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悄悄溜走,腳卻踩到了一根樹枝,發出“哢嚓”一聲響,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暗叫一聲糟糕,輕聲驚叫一聲,趕緊將耳機戴上,幸好,下來的時候帶了一個耳機。
“誰在那兒?”
“媽呀,嚇死我了,是誰,誰在說話?”
我摘下耳機,故意眯著眼四處尋找,商斯年的身影就在我麵前不遠處,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我覺得他一定覺得我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看到了他們,所以身上有一種壓迫感。
“洛洛,你怎麽不睡覺?跑到這裏做什麽?”
“三……哥?是你呀,嚇死我了。”
我伸長脖子確認了一下,一隻手撫著胸口故作驚嚇,一邊漫不經心地解釋。
“我睡不著,下來聽聽音樂,光線昏暗,我又沒戴眼鏡,不小心踩到了一個東西,嚇我一跳。”
昏暗中,商斯年的目光從我的臉上移到脖子上的耳機上,神色陰晴不定。
商沐瑤已經不見蹤影,想必是躲起來了。
“你眼睛近視?”
“嗯,兩三百度吧,白天不影響視線,晚上光線暗就看不清,你知道我的工作,天天近距離用眼,難免的。”
商斯年的語氣這才緩和下來,但他仍舊有些懷疑。
“你喜歡聽什麽歌?”
說著就將我的耳機拿下來,湊到耳邊聽。
“就是輕音樂,舒緩心情的,晚飯的時候聽到家裏的狀況,有些憂心,就……下來給沈度發了個微信,可能他睡了,沒回我,三哥也是睡不著,下來散心?”
“嗯……都這個時間了,他肯定睡了,我是一向如此,你趕緊回去睡吧!”
商斯年放緩了語氣,特地強調了他的睡眠時間,也讓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關算是過了。
“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睡!”
我轉身慢慢往回走。
經過這一次,商斯年對我肯定起了疑心,盡管我為自己找了足夠的理由,也拉上了沈度,但他事後想想也不會安心,若是有機會,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就衝他原來對我的車子動過手腳,不管出於什麽動機,什麽心理,我在他心裏,不可能比得過商沐瑤。
他絕對不像表麵上表現得那麽簡單,單從沈度調查他的結果來看,他的城府之深,遠超我的想象。
第二天早上,商家父子幾個都缺席了,隻有商沐瑤和曹楠,商沐瑤似乎有意試探我。
問我昨晚睡得怎麽樣。
我回答說還好,隻是有點認床,也沒有說遇到商斯年的事。
她便沒有再問了。
我表現得很尋常,當做完全不知道昨晚看見她的事。
後來聽她們說約了吳雲去吃早茶,而商沐瑤的車子又不在,準備讓司機送他們過去。
我心裏一動,吃早茶的地方離我的工作室不遠,我若是送她們去,便有可能在車上撿到曹楠的頭發。
於是,我便主動說送她們過去。
“大哥送給我新車,你們還沒坐過吧?剛好你們吃早茶的地方我順路,不如我送你們過去吧!到時候讓司機接你們回來就好了!”
兩個人有些詫異我突如其來的主動。
“怎麽?有什麽不妥嗎?”
曹楠搖搖頭,商沐瑤卻微微一笑。
“你這樣突然主動熱情,還真讓人有點不適應。”
難得商沐瑤沒有茶裏茶氣,總算說了一句大實話。
我故意挑眉不滿。
“那你習慣我什麽樣?要不,我配合著你凶一點?”
“無事獻殷勤……誰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可能想到昨晚的事,商沐瑤的下一句改了一下台詞。
我冷笑一聲。
“有些人啊,就是不值得,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怕不是心裏有鬼?你發什麽虛呢!”
商沐瑤被我說得臉上一紅,眼中劃過一絲心虛,一拍桌子就要發作,被曹楠按住了。
我冷“嗤”一聲,這種行為就是妥妥的心裏有鬼。
“行了瑤瑤,既然順路就坐她的車吧!洛洛既然回來了,偶爾載一下我們,不是很正常嗎?怎麽說著說著就急了!”
曹楠的話仿佛提醒了她,臉色頓時多雲轉晴。
“那也是,你既然願意當司機,也挺好!”
瞧這得意的樣兒,不就是當個司機嗎?要不是有目的,我才懶得載你們。
我毫不在意她的諷刺。
“小事一樁。”
吃了飯,兩個人說去收拾打扮一番,我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她們才款款下樓,還真是把我當司機了。
一路上,我“盡職盡責”地開好車,偶爾左搖右擺,急刹猛踩,任憑她們在後麵一驚一乍,從剛開始的說說笑笑到後麵的臉色蒼白,我頭上戴著耳機,擺明了隻開車不聊天。
到了目的地,我把人往門口一放,揚長而去。
兩個人都有些氣憤,相信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坐我的車了!
“媽,你看她!肯定是故意的,開個車也不好好開,也不知道囂張個什麽勁兒!”
商沐瑤氣急敗壞的聲音被車聲淹沒。
我一口氣開到工作室將車停下,在曹楠坐過的後座仔細地找起來。
找了半天,終於被我找到幾根微卷的頭發,曹楠的頭發是短燙發,很好分辨,幾根長的應該是商沐瑤的。
我將兩種頭發分別裝在準備好的袋子裏做了標記,又開車回了一趟南家。
家裏這個時候是沒人的,隻有傭人,我借口拿東西,回了自己以前住的臥室,又悄悄去了吳雲房間,傭人收拾得很幹淨,我找了半天,終於在床頭縫隙的床單裏找到幾根頭發。
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我開始有些忐忑,要給沈度打電話還是發微信呢?
也不知道他在哪?有沒有回京都?還在和李晚在一起嗎?
唉!有些煩,思前想後,我決定還是給他先發個微信。
他很快便回了我,說讓周䑛親自過來拿,直接送去鑒定,加急的話,明天一早就能出結果。
周䑛沒過多久就來了,通過他,我才知道沈度在我出院後就回了京都,他之所以帶著李晚去陝北,是因為那邊有個資深醫學教授,對李晚的病深有研究,他是帶她去求醫的。
那我原來猜想的,也算對了一半,他帶李晚去求醫,順路去看望我。
難怪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原來在四處求醫。
那次遇到李晚,她隻說聽到我與沈度的緋聞,偷偷跑回來的,看來李晚從國外回來,病還沒有徹底治好。
這樣子的李晚,隻會讓沈度更心疼吧?
“李晚的病能治好嗎?”
“應該沒問題,她隻是匆忙回國,病還沒有徹底治愈,有些反複,沈總一直在國內為她尋找這方麵的專家,相信治愈隻是時間問題。”
聽了這話,我心裏豁然輕鬆下來。
想到沈度不允許我單方麵解除我們的交易關係,心裏又隱隱帶了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