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風羽哪裏還能想到自己沒下去,反倒是有客人上來了。要是人現在醒著,就看著這紅色米長的家夥蛇頭地形狀也知道劇毒無比,一旦被咬傷,估計就難了,自己可不喜歡中毒地感覺,要死不死的還不如被人打兩拳來地痛快!

夜天坐在草席上,雖然相隔數裏地,卻能將之了解地一清二楚,不用看,靠著真氣與自然之力地溝通大致就能知道風羽這裏發生的一切動靜。

“這小子,說他笨吧,看不清狀況沒急著下去,說他聰明吧,危險都不知道在哪兒,啥都不清楚的情形下這都能睡著,算了,還是幫他一把,我是出不去了,還指望他呢。”

風羽身邊,眉間光芒一閃,憑空一柄戰刀出現,那正抬頭噴著信子的毒蛇剛張開嘴巴就被一刀斷喉了,蛇頭骨碌碌滾在了地上,隻是那血卻是綠色的,和貓的眼睛一個顏色,怪瘮人的。

底下兩個物種的廝殺還在繼續,風羽睡得十分安寧,隻是周圍多了幾個蛇頭和蛇身而已。

伸了個懶腰,風羽睜開雙眼,一個哈欠迎接新的一天到來。

牆壁的縫隙裏,頭頂最高的山石裂縫中,幾束陽光撒了進來,這大溶洞中總歸是亮了那麽一些。

看著自己身邊的蛇屍,風羽起初還被嚇了一跳,不過也就那睜開眼的一秒,回過神兒來也就那樣吧。他可不是真傻,夜天不在,他怎麽可能睡覺,讓他進來找東西的地方,不危險那才見鬼了呢。

“謝啦,天亮了,我休息的差不多了,下去看看。”

夜天沒搭理他,正在草席上睡得香著呢。能讓洞玄圓滿的刀魔給他護衛一晚上,說出去也是飯後談資了,誰不豎起大拇指稱一聲大膽。

見到這麽些蛇,風羽也該注意一些,先扔火把照明,看仔細一點兒再找路下去。除了藤條,最天然的梯子就是這些樹了,樹幹堅硬無比,也不知道啥品種,踩在上麵絲毫不晃,唯一的不足就是總能看見一些蛇和“貓”的屍體。

“蛇還認識,這些又是什麽東西,狼不像狼,貓不像貓的,這爪子夠可以的啊,再長就能做匕首了。”

這一步一跳地下來,風羽除了它們,發現了一點有趣的別的東西,那就是這樹的枝椏頂端,貌似有著花骨朵,長開了好像就是夜天吃的那蘑菇。

“吼!吼!”

兩聲吼叫從風羽身後傳來,當眼一瞧,正是那“貓”。

兩隻“貓”一左一右飛快地朝著風羽奔來,四隻爪子鋒利無比,抬起就要往風羽身上撓去。

風羽空翻跳開,轉身用火把驅趕著,果真沒再衝上來,不過也不走,喉嚨裏依舊小小怒吼著。

“找完東西我就走,不搶你們地方,讓個路成不?”

突然,耳邊一道密語響起:“這是冥貓,那樹上開的花叫鬼芝。”

“貓也吃這叫鬼芝的嗎?”

“冥貓不吃,但那些紅蛇吃,冥貓吃蛇,不過效果差不多,你要小心那些吃了不少食物的紅蛇和靈貓。”

“很厲害嗎?”風羽看著眼前這兩個,沒覺著有多強,自己要是收拾他們不會費多大勁兒,無非爪子銳利速度不慢。

“哼,這鬼芝能增強體魄,強化自身血氣,是大補之物,傳言都有人說能活死人呢。雖然沒那麽神奇,可也是罕見的東西,老夫活這麽久了,也就在書上和這裏見過而已。蛇吃鬼芝,冥貓吃蛇,本質都是一樣的。沒有真氣,但長此以往,有的家夥還是很強的,堪比通脈境淬骨。”

聽到這個消息,風羽不禁有些心驚。都說一山不容二虎,紅蛇和冥貓相互爭鬥,但自己出現在這兒,它們不會握手言和,聯手對付第三者吧?這種事在人身上可不少見,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它們雖然隻是身體強悍,可耐不住數量多啊,看著一地的屍體,估計這是老巢了。

“別緊張,它們都屬陰,而且習性穩定,一般都是晚上才出來,白天的少,估計是啃屍體的,別跟我說這幾個你解決不了啊。”

冥貓和紅蛇,風羽都是第一次見,動作很輕,極善偷襲,就怕莫名其妙脖子上就飛過來咬上一口。

兩隻冥貓虎視眈眈地盯著風羽這個不速之客,磨刀霍霍,雖然懼怕火光,不過實在微弱。不過轉眼,直撲而來,想要把風羽撕碎。

腰間劍光一亮,一隻貓爪應聲而斷,大叫一聲,退開了幾步,另一隻抓在劍刃上,沒能成功,見同伴被打傷,自己也開始有些害怕,不敢再上前。兩隻隻能遠遠望著,慢慢後退,然後消失在了黑暗深處。

