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娛樂圈是個從來不缺新鮮談資的地方,舊人走了,就會有新人進來,一撥又一波就像是割韭菜似的,生生不息。

最近的各大娛樂頭條幾乎都被“樂動全球”和“蘇麗玫”兩個關鍵詞給占滿了,每天攤開報紙、打開網絡,入眼的全都跟這兩件事情有關,觀眾們也樂此不疲,眼看著決賽將至,各種小道消息也層出不窮。

當然除了這些惹眼的新聞以外,網上還抖出來一件不大不小的爆料。

說起這個爆料,就不得不從年前網上搞的一個“年度四大佳片”的評選活動說起。

這個評選每年一次,沒有什麽所謂的官方介入,全部都是靠網友的喜好來評選,選出來的電影,還會再推一個最佳角色出來,等價於當年最接地氣的演員,所以在網民心中的地位很高。上一年的大片不少,但是真正叫好又叫座的一共就那麽幾部,最後選出來的四大佳片分別是:功夫巨製片《拳王》,文藝愛情片《愛情,向北走》,恐怖靈異片《攝魂》,當然還有商業巨製新版《殘陽歌》。

其中好評最高的是《殘陽歌》,爭議最大的也是《殘陽歌》。

誰都知道這部電影拍的有多麽成功,陣容有多麽強大,可是這個片子又十分不吉利,剛上映一個月,幾大主演紛紛出事,孟良辰和駱丘白攪基了,葉承暫退出專輯去了,李天奇又進了看守所,老版導演蘇清流還死了……

好好一個電影沾上當年的三角戀醜聞,注定血雨腥風。

所以在推舉誰才是這部電影裏的最佳角色時,網上又掀起了口水戰,有人說駱丘白表現不俗,也有人說葉承演技精湛,其中最惹眼的是有人不停的說李天奇的配角光彩奪目,完勝主角,什麽蘇清流、駱丘白不過都是些垃圾。

這話一出網上立刻炸了,後來不知道怎麽,就有爆出說這話的人就是李天奇自己的小號,起先還沒人相信,直到有人把李天奇在自己貼吧跟粉絲問好的留言ip和論壇上打壓其他小生的用戶ip一對比,才確認李天奇竟然是個精分,連帶著他家的ip地址也被曝光了。

這本來就不是一件多麽大的事情,被樂動全球的比賽一壓,隻占了一個很小的版麵,李天奇壓根沒有放在心上,照樣去參加綜藝節目。

躺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他正悠哉的吃著水果,看著網上的爆料,嗤笑一聲,把手機扔到一邊。

不過就是被爆ip地址,那些狗仔隊能把他怎麽樣,他就是精分怎麽了,這年頭哪個明星沒幾個水軍,更何況他也沒說錯什麽,就駱丘白那副可憐相,如今早就被趕出娛樂圈了,手下敗將一個。

這一年,李天奇的日子過得還算不錯,雖然星輝仍然在封殺他,但是他也不甘心做冷板凳,今天抱個大腿,明天陪個床,在這個圈子裏混,隻要豁出去不要臉了,還真不怕賺不到錢。

隻不過他再也回不到當初的地位,當初那些助理走的走,跑的跑,如今隻剩下一個,還是個不長眼的。

小助理小跑過來,小心翼翼地說,“奇哥,剛才我跟節目組說了,他們空調壞了,要不您先別吃別吃水果了,一會兒沒準就暖和過來了。”

李天奇一聽就皺起眉頭,“我想不想吃輪得到你來管嗎?瞧瞧你,胖的跟隻豬一樣,脂肪厚當然不怕冷!”

說著他坐起來,毫不在意旁邊還有人在場,伸著手指使勁戳助理的額頭,“要不是你忘記帶發熱貼和暖手袋,我用得著在這裏受凍?你到底會不會做事,腦袋都被脂肪糊住了是吧!?”

