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煉血步雲

嶽羽心內一聲歎息，再一次的認識到。以往自己依仗並為之自傲的東西，在這裏確實再不足峙——

他自認在武技方麵的天賦，無論前世現在，都應該少有人能及。然而這個世界上的奇功絕藝，也同樣不少。像林卓這樣，能夠將前人的留下的武技發揮到極致的人，某種程度上是更加的可怕。

此外這個世界上，天分更超林卓的，恐怕也不再少數。嶽家雖是這五百裏方圓之主，不過在這片南北百萬餘裏，東西二百四十萬裏，被命名北荒的地域，隻能算是個微不足道的地方小族。而在他們的南方，據說還有中原三十三州，南荒、西域等諸多方圓數千乃至數億萬裏的區域。他所在的北荒，隻是這所謂東勝大陸的一小塊而已。

——即便在這一片區域，勉強算是個天才。可一旦把眼光放諸於天下，真正對比起來，林卓或者連中等資質都算不上。

想及此處，嶽羽隻覺身上的壓力，頓時更重數分。他若不想做那隻被捕殺的風鷺，那麽無論是刀術劍術，都必須以更快的速度提升。

此時下麵的那場的鬧劇，已是接近尾聲。自林卓使出了衝霄辟邪劍中的劍式，所有人都知道嶽林的敗北，不過隻是時間上的問題。果然隻是再兩劍過後，冷漠少年的劍尖，已經頂上了嶽林的喉嚨。

林卓這時又轉過身，掃視了一眼之前冷嘲熱諷的眾人，一時間除了嶽楓之外，其餘人竟都是噤若寒蟬。能夠修成衝霄辟邪劍這種高級武技，那麽無論林卓日後的成就是否再有進展，都已經有了至少與二級武師相等的資格。

嶽羽見狀搖了搖頭，拉著冉力轉身就走，接下來他是再沒什麽興致留下來繼續看下去，更不願在這根基未穩的時候，與這些人有什麽交集。

然而事與願違，嶽羽盡管真氣方麵回複極快，可限於年紀和內息等級，速度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剛剛走到城門口附近時，就被後麵那群少年追了上來。最前麵的林卓，與他們雖同在一個練武場，彼此之間卻是話都沒有一句，也不理會二人，徑自從他們身邊穿了過去。隻是在擦身而過的時候，身後帶起的煙塵卷了二人滿頭滿臉，惹得冉力勃然大怒，正意欲發作，卻又被嶽羽拉住了臂膀。

其實此刻嶽羽心內，也多多少少也有些恚怒。隻是一來覺得與一個注定了活不過二十五歲的人鬥氣，未免也些不值當，二來是看林卓的樣子，倒也不像是有意為之。

緊接其後，是後麵那群以嶽林嶽楓為首的宗族子弟。那十幾名少年，看見冉力時還好，目光掃過嶽羽時，都是與其他人同樣的輕視鄙薄。

而就在嶽羽以為，這些人會通林卓一般，對他們二人不做理會時。嶽楓卻在擦身而過之時，居然笑眯眯地轉身，衝著他們打招呼。

“這不是羽弟麽？好久沒見了，你身上的傷可曾好了？”

看見走在最前麵的嶽林也都停下了腳步，嶽羽隻好無奈駐足，把頭偏了過來。

“小弟現在的身子最近還算不錯，不勞楓大哥掛念。”說完嶽羽又朝著嶽林微微躬身一禮：“見過十九哥！”

他眼前這位在長房嫡係排行十九，按規矩嶽羽是必須叫哥哥的。之前裝作沒看見自然可以不管，此時既然嶽楓已經打了招呼，卻再不能將之忽視。

嶽林與嶽羽卻是沒什麽恩怨，隻是對嶽羽的不上進有些不滿，感覺給長房丟了人，加上此刻心情不好，隻是悶哼了一聲，就不再多加理會。不過這時候的嶽楓，卻又笑著再次開口。

“對了！剛才林哥與林卓比劍的時候，你們也在吧？”

