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皇後 001 我叫李貓兒

“我叫李貓兒,今年正好十九,是國家安全局局行動七處的王牌特種兵,我有一個特牛逼的代號——007……”

“不行!”

空**的鐵屋子裏,隻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兩旁立著兩盞強光燈,沒有窗戶,屋頂開著一個通風口,被幾根粗壯的鐵條擋住,估計連一隻耗子都爬不過去。一身重犯服的李貓兒坐在一把審訊專用的固定鐵椅上,手腳都帶著鐐銬,可是她還是翹著二郎腿悠閑的坐著,一邊趴在桌子上唰唰的寫字,一邊小聲的哼哼著。

李陽微微皺了下眉,肩頭兩杠三星,上校軍銜,他一邊抽煙一邊伸出一根手指點著檔案紙,說道:“這兩個字不行。”

李貓兒不耐煩的挑了挑眉:“哪兩個字不行?”

“就這兩個字。”李陽指著檔案紙上的兩個字,說道:“這是要交到首長手裏看的東西,你就打算這麽混弄?”

李貓兒嘟囔道:“當著首長的麵我也敢這麽說。”

“我說貓兒,你敢說不代表我敢給你遞上去,你行行好行不行?”

李貓兒翻了個白眼,將“牛逼”兩字劃了下去,寫到:

“我有一個特囂張的代號007,當年為了搶這個號碼,9處的003和我大幹一仗,最後還是她內衣掛到我的鋼管上才輸給我。這女人太嫩,我行動時就從來都不穿內衣……”

“不行,”李陽又開口說道:“直接說重點。”

李貓兒抬起頭來,人如其名,一雙眼睛果然如貓兒一般,閃著幽幽的光。她不耐煩的看了李陽一眼,低下頭繼續寫道:

“這次任務,我完成的十分圓滿,完全達到了預定的目標,幹淨利落的執行了所有的行動計劃,為祖國的軍旗增添了光彩。在前進的道路上,黨和首長的教誨始終回**在我的心間,激勵著我奮勇前進為國盡忠,我堅決願意在黨的偉大旗幟下,在首長的正確指導下,在軍情局王處長的英明方針指導下,在……”

“不行,你這個……”

“砰”的一聲,厚厚的檔案紙被一把扔在桌上,少女瞪著眼睛怒道:“不寫了!誰愛寫誰寫!”

李陽一愣,隨即將旁邊的筆記本打開,歎氣道:“還是我問你說吧。”

“姓名?”

李貓兒雙手環胸,抱著肩膀,斜著眼睛不耐煩的打量著他,也不說話。

李陽眼睛都沒敢抬,擦了一下額角的汗。

“年齡。”

“……”

“性別。”

“……”

“直屬上司是誰?”

李貓兒慵懶的翹起二郎腿,從李陽的手上搶過那根抽了一半的煙放在嘴邊,說道:“你丫就裝吧。”

剛抽了一口,突然大聲的咳嗽了起來,李貓兒鬱悶的叫道:“這煙這麽臭,真不知道有什麽好抽的。”說罷,一把將那煙頭扔在地上。

李陽無奈的歎氣:“貓兒,你能不能配合一點。”

李貓兒翻了個白眼,斜著眼睛哼哼道:“我怎麽不配合了,換了別人早讓我轟出去了。你有什麽話就痛快的問。該說的我一句不藏,不想說的你問也沒用,早點完事咱們各自回去睡覺去。”

李陽又抽出一支煙,鬱悶的吐了個煙圈:“好吧,我們直入主題。09年八月十五日在南疆對抗武裝分子,你出境追拿元凶,端了恐怖分子在金三角的老巢,卻順便也把同行的軍部頭頭也給幹掉了,這事你怎麽解釋?”

“我解釋過了,”李貓兒眉梢一挑,皺眉說道:“那哥們被恐怖份子收買了,他想趁著我睡覺的時候幹掉我。”

“證據呢?你有嗎?可是別人卻有證據,不但所有的隨行特工和軍部戰士都指證你,最可氣的是你還將恐怖份子的一批贓款給順手牽羊了。貓兒,你以前那些小動作我就不管了,現在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點,我可真服了你了。”

李貓兒嗤之以鼻,不耐煩的說道:“我沒拿,我上交了。”

李陽氣的眼眶發青,氣衝衝的吼道:“是抓到你的時候你才上交的!”

“不抓我我也會上交的,我就是在手裏過一下。前陣子抓到的那個抄家說了,後半年有好幾隻股要直線上漲,我頂多借半年,大不了將來我交利息給你們。”

李陽砰的一聲拍在桌子上,一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怒聲說道:“你是不是瘋了?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你是鬼迷心竅還是腦袋發昏,這錢是你能碰的嗎?”

“你少在這跟我裝大尾巴狼!”