小助理是個女生,被當眾如此羞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幾乎每天都要被李天奇痛罵,這會兒難堪的直接哭了起來。

“哭哭哭,就知道哭!有你這麽個喪門星天天跟著我,我也不會好!”李天奇厭惡的看她一眼,把一塊香蕉皮往她臉上一丟,“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要是再找不到暖手袋,你就給我滾,別想讓我錢再養你這種廢物!”

小助理緊緊地攥住拳頭,眼淚砸在地上。

這時候,房門打開了,導演突然探進腦袋來,“李天奇,準備好了沒有,一會兒你跟其他幾個人一起上台。”

李天奇在看到導演的那一刻,臉上凶惡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春光燦爛,笑著迎上去抓住導演的胳膊,“當然準備好了,導演您一句話,我還不得萬死不辭啊?”

他跟著導演,笑嗬嗬的離去,這時候節目要開始了,休息室裏的其他人都離開了,小助理擦著眼淚端著李天奇吃剩的水果皮往外走。

這時候,一個帶著眼睛的男人走過來,笑著遞給她一張名片,“小姐,有沒有想過換個公司發展?”

“你……是誰?”

“你不必關心我是誰,我隻問你,還想不想繼續跟著李天奇受苦受氣?”

小助理動搖了,男人的鏡片亮了亮,“我現在有一份報酬豐厚的工作想要交給你,保證你前途無憂,順利離開李天奇,不知道小姐你……感不感興趣?”

祁灃站在彩排室門口,透過玻璃看著屋子裏正跟著音樂一遍遍跟唱的駱丘白,嘴角再沒人看到的角落露出柔和的弧度。

還有一天就是樂動全球的決賽了,而駱丘白也進入了最後的衝刺階段。

當初公司之所以舉辦這樣一場比賽,目的就是為了開創一種新型的選秀方式,把權利交給大眾,也把音樂的純粹性做到極致,經過漫長的初賽投票和媒體報道,觀眾的胃口已經不僅僅滿足於隻聽到歌曲,還想看到歌手本人。

也正是如此,為了最大程度保證收視率,攝製組做好了一切保密工作,每個選手都被單獨隔離,彩排的時候也是單獨跟樂隊和主持串場,彼此之間連麵都沒見過,整個彩排現場嚴防死守,記者一點風聲也打探不到,可以說,整個公司除了祁灃和工作人員以外,根本沒有人知道駱丘白會登台。

這樣的保護措施,無形之中加大了選手的壓力,在最後一次彩排結束之後,所有選手都紛紛回家調整狀態,隻有駱丘白還在努力的練習。

汗水從他的額頭淌下來,他喝了一口水,白色的衣襟全都濕了,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從背後看,脊背上沁出一片肉色,窄細的腰因為他盤著腿的姿勢,變得更加柔韌,配上兩條大長腿,顯得長身玉立。

祁灃的眸子漸深,這時候口袋裏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號碼眯起了眼睛,側身轉到一邊接了起來。

“祁先生,您安排的事情已經做好,她收了錢,相信很快就能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嗯。”祁灃挑了挑眉角,麵無表情的問,“第二件事情辦得怎麽樣了,那些好東西寄給他了嗎?”

“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去做,他這時候應該已經拿到了。”

祁灃冷哼一聲,這時候臉上才終於有了點表情,一雙黑色的眼睛半眯著,帶著強硬和誌在必得。

他說了一聲“很好”,接著扣上了電話。

此時,駱丘白已經累的精疲力盡,抬手一看表已經是晚上,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站在門口的祁灃,手裏震了一下,他一邊看著屋裏的駱丘白,一邊接起來電話。

駱丘白笑眯眯的聲音傳來,“先生,請問需要外賣嗎?”

“……”祁灃挑眉,“我已經吃過飯了。”

駱丘白抄著口袋,肩膀夾著手機“啊……”了一聲,接著開口,“吃過也不要緊,我們還提供餐後甜點,隨叫隨到哦。”

“那有什麽好吃的?”祁灃靠在門上,看著自家妻子碎碎念。

“東西好不好吃不敢保證,不過有大帥哥親自登門喲,先生感興趣嗎?”

