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番的風羽雖然麵上還是有些蒼白無色,可那俊俏貴氣的臉蛋兒還是能夠分辨了,總不該又像個快死地乞丐。
老成和老李已經拿了杯酒對飲了起來,你來我往。外人看來,這場麵要麽是江湖義氣,要麽是遇到了什麽開心地事。不過隻有風羽知道,無非是兩人終於結束了謊言,酒癮上來了罷了,哪裏有什麽值得開心的事,難不成就自己這風吹搖晃地一身傷換了個可能地機會,也能算是好事?
不過,也說不定,風羽反正是越來越看不透這世間棋局地安排了,自己不管怎麽玩兒都是被別人玩兒得明明白白的,要沒人說,自己估計死都看不出來這背後的水究竟是誰人在推動。
“你們倆喝得挺開心啊,怎麽,這青州的酒菜合胃口?”
老李好不見外,直接一大口下肚,痛快了一嘴,還不忘唏噓了一下,“嘖嘖,噯~,這酒果然可以,老酒啊,就是可惜了沒好的下酒菜,實在可惜啊!”
風羽輕輕呸了一聲,“公子我合著被打成這樣還是我的不對了,影響到你們二老喝酒了,要不要我這兒給您道個歉啊?”
“別別,道歉就不必了,不過,要不再上些能咽得下的下酒菜來唄,這實在難受啊!”
風羽氣得牙癢癢,看著老李那賊目鼠眼看著自己的模樣,怎麽都覺得這家夥就是個狐狸,平日裏還演的那麽像傻子,把自己都蒙過去了!
“吃啥吃,不就嫉妒公子我洗澡都有丫鬟陪著嘛,有本事自己也弄一個去,今天九就吃這了,我看誰敢點!”
江星晚小臉一紅,使勁兒掐了一下他的腰,疼得他直歪牙咧嘴。
這話說的可不小,底下吃飯的估計都聽見了,一窩一窩地回頭看著他和她,臉上那笑容讓人遐想非非,就是不往正經的地方靠,難怪要被掐,活該!
“小二,來兩壺老花雕,再來一盤切牛肉,要大塊兒的,一碟花生米,一盤火燒和兩碟小炒!”
門口又進來倆人,有些凶的樣子,沒能趕上剛剛那眾目睽睽的場麵,不過倒也打破了尷尬,算幫了風羽一回。
老李有些不樂意了,嘟囔著,“瞧瞧,瞧瞧,人家這才是喝酒,咱這是硬灌,浪費啊!”
風羽剛坐下凳子,這耳邊又開始嘮叨了,偏偏他還都能聽見,實在忍不了,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老李,你要是閑我點的菜不好,有本事就去別人桌子上吃,少在這嘀嘀咕咕的,當公子我聽不見哪!”
正教訓著呢,那凶凶的兩個人還真就開口邀請了,“青州的老花雕雖然價格稍貴,但都是正宗好酒,你們那一桌子清淡寡味確實浪費了,不嫌棄的話可以與我們同桌。”
老李逮到機會哪裏肯放過,笑嘻嘻地就拎著一壺酒,朝著風羽起身彎了彎腰,“哎呦喂,還真請我了,公子,別生氣啊,吃完飯我就回來,還是您車夫,絕對跑不了。來來來,小二,那桌再上一份剛才報的一模一樣的,我家公子出錢!”
“好嘞客官,您稍等,馬上就來。”
成一偷偷看了一眼,也學著老李,“公子,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去去便回,您且放心。”
風羽還想發火,被江星晚按住了,“好了,你身體不舒服不能吃,總不能也讓別人看著嘴饞吧,反正你不缺錢,請客就請客嘛,他們過去了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風羽堂堂貴族公子哥,哪裏受得了這種鳥氣!直接把碗一摔,筷子一扔,就往樓上房間裏走去,頭發都快豎起來了,看的旁邊眾人是一直偷偷笑著。
那小二和掌櫃的看著這一桌的亂七八糟,也都不知道怎麽辦了,這公子哥的脾氣可不敢亂碰。
江星晚甩出一張銀票放在桌子上,“你們不用管,他剛剛來這兒跟人打架,打輸了丟人,又被人看見了,有些放不開臉,裝的,別介意,這是飯錢,順便再準備一份一樣的送到我房間,我去勸勸他。”
“好嘞,謝謝客官,客官您可真體貼自家公子。”
回到房間的風羽,哪裏還有剛才的紈絝,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手中一張白紙條隨著掌心張開露了出來。
江星晚推開房門正看見風羽看著紙條發呆,走過去也拿起來看了看,這一看被嚇了一跳。
“這算是秘密軍隊嗎?連天機樓的消息上都沒有記載!”
