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灑在青石板路上,與周遭的肅穆形成鮮明對比。她身著利落男裝,發絲用布巾緊緊束起,眉宇間透露著不屬於閨閣的英氣。營門兩側,士兵們挺立如鬆,目光如炬,見她而來,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與審視。裴綰綰步伐堅定,每一步都踏出了不容小覷的氣勢,她的目光掠過一座座營帳,最終定格在遠處帥旗之下。
營中,議論聲悄然四起,如同暗流湧動。幾位老兵交頭接耳,眼神中滿是詫異:“這女子,竟敢來參選忠遠將軍?”“哼,怕是家中無男丁,才讓她來湊數吧。”言語間,不乏輕蔑與不屑。裴綰綰耳力過人,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落入她耳中,卻見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更加堅毅。她緩緩轉身,目光如劍,掃過議論紛紛的人群。
正當議論聲愈發嘈雜之時,一名士兵低語了幾句。老兵的臉色驟變,如同被寒風拂過湖麵,瞬間凝固。他愕然地抬頭,目光再次落在裴綰綰身上,那雙曾充滿輕蔑的眼眸裏,此刻卻多了幾分難以置信與敬畏。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議論聲戛然而止,隻餘下裴綰綰那從容不迫的身影。
士兵壓低嗓音,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那真是裴老將軍的女兒?”這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老兵的臉頰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恍然大悟的光芒,仿佛在這一刻,裴綰綰身上那股不容小覷的氣勢與裴老將軍的英姿重疊。他緩緩點頭,目光再次審視著裴綰綰,見她眉宇間那股英氣與裴老將軍如出一轍,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意。周圍的人群也仿佛被這一消息震撼,紛紛投去重新審視的目光,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敬意與期待。
營內,一陣風吹過,似乎帶來了往昔戰場的硝煙味,讓人不由自主地懷念起裴老將軍。老兵們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透過裴綰綰,看到了那位曾浴血奮戰、立下赫赫戰功的老將。他們低聲交談,話語間充滿了對裴老將軍的敬仰:“裴老將軍啊,那可是我們心中的戰神,一生為國,滿門忠烈!”“是啊,裴家兒女,哪個不是英勇無畏,為國捐軀的烈士?裴綰綰小姐今日這番氣概,真乃虎父無犬女!”
盡管議論紛紛轉為敬意,仍有一人,立於人群邊緣,麵帶狐疑。他是一位中年校尉,眉宇間刻著歲月的痕跡,眼中閃爍著懷疑之光。見裴綰綰被眾人簇擁,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步向前,聲音洪亮如鍾:“裴小姐,英名我們自是耳聞,但戰場非兒戲,空有氣勢可不夠。您若真為裴家爭光,何不展露一二真功夫,讓我們這些糙漢子信服?”
裴綰綰聞言,目光如炬,毫不畏懼地迎向那中年校尉挑釁的眼神。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恰好照亮了她堅毅的麵龐,為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她的雙眸仿佛深邃的寒潭,既冰冷又充滿力量,直視著對方,仿佛要看穿他的內心。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凝固,周圍的一切喧囂都在這一刻靜止,隻留下他們目光交匯的火花,在空氣中無聲地碰撞、激**。
裴綰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先生想怎麽比試?”
中年校尉冷笑一聲,眼神中滿是自信:“大慶以騎射立國,你若能在這兩項上勝過我,我便心服口服。”言罷,他大手一揮,立即有士兵牽來一匹雄壯的戰馬,馬鞍上掛著精良的弓箭。
裴綰綰從容不迫,走向另一匹同樣神駿的馬匹,利落地翻身而上,動作流暢而優雅。隨著一聲清脆的哨響,兩匹馬如同離弦之箭,同時衝出,塵土飛揚中,隻見裴綰綰身姿矯健,一手緊握韁繩,一手穩握長弓,箭矢劃破長空,精準地命中遠處的靶心,每一箭都伴隨著觀眾的低呼與驚歎,畫麵宛如一幅生動的戰馬騎射圖。
裴綰綰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既然先生如此提議,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
馬兒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鬥誌,仰首長嘶,四蹄翻騰,與裴綰綰融為一體,宛如戰場上的黑色旋風。隨著一聲響亮的號角,裴綰綰與中年校尉並駕齊驅,風馳電掣般衝向開闊的校場。陽光照耀在她的盔甲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她的每一次揮鞭,都似乎帶著破風之力,將空氣中的塵埃一掃而空,留下一道道銀色的軌跡。
裴綰綰與中年校尉已至校場中央,兩人同時拉滿弓弦,箭尖在陽光下閃爍寒光。校尉先發製人,鬆手的瞬間,箭矢如流星劃破天際,直擊靶心,引來一陣喝彩。裴綰綰不慌不忙,眼神銳利如鷹,瞄準靶心,周遭的喧囂仿佛與她無關。她深吸一口氣,鬆手的刹那,箭矢帶著破空之聲,軌跡比校尉的更為筆直迅猛,不僅正中靶心,箭羽甚至穿透了靶板,留下深深的裂痕。塵土因箭矢的衝擊而激**,裴綰綰的箭術,讓在場的所有人瞠目結舌,校場上的氣氛瞬間沸騰。
校場上,眾人目睹裴綰綰驚世一箭,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歡呼。他們紛紛湧向前,將校場邊緣圍得水泄不通,有的揮舞著拳頭,高聲呐喊:“裴姑娘,好樣的!”有的則興奮地跳躍,為裴綰綰與中年校尉的這場較量增添了幾分狂熱的氣息。陽光灑落在每個人的臉上,映照出他們激動不已的神情,加油聲、喝彩聲交織在一起,如同激昂的戰歌,回**在校場的每一個角落。中年校尉也不甘示弱,他眼神更加堅定,緊咬牙關,準備迎接下一輪的較量,而裴綰綰則淡然一笑,從容應對,兩人的身影在校場的塵土與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比試正酣,裴綰綰與校尉的箭矢在空中交織出死亡的旋律,每一次交鋒都引得眾人屏息。就在這時,一直隱匿於人群後的長陽郡主,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她悄然抽出腰間的短匕首,借著人群的掩護,瞄準了裴綰綰**戰馬的左前腿,狠狠擲出。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的軌跡,精準無誤地嵌入了馬腿,戰馬吃痛,發出淒厲的嘶鳴,前腿一軟,裴綰綰猝不及防之下,身體失去平衡,幾乎要被甩落馬背。她緊急調整姿勢,雙手緊握韁繩,強忍著馬匹掙紮帶來的衝擊,但戰馬已無法站穩,左右搖晃。
裴綰綰也被慣性帶的左右搖擺,眼見就要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