祁灃不說話了,駱丘白已經想象到他別扭古怪的臉色,當即嘿嘿一笑,“先生您怎麽不說話了,機會難得,真的不來一份?老客戶的話,我們還考慮附贈香吻一枚哦。”

“好,那你親吧。”

駱丘白就聽電話裏突然傳來這麽一句話,接著房門就哢嚓一聲打開了,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大鳥怪,四平八穩的走到他跟前,讓他一時都沒反應過來,”你……怎麽來了?“

“來討香吻。”祁灃哼了一聲,抱住剛才就肖想已舊的腰,對著駱丘白的嘴唇就親了上來。

溫熱汗濕的身體就在懷中,駱丘白嘟噥一聲“媽的,沒聽說過買家親自上門提貨的”,接著就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等到兩個人都氣喘籲籲的時候,祁灃抓著他的手直接開車回家。

自從開始緊張的彩排開始,駱丘白就對決賽的事情絕口不提,祁灃也從不問他,這一幾天,兩個人一直都當這件是不存在,甚至駱丘白去彩排,祁灃有空就會去看,也從不告訴他。

直到今晚,兩個人一起吃過飯之後,祁灃才拿出一個大盒子遞給駱丘白。

此時駱丘白坐在沙發上,團團躺在他懷裏,灃灃靠在他腳邊,兩個小家夥已經昏昏欲睡,卻因為祁灃突然遞過來的盒子而瞬間來了精神。

團團一臉驚奇的“唔啊”一聲,伸出肉呼呼的小爪子去摸,旁邊的灃灃“喵喵”個不停,鑽到駱丘白懷裏,跟團團擠在一起,尾巴在盒子上蹭來蹭去。

祁灃不搭理他們,把盒子放到駱丘白旁邊,一隻手拎一個,把蠢兒子和小胖貓提起來,揚了揚下巴對駱丘白說,“隻許你一個人打開。”

駱丘白看他一眼嚴肅,失笑一聲,“到底是什麽?神神秘秘的。”

說著他打開了盒子,裏麵放著一件銀色緞麵的禮服西裝,上衣口袋用藍綠色的孔雀羽毛裝飾,白色的襯衫搭配同色的領結,用手一摸就知道價值不菲。

“這是……送給我的?”駱丘白驚訝的揚了揚眉毛。

這不是廢話嘛,祁灃蹙眉瞥了他一眼,他的妻子有時候遲鈍的真是讓他難以忍受。

“比賽的時候穿,去換上。”

“……呃……這個就不用了吧,我有好幾套休閑西裝了,比賽的時候用不著穿這麽哨。”

本來公開露麵已經是要挨罵的事情了,要是還穿的這麽騷包,指不定被人家怎麽罵。

“我說換上。”祁灃不耐煩的又重複了一遍,“沒得商量。”

他的妻子參加他舉辦的比賽,就等於整個公司的老板娘,當然要打扮的帥氣一點,讓他們都看看,我祁灃的人,就算是時隔一年回來,也照樣閃瞎別人的狗眼。

駱丘白怎麽可能猜不透大鳥怪那點心思,恐怕自己參加比賽,祁灃比他更緊張。

想象著自己穿著祁灃送的衣服,站在祁灃的舞台,其實……也是一件挺爽的事情。

躺在沙發上的團團滾進盒子裏,在緞麵的西服布料上蹭來蹭去,驚訝的鼓起腮幫子,不確定的又蹭了幾下,發現好滑好舒服,“嗚嗷”一聲開始傻笑。

祁灃對小家夥挑了挑眉毛,露出一副,“不愧是我兒子,有眼光”的神色,駱丘白失笑,舉手投降沒再堅持,剛拿著盒子站起來,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祁灃掀起眼皮,就看到駱丘白拿著手機看了幾眼,又隨手扔到一邊,樣子很隨意,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僵硬了一下,接著臉上露出複雜又嘲諷的神色,速度快的一閃而過,等到下一秒,他已經拿著盒子笑著說,“我進去換衣服,你等我一會兒。”

盡管他掩飾的很好,幾乎沒有破綻,但還是沒有逃出祁灃的眼睛。

他叫住他,“出什麽事了?”

