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風羽按點醒來,天空已經大亮,不知道哪裏的公雞也已經打了鳴。
風羽從榻上下來,隨便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落雨薇,自顧自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幾個侍衛也是剛醒,從旁邊地門裏走出來。
“殿下。”
“嗯,早,洗漱吧,等會兒一起吃點兒東西,咱們可能要在江中多待幾天了。”
“殿下地意思是,那山匪需要我們來管了?”
“嗯,等會兒讓陸謹言和時禦風兩人帶著剩下的人先走,我們和那幾個人留下幫忙除掉這群山匪,然後再去青州匯合。至於河州這一塊兒地管理,我有了初步想法,等有了頭緒,寫成奏折上報父皇,這裏地兵力部署還是該調整調整了,河州不小,現在這樣很明顯是調配不到位地原因。”
“屬下明白了。”
風羽坐在驛館的堂前,合著屬下慢慢吃著早餐,反正也不用趕路,索性就不那麽著急了。陸謹言和時禦風吃過早飯就帶著人走了,馬廄裏的快馬少了大半。
李衝和李然遠遠地看見大隊人馬離開,朝著城門方向去了,也就奔著驛館進去。
風羽看見父子兩人風塵仆仆走了進來,身上籠著昨日的衣服,看樣子是沒回家了,“你們也在啊,過來坐,都還沒吃早飯吧,都來吃點兒。”
李然有些憤怒,但李衝一把按住他,慢慢走到風羽這邊,“殿下,我們就不吃了,已經吃過造反了,知道殿下今日早起趕路,特來送行,感謝殿下昨夜不殺之恩。”
風羽嘴裏啃著饅頭,喝了兩口熱粥,擺弄著筷子,“沒事沒事,我本來就沒打算對你們怎麽樣,都過去了。看你們這樣子確定吃過早飯了?我怎麽感覺好像一晚上都沒回去呢?”
李衝笑著附和兩句,“殿下看出來了,其實也不是想怎樣,就是雨薇這丫頭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偶爾性子急了些,但還是端莊閨秀,殿下也是個愛民之主,能對她好我就放心了。”
“她啊,確實跟你說的差不多,表麵上烈,其實也就是隻小白兔,我對她沒什麽興趣,這不,快天亮才睡著,現在還沒醒呢。”
不感興趣?天亮才睡?
李然握著拳頭,恨不能上去揍他一頓,他一心一意對待的女孩兒卻是被他人這般玷汙,還出口侮辱她,他怎麽能忍!
這時候,落雨薇打著哈欠從門後走了過來。昨晚上擔心了半夜,都沒怎麽睡好,好不容易睡著了,也沒多久天就亮了,一個個男人都來回走動,吵死了。
“喲,終於睡醒了?我還以為你還得等我去叫你呢。”
落雨薇聽見風羽的聲音,這才緩過神來,想起來了自己的處境和昨晚發生了什麽。她張大了眼睛,準備揉眼睛的雙手停在了圓臉正前方,有些害怕地看著風羽。也偶爾眼神飄忽,看一眼李衝和李然。
“醒了就去洗漱,然後過來吃早飯,等會兒還有事兒要問你們。”
“哦哦,馬上去。”
看著落雨薇的模樣,李衝和李然兩人也是愣了愣,“殿下,您昨晚和雨薇她難道沒有~”
“喂,我像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嗎?怎麽看她也對你兒子感興趣啊,我要是下手了豈不是橫刀奪愛?我隻是留她問幾個問題而已。現在可以安心吃飯了嗎?”
李然鬆了口氣,和父親坐了下來,等著落雨薇過來一起吃。
“你們口中的山匪,大概是什麽來曆,一般在哪兒活動,老窩又在哪兒,認識他們嗎?”
風羽一口氣問了四個問題,不過好像他們都不是很清楚。
“回殿下的話,這群山匪應該不是河州人氏,至少江中的百姓中是沒有這些人的,不然我該有印象,他們當中有不少武林好手,身手不弱,並不知道其身份來曆,但按理來說,這種人上哪兒都能尋得一份像樣的差事,不存在落草為寇才對。至於活動範圍,基本都在山裏,離江中不遠。”
“身手不凡?怎麽個不凡法,對比我這些侍衛如何?”
李衝打量了一下侍衛們,想起昨晚看見的厲害,“不好說,一般都不輕易展示真功夫,孰強孰弱李衝真的不好做判斷,但他們人數上占著優勢。”
“對了,殺落家全家是什麽時候的事,什麽意思?”
