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章 蛛絲馬跡

景甜那暴躁的脾氣,被氣得噌地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靠——還讓人活不活了?都給我閉嘴。 網舒榒駑襻”

那群女人看看她手裏的槍,看看她那因為憤怒而**著的麵孔,都連忙低了頭閉上了嘴巴。

桑紅和萊利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景甜故意咚咚咚地腳步極重,把救生艇踩得晃呀晃的,那些女人驚叫著連忙抓了船沿邊,看到她從船尾離開,她們七個人的隊伍立刻就緊緊地擠挨在一起。

桑紅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一切,心底也覺得有些煩躁。

這叫什麽事兒啊!

“景甜,別理她們了,咱們需要靜下心來想辦法,把我們僅有的知識用起來,努力找回正確的方向。”

桑紅和萊利把位置讓開,讓景甜坐到了中間。

“什麽人呐這是,咱們救人反倒成了大壞蛋了,真的很想把她們一個個重新掀翻到水裏去。”景甜狠狠地說著,瞪了那群女人一眼。

萊利伸出胳膊攬住她的肩膀拍拍:“別胡說,那咱們和那群惡魔還有什麽差別?我知道你是直腸子,估計是被氣暈了才胡說的,以後不要口無遮攔了。”

景甜咧咧有些腫痛的嘴巴,閉上眼睛長長地出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不要再生氣了。

“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海麵上連個參照物都沒有,我憑著記憶,覺得過來救她們的時候,北鬥星好像在出現在那邊了。”桑紅說著用手指點了天空的一個方位。

“你這樣一說,我也記起了,不過這船不知道在海麵上打了幾個旋轉了,又沒有任何參照物,這大方向估計已經錯失了。”

萊利說著也仰頭往天空看。

“瞧那邊,亮亮的有點日出的意思。”景甜指著一個方向說。

桑紅和萊利凝神一看,果然水天相接處有了點白白的、然後是五彩的顏『色』,她們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那種浩渺又空闊的崇高美,讓日出顯得異乎尋常的神聖。

“那邊就是東方了,我們在朝鮮和韓國的西北方,無論如何,往太陽相反的位置劃,估計會離我們的國家近一些。”桑紅喃喃地說道。

“嗯,再往西一些,就是我們國家通往東南亞的繁忙的海上航線,隻要離那裏近了,商船之類的就多了,我們獲救的希望就會大一些。”

萊利努力地回想著她在海邊住的幾天裏學習到的一些航海的常識,讚成了桑紅的意見。

於是,桑紅馬上就負起責任來,把這個判斷說給那群女人聽,根據救生艇上的人來分配座位,讓承重力均勻,不能因為那個人的移動,就讓船搖搖晃晃地不穩。

說了不準任何人隨意走動的命令,然後把十個人平均分成了兩組,負責劃船。

那幾個老女人聽了之後,沒有說什麽反對的話,大家都明白,她們的生死維係在一起,為了那些死去的人爭吵不休,是最沒有意義的。

“你們可以躺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睡一會,我們值班到太陽到了正頭頂的時候,就換你們來劃船。”桑紅說了分工。

“還是我們先來劃船好啦,你們辛苦了好久,應該先休息一會兒。”一個一直沉默著的女人開口了,桑紅順著聲音看過去,這個女的她有點印象,應該是當初在底藏時候, 第 193 章 中在那裏,開膛破肚,景甜剛才說的話沒有一句假話,他們是更凶殘的劊子手,不僅荼毒生靈,連同夥也沒有放過;

那個潛艇是屬於一個叫白老頭的家夥的,在捉到我們之後,他的手下就報告了捉到白老頭以及發現你們大家的消息,然後我們就被他命人帶下去,直接關押到了他們商船的最低艙,那裏很多結實的一米見方的牢籠,手銬鐵鏈什麽的一應俱全;

我用飛鏢開了手銬和牢門,把船上的機器破壞了,然後看到萊利劃著救生艇在商船後邊,就和景甜一起跳船,和她會合了。”

桑紅用沉痛地語氣把真實的情況給她們說了個清楚。

“我們明明知道沉船會有很多的漩渦,還返回來救你們,就是因為,我們不相信那個卑鄙的家夥,會在發生這樣大的變故的時候,會把你們都帶走,果然,他把年輕的女人都帶上了,把你們留在了這裏,我們九死一生地救了你們出來,還遭到你們的誤會,換成你們,會怎麽樣?”