“嗯?哪有什麽事。”駱丘白笑著擺了擺手,身影消失在更衣間。

孟良辰等了很久,短信石沉大海,他望著車窗外s市熟悉的夜景,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的電腦屏幕上是一份郵件,裏麵是關於駱丘白的全部報道,上麵的照片記錄了他這一整年的生活點滴,有他當初深陷醜聞,被萬人唾罵;有祁家單方終止合同,撤銷了他代言人的身份,讓他被所有媒體和廣告商封殺;還有他在美國四處碰壁,不得不隱姓埋名的生活……

除了照片,這個報道還有一個刺目的標題:【一顆新星的隕落——第三者的報應】

孟良辰閉上眼睛,帽子和墨鏡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他的手指有些顫抖,關了好幾次才關掉那封郵件。

下意識的打開一個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視頻。

這是蘇麗玫的那則公益廣告,畫麵中那個緊緊抱著兒子流淚的老父親,滿臉皺紋,眼睛上還蒙著黑色的布條,幾乎沒有人能認得出來他本來的麵目。

但是孟良辰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就是駱丘白。

演戲時的小動作,嘴唇繃緊時下巴的弧線,還有片尾曲那熟悉的聲音……

一切都仿佛近在眼前,他已經認識駱丘白這麽多年了,曾經還把這個男人抱在過懷中,他絕對不會認錯,曾經駱丘白無論多麽艱難,都不低頭,這一次卻因為這場打擊,連署上自己的名字都變成了奢侈……

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當初是他膽怯了,在事情發生的那一刻,最先想到是逃避,他想逃的越遠越好,仿佛這樣就可以脫離蘇清流去世和性向曝光的夢魘。

這一年,他在世界各地打轉,總以為時間總能治好傷痛,甚至連經紀人都勸他,去國外暫避風頭,以後回來就算性向已經掩蓋不住,至少不會毀掉事業。

可是他卻忘了,跟他的傷害相比,駱丘白才是三個人中最大的受害者。

經紀人說的沒錯,對他來說最壞的下場就是出櫃,明星出櫃並不代表無路可走,但是駱丘白卻因為這件事情背上了一身罵名,幾乎一輩子沒法翻身,“小三”又害死情敵的帽子太重,對他幾乎是毀滅的打擊。

如果自己當初能站出來,或許一切還有轉機,但是……他卻像個懦夫一樣逃了,把駱丘白一個人留在了水深火熱之中。

整整一年,他避開一切跟娛樂圈有關的報道,沒勇氣去麵對,直到兩天前,他收到了這封關於駱丘白的郵件,才知道時間並沒有撫平一切,駱丘白過得糟糕透了,他以為有祁家,駱丘白至少可以明哲保身,結果祁家卻在背後狠狠地捅了他致命一刀。

想到當初駱丘白信誓旦旦的說,“祁灃跟你不一樣”如今卻換來這樣的下場,孟良辰又悔又恨,在國外再也呆不住,直接買了機票飛回了國。

飛機降落在s市,鋪天蓋地都是樂動全球的新聞,哪怕他不去打聽,也已經知道wh明天就要登上舞台。

是什麽勇氣讓駱丘白重新站起來,孟良辰猜不到,但是他真的再也舍不得讓駱丘白獨自迎接暴風雨。

他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丘白,我回來了】

不需要署名也不需要多說什麽,他知道駱丘白認得他的號碼。

【對不起】又一條短信發過去,仍然沒人理會。

“孟先生,您剛下飛機,是先去吃飯還是先回賓館?”司機回過頭來,來回孟良辰的思緒。

他長歎一口氣,發了最後一條短信過去,揉了揉額頭說,“先回賓館吧,我有點累了。”

短信裏隻有一句話【我……想見見你,可以嗎?】

手機在不斷地響,祁灃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冷笑一聲,不動神色的坐在原地。

懷裏的團團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露出這麽凶的表情,“嗚嗚”兩聲湊過去,舔著臉跟祁灃蹭蹭。

