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虎視狼窺
“小少爺，你是說，有人翻動過這些東西？”
看著嶽羽小心翼翼翻動著草坪中的那十幾個砂鍋，冉力的麵色黑沉的快滴出水來。
其實他一直就在奇怪，嶽羽到底是怎麽學會的這麽一套反偵察本領。然而毋庸置疑的是，在這方麵，嶽羽的能力確實非產厲害，既然這麽斷定，那麽真相多半是八九不離十。
冉力不傻，相反很聰明，此刻隻是稍稍聯想，就猜到這是有人對他們的行為生疑了。
“應該是錯不了，我檢查過，外圍處那些痕跡，絕不是妖獸所為。”
嶽羽一聲冷笑後，臉帶寒霜地站起了身。“還有這些鍋裏麵的藥渣，也被人動過。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既然是假裝在研究骨傷藥，那就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故此嶽羽幾乎每天，都會從城內帶出一些藥材，數量或多或少。反正這些東西便宜，也費不了幾個錢。而其中有用於培元丸的藥物因子，亦被他提取出來用瓷瓶單獨儲藏，也談不上是浪費。
而由於嫌麻煩的緣故，他們除了那個用以熬製成藥的青銅小鼎外，其他的一些輔助工具，平時都是放在草地。然而此刻，這些本來排列得整整齊齊的藥罐砂鍋，都被全打翻在地，其中更是碎裂了好幾個。
此外那排木柵欄，也被撞壞了兩個缺口，而嶽羽在草地中，亦發現了幾處妖獸踐踏的痕跡。然而那些偽裝這現場的人，恐怕萬萬沒有想到，他的輔助智能係統，有著記錄這些殘餘藥渣具體份量的功能，更有著解析指紋的能力。
——事實上即便是沒有這些，那些人所留下的蛛絲馬跡，也同樣瞞不過他的眼睛。
然而嶽羽說得是輕鬆，冉力聽了這些話，卻反而心情更加的沉重，兩條濃眉死死糾結在一起、
從那些人這次的意圖來說，這次也的確算不得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那些人懷疑的不是他們在熬製培元丸，而是試圖從這些藥渣當中，分辨出嶽羽試製骨傷藥的進度。
然而冉力卻想得更遠一些，兩個月前對嶽羽下手的那些人，很顯然直到現在，都沒有放棄他們對嶽羽的窺視。
這也就是說，危險仍舊在他們的身邊，時時刻刻都會到來。更在試圖封殺著，嶽羽任何繼承那些產業的可能——
“小少爺，我看日後最好還是警惕點的好！”
“放心，這個我自然清楚！”
目光瞥了瞥身旁一臉憂色的少年，嶽羽淡淡一笑。其實事情也沒有冉力想得那麽嚴重，如果那些人第一次對他下手成功那也就罷了，他‘父親’的那些老友即使不滿，也不會說什麽。但若是再出現第二次，卻多半會激起公憤。
——在嶽家城，想必那些擁有產業的既得利益者們，也不會願意自己死後，他們的子孫後代被如此對待。所以哪怕這個人在族內權勢擎天，也不能不慎而為之。
當然嶽羽的心裏，也同樣感受到了一股壓力。這被人時時刻刻監視在側的滋味，並不好受。
此外他更擔心，自己通過藥物來提升實力的計劃受到影響。以試製骨傷藥做掩護，終究隻可能瞞得一時。還有購藥方麵，拋去錢財方麵的困境不說，他日後終究也不可能隻靠著培元丸這一種藥物，來提升實力。
所以無論從哪方麵來講，他都必須想辦法，為日後的事未雨綢繆一番。可問題是，他直到現在為止，都還想不到破局的手段。
其實嶽羽最初時也有打算過，是不是讓家裏開個藥鋪。
嶽氏向來都不禁城內其他平民和族人，在城中做生意。當然這有個前提，就是宗族壟斷的那些營生，不能因此受到影響。
事實上在嶽家城內，總計就有十幾個藥鋪存在，宗族唯一在意的，就隻是那些珍惜藥材藥物的收購和售出而已。事實上相較於後者的利潤，那些零散生意隻能算是小頭。
而嶽羽的意圖，也並不在於賺錢，隻是打算以此來掩護自己在藥材方麵的收購。當然以他的能力，改良出一些效用更強的補氣丸和傷藥之類大宗的藥物，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至今為止，嶽羽仍舊是遲疑不定。緣由在於嶽氏的另一條族規——若是族中有子弟，能夠憑田產之外的收益，為自己雇傭四名以上的武師，那麽也同樣有資格，繼承父輩留下的田產。
這是宗族，用以鼓勵那些沒有習武天賦的子弟們另謀生路，以減輕宗族負擔的政策，恰恰可以為所他所用。但以嶽張氏的性格，如果看不到收益的話，是絕不可能同意他的所求的。可如果真能產生利潤，也隻是逼迫族中那些人提前下手而已。
除非是他現在，已經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又或者是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的話，開藥鋪的主意萬不可行。
不過這個想法，雖被嶽羽暫時放下。但嶽羽卻也一直從未放棄。購買那些藥材，既是為了掩飾，也是為了研究，如何著手對骨傷藥，以及其他一些大交易量的成藥，進行研製改良。
——這些藥方在嶽家的藏書館中都有記載，可具體的份量，和熬製的工序和方法，城內各家都有著自己獨特的秘方。而這些東西，都是不可能公示於人的，也斷絕了其他普通人，插足藥鋪生意的可能。
當然這難不到嶽羽，隻需買下這些藥物進行解析，然後博采眾家之長就可以。他也不敢把藥效提升太多，一般隻是在最好的一種藥物上，提升個百分之十左右。相比較於單純的提升藥效，這反倒更難加以控製。
此外成本方麵也需要加以考量，不但要選取一些較為常見的藥物，在價格上也不能太貴或者太過便宜。
而嶽羽也驚訝地發現，若是把這些加在一起計算，這藥物改良方麵的工作量，沒個半年到一年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竟比培元丸的煉製，還要更麻煩一些。
這個結果，令嶽羽苦笑不已。其實他此刻若是全力以赴，大約兩個月後，就能基本完成。不過他的大部分精力，究竟還是必須放在自身實力的提高上。這是他立足這個世界的根本，根本若不固，其他不過都是虛幻。
歎息一聲，嶽羽伸出手與冉力一起，把那些傾倒的砂鍋一一扶正。又花了半天時間，重新和修複加固那些破損的圍欄。
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一次嶽羽卻是有了足夠的理由，把原本空隙處可容一手的柵欄，升級成高約一人半的厚實木牆。
——盡管這根本就擋不住那些別有用意的窺視目光，然而這木牆的存在，卻也令他練刀練劍時暴露的危險性，大幅度的減少。
接下來的幾十天，嶽羽和冉力二人就全當不知道這回事一般，一切都一如既往。冉力在培元丸的幫助下，全力衝擊化塵大真力的第八級。而嶽羽則是在修習大混元功的同時，開始同時對基礎劍術，以及自己往日練就的刀法進行改良。
而之後兩人也連續數次，發現他們留在這木牆內的東西，被人翻動過。三次是趁著下雨，兩次是重施故技，過程中都是極其小心。直到兩個月後，似乎是對嶽羽的製藥天賦，已經有了一個確定的判斷之後，這才逐漸的減少。令二人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停歇了下來。
而就在第三個月的末旬，冉力終於再有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