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他當時的害怕，我以為那是麵對危機所有人的正常反應。
仿佛看出我的迷茫，蘇牧野不再談這個，轉換了其它話題。
“有些事情不急於一時，人也是，要慢慢看，用心去觀察，日久才能見人心。”
“我爺爺奶奶那邊，我會和他們說清楚，保證他們以後不會亂點鴛鴦譜了！”
我點點頭，對蘇牧野的好感又多了一層。
他就像鄰家大哥哥，親切真誠。
而且他知識儲備也很廣泛，各方麵都涉獵一些，尤其是古玩這一塊，可能從小受家庭影響吧！與我也很有共同話題。
天色漸暗，燈光漸亮，遠遠的，我竟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度！
我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你看，他來了！”
肖湛與唐梨也在，周䑛推著沈度，正在朝我們走來。
“怎麽，很意外？”
看著我與蘇牧野並排而立，沈度的目光有些冷，來回在我和蘇牧野身上巡視。
我突然有些緊張，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
“沒……沒有，你怎麽來了？”
“我查到一些消息，想告訴你，隻是你的手機沒人接！”
唐梨衝我一撇嘴，沒辦法，連掩護都沒法打，誰能想到他就直接殺過來了呢！
“洛洛，不是我告密哈，實在是他逼人太甚！你的手機怎麽回事，怎麽打不通啊！”
我拿出手機一看，上麵有兩三個未接電話，都是沈度和唐梨的。
“可能是我不小心調了靜音，就沒接到電話……”
偏偏又是在我與蘇牧野散步的時候，被沈度堵個正著，真是有口難辯。
“既然你們有事要談，我們先走一步，晚點我們在孤獨酒吧見！”
蘇牧野見沈度直直地注視著我們，便淡淡一笑，招呼著肖湛和唐梨一起走了，周䑛也十分有眼色，跟著他們溜了。
一時間，海灘旁就剩下我和沈度兩個人。
“那個……你查到了什麽消息？”
“我辛辛苦苦地幫你調查，你倒好，一聲不吭跑來度假了！這裏有什麽那麽吸引你？”
“對不起，我忘記給你打招呼了！”
我能感受到沈度的怒火來得有些猝不及防，而且自己也很心虛，這股子心虛分不清是因為沈度在幫我，而我自己卻跑來躲清閑，還是因為他女朋友這層身份。
更或者，還有蘇牧野告訴我的那些，我總覺得沈度似乎真的對我有些不一樣。
難道，他對我上心了？
不！好像不太可能！可是那種感受怪怪的，就是忍不住要觀察他，揣摩他的心意。
“承受不起，畢竟我們隻是合作關係！”
“隻是，我希望你能注意一點，目前你的身份是我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的走得太近不是件好事！”
聽到他這麽說，我心一涼，我真是想多了，到底想確認什麽呢？
難道要親耳聽他說“我對你動心了！我吃醋了！”
我才會覺得正常？
真是的，我的腦子恐怕有些不正常，亂想些什麽啊！
“我知道了！其實我和蘇牧野……”
“不用解釋，我也不想聽！更沒興趣知道你和他之間的事，你隻要注意分寸就行！”
沈度雙眼微閉，鋒利的五官帶著冷漠疏離，莫名覺得有些頹然。
我咬了咬唇，隻能將解釋的話又咽了回去，然後懊惱地甩甩頭，將腦海裏不切實際的想法趕走，道歉和解釋我都說了，我盡力了。
他若不接受，我也沒辦法。
我走過去推上他，慢慢沿著海邊走。
在沙灘上推輪椅有些費勁，我便推著他到了平坦的路上，路燈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很長時間，誰都沒說話。
沈度仍舊穿著一身黑衣，仿佛要融入到黑暗裏，但每次兩個人的影子快要到邊緣的黑暗時，新的燈光又照過來，重新將我們照亮。
“對不起，以後去哪我一定記得跟你打招呼。”
“我說了不必，既是合作關係，除了必要的相處，你去哪裏是你的自由。”
沈度依舊一副硬梆梆的語氣，唉！好難哄，怎麽辦？我隻能拿出最大的誠意。
“話雖如此，還是得謝謝你，營救我的事，蘇牧野都和我說了，若是我還有什麽價值，你盡管說，我一定不會推辭。”
“你有什麽價值？”
沈度有些咬牙切齒。
“你的價值，就是幫我搞垮商家，最後再附送一個南家！“
如果是這些，我倒覺得我挺合適的，我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出力。
隻是我總覺得沈度說這話，莫名有些賭氣的成分。
不過，我也不太敢把心裏話說出來，總覺得再說下去隻能給他拱火，隻能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了。”
手裏的輪椅突然失控向前一滑，沈度操控輪椅轉了個彎，與我麵對麵，他緊緊盯住我，聲音裏的冷意好像要將我凍住，陰沉的臉上被冷白的路燈照得愈加寒戾。
“我來是告訴你，曹楠每個月都會去一個地方，與一個男人秘會，那男人很神秘，暫時查不到身份，但是，在與你相認之前，他們見過一麵。我懷疑以前曹楠身邊那個曹小花，應該知道些什麽，所以我會派人去她老家一趟。”
我心裏一沉，掐了下掌心，極力讓自己冷靜。
曹楠與一個神秘男子私會？這事商錦雲知道嗎？難道我不是商錦雲的孩子，而是那個神秘男人的女兒？所以曹楠不喜歡我？更喜歡商沐瑤？她與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麽關係？
沈度或許猜到了我的想法，見我有些呆愣，口氣也和緩了一些。
“你別多想，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那個男人與曹楠不是男女關係，而且這事兒商家老三商斯年應該發現了什麽，上次你的車子動手腳，是他找人做的。”
“商斯年？”
我失聲道，他想要我的命？如果我是商錦雲的女兒，就是他的親妹妹，他會要我的命嗎？
“這就是矛盾的地方，所以，我著重查了一下商斯年，我發現，商斯年對商沐瑤的感情不太一般，似乎有些超越了兄妹的關係。在認親宴上，商沐瑤故意激怒你，有可能就是與商斯年商量好的，隻是還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麽理由。”
超越了兄妹關係？他們怎麽會？
沈度能查到這些肯定費了不少功夫，這些是極耗費時間和精力的事。
他之前應該就已經察覺到了什麽，隻是一直沒有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