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壞人啊?”若是壞人,他一定好好保護她!若是好人……敢搶他綾兒,他一定打死他!
“壞人!”壞到她幾乎想啃了他的骨,喝了他的血,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那就好!”
被獄監領著去了重犯牢間,天牆鐵壁,滿是壓抑,一股血腥之位襲上鼻息,還未進屋就聽見有輕微悶哼嗚咽之聲,仿佛受盡了極大的苦楚極刑一般。淩綾握了握拳,走了進去。
“皇上,娘娘小心,裏麵的人恐怕會嚇壞您們!”畢竟是女子,獄監還是提醒一下!
正遲疑間,君宸已經滿是好奇的探了進去,他沒有被嚇到,隻是像是看到了個什麽惡心的東西一般,捂著自己的唇,擋在門開不住的朝淩綾搖頭,糊弄道:“綾兒,別進去,那個真的是個壞掉的人!”
淩綾就算真的有心裏準備,進去還是被嚇了一跳,縮在牆角的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不斷的蠕動顫抖,身上的血肉似乎全部脫離筋骨,動一動,便簌簌的往下掉,根本看不出一點人影。
止血的藥,掉命的藥擺了一排。淩綾緩了一會兒,視線通過眼尾掃了一眼身旁的君宸,心道,他是有多恨辛融升?才會讓辛融升真正的生不如死。
淩綾坐過去,伸手一拉綁在辛融升脖頸之間的鏈子,狠狠的喊道:“辛融升,解藥呢?解藥在哪裏?”
“你不是融哥哥嗎?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你開口啊?”
淩綾每說一句,便想起了對辛融升的恨,前世今生,都是他害她最慘!
“娘娘,這個犯人被割了舌頭,斷了手腳,是不能說也不會寫的!”獄監的提醒似乎才真正的讓牆角的人醒了過來,似解氣般的笑從喉間溢出:“唔……哈哈……”
不過笑了兩聲,便倒地沒了氣息。
辛融升意識到來者是誰,是來問解藥的,哈哈哈……他贏了,他留著一口氣,不過就是想見見君宸是如何輸在他的手中的,他終究是解氣了!
“不好了,他死了!”有些人死了是死得其所,有的人是罪有應得,有的人卻連死的資格都沒有,可是,這個再三叮囑不能死的人竟然死了,獄監嚇的臉色慘白,連忙跪地請罪賜死!
“辛融升,不許你死,你給我起來!”
“你將他還給我,將好好的君宸還給我……”
淩綾跌坐在地上,哭成淚人,君宸懵了,上前抱起她,邊往外走邊哄道:“我不是在這裏嗎?別哭!”
天牢裏麵,膈應效果差,也是一項刑罰,一處受刑,痛呼慘叫,整個天牢的人都風聲鶴唳,膽戰心驚,幾乎生不如死。
淩綾與君宸的對話也落入了隔壁牢房藍之的耳朵裏麵,她如何不明白是怎麽回事?藥都是她給辛融升的,這也是她的功勞啊!
埋著頭,掩麵低泣:“若溪姐姐,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小美人別哭啊,本王可心疼了!”君澈擺了一桌的酒,自己如一個太老爺一般坐在藍之麵前,喝酒吃肉,哪裏有半分心疼?
君澈的到來,藍之又驚又喜,這份驚喜自然是來自於他還活著。可是她也無比震驚於絕望,因為他真的忘記她了!
好吧,忘了好,她不久就會死,他忘記她,豈不是會過的好?
君澈喝了一杯酒,調笑道:“你說你一個好端端的
小美人,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被判死刑就罷了,還處於極刑。嘖嘖嘖……想想那個淒慘像,本王就想英雄救美!”君宸好端端的在那裏,君澈自然是不知道君宸中毒之事,所以根本不擔心!
說罷,君澈走到藍之麵前,俯身道:“你說,本王劫獄怎麽樣?一定很好玩!”堂兄想讓這女子死,堂嫂想讓她活,若是他一劫獄,豈不是好玩?
藍之抿著唇,不敢看君澈的眼睛,袖子中撫摸著君澈給她的免死金牌,低聲道:“我是天下最壞的女人,你救我幹什麽?”
“真是不知好歹,都快死的人了,還嘴硬。”君澈想了想,還是從懷中掏出個小瓶子扔給藍之:“本王來看你,隻是受人之托,這東西也是她讓本王給你的!”
有時候死也是一種解脫,死了便什麽都不知道了!不用自責,不用難過,不用痛!
藍之伸手接住手中的藥,知道淩綾的意思,當即苦笑,叫住君澈的背影,道:“君澈!”
“嗯?敢直呼本王的名字?”君澈有些意外,不過是一個將死之人,竟然也敢直呼他的名字:“有意思!何事?”
“謝謝你!”我愛你!
君宸看著坐在地上,無比狼狽,卻更顯淒美的女子,心裏驟然一痛,好似這一句謝謝觸動了心頭那根最柔軟的弦,讓他對這個女子生出幾分憐憫和疼惜,扯了扯唇,有些慌亂的轉身離開!
所有的希望似乎都沒了,淩綾反而很冷靜了下來,抓緊一切時間和君宸待在一起。
淩綾一直數著日子過日子,每少掉一天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被割掉了一塊,她越來越害怕黑夜,到了黑夜就懼怕黎明。
有過前車之鑒,淩綾每天都守在君宸床前,在他醒來問她是誰之前,告訴他,她是他的妻子,這裏是他們的洞房,他們還有孩子。
越到後麵,君宸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弱,武功逐漸流失,每天很容易困,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睡過去的!
