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滿是破釜沉舟的決心,從前想借著林知晚再接近江慕雲的計劃,怕是行不通了。
這一次,她豁出去了,自薦枕席!
送上門來的便宜,江慕雲都不占的話……那他就不是個男人!
黃昏傍晚,天氣涼了下來,於榮錦就準備出發了。
她帶著食盒,裏麵是月餅和飯菜。
秋天的傍晚這麽涼,可於榮錦穿的單薄,裏麵的長裙緊緊裹在身上,外麵罩著一層紗衣,玲瓏的身材若隱若現。
她握緊食盒,深深吸了一口氣,登上馬車。
今天,一定要成功!
坐在馬車上,於榮錦心跳如雷,拿出攜帶的小鏡子不停地看自己妝容是否花了。
她心裏當然沒底,跟林知晚的容貌相比,她簡直是太普通了,普通得扔到人堆裏都找不到。
可是她有膽子啊,她篤定江慕雲不會推開送到嘴邊的肥肉。
再者說,她也想得很清楚。
今天是中秋夜,過節送禮的應該都在白天,晚上都會和家人吃團圓飯,因此江慕雲今天一定是獨自在府中。
丞相府家大業大,她就不信林知晚能扔下那一大家子來找江慕雲。
她設想過各種可能,卻全部推翻,信念越來越堅定。
當馬車停下,車夫喊了一聲:“小姐,到了。”
她慢步走下馬車,甚至都幻想到她和江慕雲手牽手走進喜堂的場景,那該是怎樣的風光啊!
嗬,於榮妍嫁個丞相的兒子就得意了?
等她嫁給江慕雲,於榮妍一定氣得臉都綠了!
於榮錦那一雙塗抹著胭脂的唇翹起自信的弧度,眼中也全然是勝利的光芒。
踏進慕王府的門檻時,於榮錦都在心中給自己打氣:今天一定能成!
看來今天是賓客來來往往了很多,管家就在門口接待著。
看到於榮錦孤身前來,管家也迎上去,“請問這位小姐,您有何事?”
於榮錦從容不迫,揚起了標準的笑容,按照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慢聲道。
“我是於宅的大小姐,是奉我長姐之命,也就是榮安郡主,來給王爺送中秋佳節的月餅。”
一個字也不差,完全沒出錯,於榮錦的笑容這才放鬆許多:“長姐的囑咐,我不敢怠慢,我得親自交給王爺才行。”
聽聞此言,管家哦了幾聲,點點頭。
還沒開口呢,門口又來了一輛馬車,有一男一女從馬車上走下來。
兩人穿著打扮低調貴氣,氣度不凡,正是新婚的槿王江槿雲和王妃花望舒。
一下馬車,花望舒就注意到門口站著說話的於榮錦了。
走近之後,花望舒望著於榮錦,這才回憶道:“你是……”
或許花望舒貴人多忘事,可於榮錦見到過的名門貴女是一個手就能數出來的,這個人她記得,是花家大小姐花望舒。
沒多會兒,花望舒忽然想起來之前就在慕王府見到過於榮錦,她被林知晚搞的連門都沒進去,是一段不愉快的回憶。
花望舒皮笑肉不笑,抬眼垂眸之間,顯得十分高貴,她輕笑一聲:“原來是,郡主的義妹啊!”
於榮錦剛擠出笑容,想問好來著,卻見花望舒垂下視線,掃了眼她手中的食盒,又笑了一聲。
那張高貴驕矜的臉上掛著的笑容,讓於榮錦看了十分刺眼,像是無情的嘲笑。
於榮錦當即啞口無言,花望舒也沒想再跟她糾纏,和江槿雲進府了。
他們夫婦進門,幾乎連招呼都不用打,管家就將他們迎了進去。
可她想進,還得解釋半天。
心中好生窩火,好在也獲得了管家的允許,這就準備進去了。
他們,應該待不了多久就會走了,於榮錦心中盤算著。
三人前後腳進了慕王府,院落之中有一顆枝葉泛黃的大樹,在夕陽柔光的襯托下,整棵樹十分蓬鬆,黃燦燦的,猶如仙境。
就在這大樹下,有木製的秋千,石桌石凳。
石桌上是幾盤點心,一壺清茶。
隻見穿著一襲粉衫的女子坐在那秋千上,腳尖點地輕輕地**著,微風吹拂著她額前的碎發,姣好如畫的臉龐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手捧著一盞清茶,正望向對麵的男人。
她的對麵,石凳上坐著的男人,身穿淡藍色長衫,墨發用玉冠高高束起,長長的眉下,那雙黑眸隱現霸氣和冷傲,在與他麵前女子視線交錯時,含笑,溫柔。
當看到林知晚和江慕雲這般美好如畫的畫麵,花望舒臉上從容的微笑在一瞬間破裂,隱現幾分扭曲。
袖管中的手緊緊捏成拳,她深吸一口氣,忍了又忍。
她嫁了不喜歡的人,憑什麽這個賤人能跟江慕雲同度佳節?
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隻聽江槿雲開口笑道:“五哥和郡主好雅興!”
當江慕雲和林知晚看過來時,花望舒也笑臉迎上:“王爺安好,郡主安好!”
江慕雲二人紛紛起身,來者便是客,他們也很客氣地招待著。
讓江槿雲和花望舒坐下了之後,他們這才注意到身後拎著食盒的於榮錦。
林知晚望向她,似笑非笑,語氣有點驚奇:“榮錦,你怎麽來了?”
於榮錦的臉上,有可見的緊張,因為她還沒反應過來。
她計劃的好好的,今天肯定沒人來慕王府,她正好可以借林知晚的名,給江慕雲送月餅,這樣一來再找機會留下來,喝兩杯酒,她就順理成章地自薦枕席……
可誰能告訴她,林知晚不回丞相府過節來這兒做什麽?
槿王夫婦不回去吃團圓飯來這裏又是做什麽?
於榮錦欲哭無淚,尷尬的笑了笑,說話都有點結巴:“長姐,你也在這兒啊!是這樣,我,我做了些月餅盒飯菜,於宅離王府近一些,我便給王爺先送過來,心想著等一會,再去給長姐送。”
“沒想到,沒想到長姐就在這裏……”
花望舒嘲諷地掃了於榮錦一眼,一聽就知道是現編的說辭,方才在門口的時候,她還聽到於榮錦說是奉了林知晚的命令來送月餅的,眼下見到林知晚本人就在這兒,不得已改口了?
“剛……”剛說了一個字,在沒人注意到時,花望舒趕緊住口,用帕子掩唇輕咳幾聲,眼中的神色變幻,忽然生出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