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風越來越大了,先去背風處找個山洞,這裏肯定有前輩留下的山洞,躲過這一陣兒再下山。後天晚上,應該就有大餐吃了。望梅止渴啊。“

”嫌棄這餅不好吃啊,那還給我。“

”哎哎哎,別啊,保命的東西,我哪舍得。到時候,我帶你去見我朋友,肯定有好酒好菜招呼,帶你這個新朋友認識認識他們。“

”他們難道沒有自己地門派啊,你能去蹭?“

”害,你還真是第一次來啊,那群大人說話聊天,肯定會有人湊到一起,咱們一群小地自然也會湊到一起,誰還按門派分啊。“

”你不是說沒幾個朋友嗎?不會是去蹭安奕南和歐陽子璿他們的桌子吧。“

殷無道一邊咬著硬大餅,一邊轉頭看著風羽:”喲,你還認識他們啊,小瞧你了。“

”嗬嗬,難怪都叫你鬼公子,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啊,非要跟我湊到這兒來,跟鬼一樣。“

”你個弟弟,你管我!“

”大我兩歲而已,實力也就這樣吧。“

”別逼我啊。“

”找路,別廢話了,我還不想死這兒。“

狂風大奏,呼呼地吹著,呼嘯聲不斷,雪花也在越變越大、越變越狂妄。一個隻有不過十來個平方地山洞裏,風羽和殷無道兩個人正在打坐運功抵抗著身體周圍襲來地寒流。

可是,一個八品下,一個半步八品,怎麽抵抗都顯得這麽吃力。

二人沒有絲毫懈怠,拚盡全力支撐著。

殊不知,若不是洞外有名老道士幫他們擋住了致命地風雪,他們怎麽會這麽輕鬆,恐怕早就倒在這風雪下了。

白胡子老頭就站在洞外不遠處,籃子就擺在了腳下,喝著一大口老酒,猛地推出了雙手,順時針繞了幾圈,一股股氣流波動在他身前擴散,狂風帶過來的雪花,就像是陷進了漩渦一般跑都跑不掉,慢慢地在身前聚集著,一會兒過去,竟然形成了一賭雪牆!

那老者左手收回,拿著腰間的葫蘆又是一口老酒下肚,右手輕飄飄得拍向了那堵雪牆。

這看似柔弱無力,可是沒想到接近時才能感覺到那股無法承受的壓力和寒氣,雪牆表麵的雪花四濺,像是花瓣一樣飄了出去,剩下的那堵牆就這麽硬生生地成了一堵冰牆矗立在那兒!

老道士靠在滿是白雪的山壁上,喝著酒,吐著氣,感覺還在享受著風雪帶來的一切,冰牆替他們三個攔下了狂風和暴雪,身軀在山頂上顫抖著,也在慢慢削減著。

看著慢慢黯淡下去的風雪,老道士收起了自己的酒葫蘆,拎著籃子,自顧自地下山去了,嘴裏還哼著小曲兒,看都沒看風羽他們一眼。

感覺到了洞外的壓迫感減弱了,風羽和殷無道同時睜開了眼睛。

“風雪小了很多,我們該撤了,趁著機會趕緊下山,不然就怕還有後續就麻煩了。”

風羽自然不會懷疑他的話,“唔,快走吧。”

二人探頭出洞,還是能冷得抖了幾下。沿著牆壁慢慢走著,找尋著下山的路。

“這裏肯定有路,可惜被雪給掩埋了,咱們隻能靠感覺走了。”

“你在前麵小心點兒,別踩空了,我可救不了你。”

“你跟緊點兒就行。”

一個個腳印在雪麵上顯現著,但不一會兒也就重新被抹去了。

下山的路可比上山的路難走多了,尤其是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是粉身碎骨,即便是老手,也要倍加小心,當然,那白胡子老道士除外,那種人就是來打破世間束縛的,這也是武道一途的追求。

“你確定你能分得清路?我怎麽感覺我們在往懸崖邊上走。”

“我也不知道,憑感覺的。”

往右伸一腳就是萬丈深淵,風羽和殷無道兩個人就在這邊邊子上慢吞吞地跨著,不知道繞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根很粗很粗的大鐵鏈。

“看吧風羽,還不信任我,這不是找到了嗎。”

“你厲害,快走。”

二人摸出了那根鐵鏈這頭,緊緊地釘進了山體內部,十分牢固,怎麽拽都拽不動。

“這鐵鏈有些年頭了啊,這麽老舊,不過還好,夠結實,不知道那頭是什麽樣,有人接我們就好了。”

風羽白了他一眼,“這風雪還在刮呢,誰不要命上來接你?”

