,秦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難道真是宮少又對他不利?
腦海中遏製不住的出現那晚宮澤銘猙獰的警告——“秦衍,咱們走著瞧!”蘇藥心亂如麻、坐立不安。
“媽咪!你在叨毛嗎?我的毛衣上的毛都快被你拔光了!”添添望著蘇藥的手,托著腮幫子,蘇藥驀然清醒,一低頭,一件好好的毛衣果然被她拔得跟禿尾巴鵪鶉似的。
“哎呀,對不住,寶貝,媽咪犯迷糊了,媽咪幫你再重新織一件。”蘇藥囧囧的將添添的毛衣疊好,正神情恍惚,就聽添添喃喃自語,“咦?奇怪,最近秦叔叔都沒有給我打電話?”
“打電話?”蘇藥驀地轉過身,抱住添添,“你是說,你秦叔叔出了院還給你打過電話嗎?”
“是啊!他幾乎每天都會往護士站打一個電話給我,他很守信的,可最近三天都沒有打,好想他啊!”添添眨著如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一副憂愁的小模樣,托腮冥想著什麽。
“添添,媽咪有點事要辦一下,讓容嘉姨給你買晚餐……”蘇藥心下一驚,也顧不得許多,鬆開添添就往外跑,話音未落,人已消失在門口。
“求求你,大叔,我真的是去找歐蒙集團的秦總,你們是認識他的對吧?”
龍海花園小區門口,蘇藥連連哀求那個保安,那晚雨夜,她明明記得這個保安主動給秦衍開門,還喊了他一聲“秦先生”的,怎麽今天就一直說不認識秦衍呢?
保安大叔上下打量著蘇藥,悶悶的詢問,“你說你找歐蒙集團的秦先生,可你又不知道他家是哪門哪號?小妹妹,不是大叔不肯放行,是小區物業有規定,奇怪的訪客,沒有業主的允許,我們不能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