原來,北府兵甲的驍勇善戰靠的便是那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王牌,一直壓著西夏人不敢進犯半厘。可是,這紙條上竟然還寫著在這北府兵甲的核心之中,還藏著一個尚未有人知的勢力,麒麟!
風羽搖了搖頭,“不應該啊?這完全不符合邏輯。”
“哪裏不對了?”
“如果是屬於北府兵甲內部,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啊。為了抓住兵力,京城可是這一代做足了準備,秦毅可調天下兵馬,秦天放統帥三軍,秦無量也經常四處練兵,還有那麽多的直屬朝廷的將軍。”
“萬一是秘密組建,不屬北府兵甲呢?”
“可訓練這麽一批人,天下竟毫無消息,連天機樓也沒有,這藏的未免也太深了吧,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砰砰砰,砰砰砰!”
“公子,我是剛剛邀請的人,想來還是有些不對,插足公子家事,特來賠禮,還望公子多多包涵。”
“進來吧。”
果真是那二人中的一個,不過除了凶樣,倒也帶著另外的一絲尊敬。
門關上,那人直接行了頓首單跪握心之禮,抬起的麵龐正是那打傷風羽的王脩!
“果然,不用行禮了,自然點就好,過來坐吧。”
“王脩見過少主,少主的傷~”
“無礙,沒事,多虧你最後留手了,不然我可能隻能現在躺著說話了。”
“少主比試也未盡全力,不是嗎?”
“雖然該認真些才更有說服力,可是偏偏我前一天剛剛突破,其他人看不出什麽的,留一手也好,避免被人看的太清楚。”
“我也沒想到少主第一眼就看穿我了。”
“賭博而已,隻能說我運氣好,沒想到來青州要找的幫手會是北府兵甲中這麽有權勢的一位,真是讓人驚訝啊。”
王脩雖然恭敬,可狂刀的秉性在那兒,言辭依舊鏗鏘霸道,怎麽聽都有些別扭的感覺,不像是匯報,反而像是威脅。
“時間有限,長話短說,紙條少主已經看過,我唯一需要解釋的便是麒麟軍,這是義父當年留下的,其淵源比四部更久,是當年義父還未離開時便組建的秘密勢力,選拔的都是年輕人,如今都在,幾乎無人離去。”
“你也是麒麟軍的?”
“是,麒麟軍第九百九十九號入伍。”
“這數字霸氣,挺配你的,你們麒麟軍的人是隱藏身份在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部裏麵來混淆視聽的嗎?”
“部分是,部分不是,和我一樣有些將領軍士是安插好的,從小培植,更多的則不在軍中。”
“江湖上?不對,這麽多人不會沒有察覺才對。”風羽聽到不是他以為的那樣,有些想不通了,一時間著實想不到更好的藏身方法了。
“青州,西州,無雙城,乃至周邊大大小小的城裏都有麒麟軍,借由百姓身份生活,但初心不滅。”
風羽驚然,“你是說,這裏可能每一個老百姓都會是麒麟軍?”
“具體分布不知,少主這麽說也對,不過得看年齡,年紀太大的應該不是,畢竟隻過了二十年。”
風羽收回吃驚的眼光,消化了一下這消息,嚴肅地問了一下,“當年的麒麟軍一共有多少人?”
“約三萬人。”
北府兵甲不過近三十萬人,四部均分七萬人,秘密組建三萬人在當時已經很多很多了,現在也是個不小的數目,當年拱城大戰雖說是偶爾的挑釁,單方也不過十來萬人。
“這麽說來,當初的青州人人皆兵了,真是可悲可歎呐。”
“少主,悲在何處?為義父為唐國安定,麒麟軍的榮耀所在!這是我們每一個的信仰!”
“現在不算安定嗎?幹嘛還要聽我爹的?”
“義父曾說過,天下無殺戮,他從未想過,甚至他曾說願意做天下第一劊子手,但殺戮之後的結果必須是他想要的,那才算殺的盡興殺的大義!如今的各國局勢,少主身處京城應該很清楚才是。”
風羽牢牢記下了這句話,這是他爹的初衷,或許也是他以後的準則。“那我爹還說了什麽嗎?”
“義父讓我帶給你一句話。夏家滅亡隻是一時,是為了他所要的結果,當初的他不擇手段,間接陷害夏家,唐國秦氏雖是直接凶手,可也是同樣的想法,即便有私仇,也不可亂了方寸,盛王爺秦霄可信任。義母的事等時機到了再說,有些事還不便告訴你。”
“果然,連我到青州的時間都算到了,還把我最想問的給叫停了,真是個好爹啊!想必我這二十幾年的日子,秦霄出了不少力才做到的吧。”
“盛王爺出京赴金陵便是因此,否則當年的皇位他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