二人沿著鐵鏈,來到了一出斷崖,這鐵鏈從這頭直直地掛向那頭,好像是專門打造的橋。

風羽冷笑了幾聲,”嗬,天山派的人夠大方啊,這橋就用一根鐵鏈子,是多沒錢啊,還辦武林大會,該不會賒賬買菜的吧。“

殷無道踩了踩懸空的鐵鏈,上麵還有薄薄的一層碎冰,”據我所知,天山派是這裏附近最大的門派,弟子眾多,而且和商戶人家有交集的,怎麽也不會窮吧,估計又是一道考驗,誰讓上山那麽簡單呢。“

”就你簡單。

風羽率先飛身掠過第一根鐵鏈,看著前方,原來腳下現在踩的就像是中間樁子一樣,前麵還有好幾條鐵鏈呢,隻是剛才沒注意,加上風雪和雲霧,沒有看清。

“喂,過來吧,還早著呢。”

殷無道聽見風羽在喊他,便縱身幾個大跳躍了過來。

“什麽情況!有病吧這是,誰造的路!”

“別喊了,想想看怎麽過去吧,太冷了,我是跳不動了。”

“我也沒什麽力氣了。”

就這麽耗著也不是辦法,風雪早晚會耗盡他們的最後一絲內力,唯一的辦法還是要過去,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前我後的又接著跳了幾根。

可惜,好景不長,站在倒數第二根樁子上,看著足有七八十米長的最後一根鏈子,二人徹底傻了眼。

“沒辦法了,還是走平衡木的辦法吧。”武院裏曾經學得一項本事就是走穩,這是突襲敵軍所必備的,所以練過平衡木。

“這平衡木未免太窄了吧,平衡筷子嗎?”

“那能怎麽辦,你還真別說,你這烏鴉嘴挺靈,感覺這風又變大了。”

“還是走吧。”

殷無道在前,風羽在後,二人雙手都平舉著,用著僅剩不多的力氣踩著滑滑的鐵鏈向那頭走著。

突然,不知道哪裏飛來的老鷹,一聲吼叫嚇了兩人一跳,狂風呼嘯中,緊張的心態越發緊張,二人適應不了鐵鏈劇烈的晃動,雙雙掉落了下去。

風羽和殷無道也算是天賦極佳的高手,反應速度很快,加上山頭很高,馬上就平複了心中的著急情緒,上是不可能上去的了,隻求能保命落地。

看著下麵不遠處竟然是一條被冰封的河流,二人空中對視一眼,想法一致地用盡全身內力,兩掌朝著同一個點拍去。

砰的一聲響,那冰麵碎開了一道口子,二人護住腦袋和要害,直直地墜落了下去,隻一瞬間,冰冷刺骨的河水淹沒了二人的意誌,雙雙暈了過去。隻剩下鐵扇和長笛都插在了冰塊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殷無道悠悠轉醒了過來,渾身麻痹沒有知覺,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環境。自己是在河水裏,可能是因為漂浮上來的原因,自己趴在了以快冰塊上。

嘴角不自覺地笑了笑,“我還活著,真走運。”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麽,眼前沒有別人的身影,想要環顧四周但有心無力,口中聲音幾乎小到聽不見:風羽,風羽,風羽?

一時間,又暈了過去,隻是依稀記得有腳步聲。

等到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一處竹屋之中,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旁邊坐著一名白胡子老頭兒,如果之前能夠回頭的話,一定能發現這就是山頂上的那個絕世高手。

“你醒了。”

“是您救了我?我這是在哪兒?”

那老頭伸出手搭在殷無道的手腕上,閉目探氣,“嗯,底子很好,恢複的不錯,不愧是鬼公子。”

殷無道猛然想起了什麽,“前輩,您隻救了我一個人嗎?”

那老頭喝著老酒,看了他一眼,“不然呢?另外一個小子我沒看見,我原本在你們之前下山,沒想到你們這麽快,等我走到那河邊的時候,你們竟然還比我先到,就是這方法用得讓貧道是望塵莫及啊。”

殷無道沒有聽見他說什麽,一心隻想著和自己一起掉下來的那個朋友,“風羽他不會死了吧,應該不會的。”

“別想了,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恢複,沒有內傷,隻是天水河太過寒冷,麻痹了你,需要休息,武林大會就要開始了,之後的幾天必然會有人要挑戰你,你要小心六公子的位置啊,別給你師傅鬼道人丟臉。”

說到鬼道人,殷無道終於反應了過來,連這位前輩都沒能找到風羽,自己就更不可能了,河水冰封,如果不能浮上來,隻怕十死無生了。

不管如何,等自己恢複過來,一定要去找一趟,是生是死都要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