嶽羽的眉頭一挑，再看向嶽林，果見他這個堂兄的臉上已是蘧然變色。嶽羽此時即便隻用腳跟去想，也能大致猜到嶽林的心情。

剛才比劍輸了也就罷了，可問題是，嶽林雖也有著八級武士的修為，然而在林卓的麵前，卻從始至終都隻走過三招。此時以嶽林的年紀，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這種尷尬的事情，隻怕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是少年的心底，最不願去觸及的一件往事。而同樣看到這一幕的他們兩個，恐怕也會是心底之刺般的存在——

嶽羽搖頭失笑，心裏卻也沒有多少後悔的情緒。他的視線，轉而瞄向了似笑非笑的嶽楓，心想這個家夥，倒是挺不簡單的。不過現在也可以確證，這晉氏父子對他確實不懷好意。

接下來就是無聊的幾個兄弟打招呼，大家族就是這麽麻煩，哥哥弟弟的一大堆。好在其中真正的長房眾人，隻有嶽林一個，不然嶽羽非得給愁死不可。後麵嶽林又與冉力寒暄了幾句，他對自己的弟弟看不上眼，對於冉力卻極為重視。

等到嶽羽目送這群少年先他們進城，已是一刻鍾之後，天邊的最後一絲光線消失的時刻。而尾隨著這些人剛一進入城內，嶽羽就轉過身，看向了嶽氏藏書閣的方向。

“小力哥，你可知道我們族裏的那些高級武技秘本，要什麽樣的條件才可以看到？”

目睹林卓的衝霄辟邪劍，嶽羽的確是見獵心喜。不過他的目的，卻並非是想去學這些武技，而隻是打算學習借鑒而已。他的左手刀，還有右手迥異於常人的身體構造，恐怕找遍整個嶽家城，也沒可能有適合他的武技。所以嶽羽真正在意的，隻是這些武技的招意和原理。有了這些，他日後的道路，必然會平坦許多。

不過藏書閣內的那些書本，盡管是任人觀看。卻唯獨隻有珍藏有基礎以上武技秘本的三樓和頂樓，是禁止入內的。隻有族人子弟們到了可以授技的時候，這才有機會登上三樓，按照各自的資質，從所有中下二階武技秘本中任選二本習練。這既是防範家傳絕技外泄，也是避免家族那些定不下心來的弟子，由於選擇太多而好高騖遠，心有旁顧。

也正由於這個規矩，嶽羽對那些高級點的秘本，一直都是無緣得見。說起來，他現在修習的大混元功，目前也隻看到四分之一而已。其餘的包括總綱在內都在三樓，這還是由於這門功法實在太偏的緣故，這才在底下的樓層，留下了一級武師以前的修煉法決。其餘像冉力的化塵大真力。二樓以下，隻有到武士第七層而已。

“小少爺，你問這個做什麽？那種高級秘本，沒有二級武師的修為，是不準碰的。”

冉力抓了抓頭，也些不解的轉過身。“再還有個辦法，就是進入步雲堂和煉血堂，隻要得到那些教習們的一致許可，也可以有機會提前學習那些高級武技。林卓的衝霄辟邪劍，應該就是那時候學的——”

嶽羽先是翻了翻白眼，心想高級秘本隻有武師才可以碰的規矩我當然清楚，我要的是其他的辦法。而聽到後麵時，卻是皺了皺眉。

與煉血堂相對應，步雲堂是宗族精英子弟們學習的一個場所。隻是在質量上，要略略低於前者。以他的條件，如果沒有兩個月前的事情，運氣好的話或者可以勉強擠進去。可是如今，即便有這個機會。他也沒這個膽量。看來他和那些高級秘本，暫時是注定了無緣，

“對了，小少爺！”冉力忽然想起了一事。“說起來，小姐她加入步雲堂的集訓，也快有半年了。再有四個月時間，應該就快要回來吧？

嶽羽不由以手加額，這個又是令人無比頭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