李貓兒猛的仰起臉來,她還很年輕,皮膚白皙,經常戶外運動而保持著健康的光澤,五官精致,一雙眼睛好似貓兒一樣,有著狡黠的光,眼梢微微上挑,帶著幾分煞氣,冷冷的注視著李陽,沉聲說道:“我貪財怎麽了?幹這行的有幾個長命的?就算將來有朝一日退下來了還不是一身是傷,到時候我指望什麽生活?指望國家的那點補助金?還是指望你們給我交的那點養老保險?”

李貓兒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使勁的點在李陽的胸口上,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李陽,我告訴你,別人有資格指責我貪財我自私,但是你沒有。看看你這個肩章,想想你自己是怎麽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李陽站在原地,麵色陣青陣白,他定定的看著李貓兒,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貓兒優雅的靠坐在椅子上,淡淡說道:“承認吧,大家都變了,你也一樣。就要換屆了,上頭明爭暗鬥打的熱鬧,你自己是為誰效命你自己心裏清楚,我隻是不願意摻和到你們的那些事裏,但是不代表我是白癡。真正是傻瓜是小詩楚喬那倆,想騙我,你們還嫩點。”

關上筆記本電源,李陽掐滅香煙,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貓兒,眼神陰鬱的沉聲說道:“貓兒,你讓我很失望。”

“那可真是對不住了,隻是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對我抱有希望。”

貓兒冷冷一笑,挑釁的看了他一眼:“不過李陽,我告訴你,我對待同誌向來如春風般溫暖,若是對待敵人,你知道我的手段。”

李陽搖了搖頭:“我不想成為你的敵人,關鍵要看你如何站隊。”

“我哪邊也不站,也沒那能力給誰報仇,我隻想拿著我應得的離開這裏。你們知道我,若是欺人太甚,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我雖然不像003、005的資曆那麽深,混的也沒她們久,但是我做事向來喜歡給自己留退路,誰不讓我好過,那人自己也別想有好日子過,我的話,你原話傳上去吧。”

李陽站在門口,一張臉孔隱藏在暗影裏,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望著李貓兒,沉聲說道:“貓兒,對於楚喬和小詩的那件事,我很抱歉。出於國家安全和穩定上的考慮,楚喬拚死帶回來的那卷影像資料我們不能公布於眾,害死小詩的人,我們也不能將他繩之以法。但是請你相信,我們有我們的難處,也有我們的顧慮,小詩和楚喬為國捐軀,她們將會得到戰士的榮譽,進入英靈堂供奉,永遠是後輩軍人學習的楷模。”

“哧!”

李貓兒嗤之以鼻,不屑的輕哼一聲,連看都不願意再看他一眼。

李陽無奈的歎息,最終還是打開門,退了出去。四名全副武裝的特種兵一路護著他離去,然後轟的一聲,將鐵門重重關上。

“兩個二百五!”

李貓兒伸出手背,使勁的蹭了一下臉蛋,強光燈熄滅,固定椅鬆開,貓兒拖拉著腳上的鐵鏈在屋子裏來回溜達著,黑暗中,她的眼睛熠熠生輝,就像是山林裏的野貓,靈動且凶狠,狡猾的,觀望著。

突然,一陣輕微的敲擊聲緩緩響起。

“砰砰!”

“砰砰!”

“砰砰砰!”

有節奏的,輕輕的在地麵的一角響起。

“靠!”

李貓兒暗罵了一句,幾步靠上前去,不一會,一個細微的聲音就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夜黑如墨,萬籟俱靜,風從極遠處的黃泉關吹來,揚起地上的黃沙,在半空中打著旋,發出類似於野獸的低吼。月亮被雲層籠罩,發出慘淡的光,極目望去,隱隱可見從遠處走來幾個黑影,這些黑影移動的很快,隻是眨眼間就已經到了眼前。

一隻機敏的沙狐頓時一溜煙的竄逃而去,然而還沒等它逃出多遠,一隻弩箭卻如流星般劃破夜色,嗖的一聲穿過沙狐的雙眼,將它牢牢的釘在地上。

“都統,”一名親兵跑上前去,撿起地上的沙狐,抿了下舌底的吐沫,皺著眉道:“是六爪的雲格沙狐,我們應該是進了雲格省了。”

這小兵年紀不大,看樣子都不過是十七八歲,樣貌清秀俊朗,身手卻很敏捷,穿著一身蒼青色的鎧甲,上麵繡著石榴花紋,正是中州大華的軍旗標誌。

“恩。”

都統點了點頭,冰冷的頭盔遮住了他的臉,隻露出略帶胡茬的下巴,他低低的罵了一聲,緊了緊背上的披風,說道:“找個背風處,紮營過夜吧。”

“是。”