每一次爸爸生氣的時候,他蹭一蹭爸爸立刻就不生氣了呢。

肉呼呼的小臉蛋貼上來,身上散發著奶香,嘴角還掛著口水,兩隻小爪子扒拉著祁灃的耳朵,笑的眼睛都沒了。

祁灃身體一僵,抱著兒子的胳膊有點不太自然,“不許胡鬧。”

“唔啊唔啊”小家夥看他表情還是很難看,又咯咯笑著湊上去親親,在怪叔叔的臉蛋上咬來咬去。

祁灃被兒子親的滿臉口水,滿臉通紅,按住他的爪子,皺眉嗬斥,“再胡鬧就別怪爸爸不客氣了!”

“……呀?”小家夥傻乎乎的一歪腦袋,那意思像在說,爸爸是我這邊的,為什麽要對我不客氣?怪叔叔你好笨。

怎麽這麽蠢……而且還不聽話,一點規矩也沒有!

祁灃冷哼一聲,耳尖的顏色還是不太自然,但是臉上露出非常不悅的表情,捧著兒子的腦袋,對著他的小鼻子咬了一口。

團團癢得咯咯一笑,抓著祁灃的頭發就不鬆手了,滾來滾去,被略微冒出來的胡茬蹭的很開心。

這時候,灃灃看著父子倆胡鬧也撲上來湊熱鬧,圓滾滾的身體整個跳到祁灃腦袋上,一個泰山壓頂,肚子上的肉幾乎蓋住了他的眼睛。

“蠢貓!你翻了天了!”

駱丘白一走出更衣間就聽到祁灃暴躁的一聲吼,接著入眼就是一大一小一隻貓鬧成一團的景象,當即沒忍住笑了起來。

“你們這是幹什麽呢?”

灃灃被祁灃整個拎起來,“喵嗚”一聲尖叫,可憐的豎起一根尾巴,團團掛在他懷裏,傻笑著一臉狀況外的回頭看爸爸,接著驚喜的“呀”一聲。

祁灃抬起頭,就看到了換好衣服的妻子。

芙蓉勾那張臉最多算個清秀,可是他實在有一副好身材,寬肩窄臀,骨肉均亭,銀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段美好的曲線,兩條腿穿著黑色西裝褲,可是腳卻是赤=luo的,黑白兩色襯托下,他的修長窄瘦的腳麵上都能看出淡青色的血管,腳趾頭透著一丁點水紅,竟然帶著點勾=引的味道。

這麽正經的一件衣服都被他的妻子給毀了!

祁灃的瞳孔漸深,喉嚨發幹,把目光挪到一邊,“過來。’

因為這件禮服的領子跟普通的西裝不太一樣,需要在脖子後麵係扣子,才能保證身前的孔雀毛完好無損,所以駱丘白有點不會穿,整個領口都是打開了,襯衫下修長的鎖骨和半截胸膛。

他抓了抓頭發,尷尬的走過去,“那個……這個扣子我夠不到,你幫我係上。”

他背過身子,低下頭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一段光滑修長的脖頸露出來,祁灃的眉頭緊皺,目光卻更加深沉,抓著扣子摩挲著駱丘白身前的領口,大掌在駱丘白的脖子裏摩挲,隱隱有往下探的趨勢。

旁邊兩個小的眼巴巴的看著,駱丘白趕緊按住他的手,回頭瞪他一眼,“你趕緊係上,不係我就脫下來了。”

祁灃被這個眼神勾得瞳孔陡然一縮,接著在心裏暗罵一聲,這個隨時隨地發=搔的芙蓉勾!

他繃著嘴巴,冷哼一聲不說話,手掌越來越往下,掀開駱丘白的上衣下擺,探到他腿間撫=摸。

駱丘白被摸的很窘,趕緊正色道,“我今天彩排的很累,你要是再胡鬧,明天晚上的決賽我就參加不了。”

祁灃一僵,想到白天妻子彩排時大汗淋漓的樣子,隻能把骨頭縫裏的火氣強壓下去,在駱丘白腿間肆虐揉=捏了一番,湊到他耳邊沉聲說,“等決賽完了,記得別脫衣服,我要看著這件衣服gan=你。”

駱丘白先是大臊,抬腿狠狠踹了祁灃一腳,罵了一聲“變態”,接著想到決賽又跨下臉來。

“先看我決賽之後還沒有命在吧……要是被口水給淹死,你就抱著我的衣服diy吧,我不會介意的。”

祁灃的臉當即就黑了,暴躁的開口,“胡說八道什麽呢!”