萊利接口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凶殘惡毒的男人,他才多大啊,一會兒天使一樣的慈善,一會兒惡魔一樣的冷酷,我們說的是一個人嗎?”

有女人在小聲嘟噥著。

“絕對是一個人,就是那個當著你們的麵被我打死的年輕人!”桑紅說得毫不猶豫。

“看他的穿著做派,明白是世家大族的後代,怎麽會壞成這樣!”

一個女人說著,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其實那些穿著黑『色』衣服的彬彬有禮的男人們,身上也帶著濃鬱的血腥味,我的鼻子比較靈敏,確實是很難以忍受,當時我以為他們是到潛艇上沾染的,哪裏想得到這麽恐怖的事情。”

有人又說出了一些破綻。

太陽一點點地在海麵上升了起來,東方如同鋪了金燦燦的碎玻片,粼粼地閃人的眼睛。

船上的女人們好像是消除了芥蒂,剛剛的不悅隨著天亮,都一點點地散去了。

桑紅耐心地教給她們怎麽劃槳,會讓船跑得更遠。

然後她們幾個人就在自己的位置上蜷縮了身體躺著睡一會兒。

到中午的時候,她們懵懵懂懂地被晃醒,萊利給大家分配了食物和淡水,她們就換了班,開始劃船。

大約在海上又漂了五個多小時,天空開始慢慢地變成了深粉『色』,並逐漸藍『色』過渡,最後成了紫『色』,轟然之間,太陽就沉入了漸漸變暗的地平線,看起來太陽的形狀也變大的很多,就像一個橘紅『色』的漂亮的柿子,水水的,透透的,看呆了一群女人。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怎麽那兩隻救生艇都不見了?”萊利小聲地問桑紅。

“被漩渦吸走了,有什麽好奇怪的。”桑紅賣力地劃著船槳。

“被吸走了一隻啊,另一隻呢?”萊利納悶道。

“難道你想被它看到,被上邊的槍噗噗地打頭嗎?”桑紅沒好氣地說,任誰在這樣的寂寞無望的地方,都無法有好心情的。

“他們都是有經驗的在海上的混的老油子了,看不到,是不是說他們已經很快地往他們認定的安全地帶劃了,對於航線,他們比我們熟悉得多。”萊利看她還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就幹脆地說了。

“我覺得他們會往海盜橫行的三不管的地帶逃,和咱們的方向不會一樣;再一次遇到,你以為我們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桑紅撲閃了一下眼睛,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覺得這樣茫茫然地胡『亂』走著,還不如追著那條救生艇的影子走。

“算了,命運讓誰死去,讓誰活著,都有定數,我們草原上流傳著這樣的說法——說一個人誕生的時候,閻王爺都是先造了他的壽命和死法,才讓人投生人世的。”

萊利眼神罕見地茫然,她忽然很想她們那貧瘠落後的部落,想那撲上去軟哄哄的草地。

沒有人再說什麽,大家都不知道在盼望什麽。

她們在水裏起起伏伏地遊『**』著,救生艇漸漸隱入了粉紅和黑『色』混合的暮『色』裏。

桑紅焦急地等待著暮『色』降臨,因為她急需要小便。

太陽最後的一絲經過水麵反『射』的光芒終於消失在天際,桑紅趕緊拿了船上的一個敞口的金屬湯鍋走到了船沿邊。

讓她萬分沮喪的是,雖然夜幕降臨,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可這海麵上,那黑『色』卻有著各種紋路,還伴隨著各種光源陰影,還有船上在她身後的各種眼光。