有士兵點頭答應,立刻下馬安排紮營事宜。射到沙狐的小兵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麽,卻終究忍住了。他默默的牽著自己的馬,跟上了隊伍,邊走著邊回過頭,隻見在隊伍的最後方是一輛馬車,上麵罩著黑灰色的厚重棉布,遮的嚴嚴實實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烏雲散去,露出一彎瘦月,月輝蒼白,灑在沙地上,流瀉出一片幽幽的清輝。

子夜時分,平靜的大地突然不易覺察的微微一震。

抱著刀入睡的少年士兵隨著這一震猛的睜開眼睛,一把握住了自己的戰刀,然而還沒等他跳起身來,一隻大手就猛地捂住了他的嘴。滿是酒氣的嘴湊到了他的耳邊,大兵用粗糙的大手安撫著他,壓低聲音說道:“白小弟,都統大人要跑了,我們也要另謀生路了,你也快跑吧。”

姓白的小兵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一日,當下也不驚慌,隻是沉聲說道:“那嬰殿下怎麽辦?”

“這個時候了,誰還能顧得上他?”

老兵今年不過三十多歲,可是常年在大漠中行走,滿臉都是皺紋,他急切的說道:“就算我們保著他他也過不了雲格省,那裏可是西陵蘇水鏡管轄的地方。白小弟,在青沙口你救了我的命,我能為你做的也就是這些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命的話他日再見。”

說罷,老兵轉身拉過早就準備好的戰馬,翻身就跳了上去。

“杜老哥!”

士兵站起身來,想要拉住老兵的馬韁,卻隻聽得一聲響亮的馬嘶,再抬眼看去時,老兵的身影已經去的遠了。

整個大營一片混亂,到處都有士兵在整理行裝準備逃跑。士兵站在原地,緊緊的皺著眉,卻並沒有聽從那名杜老兵的建議馬上逃跑。

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這一趟不會太平。

馮錫遙丟了青疆進貢給大華的貢品,彭元帥不會放過他,就算他將嬰殿下安全送回皇都也會被軍法處死,這一點誰都清楚,但是嶽將軍還是讓他護送嬰殿下,這裏麵的意思,誰都明白。

聽說這一年來皇帝身體越來越不好,已經有兩個多月沒上朝,朝政都是烈武侯在把持,而政院宗相杜明南還是烈武侯的親家,青沙口的嶽將軍和西陵蘇水鏡更是杜明南的舊部……

士兵皺著眉,他早就知道,馮錫遙必會畏罪潛逃,沒有人會護送嬰殿下回京。就算嬰殿下僥幸不死在沙漠裏,也會在西陵關口被蘇水鏡的人所害。事後,所有的責任都會扣在逃跑的馮錫遙身上,而他們這些士兵,也不會有好下場。

逃離軍隊,害死皇子,哪一個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他馮錫遙不怕,這滿軍的沙蠻子大兵不怕,可是他卻不能不怕。他和他們不同,他家在瀚陽,出身於正規的軍事學校,家中小有薄產,父母姐妹尚在,所以他不能像他們一樣不顧一切的逃跑!

想到這,他立刻轉過頭去,朝著所有人相反的方向,大步跑去。

“唰”的一聲,帳篷的簾子被一把拉開,大帳內一片漆黑。

士兵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感覺小腹被一個冷硬的東西狠狠的頂住,童稚但卻低沉的聲音冷冷的說:“你幹什麽?”

他緩緩的低下頭去,看向那個他正在尋找的人。

帳外人馬嘶鳴,狂風席卷,大漠黃沙如飛。

他單膝點地,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屬下白奕,護送殿下回京。”

這一天,是公元2010年3月16,星期二,晚9點50,國家軍情7處王牌情報員李貓兒於13號軍事監獄中被秘密提審,耗時50分鍾。

同時,這一天也是大華曆夏肅帝二十六年九月二十四,華州西陵關外雲格沙漠燕丘山一代,大華駐青沙口都統馮錫遙置大華皇帝獨子夏諸嬰於不顧,畏罪而逃。瀚陽軍校派往青沙口的小伍長白奕臨危不亂,獨自一人承擔起了保護夏諸嬰進京的任務。

這一天,距李貓兒、白奕、夏諸嬰相見還有兩天零二十一個小時,而空間上的距離,則需要在數百年後,由未來的科學家們通過具體的數據詳細運算。

風起雲格,卷著滾滾黃沙,一路向著西陵而去。

宿命的輪盤緩緩轉動,天神的手輕輕撥動了棋盤上的幾顆棋子,中州大陸的這一盤棋,頓時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

冬兒新作《軍火皇後》正式開始更新了,本文重口味,以軍事權謀為主,女主性格比照以往有顛覆性轉變,感情線依舊糾結。大家追文要慎重,入坑需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