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瘋狂煉體
“廣陵宗參賽弟子接近兩萬，咱們小觀峰怎麽也得湊足百人，不然也太過丟份了！這次你那幾個師兄妹都不在，你不上誰上？那柄八品玄兵，你還要不要了？”
目送張金鳳委委屈屈地，走入到那庫房之內。沈如新失聲一笑後，便又麵色凝然地，想起了方才羅夢言語中，說是要在大比過後，挑戰嶽羽的言語。
他倒是忘了此節，雖然這些年大比的慣例，前三名都是選擇一些著名的宗門前輩來挑戰。不過也沒有特別規定，不可選擇同輩師兄弟。
羅夢若真能獲得機會，那麽誰也不能說他這是不合規矩。
沈如新又思及昨晚見麵時的情形，那種香味比之這些天白日裏的時候，是愈發的濃厚了，倒有些像是假丹修士的情形。
可惜的是端木首座實在是太好欺哄，嶽羽帶了一個香囊，便被應付了過去。若是不然，他倒是真想問個究竟。
不過這也難怪，若說嶽羽能以凝液期的實力，把筋骨血肉乃至骨髓，練到靈虛境頂峰的程度。便連他自己，也是有些不信，其他人隻怕更以為是天方夜譚。
而他現在最好奇的，就是嶽羽的修為實力，到底如何？又能否如他預言那般，擊敗已經突破至靈虛心動境的羅夢？
思索了片刻，沈如新心中又無奈一笑。在二人未曾真正交手之前，此時再怎麽猜測也是無用。
而且以羅夢的實力，在他們廣陵宗這三十年內入門的弟子當中，資質實力固然堪稱頂尖，但要說能輕鬆拿下前三，卻是未必。他們廣陵宗內可是藏龍臥虎，時不時總會蹦出一些天資絕高的弟子。便是羅夢那幾個同年入門的對手，也皆是實力不凡。
究竟結果如何，到時且看看便是。若是真如他的猜測，那麽嶽師弟他，這次可就真的會是一舉震動他們廣陵宗上下。
想到那時幾位師叔祖的表情，沈如新唇角的笑意，是愈發濃厚。
取回了那柄含風劍，嶽羽幾乎是當天就將之祭煉完全。內中所恒定的幾種秘法，一番試演之後也無不如意。而之後的時日，又重新恢複了平靜。
當然，這隻是指他的生活，以及小觀峰一地而已。自那日之後，宗門內的幾個弟子繁盛的峰頭，到處都有人在練習道法，又或者試演玄兵。到處都是光華閃耀，不過這些人的道法總算還是練得不錯。在大肆破壞之後，總能夠將之修複完成。
總之一時間整個廣陵山上下，到處都是炸響聲，以及掀起的煙塵。不知情的人若是聽見了，隻怕還以為他們廣陵山，已經是被外敵入侵。
嶽羽每日晚間去明柱峰的時候，也能看見到處都是明柱峰弟子在獨自練習，或者兩兩對戰。
這情形再對比一番他們清冷的小觀峰，實在是令人汗顏。許是早已經放棄了想要在大比中爭個名次的緣故，大多與嶽羽住在一起的同峰修士，都是一副悠閑無比的模樣。閑來都是互相聚在一起喝酒下棋，少有人去刻意練習的。
嶽羽心裏是暗暗一歎，有些明白沈如新，為何說是要提振士氣的的苦心。這些人一來不認為自己能夠在大比嶄露頭角，二來對小觀峰的地位如何也不在意，會如此散漫也是難怪。
隻是他心裏卻是不以為然，人終究還是要靠自己。若是自己先放棄了，先瞧不起自己，不知自愛，那麽別人再怎麽幫助鼓舞，也是沒用。
他這一輩子素來好勝，因而也最是看不慣這種情形。而令嶽羽欣慰的是，他們小觀峰內，終究還是有那麽二十幾人，在日日練劍。情況看來還不算太壞，他們小觀峰仍是有複興之機。
“要不就從了沈師兄的意思，報名加入這大比。且試試這宗門之內，何人能當我之劍？”
當這個念頭在腦內冒出來，嶽羽有那麽一刹那的遲疑，不過最終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妥，自己否決掉。
廣陵宗真傳弟子三百，內門弟子卻有三千餘眾。哪怕是端木寒推薦，亦需鏖戰一兩個月，才可進入到十六強之內。
可他如今別說是兩個月，就是一分一秒都不想耽誤了！
小觀峰的問題，並非是人心思散，而是缺乏金丹修士坐鎮才對。隻以端木寒一人，雖是戰力強橫，不在其餘諸峰首座之下，卻也是獨木難支。有時候必須為弟子們爭的時候，往往總會吃虧、
