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穹關內,風羽除了諸葛智意外對此隻字不提,真的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不過,沒法兒打聽地圖真假的問題還是一直在心中縈繞不定。
“諸葛兄,你說我要是把這東西給了明婉卿,她會不會幫我?”
“這可不好說,這個女人藏得太深,我們家也沒有她地多少信息,觀之不透啊,信她還不如信那空問和尚來地穩妥,說不定他們師徒倆在西夏奔波了這麽久,見到過也不無可能。”
風羽還是在考慮,不過不在人前,慢慢來就是,終歸是不急。
不過另一種疑問倒是給了他一點新的方向,“雖然未經求證,但十有八九,我自信不會錯。這天目身為四大勢力之一,不是說互相不往來,都不知道對方在哪兒地嗎?這地圖是哪兒來地?他們又打算做些什麽?”
“或許這和他們銷聲匿跡二十年有關,背後應該是一個更大地陰謀。”
風羽笑著對一旁喝酒的諸葛智說道:“你說,這哪個國家不是內憂外患的,南楚禍亂不休,我唐國也是暗流湧動,現在就連西夏朝廷都是狼子野心,也不知道西晉和北燕又是怎樣的局麵,這龍椅之上有什麽好坐的,天天憂心忡忡,估計命都比常人短。”
諸葛智一介江湖白衣,但因家族原因,對各國棋局也是有一定的了解,“權勢二字豈是能輕易就放得下的,曆朝曆代,哪個皇帝不是好的棋手,天下棋局,且看英雄試手。想要掙脫做棋子的命運,就隻能靠自己。”
“你不想做棋子找到了我,你們家不想做棋子,把未來命運交給了你,但本王又何嚐不是一顆棋子呢?即便我再想掙脫這枷鎖,到頭來發現,無非是跳入了一場更大的棋局而已,終究還是棋子。”
諸葛智拿著羽扇,一臉的高深,“羽兄,懷王殿下,你錯了,我們隻是從一場棋局入另一場棋局,但你不同,棋子與棋子之間也是不同的,或許有一天,你就會成那真正的棋手。”
“所以你選擇了我,賭注很大,贏麵不大。”
“我就喜歡走險路,三山五嶽,吾獨愛華山的奇險。”
“和你聊天,很有趣。”
“彼此彼此。”
風羽沒有坐相地坐在書房椅子上,他收起了談天論地的心思,突然對諸葛智說了一句,“其實,本王也喜歡華山的險。”
諸葛智笑吟吟地看著風羽,臉上的欣賞越來越多了,“看來殿下已有打算,不知是否需要我的謀劃呢?”
靠在那兒,雙手枕著,兩腿交叉翹在桌麵上,吊兒郎當的樣子,還真是一點都不像個棋手。
“把天目山這塊石頭的事告訴明婉卿,地圖稍後,條件就是西夏的層麵上本王需要看見空問和尚的身影。”
“哈哈哈,原來你是打算來這麽一手,你就這麽自信那空問和尚不會過河拆橋?”
“他拆不拆橋無所謂,不過總算是有個改變西夏格局的人存在,對我們不算壞事兒。”
青州這邊兩軍對壘,是分毫不進也不退。但空問那邊可就不一樣了。
西夏皇帝明禮正在大殿之上見一個人,整座大殿除了他,也就隻剩下那個人了。
“確認消息屬實?他真的是子櫻和朕的孩子?”
“回皇上,微臣調查多日,從事情脈絡上來看,的確如此,而且公主殿下也從雷門那兒打探過消息,有部分跟著二皇子的的確對他動過殺機。”
明禮坐在龍椅上,看不出來喜悅與不懣,或許做皇帝的都是同一種表情吧。
“可知他們現在人在哪兒?”
“據臣打探,他和惠鬆二人還在到處打聽著當年王妃的下葬之地。”
明禮苦笑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迷戀和幻想,不過很快就被仇恨和威嚴所代替,一般人很難駕馭這種情緒的變化。
“看來朕這個從未見過的兒子也是一樣想念他的母親啊,隻是苦了他這麽多年,一直都漂流在外。”
“皇上,四皇子的生活倒也不算太苦,被惠鬆帶走撫養長大,性格溫和,且天賦異稟,一身少林絕學很是了得,隻怕不弱於二皇子在雷門的多年積累了。”
“哼,什麽人也有資格和子櫻與朕的兒子相提並論嗎?如果不是他這些年借用的權力,還有雷門要用他來監視朕,他有什麽能耐能夠站在朕的身邊!不過是盤根錯節,外有猛虎環伺,不好動他罷了,朕這位置,他不配碰!”
