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如舟說魚雀山上有冰川,沈夢初隻覺得離譜,魚雀山海拔不高,也根本不是會有冰川的氣候,甚至雪都很少下,怎麽會有冰川。
賀如舟也知道沈夢初的疑慮,繼續道:“確實是有,確實是才發現不久,且也不是在山頂,而是在山體裏麵。”
“山體裏麵?”
“正是,去年,魚雀山發生過一次地動,雖然動的不厲害,但有一座山體裂開了。”
“魚雀山的居民依山而居,我擔心有人受傷,就四處查看,查到那地方的時候,發現山的裏麵有個洞,洞裏有很多紅色的土,再往裏走,溫度驟然下降,就有冰草。”
沈夢初聽了若有所思,她明白賀如舟說的並不完全沒有道理,畢竟萬物相生相克,且毒物旁邊有解藥也是常見的事,所以賀如舟一說紅色的土,沈夢初就信了大半。
“那紅色的土,就是讓魚雀山人中毒的東西。”
“什麽?!”賀如舟大驚失色:“可這種紅土,魚雀山的人還用來建造房子。”
“建造房子是否有影響我不知道,但最好還是能遠離,上癮的病本就難以戒除,更何況居住的房子日夜接觸了。”
賀如舟點頭:“我立刻傳信回去,讓他們離開那裏。”
沈夢初把剩下的藥丸給了賀如舟,賀如舟道::既然有了解藥,再收你這個,我過意不去,這個人情我賀如舟記下了。”
“若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沈如星要做什麽幺蛾子,就當謝謝你了,”
賀如舟笑:“郡主美人,咱倆這好幾次相互虧欠,有沒有覺得,還挺有緣分的。”
“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聽說皇帝給你賜婚,你要嫁給秦昭。”
“是又如何?”
“秦昭……是不錯,郡主美人若是想好了要嫁給他,那我祝福你,若是不願意……”
賀如舟似乎下定了決心才開口:“若是不願意,隻要讓我知道,我就帶你走。”
“帶去哪?魚雀山嗎?”沈夢初搖頭:“我的追求是富足安樂,魚雀山做不到這些。”
“現在確實做不到,不過,過幾年可不一定呢。”賀如舟忽然靠近沈夢初,他個子比沈夢初高一頭,猛然站得太近,讓沈夢初下意識地想後退,
可她才往後退了一步,就被賀如舟拉了回來。
他把沈夢初拉回來,手臂攏著她的腰,身體貼緊了她。
認識賀如舟這麽久,他雖然嘴上總調笑她是郡主美人,可行為上從未曾逾矩,誰想到今日竟然如此孟浪。
“賀如舟,你這是幹什麽?!”
賀如舟低下頭,仔細打量沈夢初的臉:“郡主美人,我讓你當皇後,好不好?”
沈夢初掙紮了一下,可賀如舟攬得她很緊,根本掙脫不得,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賀如舟是認真的。
按照賀如舟的武功,若是他不想放人,一百個沈夢初也掙脫不掉,於是她放棄了掙紮,轉而道:“當皇後?當然好啊!”
賀如舟眼睛一亮:“真的?”
沈夢初點頭:“我當皇後,誰當皇帝呢?”
賀如舟的神色一頓,然後放開了她:“看來你不願意啊。”
“沒關係,我說了,若是你覺得秦昭更好,我會祝福你。”賀如舟有些遺憾:“我也不錯的,你不想試試真是太可惜了。”
說罷,一陣風吹過,原本已經放開沈夢初的賀如舟,忽然又湊近了她。
步步逼近,沈夢初步步後退,終於退到牆邊,被擋住。
好家夥,被壁咚,沈夢初躲無可躲,無奈道:“你這又是幹什麽?”
賀如舟低頭靠近,呼吸交纏,沈夢初把頭撇向一邊。
下一秒,賀如舟的身體被人抓住扔了出去,他到底身手奇高,翻了幾個跟頭,穩穩落在地上。
尚未站穩,有攻勢來襲,他立刻全身應對,絲毫不敢有任何懈怠。
開玩笑,朝他動手的可不是別人,是被稱為劍術第一人的秦昭。
此刻秦昭雖然沒用劍,可原本就武藝高強的秦昭,也需要賀如舟專心應對。
“賀如舟!你個小人!”秦昭盛怒:“你妄稱君子!”
賀如舟後退幾步,穩住身形:“我可從未自稱是君子,再說,你深夜到訪郡主閨院,難道就是君子所為?”
秦昭不想和他廢話:“你若此種行徑,那之前所說之事,盡數作廢!”
“哎?”賀如舟立刻追上來:“你別生氣,郡主美人沒答應我啊!”
“這是理由?”秦昭根本不買賬。
“秦昭,”賀如舟飛身到秦昭麵前:“方才我承認是我當了小人,但我並不後悔,若郡主答應了我,就算因此失去你的支持,我也……認了。”
“我不羞於承認,我頗為喜歡郡主,我希望我能是陪伴她的那個人,但我以皇後之位許她,她也不願意呀!”
秦昭嗤笑:“你那還不知道在哪裏的皇後之位,誰能看上!”
“哎,你還別說,隻因我這幅皮囊就以身相許的人也不在少數。”
沈夢初在一旁聽得發蒙:“你倆這是……聯手了?”
賀如舟兩手一攤:“如你所見。”
秦昭:“我要重新考慮考慮。”
秦昭要不要考慮再另說,可他倆聯手……這天下真要亂了嗎?
“大嶽國混亂已久,邊境不安,朝廷毫無作為,流民遍地,世家奢靡之風卻愈來愈烈。”
沈夢初知道,秦昭說的的確沒錯。
“更何況,本朝對女子的壓迫更盛以往,女子艱難,毫無退路。”
這話說動了沈夢初,她也開始動搖,這本是她壓抑在心底的一個想法,要為女子做些什麽,要改變壓迫女子的世道。
可憑借她自己,不是不可能,而是很難。
如今這兩個當世人傑若肯做,事情肯定是容易許多。
“我一心籌謀,他竟然想搶我未婚妻子。”秦昭還是沒忘記賀如舟剛才的行徑。
賀如舟笑嘻嘻:“做男人總要試試,萬一成了呢?江山美人,我可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