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還沒結束,李必安恐怕就要直接跳進梅花林去看看了。

“或許是執念太深了吧,總能想到主子身上去,天下才人輩出,哪裏是咱倆就能認得全的,就連主人那時,也不敢說自己的驚神腿就是無敵。”

“對對,庸人自擾了,庸人自擾了,那些家夥怎麽會告訴他呢,怕是恨不能讓他當一輩子棋子吧!怎麽會呢?哈哈哈,我真地是,唉!”

風羽此刻氣喘籲籲,外衫也有了些碎屑和破口,一縷發梢垂落,帶著些亂意,雙腿也因為那盔甲地反震有些不便。

不一會兒,這霧竟然散了,風羽看著這四周回到原本的梅花林,有些殘敗不堪,但全景之下,依舊優美誘人,那機關人正在自己前麵不遠處掙紮著爬起。

趁他病要他命,現在是最佳地絕殺時刻,必須要一擊必殺,不能再留有半點機會給它,否則自己耗盡體力,等待地隻有被殺。

風羽有些搖晃地走到了一棵樹旁,拔出了雲水劍。

雙眼看著那坐起地盔甲,風羽也是憤怒無比,他還是第一次被認為的自己人逼到這步田地。

雙眼變得有些猩紅,手中真氣再次流動,雲水劍此刻也變得有些凶性起來。

沒有肆虐的劍氣,也沒有複雜的招式,風羽雙手執劍,似乎將全身僅剩的內力真氣全都灌入這一劍。那一柄劍,此刻自發的竟然有些顫動,原本銀色的劍身在風羽的給力下,帶出點點光芒,那是紅色的光芒!

毀滅劍意!

一劍絕世!

這是風羽所學中殺傷力最為強大的一劍!

那紅色劍芒中,仿佛有著絲絲雷霆之力,劍意溝通天地自然,梅花林的氣息變得有些凜冽,越發的暗淡。

李必安真的坐不住了,他根本難以掩飾他心中的震驚!

除了秦君悅以外的四個人,此時此刻都望著風羽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幾乎就是刹那間,四人便以來到那附近。像秦君悅這種毫無修為和武道基礎的人,連影子都看不見。

這是真正的入道境強者!

四人死死地盯著場中那個年輕人。

這一次,不會看錯,絕不會看錯,那是當年白衣劍仙的一劍絕世,夏家的獨門至高劍訣!

他們親眼所見,曾經的那個男人不過三十出頭,卻能威震江湖,那渡靈江上的一劍,何等霸氣!破數千水軍戰船,橫斷江水,驚天一劍!

雖然威力上差得遠,但還是那一劍的傳承!

成一顫抖著臉上枯槁的肉膚,“一劍絕世,真的是一劍絕世!”

秦霄也看出了這一劍,但他的雙眉皺起,“他入魔了。”

風羽的這一劍在大吼聲中揮了出去,地麵上開出了一道口子,經過的一切全都一分為二,那紅色流光整個沒入了盔甲之中,從背後穿胸而過,將那機關人釘在了樹幹上,終於沒了動靜。

“消耗太大,實力很有限,否則這一劍不會是這般簡單,怕是這裏會開出一條路去。也得是老成你隻是在這裏設了靜止的天蠶絲陣,如果是以前那種會動地區,估計就真的懸了。”

成一和李必安兩人老眼中夾著淚水,他們沒有想到還有再見主公絕技的一天!

“有少主如此,哪怕去死,我也認了啊!”

李必安笑罵道:“你個老成,就知道去死不死的,你就是個老倔驢,真的是倔!”

老淩一直跟在秦霄身後,沒有說話,他很欣賞這個懷王殿下的劍術,但他也忠於自家主人,他跟隨多年,那個人那件事自然也是知道的,今日眼前代表著什麽,他也明白,心中不由得為自家王爺惋惜。

秦霄看著那個緩緩閉眼倒下的年輕人,“此子劍道與他父親尚有不同,不過今日一見,給他時間,他的成就不會在他父親之下。”

成一一個閃身,接住了暈過去的風羽,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聲音顫抖著,“他和主公真像,這眉宇,這鼻子,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李必安看著那毀壞的三具機關人,也有些感歎,“他們沒了,我們幾個也該走啦。”

秦霄轉身朝著那湖邊走去,“是啊,一晃都二十年了,你們在這閣樓上也該住膩了啊。怎麽,不等他們回來了嗎?”

“老成算過,也快了,就幾天,無所謂等不等了,反正少主也會在王府住上。”

“喲,真的就認少主了?不考量考量了?”