“可是皇上,當年王妃可是葬在了雷門的雷池,四皇子這一行隻怕是不可能找到了,需要臣去通知他們一下嗎?”
皇帝思考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不用,多派些人暗中保護他們師徒二人,不要讓老二的人得逞,至於雷門,一向是無情無義,他們要的隻是能夠給自己帶來好處的。當年子櫻不願背叛我,他們出手是何等的不留情麵!聽說老二帶著雷門長老去秦嶺圍殺過他?”
“的確有此事,不過唐國強者眾多,他們沒能得逞,那一日的秦嶺,高手如雲。不過,雷門長老倒也隻去了一個,公主殿下給的消息,二皇子並沒有將此事告知雷門門主。”
“哼,他當然不敢!他身在雷門修習多年,難道會不知道那裏的人都是些什麽貨色嗎!如果讓雷門高層知道我兒實力超群,自然是很有可能被帶回去好生培養,屆時哪裏還有他如今的地位,別忘了,雷門的人對他也有頗多不滿,他是不可能讓他們找一個能夠牽製住自己的人的。”
兩人的對話告一段落,外麵侍衛傳報:“報~,啟稟皇上,向平大人求見。”
“傳他進來。”
向平大刀闊斧的邁了進來,他所到之處,刀意凜然,讓人一看就望而生畏。
“向平,你來此是有何消息了嗎?”
向平行跪拜之禮後站起身來,目不轉睛地望著皇帝,“皇上,公主讓臣回來傳話,她已經將天涯劍上的秘密帶回雷門了,不過還留了一份在此,如何利用,還請皇上做主。”
要是風羽在這兒,一定氣得破口大罵,這娘們兒真不是個好人啊!搞了半天,她竟然是雙麵間諜!玩的好一手反間計啊!
“不用呈上來了,悄悄放到老二府上去,他既然先下手了,自然要給他點回報,做事情必須要付出代價。”
“是,皇上。”
這一局借刀殺人的確是讓人沒想到,用雷門心心念念的那黃泉問天的至高一劍來降低對二皇子的信任,這才是明婉卿與風羽、老黃投誠的真正目的所在。
三人在大殿上商量著,直到黑夜降臨才各自離去。皇帝獨自一人拿著一壺酒和白玉酒杯來到了那後花園的明繕池中。一個人看著那天邊的明月,也看著明繕池中倒映的波光,不過更多的目光還是放在了那不遠處的櫻花樹上。
隻有此刻,他才是真正的做他自己。
“子櫻,你知道嗎?我好想你,我寧可不要這個皇位,也想著能再見你一麵,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你還是別再來找我了,不相見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不過,咱們的兒子倒是挺有出息,還是七殺命格呢,武功又好,等我吧那些家夥都給收拾掉,就把這位置交給他,把你也接到這櫻花樹下來,天天陪著你,好不好?”
一個老太監走了過來,身上的太監服很新,還有一處三爪金龍,那可是王族的象征,足見他在皇宮裏的地位之高。
“皇上,夜深了,該去歇息了。”
皇帝放下酒杯,苦笑了一聲,“你說說,你個老東西怎麽就這麽聽她的話,天天到這時候就非要打斷我。”
老太監輕聲一笑:“王妃娘娘也是心疼皇上的龍體啊,當年娘娘的吩咐,也是皇上您囑咐老奴一定要照做的。”
皇帝伸出手指了他又指,“就你個老東西事兒多,走嘍,睡覺去。去跟皇後說一聲,朕今晚睡禦書房,不用等我了。還有,讓她勸勸她兒子,等老二回來多幫幫朕的忙,一個人忙不過來這國家這麽多大事小事。”
老奴應了一聲,也是跟在皇上身後離開了這幽靜的池塘和那棵盛開的櫻花樹。
皇後正是那二皇子的親娘,不過當年立儲的時候還不是,所以太子依舊是定的嫡長子,這也是這些年她們母子二人一直在謀劃的東西。
明婉卿此刻正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一座大山裏,這座大山高聳入雲,抬頭都望不見天空,山壁就好像被人一刀截斷,垂直向上,根本看不出半點著力感。
女人來到一處山壁前,不知道動了什麽手腳,隻是那山壁上一處石門打開,人也消失在了裏麵。再從外看,啥也沒有,一般人在這兒,誰能想到裏麵竟然會別有洞天,而且還是傳說中四大神秘勢力之一的所在。
這天晚上,一封書信和一張畫紙傳到了雷門門主的手上。不過,什麽反響都沒有,也不見得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