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遊作保，塗笙也將那三團九狐火散去。
可酒吧依舊混亂不堪，兩百多妖族早就不知跑到哪兒去了，偌大的酒吧裏就隻剩他們兩人一貓。
還有……躺在木板上的那對孩童。
塗笙蹲在那對孩童身旁，伸手搭在兩人脈搏上。
還好，還有心跳。
遊山之此刻也走了過來，笑眼盈盈的看著他：“看不出來啊小塗，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剛剛那火，可差點連我都燒著了。”
“不也還是傷不到局長您麽？”
塗笙緩緩起身，回了一句，抬眼看向其身後正在吹毛的魏沈喵：“所以這到底是什麽情況？自己人？”
“算是。”
遊山之沒有去管木板上的孩童，隨意坐到塗笙剛才的卡座對麵：“這些小妖都在鎮妖司的庇護下生活，不會做傷害人類的事，作為交換，它們也會盡力輔助我們鎮妖司執行任務，大多是充當線人。”
“不會傷害人類？”
塗笙眉頭微皺，目光不由看向那對孩童。
“這是死人。”
遊山之搖了搖頭：“血液和器官裏填充了納米機器人，用來維持他們的生機，可實際年齡都快跟你一般大了。”
塗笙不由一愣，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科技。
他嚐試著丟了個探查過去，沒有得到的回複，看來確實是死人！
不用想，先前老遊的屍體也是做出來的，連納米機器人都動用了，做一具假屍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唉！”
遊山之歎了口氣，無奈搖頭：“我原本是想讓小喵測試一下你，看看你麵對這種情況會如何抉擇，沒想到……你小子這麽猛！直接就把桌子掀了。”
“這不，現在測沒測試到，還死了一桌的耗子精。”
“額……”
塗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還說呢！”
那吹完毛的魏沈喵就已經走了過來：“老遊！這件事你得負全責！”
“憑什麽！這耗子精又不是我殺的！”遊山之尖嘯起來，捂著風衣活像個鐵公雞。
“可這人是你帶來的！”
魏沈喵抬爪落在桌上：“我不管！這些耗子兄弟可都是我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好不容易才能擔任酒吧員工！”
“十……十斤罐頭？”遊山之試探著豎起一根手指。
“你在說什麽！”
魏沈喵怒目圓睜，緊盯著遊山之：“它們可是我的手足兄弟！妖族同胞！你居然想用一點罐頭就免了？！”
“二十斤，不能再多了。”
“成交！”
魏沈喵快速伸出貓爪和遊山之一碰，貓臉上滿是微笑，隨後拍爪喊道：“來人，收拾桌子！”
又是一隊耗子精跑來，快速將桌麵的屍骸收拾幹淨。
塗笙算是親眼見到了什麽叫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小塗。”
“嗯？”塗笙轉頭看向遊山之。
“罐頭錢從你工資裏扣嗷。”
遊山之說完，根本不等塗笙反應過來，他就站起身，走到一人一貓中間，分別朝他們說道。
“今天你們也算是認識了，我重新介紹一下。”
“魏沈喵，種族風生獸，鎮妖司的線人頭頭，也是這間酒吧的老板娘，以後它就是你的下線，負責與你交接妖族消息。”
“塗笙，鎮妖司成員，擁有一絲妖帝血脈，以後就是你的上線，一切消息朝他匯報，也不用再跟我聯係了。”
“啥？”
“啊？”
一人一貓皆發出疑惑。
塗笙還以為遊山之帶他來隻是認識一下，沒想到直接就把線人交給了他。
魏沈喵也是一臉詫異。
“喂，我也是要退休的呀！”
遊山之無奈的看著一人一貓：“你們倆交換一個微信，以後多交流交流感情，就這樣。”
“撤退！”
說罷，遊山之就朝酒吧外麵走去，腳步要多輕快就有多輕快，好似將什麽重擔從肩頭卸下一樣。
一人一貓同時愣住，還是魏沈喵先開口。
“……長官，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你掃我吧。”
塗笙無奈掏出手機，事已至此，他總不能把遊山之再給拉回來吧！
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
自己多了個下線，也能更加清楚妖族的動靜，其次就是……信仰者！
當他開啟係統的探查功能之後，又有一個提示出現。
下一個功能開啟，需要達到一百信仰者！
現在他還差九十個！
就算是將蜀州鎮妖司的全體成員算上，都隻夠一半的，如果加上這些妖族就不一樣了。
兩百多個妖族，有一半妖相信自己就行了。
就是不知道現在告訴他們關於妖族的消息，他們會不會想著反水？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塗笙和魏沈喵加上好友之後，急忙追上遊山之。
兩人從墓園裏出來，一句話都沒說，直到塗笙重新坐到駕駛位上，遊山之才緩緩開口。
“剛剛那是狐火吧？”
“嗯。”
塗笙知道自己藏不住，幹脆想了個借口：“我先前沒有這項神通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孵化出九尾天狐之後，好像就會了一樣。”
“倒也是怪了。”
遊山之也想不明白，隻是開口道：“不過也好，至少你以後可以直接偽裝成狐族，有九尾天狐在旁，妖族不可能不信。”
“嗯。”
塗笙啟動車輛，朝著鎮妖司的方向開去：“不過局長，有件事我還是不明白。”
“你是說為什麽鎮妖司要庇護那些妖族？”
塗笙點頭。
妖，說到底就是妖。
如果是在可控的情況下，那還好說，隻要不傷害人，養起來也耗費不了多少食物。
可如今末日即將降臨，就算是再普通的妖族，都有可能因為暴漲的力量而迷失自我，加入屠戮人族的大軍之中。
這件事遊山之是知道的，也是相信自己的。
按照塗笙的想法，剛剛就該趁勢將那群妖族直接剿滅，以他和遊山之的實力，輕而易舉就能做到。
“後路。”
遊山之淡然吐出兩個字，語氣顯得無比深沉：“雖然你小子沒說你是怎麽死的，可我大致也能推算出來。”
“末日十年之後，普通人……死得都很慘吧？”
塗笙一個失神，腦海中浮現當時被煮時的畫麵，差點沒撞上山路旁的大樹。
還好車輛性能夠好！
塗笙一個急刹，停在了大樹前麵，並未撞上。
“你不說我也知道。”
遊山之正起身子，轉頭直勾勾地看著塗笙：“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人族需要你打入妖族內部，而投名狀是殺人呢？”
“我會殺。”塗笙沒有猶豫。
這大局觀他還是有的。
“可如果殺的是你血肉至親呢？”
塗笙一時語塞，沒有回答，可遊山之的提問還在繼續。
“如果殺了之後，它們又讓你生生吃下呢？”
“如果不吃，一州生靈都會因此而亡呢？”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