夜子諾每天都會給君宸把脈,各種續命解毒丸都往君宸口中送,死馬當活馬醫,與其看著君宸等死,他寧願做一些事情,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認了。
第五天午膳的時候,夜子諾又帶了一大箱藥,放在君宸的膳桌上,君宸緊皺起了眉頭,拉著淩綾小聲道:“綾兒,他早上的時候來了好幾次!”為什麽他還要來?
夜子諾因為這些天沒有休息好,臉色極為的憔悴,隻不過其他的人臉色又有多好?現在恐怕最幸福的人就是君宸了吧?
“喝了!”夜子諾倒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黑乎乎的藥,遞給君宸,絲毫不在乎君宸眼裏的嫌棄!
“不要!”瞥了一眼夜子諾,根本不接!
淩綾不理會君宸,接過夜子諾手中的藥,送到君宸的唇邊,哄道:“喝了!”同樣兩個字,君宸看了看淩綾,再看了看淩綾手中的藥碗,沉默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張嘴喝了下去。
末了,似乎被苦的難受,臉都揪在一起,委屈道:“綾兒,明天我們不喝了行嗎?”
“行!”前幾天也是這麽爽快的答應他的,可是他忘記了而已!
君宸看了一眼夜子諾,驅趕道:“你回你的洞房吧!”這裏是他的洞房,為什麽這個男人總是喜歡來他這裏?一來綾兒就要逼他喝那麽苦的東西!
夜子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開口道:
“我沒有洞房?”
“嗯?”沒有?怪不得天天跑他這裏來呢,君宸瞬間明了,轉身對淩綾道:“綾兒,我們去給他建一個洞房吧,就當我賞給他的!”
淩綾看著夜子諾,自然不知道君宸心裏是什麽想法,隻是以為他想看見夜子諾成婚,心裏驟然 一酸,點了點頭:“好,明日他們就有洞房了,我們一起去祝福他們!”
君宸想做的事,他們如何不滿足?夜子諾心情極為複雜的出宮,準備成親事宜。他的家一直在竹園,可是太遠,不方便,隻能臨時在皇宮附近盤下一處宅子,蕭熠城親自帶人操辦,一天就要將結婚事宜準備好,很倉促,但是為了滿足好友,他們還是親曆而為。
以防第二日君宸會忘記,所以當天晚上,淩綾就帶領君宸秘密潛出皇宮,來到夜子諾新買的宅子。
夜府,已經張燈結彩,喜氣一片,賓客盛宴,熱鬧非凡。為了防止有宵小之輩潛入,所以在場的賓客是鳳閣侍衛罷了。雖然隻是營造一個氣氛,可是鳳閣之人卻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夜公子大婚,他們喝杯喜酒又有什麽不對?
靈彩兒沒有娘家,所以喜嬌是從蕭王府抬出來的。鞭炮聲聲,震耳欲聾,君宸捂著耳朵,笑的滿心歡喜,他不懂這些過程,他隻知道明日那個叫夜子諾的男人就不用來去他和綾兒的洞房了,如何不高興?
因為靈彩兒懷著孕,一身喜服的夜子諾從喜嬌裏麵接出靈彩兒直接打橫抱起便往裏走,賀滇還有景千坐在主位,笑的熱淚盈眶。景千更會激動不已,她的瑾兒終於原諒她了,在有生之年還能看見她的孩兒成婚,她今生再無遺憾!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
“等等!”夫妻對拜還沒有喊出來,就被一聲清冷的聲音打斷,眾人一驚,聞聲望去,便看見君宸拉著淩綾的手問道:“為何要這麽拜?”
淩綾看了一眼夜子諾,見他沒有任何不高興的樣子,才對君宸解釋道:“拜了堂新人才能去洞房啊!”
“為什麽我們沒有拜過?我們也去拜吧!”
“這……”淩綾皺起眉頭,這麽搶新人風頭真的好嗎?
一旁的蕭熠城握緊了拳頭,滿心都是痛,覺得自己無能。他不僅視君宸為兄為父,更將他視為自己膜拜敬佩的對象,自己心中神一般的人物被人害成這個樣子,他何如不恨?
陌羽翎扶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也不由的紅了眼眶,直接埋在蕭熠城懷中落淚,君宸和淩綾不僅是她的表兄表嫂,更是她的恩人,她心裏滿是同情!
夜子諾伸手握住靈彩兒的手,往一邊讓了讓,對淩綾道:“一起吧!”
為了應景,君宸和淩綾都穿的是紅色的衣服,兩對站在大堂之中,倒真像兩對新人,當然,忽略淩綾那圓鼓鼓的肚子!
喜娘到也識趣的繼續喊:“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淩綾告訴君宸鳳鸞宮是他們的洞房,喜娘喊完後,君宸自然要回他的洞房,見夜子諾抱著靈彩兒走了,他也抱起淩綾走出夜府,他要上馬車,淩綾卻一個掙紮從他的懷中跳下來。
淩綾害怕啊,看見他臉上的慘白,還有眸中的倦意,有些哽咽的祈求道:“宸,我們不回去好不好?我們今晚別睡覺,我帶你去逛夜市,帶你去吃好吃的……我求求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