“難道不是嗎?我現在都在想,現場會不會有人對我扔臭雞蛋。”

祁灃的眼睛半眯起來,過了很久才緊緊地摟住他,“有我在就永遠不會,我保證。你要做的就是什麽也不用想,好好表現別丟我的臉,剩下的問題都交給我。”

駱丘白笑著“嗯”了一聲沒說話,其實心裏明白,祁灃幫不了他,這件事隻能讓他一個去扛。

夜深人靜,兩個人抵足而眠。

駱丘白忙了一整天,晚上又熟悉了一遍台本,剛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屋裏落針可聞,團團也睡的打起了小呼嚕。

這時候駱丘白的手機突然量了一下,祁灃當即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異常清明,很顯然根本就沒有睡著,或者說他早就等待多時了。

他確認妻子和團團都還在沉睡之後,抽回胳膊,輕輕的把駱丘白的腦袋放到枕頭上,拿起他的手機走出了臥室。

駱丘白的手機密碼從來沒有隱瞞過他,他順利的就開了信箱,看到了孟良辰的名字。

他看了看前三條,臉上的表情帶著譏諷,白色的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眼神更加冰冷。

【丘白,我知道我現在無論說什麽,你都不會原諒我的,但是我還是發了這條短信。我欠你太多的對不起,現在我也不想再給自己辯解,但是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我知道wh就是你,明天的比賽你一旦出現,肯定又是萬劫不複,所以我願意出櫃,跟媒體澄清我們倆當年的關係,把清流跟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清楚,祁家不要你,我還要你,我願意跟你一起承擔所有,你能給我這個機會嗎?就算你恨我,我也願意用後半生彌補,丘白,我很想見你。】

祁灃的表情比窗外的夜色還要陰沉,他沒有一點表情,瞳孔裏冷意森森,過了一會兒竟然露出一抹譏笑。

手指在按鍵上按動,一條短信發了過去,【好,就現在,你想在哪裏見?】

短信幾乎立刻就回了過來,字裏行間都帶著掩蓋不住的喜悅,【就在我們以前經常去的西斯咖啡廳,我會一直等到你來為止】

祁灃刪除掉這條短信,把所有都處理的幹幹淨淨,回屋給駱丘白和團團掖了掖被角,穿上外套走出了房間。

深夜的咖啡廳裏隻有一兩個昏昏欲睡的服務生,整個包間裏空空****。

孟良辰為了見駱丘白,特意穿了一件深色的西裝,這是駱丘白以前給他買的。

他的心裏既激動又忐忑,那麽久沒見,無疑他是思念的,這一年駱丘白受了那麽多苦,也不知道他瘦了沒有。

玻璃門被推開了,一股冷風吹進來,他驚喜的抬頭,卻看到了不該在這時候出現的人。

當即,孟良辰的臉色變了,嘴角緊繃,“怎麽是你?”

祁灃麵無表情的走到對麵的椅子坐下,刀削斧鑿的臉上帶著點蕭殺,冷漠的開口,“因為約你的就是我。”

孟良辰的臉一僵,瞳孔收縮立刻想到了怎麽回事,“丘白現在還跟你在一起?”

說完這話,他冷笑一聲,不知是急是怒,“他怎麽傻成這樣,我早就說你們祁家靠不住,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結果被你坑的那麽慘,好不容易回國竟然還跟你廝混在一起。”

祁灃麵無表情,目光鋒利的看著他,“靠不住的是你,至少我給了丘白一個回來的舞台,而有些人不過就是個孬種,嘴裏說的天亂墜,真正落到實處就成了懦夫,這種人還真不配當男人。”

孟良辰被戳到了痛處,接著想起來祁灃現在是留白娛樂的老板了,瞳孔一縮,“你閉嘴,這是我跟他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插手!既然你來了,說明也看到了我發的短信,我明天會開記者招待會,說清楚我們當年的事情,這些隻有我能幫他,祁少爺你再大的能耐,也幫不了他!”

