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氣氛尷尬,花望舒連忙躬身請安,甜甜的說了幾句好聽話,這才將場麵遮掩過去。

待花家姑侄都問過好之後,其餘嬪妃紛紛起身請安,最後輪到地位最低的林知晚,淺施了一禮,笑道:“貴妃娘娘安,槿王妃安好。”

花令宜都沒有禮讓一句,便冷笑一聲,說話都陰陽怪氣的。

“親妹妹下葬了,郡主都沒有出現過一次,反而是來宮裏探望太後,殷勤的很呐!”

說的是林知綺死在花府的事,也隻有林愈帶著張如棠來走了個過場,林家再沒有人過問此事,後來,花家便將林知綺草草下葬了。

真是沒想到,花令宜還有臉把這事拿出來說道。

林知晚直接站直了身子,笑吟吟地望向花令宜,“出嫁從夫,我三妹以夫為天,丈夫犯了大罪,她悲痛欲絕跟著去了,我母親整日哭成了淚人,我們怎麽敢再去那種傷心地?說一句玩笑話,難道我們家的女兒在花府沒了,還要去鬧上一鬧不成?”

花令宜那雙眼睛立刻現出淩厲之色,冷哼道:“本宮笑談幾句,郡主這樣伶牙利嘴,是非要讓本宮跟你低頭嗎?”

在皇宮中,那是她花令宜的地盤,怎麽也沒想到林知晚還敢還嘴?

敢讓她花令宜下不來台的人,還沒出生呢!

話到此處,林知晚若是不認錯,怕是過不去這茬兒了。

然而,林知晚不動聲色地站在那裏,沒有一丁點畏懼。

忽然間,有一道溫和的笑聲響起,眾人紛紛看向開口說話的季柔慧。

“罪過是故去的花公子所犯,感情至深隨夫而去,這也是少夫人的選擇,與人無尤,我們活著的人,不該因為他們而再生事端,反倒是給他們增添了業障。”

季柔慧麵色柔和,說話也不偏不倚,做了個和事老。

“太後娘娘,花妹妹和郡主也是話趕話,都是那種有口無心的人,您說呢?”

張太後笑笑,掃了花令宜一眼:“坐吧。”

太後都不再追究了,誰要是再咬著不放,那就太惹人討厭了。

花令宜坐下的時候,眼中也透著不情不願,淩厲的眼風刮過林知晚。

從太後那個態度就能看得出來,太後是向著林知晚的。

花令宜她再不忿,也得忍著。

此時,花望舒上前給張太後、皇後敬茶,乖巧又伶俐。

本就生的好看,行事又穩重,這一下子讓人對她生出幾分好感來。

“望舒這孩子,體貼又大方,槿雲有福氣了!”皇後誇讚著。

太後也點頭,開著玩笑:“望舒和槿雲都郎才女貌,生出來的小孫孫呐,一定相貌出眾!哀家都等不及抱你們的小孫兒了!”

花望舒不免臉紅,看了林知晚一眼,笑道:“望舒也盼著有那一天,能為槿王爺開枝散葉。望舒還記得,嫂嫂懷胎時,郡主常常來囑咐孕中之事,十分周到詳細,等望舒有喜時,也一定請教郡主,隻希望郡主……別嫌望舒麻煩!”

看花望舒的神態乖乖巧巧,眼神無辜,眾人真以為她是無心之言。

可話落在大家的耳朵裏,意味可就變了。

林知綺懷孕的時候,常常聽林知晚指教,大談孕中之事?

林知晚可是一個未婚女子啊,怎麽能知道這麽多?

話音落下的瞬間,大家看林知晚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花令宜捏起帕子掩唇,目光嘲諷:“郡主不愧是女醫,懂得真多啊!”

這麽一下子,花望舒把剛才的仇怨都找補回來了,花令宜開心得不得了。

氣氛尷尬之際,林知晚從容不迫地微笑著:“槿王妃說笑了,我也隻是能為妹妹開一些溫補的藥膳,又怎麽有那個讓我三妹安胎保養的本事呢?如果真的有,我早就有所行動,也不至於讓貴府生下那樣的孫兒……”

說至此處,林知晚神色哀傷。

一句話,又拐到這個怪胎上,一下子踩住了花家的痛腳。

現在盛京城裏百姓們誰人不說,花家是損了太多陰德,才生下這樣的後代?

花家姑侄總算閉嘴了,明裏暗裏瞪著林知晚,卻也不想再鬥。

林知晚笑睨著她們,不鬥了?

興致挑起來了,不鬥也不行!

“哎?不過,當初就為了給三妹配藥膳,我學了不少婦人生產的醫理。”

林知晚快走幾步,來到花望舒麵前,細細打量著,嘖聲笑道:“瞧槿王妃這麵色紅潤的狀態,有點像是懷孕了,不如我幫王妃把把脈?”

說時遲,那時快,林知晚已經抓住了花望舒的手腕。

花望舒眼中閃過一抹驚色,猛然甩開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舉動太失禮,這才賠笑道:“郡主莫怪,郡主還待字閨中,不清楚呢,我們新婚燕爾,懷孕又哪是這麽容易的事?”

滿打滿算,他們成親也有一個月了。

被林知晚這麽一攪和,太後也跟著起哄,想看個樂子:“望舒,就讓郡主丫頭給你把把脈,即便沒有懷孕,也能讓她幫你瞧瞧身體。她可是哀家的禦用女醫,你有福了!”

太後那眉飛色舞的,說起來很是驕傲。

“太後娘娘,我……”花望舒一臉為難。

可是太後都發話了,再推脫拒絕,豈不是掃興?

花令宜神色一緊,正著急想辦法的時候,林知晚已經再次握住了花望舒的手腕。

林知晚用了七成力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花望舒她也不敢再翻臉。

“別……”花令宜坐不住了,猛然起身,一個健步上前拽住林知晚的胳膊,直接把她扯開。

看到花令宜這樣失禮又突然的舉動,太後不悅,皇後冷聲道:“花貴妃,郡主年紀還小,你會把她嚇著的!”

花令宜雙眉一斂,眉開眼笑,打算賠罪:“郡主啊,本宮……”

然而林知晚沒有一點慍怒,反倒是驚喜地看向花望舒:“槿王妃,你已經身懷有孕快兩個月了!”

花望舒一個沒站穩,往後跌了一步,笑容慘白。

林知晚這句話說出來,大殿安靜了一瞬間,很快就炸鍋了。

兩個月?

他們成親也才將將一個月,哪裏來的兩個月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