“這件事也就是在十天左右之前,因為朝廷的分發和準備一向是兵部吏部在正式發軍之前做好的,以免來不及或被圍困難以自保。一向消息隱秘,他們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剛來不久就得到了這麽大一單。”
風羽喝著熱茶,也是說道:“有沒有可能,他們就是專門衝著這批東西來的?”
李衝仔細思索,“不無可能,我之前也想過,可不太清楚到底什麽意思。因為這麽大一筆,他們那些人不可能吞的下的,而且勢必與朝廷為敵,沒有後手是逃不掉的。”
風羽捋著得到的消息,他越發肯定,這群山匪的背後定有人指使,如果銀子和糧草到手,肯定能在短時間內迅速撤離消化掉。奪銀子的計策沒有成功,昨夜又是蠱惑落雨薇來刺殺自己,他們的目標不會是落雨薇能成功,如果她成功不了,自己一定不會對這山匪坐視不管的,那這意圖就顯而易見了。
“原來如此。”
“殿下,您是發現了什麽了嗎?”
“倒也沒什麽複雜的,應該是有人想要將本王刻意留下。”
“留下殿下?莫非是敵國奸細?青州有異常?”
“北府兵甲是精銳,即便是本王未至,也會有一定的應對措施,沒那麽好對付,而且本王雖在此,但應援的將領們大多已經趕了過去,就在路上了。短時間內還出不了事,除非直接大軍壓境,可攻城戰不是良計,損失很大,消耗等待援軍才是他們最適合的路。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在我。”
李衝恍然大悟,“殿下是說,他們想要您去不了青州?”
“看樣子有些人連我的耳目都瞞過去了,想要吸引我去剿匪,然後一舉反撲,取我性命,即便不死,隻要重傷,我便無法再去青州,因為那隻會動搖軍心。”
“好算計,可是殿下,您既然知道了,為何還要留下,這路上沒有動手,想必是朝廷和殿下早有安排,他們無法下手,您應該或很安全的到達青州才是。”
“對啊,說明這個算計的人很了解我啊,知道我不可能因為自己的安危不顧這些山匪的,而且還設計了你們這出戲,目的就是讓我更加堅定鏟除山匪的決心。”
“能夠如此算計之人,莫非是朝廷內部已經~”
風羽冷冷地盯著李衝,“李大人,慎言!有些事不是你該評論的。”
“是,下官知錯。可是,殿下,你打算怎麽做?這群山匪既然就是衝著您來的,一定是對您身邊的防衛有所了解,隻怕現在過去是羊入虎口啊!殿下,還請三思。”
“其實,本王是可以不去的。我已經安排下去,河州的兵力部署會做出一些改變,兵部也會收到本王的密函,相信會有變動的,有上麵發話,那些人應該是壓不住河州的兵力的,解決山匪是早晚的問題。”
“那殿下,您還是快走吧,相比之下,您的安危更加重要,這關乎整個西境的未來啊!”
風羽看著手中的杯子,雙眼透著寒氣,冷得想要把茶水都給凍住。
“既然有人給我下了前半局,我怎麽能讓他失望呢。後半局自然是要給他畫個圓滿的句號了,隻是是不是他想要的,本王就不清楚了。”
落雨薇三人看著眼前的懷王殿下,覺得越發的可怕,好像都不是剛下和昨晚的那個他了,這個時候的他,殺氣很重!
“殿下,既然您決定了,那我江中將士就都由您調遣,必要時刻,您一定以自保為重!”
“放心好了,本王知道輕重。他們該不是真的以為本王除了朝廷調撥到青州的這些人之外,半點底子都沒有了吧。正好也摸摸底,看看有沒有那些地方的人牽扯進來,防止青州腹背受敵。”
不得不說,秦君玨這次的算計是成功的,他算到了風羽帶來的戰力,也算到了時間和落腳點,更是對風羽的心性了如指掌,知道他不會輕易就此離去,一定會管。
但是他比起秦君學來說,能掌握的情報和手中勢力就有限得多了。孤羽樓遠在江南,也沒有人能遠在河州,朝廷也沒有人馬可瞬時調派,京城懷王的一切勢力範圍都在監控之中。但唯一想不到的是,風羽的江湖勢力可遠不止如此。
鬼門的千絲萬縷,乃至江湖上的不少門派,風羽可不是半點叫不到人來的。秦君學的七殺和天目受創,此刻最強便是雷門,但西境嚴陣對峙之下,不會連洞玄強者來到河州都察覺不到。秦君玨此刻調集的怕是隻有自己手下的人。即便是有不少針對自己的武道高手,也想不到自己能找到人幫忙,還是不少的人。
因為河州四城,有個風羽的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