而相較於這些無所謂的事情，嶽羽如今更煩惱的是，自從那日沈如新拜訪，他把肉體力量鍛煉到六十四石之後、接下來的二十幾天，不但再無寸進，那藥液的藥效，也是在急速下降。第一階段的煉體靈藥配方中，他連續換了個遍，都是毫無作用。
“難不成，一定要用給戰雪使用的原版配方？又或者，就此放棄？肉身鍛煉到這個地步，應也是足夠了——”
嶽羽心下一陣焦躁無比，不過好在他頭腦裏還存了幾分理智，幾乎是當即就否決了那前一個念頭。那原本的配方，確實是藥性更為驚人，可是對身體有害的物質也是不少。即便是戰雪還身為煞屍之時，若非有定冥珠在，也無法安然使用那種藥液。
至於放棄，則更不可行。他嶽羽這一生，還從沒有過做什麽事半途而廢的前例。
他整整思索了十餘日，突然心中一動，跑去了那個位於廣陵山內的交易集市，買來大量八品左右的金屬。也不拘是何種種類，全部混在了一起熔煉，總計數十餘噸，打造出了一個高約二人，寬長皆有數丈方圓的大型水池，擺在了庭院。
而嶽羽接下來做的，就是在這藥液中練拳！
花了整整五天時間，在庭院中刻好一個大型的聚靈之陣，然後又不計工本地將藥液灌滿其內。不過當他準備跨入其間的時候，卻又微微猶豫了片刻。
恐怕這世間，再沒人比他更清楚，這般做的凶險——
這可不同於往日，在吸收藥力之後再行練拳，而是直接吸收淬煉。
可今日這裏麵的藥水多了十倍有餘，藥性之凶猛，勢也必將增添十倍以上！
——要知前些天的時候，並非是藥力對他的作用減弱了，而是他身體密實，無法滲入進來。可在這藥液之內，練習這太乙長生拳，情形又截然不同。
一個不慎，控製不住藥力，怕是當場身亡也說不定！那時便連旁邊戰雪想救，怕也是來不及。
“你是瘋了！鍛煉肉身而已，如今即便是比之那靈虛境頂峰修士，也不過隻差了少許，又何必再這般瘋狂？”
“我不甘心！可還記得兩年前？若非是端木寒護住，那淚千雪殺我有如螻蟻！我要決人生死，而非是自己生死為他人所決！”
“天下間英才萬千，聽說南麵中原的昊陽門，有弟子二十歲便已成就金丹。我天資普通，若再不知奮進，又如何與這些人比肩？既然是要鑄就道基，那我就鑄一個天下無二，最紮實的根基出來——”
咬了咬牙。嶽羽躍入了那高度超出他足足三頭的藥池之內。然後口鼻耳目全浸入其中，雖是早摒住了呼吸。可那些藥水仍舊是從鼻間倒灌了進來。
嶽羽也不阻止，此刻他的感覺仍舊輕鬆，藥液多是一回事，可能否侵入身體又是一回事。接下來，才是重點。
向前微一跨步，嶽羽右前臂向頭右外提擺屈肘節，然後前臂豎直，形成展翼之勢。這就是太乙長生拳的第一式‘鶴翅單展’！
這套拳法源自上古，那時人類為求生存，大多拳法劍術，都是從妖獸之間的搏擊中悟出。而太乙長生拳雖是屢經改動，如今作用是以鍛體為主，可也依舊保留了幾分原始的痕跡。
而就在他右手剛剛伸展，剛剛打出這起手式之時，便隻覺周身氣血開始翻湧，血液真氣激**。而那些原本被身體拒之體外的藥液靈力，此刻也是瘋狂的滲入他體內。
一種酸軟而又痛楚無比的感覺，刹那間彌漫全身。右臂和大腿處，亦是紛紛爆裂了開來，大量的血液透了出來。
嶽羽感覺自己腦袋一陣昏眩，便連在藥水中站立也極是困難。身形搖搖晃晃了幾下，這才強忍著痛，把重心後移，左腿回收。左前臂向胸前伸出屈肘，右拳則收歸胸前，這是‘斂鋒藏鍔’。
刹那間，那灌入體內的藥力和天地之靈更為瘋狂，嶽羽的周身上下，總共大約五十處皮開肉綻。整個藥池，也被染成了半紅色。他整個人也再無法堅持，在濃稠的藥水中跌倒。
在一旁護法的戰雪，看得是雙眼通紅。想也不想地，就操縱著千絲雪劍，向旁邊的池壁斬了過去，準備放掉內中的那些藥液。不過就在她剛剛動手不久，一股來自於通幽珠，雖不強大但卻無法抵禦的意念，強行中止住了她的動作。
戰雪愕然再看向池內，隻見嶽羽已經再次長身站起。目內卻沒有絲毫的痛楚之色，反倒是興奮無比，更夾帶著幾許狠絕和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