成一背著風羽走了過來,傲氣地說道:“我曾說過,他若能讓我服,那便是我少主,如果不能,那就布下一棋,保他半生平安,此生不見。”

秦霄放聲大笑,用力拍了拍這位倔老夥計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老成,你要記的,保他之棋,本王能夠像當年一樣伸手,可是,如今就要踏上另一條路了,這一步我可幫不上嘍。”

“哈哈,王爺這些年已經夠苦了,哪裏還能讓您萬劫不複,我等死士即可,前方任重,我也算不出什麽,生死由天。”

秦霄停下腳步,臉色很是認真地對著二人鞠了一躬。

“王爺,您這是做什麽,受不起,快起來!”

秦霄抬起頭來,“無論如何,如今唐國安寧,一片欣欣向榮,你們的選擇我不幹涉,畢竟我的罪過已經彌補不了了,但懇請以天下為主,休要忘了那人的初心。”

成一和李必安的身子一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既拜少主,自當奉命行事。”

“皇兄那邊想了好幾年,今日肯讓他來,想必也是終究沒能下得了決心,他這二十年也是煎熬啊,他願意讓步,我這個做弟弟的自當站在他那邊,隻希望我們不會有兵戈相見的一天才好。”

成一在過了林子來到江邊之後,將風羽交由李必安帶上閣樓。他轉身對著秦霄,半晌才說道:“青州之地有舊部統帥,如今已成氣候,此乃唐國予我們的交易,也是我等給出的回答,王爺可滿意?”

秦霄深沉地看了他,也沒說話,這倆都是老狐狸,心中的算計深著呢!

秦君悅看著那讀書老人將七哥背了上去,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做,隻能焦急地跑過來問秦霄,“王叔,七哥他不會有事吧,看上去臉色好蒼白,王府裏的醫師呢?”

秦霄摸了摸她的腦袋,寵笑著,“放心吧,悅兒,你七哥他不會有事的,隻是脫力了而已,休息一下便好,我們隻是試試他而已,怎會傷他。”

“那我去照顧七哥。”

秦君悅小腳不停地又往閣樓上跑,她不陪著實在不放心,以前都沒發現,今日一來盛王府,感覺什麽都變了,好像都不認識這裏也不認識王叔了。她更相信七哥會待她好,一定要保護七哥!

成一摸著胡須看著秦君悅的背影,略有所思,“看來,是那位皇帝陛下故意而為之,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王爺的參與。”

秦霄擺了擺手,“我一向隻求安穩,這可與我無關,別瞎給我扣帽子啊!”

李必安背著風羽來到了三樓的臥房內,小心地把他放在**躺著。右手食指點在了手腕筋脈上,緩緩注入真氣(九品之上境界內力便是真氣,天生通脈者特殊)。

秦君悅跑上來,站在邊上看著,不敢打擾,小手攥的緊緊的。

李必安接連用力擊打風羽身上幾處大穴,時而封閉,時而打開,這是他獨有的手段,他的醫術可不普通,他讀的書可不是簡單的詩書禮易,這閣樓的四樓有近三分之一都是醫術。

也就一會兒的功夫,並無礙,隻是讓他發現了一個很有水平的秘密。

“公主殿下,我有些話要去下麵和他們去說說,這裏就有勞您照看一下了。”

“嗯嗯,伯伯您去吧,我陪著七哥就好,他醒了我就趴窗戶這兒叫你們。”

李必安點了點頭,此時的他可不再愛開玩笑,也不再吊兒郎當,取代的是詫異和無奈。

成一看著他這副模樣,也是不由得一慌,以為少主出什麽事兒了,趕緊拽著他就問:“怎麽了?難不成少主他!不會,剛剛我還察看了一下,應該不會有危險才對!”

李必安歎了一口氣,“也不是少主的事,他隻是力竭能有什麽事,我給少主灌注真氣,休養休養就好了。可是,我卻在少主的經脈和內力中發現了不一樣的事。”

“什麽事?莫非是他們對少主下手了!”

“到也不是,隻是,難怪少主的表現會如此驚才豔豔,之前唐國皇族不允少主自幼習武,也是擔心他的天賦,十幾歲才入天機樓,算是斷了念頭,沒想到帶給我們這般驚喜的會是別有用心。”

“劍聖風傲?他會做什麽?”

“少主體內有他的真氣和修為在,想必少主短短幾年就能修行到這般實力也是他在暗中相助,那種力量一直在滋養著少主的身體,而且還能不間斷地助他破鏡修行,加上天生通脈,幾乎沒有一點兒浪費,全被少主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