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警察的做法可以理解,畢竟池羨和池父有著血緣上的關係在。
但他們不知道池家的情況,更不清楚池父是如何對待原主的。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覺得隻要父女兩人,坐下來談一談,一切就都可以說得通。
可顯而易見,池羨和池父,並不是那種可以輕易講和的關係。
詢問室內,父女兩人相對而坐,兩相無言。
池父眸光噴火,看著池羨,像是在看著仇人一般。
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兩人之間哪有半點的父女溫情存在。
要不是池羨這個小賤人,他又怎麽會被關進警察局?
可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
池父人慫的一批,他膽小如鼠,剛剛在警察的審問下,他直接就將所有的事情都給招了。
現如今最難搞定的,是池羨。
方家屋子被他砸得亂七八糟,被他推得摔倒的方母,被嚇到心髒病發的夢娃,以及試圖毆打烈士遺孀,這種種行為,方家又怎會善罷甘休?
更何況池羨對他這個父親早已恨之入骨。
有這種機會,又哪裏肯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
即使他是池羨的父親,可隻要方母和池羨想要追究他的法律責任,他還是逃不過的。
所以在警察的建議下,即使池父覺得希望渺茫,可他為了能免受牢獄之災,現如今也隻能在這詢問室內,低三下四的來祈求池羨願意同他和解。
當然,這低三下四也僅僅是池父自己認為的。
他覺得他是池羨的老子,哪有當爹的反過來給女兒賠不是的道理?
所以,池父此時看著池羨恨得咬牙切齒,他人很是不服氣。
池父麵上的情緒,直接寫在臉上。
池羨看了勾唇一笑,她將手中拿著的病曆,放在了詢問室的桌麵上,推至警察麵前。
而後看向警察,同他們說道:
“你看他現在的樣子,那眼神凶的,恨不得把我給一刀捅了。”
“這是求人的意思嗎?他突然闖進我家裏砸東西,導致我兩歲半的女兒,被嚇的心髒病發,現在人還在醫院躺著。”
“我女兒這次是挺過來了,可萬一再有下一次,我承擔不起這個風險。”
“所以和解沒門,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問一下,他今天的行為,這幾個罪名加在一起,可以判上幾年!”
池羨語氣異常的冷,她態度堅決,沒有半點想要和解的意思在。
警察們看著這一幕,都覺得挺尷尬的。
沒想到池羨父女之間的關係,已經惡化到如此程度。
見調解無門,那就隻有走法律程序上訴這一步了。
送池羨去醫院的那名警察想了想,非常認真地回答了池羨的問題:
“上門尋釁滋事,按照華國法律,情節惡劣的,可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在加上你父親私闖民宅,破壞他人財產,推搡烈士母親等等…數罪並罰,隻會判得更多……”
池父聽池羨拒絕和解,人當即大怒。
在聽警察所說的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他人慌了,想到自己即將遭受到牢獄之災,抬頭便朝著池羨怒罵。
也不顧及這是在警局了,狗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池父這種瘋子:
“你個畜牲,豬狗不如的東西,連你老子都敢告,你就不怕池家的老祖宗半夜入你夢,說你不孝嗎?”
“那個丫頭片子,分明就是方時緒收養的,和你有個毛的關係?你為了兩個外人,就敢把親爹關進局子,也不怕被鄰居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池父手被手銬銬著,人坐在審訊椅上,起不來身。
若是他現在能站起來,他估計這會兒,都已經跳到池羨麵前,去朝著池羨動手了。
警察嗬斥池父安靜,這裏是警局,容不得他放肆。
池羨倒是對池父的辱罵充耳不聞,因為不在乎,所以傷害不到她。
更何況她本身就對池父這個便宜爹沒啥好感,聽到池父拿祖宗來壓她,池羨心中嗤笑:
“祖宗們若是知道,我替他們整治了家中敗類,相信他們半夜會托夢來感謝我的。”
“至於家裏的兩個孩子,我同方時緒結婚,當他們的母親名正言順,我替我自己的孩子討個公道,鄰居們又憑什麽恥笑我?”
“倒是你自己,有那個罵人的時間,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樣給自己找個律師,爭取少判幾年吧!”
池父想到即將到來的牢獄之災,人瞬間蔫了,他麵色瞬間灰敗,如同喪家之犬。
頹唐地癱坐在審訊椅上,毫無求生意念。
他根本不敢去想,在監獄裏關上那麽些年,等他出來,會是個什麽情景。
都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了。
池羨見此眼神閃了閃,話音一轉,又繼續說道:
“但…你若是想讓我同你和解,也不是不可以…”
池羨話說到一半,池父聽到“和解”二字,瞬間從審訊椅上坐直。
剛剛蔫掉了的精氣神又回來了一半,他迫不及待的開口,生怕池羨反悔:
“你有什麽條件?我都答應!”
池父現如今隻想趕緊逃出警局,重返自由,順著池羨遞過來的杆子,緊忙往上爬。
隻要能避免牢獄之災,讓他做什麽都行。
池羨其實心中也有考量,她是想讓池父蹲監獄沒錯,但走司法程序耗時久,不僅需要找律師,還需要去花費大量的金錢和時間。
夢娃的手術費還沒湊夠,她現在手頭緊張,自然是要將錢給花到刀刃上的。
而且關得了池父一時,關不了他一世,若是等他幾年後出獄,趁機報複她們一家,按照池父的心胸狹窄程度,也不是沒有可能。
與其去埋一個隱患在幾年之後,倒不如趁機同池家斷絕關係,從此兩家互不相幹。
從根源上來解決掉池父這顆定時炸彈。
見池羨半晌沒有說話,池父以為她又想改變主意,便催促道:
“你什麽條件趕緊提,老子答應還不成嗎?”
池羨從思緒中回過神,這才正色道:
“簽斷親書,我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賠償我女兒的醫藥費,以及手術費用一共兩千塊。”
“從此以後,我和池家再無任何關係,這就是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