風羽瞧著四周的端倪,左手火把右手長劍,不敢懈怠,隨便找了些幹枯的爛樹枝和枯藤條點起了大火堆,足足點了一圈和幾個角落,這下子底下才亮堂起來。

打眼一看,地麵上的枯枝爛葉很多,全是灰塵,那些奇怪的樹都是生長在岩壁上,沒有一棵是豎直向上的,這幅景致還真是聞所未聞,估計天下獨一份兒了。

“奇怪的地方,奇怪的老頭,奇怪的樹,還有奇怪的蘑菇和奇怪的野獸,這地方,夠邪性的。”

渾身打了一哆嗦,這裏麵,燃著大火也還是覺得冷風嗖嗖的。那條溪流是從中間一路飛馳的,正好將這地方分成了兩塊兒。順著溪流向源頭看去,好家夥,竟然是個瀑布衝了下來!估計原本這裏就是個大溶洞,後來被瀑布衝開了一道口子才有的溪水,看方向,就是那個陰山背後高聳入雲的那座山落下來的融雪水。溪流盡頭能聽見水聲蔓延,不過沒去細看,這洞太長了,還是先摘鬼芝再說吧。

火光照耀下,樹上的紅葉越發清晰,清晰的就像是血液一樣,輕輕搖擺之下,仿佛兩條血河在流淌,風羽盯得久了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頭暈目眩,有一種要嘔吐的感覺。

看著腳下,半蹲了下來,使勁兒晃了晃腦袋,趕走那大腦的刺激感,壓抑的讓人難以喘氣。

“嗬嗬,怎麽了,半天沒動靜,不會被嚇傻了吧。”

“前輩,你就不能提前打個招呼嗎?這什麽樹葉子紅的、樹幹紅的,全身都是紅的,也太惡心了吧。”

“哼,心理壓力可真脆弱,萬一真要是兩國交戰,屍橫遍野,那才叫真正的血流成河,你豈不是要當著手底下人的麵兒吐出來!真夠丟人的,想當年,老夫一刀破一軍,眼皮都不眨一下!”

“行行行,你偉大,你堅強,我弱小,行了吧,等著,我去摘鬼芝給你。”

放鬆了心情,深呼吸幾口清風的味道。心裏總算好受多了。再次抬眼看著那“血河”,艱難的朝著岩壁走去。從最底下一層開始,站在樹梢前麵一棵一棵地找著,還沒過去多久,風羽就想要罵娘了。

這鬼芝都沒長成好吧,花骨朵才開一半,一層樹都差不多,上麵的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夜前輩,您耍我呢!這都沒開,難不成我把這花苞給摘下來給你嗎?”

“老夫有說過它現在就能摘下嗎?我又不急著要,吃了這麽多,能緩解很久了,等它開放再給我存一批好了。”

“那我這麽早來幹嘛?找罪受嗎?”

風羽氣得鼻子都快冒煙了,要不是打不過,估計就衝上去了,把自己當猴這不是!

“哈哈哈,行了行了,小子,省著點兒力氣,白天還好,晚上才是你最痛苦的時候,貓蛇不斷呐,好好享受!”

“你大爺,難不成我就在這兒住下嗎?”

“放心,這鬼芝樹也就隻有這塊兒有,再往前往後都沒了,其他的雜草藥材還有別的什麽的,地方大著呢,夠你玩兒的。這鬼芝一般是半年開一次花,你很走運,就剩下一個多月了,你隻要看著別讓蛇把它毀了就成,等它花開,老夫自會放你出去。”

風羽也是無奈,朝著虛空胡亂悶了幾圈,掃了幾劍,權當發泄怒火了。

難怪就兩件事,第一件還就是問個問題,還以為多好的條件呢,敢情得當一個多月的苦力!

“別罵了,我會親自出山一趟,領你的人通過陰山,也就這山上難走點兒,後邊兒的荒地就沒什麽危險的了,慢慢開鑿打造就成了,說不定你人手夠的話,等你出來雛形都建好了。”

“等等,順便讓天爺爺回京城坐鎮,偷摸出來的,不宜待太久。還有,讓他通知另一個燕無名,我不在外麵的日子,他去江南給我造點風聲出來,越大越好,金陵城那兒就改成孤羽樓好了。”

“喲,你還不想讓人知道你被困住了啊,狸貓換太子,偷天換日啊,有想法,老夫等著看你能闖出什麽名堂出來,走了,你慢慢兒玩,哈哈哈!”

風羽獨自看著越來越接受的一切,找了個火堆旁邊坐下,烘著火,眼角四處搜索著,找個能休息的地方,先睡一覺,晚上估計就是群魔亂舞的生活,想睡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