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藥纖細的腰肢卻被他一把擒住,一眼萬年,他的墨眸浩如深海、一望無底,渾厚而冰冷的聲音響在耳畔,“你真不認識我?”
記憶中的蘇藥有酒精過敏症,秦衍隻覺得一陣迷惘,難道這個女人真的不是她?
蘇藥的心突突狂跳起來,倉惶閃開他銳利的眸光,“秦總,說笑了,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我又怎麽認識你呢?”
“好!好!很好!”他將信將疑的連連稱好,終於將她倒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他一杯接一杯的狂飲起來,蘇藥的心如同刀割,卻又無力勸阻,隻能眼見他灌酒。
一向桀驁冷漠的老板卻終於倒在一個小姐懷中,連幾個助理都麵麵相覷、不知所措。
“秦總,我送您回家!”其中一人接住他的身體,卻被他狠狠一推,“滾開!”
他在她耳邊嗬著熱氣,曖昧呢喃:“今晚我隻要你送我……”
她終於如願將他帶到酒店,開了房間,蘇藥的眼中不覺濕潤起來,七年不見,她卻要用這種方式騙他,不覺心如刀絞。
她默然承受著一切,隻希望第二天醒來,他可以將她徹底忘掉。
怔忪間,他突然將她調轉過身,一把推壓在牆上,背部一涼,滾燙的皮膚便觸及冰冷的空氣,他居然扒開她肩膀的衣服。
“秦……秦總……你要做什麽……”眼前豁然一亮,刺眼的強光照的她眼睛生疼,不自覺垂下雙睫。
他死死攥住她肩頭,力道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忽然,她恍然大悟,一顆心猶如墜入萬丈懸崖。
秦衍如墨的冰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背上那塊蝴蝶型胎記,震驚,迷惑,憤怒,不敢置信,一股腦湧上心頭,他眯起狹長的鳳眸,咬著銀牙問她,“蘇藥!你他媽到底要騙我到什麽時候?”
七年前,在他差點殘廢時,她對他棄之如敝履,七年後,他發達了,她又無恥的騙他上床,這女人簡直就是他的噩夢!
蘇藥還被他以羞辱的姿態壓在牆上,萬念俱灰的疼痛從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我……不過是想要你的錢!你現在有錢了,就不能對我念念舊情?”
“舊情?”秦衍冰冷的唇畔溢出一抹冷笑,“蘇藥,你他媽的配嗎?”
門口傳來“砰”的一聲巨響,震碎了她的希望,就這麽結束了?再沒有機會了?
淒冷孤寂的子夜,雖然提前喝過解酒藥,酒精還是侵蝕著她的血液,身體漸漸浮腫,她趴在馬桶上狂嘔不止,心口像浸在雪水裏,寒徹心脾。
對不起,寶貝,媽咪還真是無能……
三日後,秦衍的體檢報告終於出來,“秦先生,你的腿是不是受過傷?膝蓋骨還做過移植手術?”主治醫生趙醫生皺著眉頭,看著秦衍的X光照片,照片中清晰顯示著那片人造膝蓋的投影。
秦衍的思緒不禁飄遠,完全沉浸在記憶的漩渦中,趙醫生問了幾次,都得不到回應,康喬隻能替他回答,“對,秦總在七年前出過車禍,膝蓋骨粉碎性骨折,隻能更換成人造金屬膝蓋,大夫,您看秦總的膝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趙醫生連連搖頭,“從X光片子上看,秦先生當時的腿傷非常嚴重,手術後也沒有好好休養,才會落下這個風濕痛的老毛病,他腿疼了整整七年,有沒有去醫院看過?”
“有的,趙醫生,這樣,我回去把秦總以前的病曆和檢查結果都給您拿來。”
“風濕不是病,疼起來卻要人命,秦先生,不是我嚇唬你,你要是不肯好好保養你這條腿,有可能會後悔的!”
秦衍點了點頭,但趙醫生說的這種話,他聽過沒有十遍也有八遍,根本沒放在心上,照樣如常恢複工作。
翌日黃昏時分,還在公司看文件的秦衍,卻接到公司企劃總監的電話,“喂?我的大老板,你怎麽還沒下班哪?”電話中傳出費峻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
三年前,他與秦衍在美國可謂不打不相識,那時候他們都有自己的小設計室,卻為了一件案子,成為競爭對手,卻也因為這樣,就惺惺相惜起來,後來秦衍的父親被診斷出心髒病,秦衍才回去繼承家業,一年前秦衍決定將歐蒙美國產業遷回大陸,恰好他也有莫落歸
根的想法,便加入了歐蒙集團,成為了秦衍的左右手。
秦衍不覺勾起唇角,溢出一抹戲謔,“還不是有你這麽貪玩的下屬,我才要沒日沒夜的加班啊!你小子又在哪玩呢?還敢給我打電話?”
“我親愛的老板大人,現在都幾點了?工作是趕不完滴!快點來凱利斯,我今天遇上一個極品妞,好純的,呆萌呆萌的,完中我心中的女神形象!”
“嗬,你小子見誰都是女神!凱利斯那種地方能有什麽好女人?我勸你還是乖乖回家,洗洗睡吧!你就是單身的命,這輩子都得給我奴役!”秦衍冰冷的眼角化成一汪池水,對費峻瑋的描述完全的不屑。
“什麽嘛!她隻是啤酒推銷員,肯定是家境所迫,我一看就知道,你到底來不來啊?不來,當心我對雨萌說你拉我去凱利斯!”
靠!這混蛋還真是無恥!秦衍抿起薄唇,卻還帶著無奈的笑意,“好了!怕了你了!混蛋,你在哪呢?別讓我找著你!今晚掐不死你!”
“好好好……我等著你……”這邊的費峻瑋已經笑岔了氣,他回過神,望著眼前那個齊劉海的賣酒妹。
凱利斯是集酒吧和夜店於一體的綜合娛樂場所,在美國住了快十年的費峻瑋,高壓力的工作之餘,最喜歡來凱利斯這種地方放鬆,就像秦衍說的,這裏的女人都不能碰,十個裏有九個不幹淨。
可今晚他偏偏遇到了她,長長濃黑的秀發卻被一根皮筋鬆鬆挽在腦後,厚厚的齊劉海遮著了額頭,巴掌大的小臉還隻剩下一半,兩顆圓溜溜的杏核眼,眸光是淡淡的,素白的臉上不著半點脂粉,身上還穿著鬆垮的大體恤和牛仔褲,與這個花花世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