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婚姻的禪(4) 開到荼靡花事了( ) 搜狐讀書 挖掘更好看的 搜狐
半個小時後,她居然打來電話,一個勁地哭。哭了一個多小時,她突然對顧家明說:“你娶我吧!”
說不上誰趁誰的危,顧家明猜測說不定她前男友結婚了,精神崩潰,急需找個依靠。如今的男女誰沒有點前塵舊事。他沒放在心上,更大的原因在於,顧家明太自信了。他自信自己能讓這棵不見光的植物陽光起來。
隻是結婚三年,顧家明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一個現實,想拯救的人沒拯救出來,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他說離婚,倒不是如何不待見蘇紫。他隻能說,她實在太想扮演好妻子這個角色了,反而覺得戲過了。
他下班晚了,她從來不問;他不回家過夜,她連個電話也不打。他有時候抱怨幾句,她反而還把眼睛瞪得很無辜:“我以為賢惠的妻子都不會幹這樣的事情。”
她有時候也愛出去玩,他反對過一次,她再也不會了。她記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愛吃的每一樣菜,他準與不準的每一件事情,可惟獨沒有真正交出自己的心。她從來不會跟他吵,任他發脾氣,她就那麽不聞不問的,仿佛自己身在另外一個世界,甚至連**都沒有聲音。
他的心一點點地灰下去,灰地心慌意亂。越發地暴躁,常常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他也拿來做文章,她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表情。他寧願她像剛認識那會,那麽肆無忌憚地笑,做出一副想發火又不敢發的表情。現在的他們,更似陌人。顧家明無不譏諷地自嘲:“怎麽不頒個奧斯卡給蘇紫,演活了貌合神離的那一套。”
見過丁曉之後,蘇紫走到大街上,才有點無家可歸的感覺。第一次覺得住了三年的地方出奇地陌生。顧家明跟她說離婚。一開始覺得輕鬆,過了大半日,才發覺胸口一陣澀。習慣真是可怕的隱疾。
三年了,她那麽低眉順目地做著別人的妻子。他叫她東,她從不往西。他不愛吃甜的和酸的,蘇紫索性連自己最愛吃的糖醋排骨也戒了,他不喜歡晚睡,她就每天躺在**數綿羊,偶爾翻個身還怕吵醒他,他不喜歡她說話太快,她就連呼吸都慢了下來。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什麽時候轉的性子?
這三年,她覺得自己可以開講座了,單單婚姻與家庭,她隨口一說都是至理名言。婚姻是妥協,是容忍,是菩薩低眉。說真的,她覺得自己是帶著修行的虔誠走進了民政局大門,如今怕是要立地成佛了。
可是他卻跟她說離婚。是她做的不夠好?連她自己都覺得諷刺,這年頭,還沒見過誰家的媳婦有她那麽肯受氣的。還是他做的不夠好?她又搖頭。顧家明都恨不得拿條鏈子把她栓在家裏,要真有什麽第三者,說出去也沒人信。