祁灃挑了挑眉毛,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嗤笑一聲,“那你早幹什麽去了?當初事情剛爆出來的時候,你說這話興許還能救他,現在過了一年不過就是欲蓋彌彰,有人相信嗎?”

“我以為孟先生當喪家之犬跑出國的這一年,多少應該有點長進,沒想到還是這麽自私自利。你想保全自己名聲的時候,就丟下丘白跑出國,現在想公開了,怎麽就這麽篤定丘白願意陪著你?”

“你想出櫃請隨意,沒人攔著你,可是你把出櫃當成恩賜,就因為看丘白可憐了,所以就可以像逗小狗一樣回來哄哄他?當初你跟你的蘇清流,傷了我的妻子,我還沒跟你算總賬,你現在還有臉說這個,不把他害死你不甘心是嗎!?

孟良辰呼吸急促,手指緊緊抓著桌沿,“我隻是要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幫他洗清冤屈,怎麽成害了他!?”

祁灃的譏笑更明顯,一雙眼半眯著,在深夜裏沒有一絲溫度,“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麽做。”

“我有幾個問題,希望孟先生幫我好好解答一下。”

“當初是不是你主動招惹了丘白?你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心裏還有別人,是不是對他的不忠心?當初蘇清流自殺,你敢說你沒有把自己的責任全都推到丘白身上?”

“從一開始你的潛意識裏就認為沒有駱丘白,蘇清流就不可能死,那沒有你的話他們倆活的豈不是更自在!要我說,最該死的人是你,最該身敗名裂的也是你,可是這一切全都由別人替你抗了,每天晚上睡覺,想到蘇清流的死,還丘白這一整年的煎熬,你就不怕鬼敲門嗎!”

祁灃的每一句話都像是裝了刀片,咄咄逼人的口氣和鋒利的目光,幾乎要把孟良辰淩遲在當場,他一時竟然不敢跟祁灃對視,整張臉都白了。

祁灃挑了挑嘴角,冷硬的補上最後一刀,“孟先生,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麽吧。現在丘白的事業剛剛有了點起色,你又要舊事重提,以前別人最多懷疑他是同性戀,現在你是準備給他臉上蓋個gay的紅章嗎?”

孟良辰頹然的用雙手撐著額頭,想到那些汙蔑的報道還有駱丘白掩蓋整張臉的公益廣告,他劇烈的喘氣,過了很久才啞聲說,“祁先生,我真不知道該說你自私還是無私,你為了霸占他,不讓我說出真相,是準備讓他一輩子帶著汙點?”

“你錯了。”祁灃傾身向前,強勢強硬的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硬生生的逼退了孟良辰幾步。

“你早就應該贖罪了,至於怎麽說才不會再害丘白一次,孟先生你是聰明人,不需要我多說,丘白還在家裏等我,沒有我他睡不安心。”

“晚安了孟先生,明天我跟你一起拭目以待。”

說完這話,他冷著臉毫不猶豫的轉身,黑色筆挺的西裝下擺劃過桌子,留下一個強大有冰冷的背影,隻剩下孟良辰一個人僵硬的坐在原地。

走出咖啡廳,深夜裏飄起了細密的雨絲,助手撐起一把黑色的雨傘,打開了車門。

祁灃鑽進車子,看了看手機,妻子沒有來電話。

助手發動車子,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開口,“祁先生,您真的確定孟良辰看到那些您特意寄給他的報道,會按照您的意思去做嗎?”

祁灃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他會的。”

就算不會,他也還有別的辦法,明天決賽過後……一定會有一場血雨腥風,他要給妻子清除全部障礙,不惜一切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江湖會是一場血雨腥風【喂~!作者菌你走錯片場了嗎,這是現耽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