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嘛,話音刺耳言語粗俗,這才是於榮妍嘛!

林知晚想都不用想,於榮妍這是在暗罵誰。

於榮妍像是找到了個契機,罵道:“長姐你知道嗎?就我那個親姐姐,從小到大都騙著我,所有好東西都是她的,前幾天還為了些小零食跟我大打出手!我是她妹妹,從來都沒有讓著我,下手這麽狠,跟癩皮狗有什麽區別!”

若是聽於榮妍罵人,怕是一天一夜都聽不完。

林知晚直接打斷她,“那你上點藥,躲著她點就是了。”

說完,林知晚笑著點頭,這就要走。

“哎……長姐!”

於榮妍繞了個圈,趕緊攔在林知晚麵前,那些犀利和偏激的神色淡去,她一臉焦急和期待:“長姐,我有話跟你說……”

林知晚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笑道:“今天還要去看診,兩天後,你來丞相府找我。”

林知晚直接離開,去了慕王府。

於榮妍無事不登三寶殿,想必這一次是要找她幫忙,對付於榮錦這個好姐姐了。

親妹妹的請求,她怎麽能拒絕呢?

……

慕王府。

林知晚給小孩灌了用麻沸散兌成的湯,小孩徹底睡著了之後,她便把小孩放到了一個收拾幹淨的台子上。

她拿起剪刀和小刀,神色嚴肅的站在小孩麵前時,一旁的江慕雲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林知晚,你比我狠!”

留了兩天性命,這是去準備工具來活剮了?

見江慕雲一副看到變態的眼神,林知晚好笑得推開他,慢慢正色起來。

“王爺,這是醫者的刀,隻會救人,不會害人。”

在動手之前,林知晚還望著江慕雲,淡淡發問:“讓這孩子,做男子還是女子呢……”

不像是在征詢,因為她很快低下頭,輕聲道:“還是做男子吧,身為女子,太容易受欺負了。”

說罷,林知晚便開始動手了。

那個過程太過血腥,江慕雲堅持看了下去。

結束之後,江慕雲還連連感歎著:“你這手藝,不去宮裏閹割太監真是可惜了!”

“……”林知晚從不指望狗嘴能吐出象牙來。

讓孩子好好養了一段時間,傷口也就恢複了。

他慢慢長大,和正常的男孩子無異,雖然江慕雲看到他,仍然覺得很別扭。

待這孩子恢複得差不多,林知晚和江慕雲整天坐在一起思考著,該把這孩子送到哪裏去。

終於有一天,江慕雲想到一個好去處:“把他送去軍營,給吳歸遠做個小徒弟!”

聽到這個主意時,林知晚都震驚了。

他還是是個沒斷奶的小奶娃,怎麽跟著吳歸遠學刀槍棍棒、騎馬打仗?

可江慕雲堅持這麽做,林知晚也沒有更好的主意,無奈之下隨著江慕雲去了。

吳歸遠老前輩老當益壯,指揮訓練樣樣不差。

看到五大三粗的樊南懷抱著一個小嬰兒時,吳歸遠的臉上掛著驚訝的笑容,別有深意地眼神在林知晚和江慕雲之間流連。

就知道他誤會了!

林知晚的臉微微發紅,輕咳一聲,提醒著江慕雲。

江慕雲優哉遊哉道:“本王的崽,能有這麽醜?”

醜?

吳歸遠看了看樊南懷中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可愛,歎笑了幾聲。

“王爺怎麽得空,帶著孩子來虎嘯營巡視?”

林知晚怎麽聽著這話,這麽別扭呢?

江慕雲正和吳歸遠閑談著,林知晚心不在焉地四處看,鬆散的目光忽然在一人身上聚焦,眼中生出疑惑。

在校場的中央,那個手舞長槍的紫衣女子怎麽那麽眼熟?

一個個士兵像是車輪戰似的,飛撲上來跟她打鬥,卻一個接一個地敗下陣來。

她揮汗如雨,奮力拚搏,絲毫不輸男子。

紫色身影猶如鍍了一層太陽金光,在校場中央那樣閃耀。

“馮瀅?”

林知晚的疑問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江慕雲回頭看了一眼,樂嗬道:“呦,這不是馮小娘子嗎?”

馮淳是馮大娘子,那他妹妹自然是馮小娘子了,聽起來沒錯!

可是,他們這兄妹倆怕是要換個個兒。

馮瀅正打鬥的認真,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林知晚回頭,驚訝地問道:“吳都尉,馮瀅怎麽會在這兒?”

吳歸遠目光放遠,望向校場上那個灑脫又認真的小姑娘,笑著搖頭,道出了原委:“馮瀅這姑娘愛極了舞槍弄棒,她常來軍營裏,又一次碰上靈均,兩人較真起來,她偏說,她若上陣殺敵,就不比男人差,靈均說絕無可能,於是,她每天在虎嘯營早出晚歸,快一個月了……”

聽到吳歸遠的簡單描述,林知晚都能想象到馮瀅那不服氣的樣子。

隻是,吳歸遠大概不知道,馮瀅來虎嘯營那是守株待兔,就在這兒等著吳靈均呢。

好不容易見到了吳靈均,沒想到被他一句話給打擊了。

吳靈均冷麵無情:“女子本柔,該留在家相夫教子,上什麽戰場?”

馮瀅這個暴脾氣,一聽就炸了,指天誓日說:“我要把虎嘯營的男人都比下去,你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於是,馮瀅的出現給虎嘯營中的男人們添了一抹亮色。

剛開始大家像是看笑話,最多認為這姑娘身材好,挺漂亮,但聽到她敢叫囂,這絕對是個笑話。

的到來的第一天,數十個男人被她打趴下,大家的目光都變了。

後來,想方設法撂倒馮瀅,就成了虎嘯營的男人們最新的難關。

吳歸遠歎笑著:“快一個月了,誰都不如她吃得苦多,也少有人能打得過她!”

聽到這些,林知晚好笑之餘,心中也升起幾分與有榮焉的自豪。

她表姐從小立誌做女將軍,絕對不是說說而已,那是每天把白嫩的手磨出了繭子才練出來的苦功夫。

隻聽吳歸遠的表情變得為難,輕歎一聲:“隻可惜,她畢竟是個女子……”

聽到吳歸遠的喟歎,林知晚的心中也不免遺憾許多。

她表姐躊躇滿誌,多年的夢想卻因不能選擇的性別而破滅,這個世界對女子太不公允。

林知晚福至心靈,忽而抬頭,眼巴巴地望著江慕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