夜晚絲毫沒有起到遮蔽的作用,這讓她很苦惱。

不幸中的萬幸,船上的都是女人,畢竟她們都明白這是什麽樣的處境,大家都在不知不覺中形成了一個默契的禮節,相互之間顧左右而言他,盡力不往桑紅的方向看。

麵對最無情的自然法則,她們都選擇了忽略和理解,都顧忌著彼此最後殘留的一點羞恥心,在災難麵前,她們都不再那麽苛刻了。

桑紅完成了這件艱難的事情,渾身放鬆了不少,之前,她從太陽將要落下開始,就在盤算著怎麽小便,所以她的大腦不怎麽夠用。

北鬥星已經出現了,萊利驚喜地告訴大家,她能憑著北鬥星的朝向判斷她們此刻所在的大致方位,她們白天的前進方向沒有錯。

這個消息讓大家都活躍起來。

桑紅也順便用開玩笑地語氣說誰要是有需要,就可以到那個座位處取出容器用。

桑紅坐回自己的座位不久,萊利就打開了兩瓶罐頭,一組分了一罐,然後又分給她們半個小麵包,為了表示公平,她讓那個優雅的女人過來陪著她給大家分發食物。

她們這兩天的日子本來就驚魂不已,今天白天一天的努力『操』勞,很多人都累得渾身發痛、口幹舌燥,那點麵包竟然硬的沒法下咽,硬得像石頭。

桑紅把麵包一角含在雙唇之間,直到它軟化,然後再一點點地咽下,她的喉嚨有些發炎了,咽一口咽喉就痛得受不了。

她抬頭望著天空,天空像黑『色』的金絲絨一樣的帶著質感,無數的星星在天幕上閃耀,上弦月的彎鉤優雅地刺破了天空的黑暗,像一張笑歪了的嘴巴,無窮無盡的蒼穹此刻顯得比大海還要遼闊。

在這樣的渺如一粟的境界裏,她 第 193 章 再正常,他總是能直接就從利害關係上去考慮。

秦洛水凝神屏氣地想著誰能和桑紅結下仇氣,還有能耐把胳膊伸得那麽遠,把她給悄無聲息地弄走了?

他正琢磨著,手機就響了,他沒情沒緒地接了,是大師給他打來的,問他葉纖有沒和他在一起,一場她已經應下來的秀晚上就開始了。

秦洛水一聽就火了,這女人自從五天前說家裏有事要回去處理之後,就再也沒有一個交代,什麽人嘛!在國外混的,竟然連這點職業『操』守都沒有。

他費盡力氣幫著她擺脫了國外的那家吸血鬼,讓她輕輕鬆鬆地享受他公司裏的股份,她竟然給他來個說失蹤就失蹤,連個電話都沒個交代。

秦洛水冷笑一聲給葉纖打了電話,片刻後就撥通了,那邊很快就掛斷了。

一會兒,葉纖換了個電話回了過來,聲音有些嘶啞,說自己有事暫時無法工作。

“不要一副大牌的模樣,咱們這是自己的公司,失約砸的都是自己的牌子,你晚上到底能不能趕回來。”秦洛水不軟不硬地給她了個釘子。

“我弟弟出了事情,短時間無法回去。”葉纖說著就掛了電話。

秦洛水猶豫片刻後,把電腦開了,輸入了跟蹤葉纖手機的芯片編碼,那是一次葉纖陪他過夜的時候,他偷偷地裝上的,他知道這樣有些卑鄙,可是,他迫切想知道這個女人的基本行蹤,因為以後,他們是生意場上最親密的夥伴。

片刻之後,秦洛水幾乎要瞠目結舌了,上邊的區域號碼顯示著一個他怎麽都不可能想到的地名——越南!

靠——這係統出『毛』病了吧!

這女人跑到那窮得好像舊社會的國家做什麽啊,她弟弟出事了,她弟弟——誰?

葉太歲——那家夥不就是調戲桑紅的那個男人嗎?

秦洛水想了想就給宋書煜打了電話,王小帥一看到他的號碼亮在了宋書煜的手機上,笑的嘴巴都合不攏。

他小跑著進到辦公室把手機遞給宋書煜:“秦總的電話。”

“沒看到我在忙?”宋書煜擺擺手,情緒有些不好,不大想見這家夥,是啊,桑紅是通過他才認識自己的,現在失蹤了,他怎麽和他說去?

“秦總說有好消息要通知你,讓我轉告您,請您務必接一下。”王小帥是什麽人啊,計劃了這麽久,怎麽可能就被他的一句話放棄。

“好消息?”宋書煜眼神終於從麵前的文件上轉移到了王小帥的臉上,後者連忙點頭,強化這個信息。

他抬手接過手機應了一聲。

“說!”

“哈哈,果然是官越做越大,這派頭就越來越足了,你一個字嚇得我哆嗦了一下,心裏直發慫,感覺就像偷稅漏稅被人逮了,稽查員讓我老實交代一樣。”秦洛水的笑聲極其富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