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綰綰抄起劍,要往沈府走。

“綰兒,萬萬不可!”

“現在沒有證據,單憑照影哥哥的字跡說明不了什麽!”嚴沁心緊緊抱著她,冷靜分析道,“如今裴家隻剩下你一個,若是殺了人,賠了你的性命進去,豈不是得不償失!”

裴綰綰痛哭道:“可是我豈能忍她與我朝夕相見,還與我名義上的夫婿在我麵前卿卿我我……”

嚴賦武走過去,大聲道:“好孩子!你想想,既然西洲太守葉穹都已經投誠了,為什麽他的女兒還是出現在大慶,還成了一個流戶?”

裴綰綰理智堪堪回籠。她想了一瞬就想通了關竅。

“那就是,西戎將領也看不慣他這種出爾反爾的行為,把他殺了。唯獨葉芝芝逃了出來。”

“沒錯!”嚴賦武道,“而葉芝芝在遼安戰役裏,多少也立了些軍功,隻是礙於女子沒有參軍的先例,暫時不能得到封賞而已。”

“你現在衝動殺了她,倒成了大慶的罪人了。你豈不是為了一個叛徒,抹黑了你父兄的聲譽?”嚴賦武冷靜道,“不如先搜集證據,等到了時機,給她致命一擊!”

裴綰綰眼淚愈發止不住:“我知道了,伯父。”

“好孩子。”嚴賦武歎息一聲。

嚴母給裴綰綰擦淚,沁心則扶著綰綰坐到一旁。

“話是這麽說,”嚴沁心蹙眉道,“但咱也不能叫她就這麽逍遙快活了去!”

她看向嚴夫人:“母親,過幾日是你的壽宴。不如到時,我們請了沈修白他們來,好好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嚴夫人點頭:“不過我的壽宴,宮中應該也會來人。鬧大了的話,會不會對綰綰也有影響?”

“這倒不怕。”裴綰綰冷冷笑道,“伯母放心,我偷偷解決,定不會影響了嚴府聲譽!”

嚴夫人爽快答應。

——

時光飛逝。

嚴母壽宴先忠遠將軍選拔到來。

沈修白收到嚴府的邀請函時,高興得叫出聲來。

“嚴府?可是那個掌管兵部的嚴賦武?”沈老夫人喜道。

“正是,嚴家三代從政,咱家若能攀上嚴家,何愁未來我的仕途不坦坦****啊!”沈修白哈哈大笑。

“真好,”葉芝芝也笑道,“我倒也認識嚴府的一個姨娘呢,到時候托下她的關係,何愁不飛黃騰達!”

眾人笑了還沒幾息,沈修白忽而一抬眼,瞥見了在一旁記賬的裴綰綰,冷哼一聲。

“夫人,如今我也算是熬出頭了,你是不是也該拿出點嫁妝,叫為夫為嚴家準備準備禮物?”

裴綰綰“劈裏啪啦”打算盤的手一頓,良久,她微微一笑。

“夫君不是說朝廷封賞下來,什麽錢都有了麽?怎麽?還找我要嫁妝?”

沈修白輕咳一聲:“夫人,時時應以大局為重。你看看你自己,嫁進來後也沒有什麽社交,能帶給我的人脈什麽也沒有。哪像芝芝……”

“你若不想落下話柄,不如先支給我一百兩銀子,別叫沈家的臉麵蒙羞了。”

裴綰綰佯裝糾結地想了想,道:“好吧。不過我私庫裏有些首飾,價錢不菲。你們去裏麵挑選幾個便罷了。”

沈修白和葉芝芝相視一笑。沈修白一拍大腿:“這才像個識大體的主婦!”

一語畢,他們二人就迫不及待地相攜著,往裴綰綰的私庫走去。

吉祥給他們二人開了鎖,帶著幾個虎背熊腰的婢女,死死盯著他們。

葉芝芝被看的心裏發虛。她看向一旁雲淡風輕的裴綰綰,道:“姐姐,你既然已經答應了,何必防賊似的防我們?還怕我們私吞了你的財物不成?”

裴綰綰冷笑,但還是道:“吉祥,你先帶她們走吧。”

吉祥“哼”了一聲,帶著婢女走了出去。裴綰綰看了看他們二人,又說道:“你們放心大膽挑吧,我繡坊還有事,先走一步。記得給我鎖上了就行。”

“知道了。”沈修白不耐煩地催促。

裴綰綰轉身離開。

她回到房中,琉璃迎了上來。她道:“姑娘,你這樣做,和把狗放在肉包子鋪裏什麽分別?”

裴綰綰坐下,淡淡喝了口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就是隨他們拿,我還怕他們拿的不夠大膽呢。”

吉祥亦是一笑:“琉璃,你不用擔心,咱家姑娘有分寸。方才我也隻是打消他們的戒心罷了。”

琉璃縱使萬般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邊,葉芝芝趁著無人,將一些首飾拚命往衣袖裏塞。

沈修白見她這幅嫌貧愛富的模樣,心裏隱隱有些不快:“芝芝,我何曾短缺了你?這種行徑也不怕叫人笑話。”

葉芝芝撇嘴道:“如今侯府都是一副空殼子,入不敷出。我就算不為了我自己,也得為了你的兒子打算打算。”

她拿起一個項鏈:“再說,她可拿了你兩間鋪子呢,我拿回來點怎麽了?你看我就說裴綰綰有好東西吧。”

葉芝芝挑著挑著,突然看見一個一對紅色狐狸耳環,流光溢彩十分漂亮。她喜道:“修白!你快瞧!好不好看?”

她放在自己耳上比了比。

沈修白不耐道:“好看好看。”

“哼。”葉芝芝將耳環也塞進衣服裏,“我的了。”

同時,沈修白也選出一套景德鎮的瓷器。

“這個一看就價值不菲。”沈修白道,“就這個了。我們走吧。”

“我再選選還有好東西嘛。”葉芝芝道

她翻箱倒櫃,將裴綰綰的私庫翻了個底朝天,又抱了一堆飾品和布料等,係數塞在懷裏。

沈修白淡淡搖頭。

“走吧!”葉芝芝笑得明媚,“你來幫我分擔一些。”

就算沈修白不喜歡裴綰綰,但是葉芝芝這樣拿她的東西,他到底還是不太高興。一會兒葉芝芝這樣手提肩扛地出去,院中不知又要傳出多少閑話。

“拿太多了!放下。”沈修白道。

葉芝芝隱隱有些不悅,但見沈修白堅持,也隻能道:“好吧。我隻拿這幅狐狸耳墜,便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